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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她亲自去找他,他让奚多海回话说是不去菀华宫了,从奚多海看她的眼神里瞧的出,他还在生她的气,大约是觉得一个妃子都敢跟他冷战那么久,不可能请一次就能得到他的重新宠爱吧。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都去了中宫皇后西曦莲那儿,到了皇后宫里,还没哪个妃子敢从皇后手里抢人的,尤其飘素现在还被郦晏玄冷着,一个同西曦莲抗衡的都没有。第四次,郦晏玄过了她菀华宫的门而不停,似乎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却到底没有给彼此这个机会。
争取了半月,飘素觉得当人妃子真累。尤其如果帝王后宫里还不止几个妃子时,他的爱就那么多,这么多女人分,每个人又分得到多少。何况,帝王真的有爱吗?搁寻常人家,夫妻双方闹个矛盾儿,拌几下嘴,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床头闹床尾合,无隔夜仇。可放到君王妃子之间,那便是可以掉脑袋或者一生被冷的局面,就算要和好,那也是许多双眼睛盯着看,搞破坏,就怕两人和好如初了。
“哎”飘素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中的画笔,看着玉案上差不多要完工的画像。画中女子眉若黛远,凤眸似媚含情,珠润俏鼻,丹朱红唇,青丝墨发如缎垂地,衣纱飘袂仙气缭缭,无须举手投足却已叫人失了三魂四魄。
如此绝色,除却她的妹妹飘萝又怎会有第二人。
半月示好郦晏玄都没有结果的飘素无奈之下,趁着艳阳高照天气甚好,在菀华宫外的花园里抚琴作画,星华所托之事,她是一定想争取办好的。昏迷之人是她的至亲,若是无法子也就另当别论了,而今既然有办法,听着虽玄,却总是要试上一试才能给自己一个交代的。否则,她一定会后悔。那是她的妹妹,她牺牲自己都要救的人,何况只是怀一个孩子。怀了孩子,救人是第一要务,其次的,对她立足后宫也是一个保证,她又怎会不愿意。
听见飘素叹气,一旁研磨丹青的花蕊小声的道:“娘娘,今天是翻经节,太后娘娘极为看重的,咱们不过去吗?”
她真是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了,之前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皇上是不是来菀华宫吗?怎么最近总是希望皇上过来,而且还主动去找了好几次,可惜皇上都没有来菀华宫,现在后宫里都在嘲笑她失宠,觉得她到底是不如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能几年都得皇上的宠爱。
飘素岂是不想去,只是,翻经节是太后娘娘在意的节日,她点名让随行的妃嫔才能去,而那些宠妃什么的,她则让皇帝敲定了随着他。太后娘娘大约也只是觉得她和皇上出了点小问题,不劳她出面缓和,便没有叫她随行。而皇上,不知是真的不想见她,还是忘记了,竟然也没有叫她随行。于是,这一天,她除了作作画弹弹琴,实在不知道怎么能排除掉内心的烦闷。
果真是,越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越得不到。
飘素低头继续将飘萝的画像完成。
后宫里住了几个月,越发觉得还是自己的姐妹来得亲切,她的妹妹虽然老是惹祸,可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好看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她,什么好东西都拿给她。慕长白送她的东西,几乎都在她这里,她知道她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觉得好东西就要给她这个姐姐分享。她的妹妹没有争抢的心思,也没有积累财富的想法,在她的心里,有爹和她这个姐姐都万事大吉。
飘萝,我们姐妹,许久没见了。你等着姐姐,姐姐一定将你救醒。
风铃将冷了的茶换成热的,见四下没有旁人,极小声的道:“听闻太后娘娘年轻时为了争宠,没少做恶毒的事情,到老了,居然信起佛来了。真是做了亏心事,半夜就怕鬼敲门。”
“风铃!”
飘素低喝一声,此时此地她就不该议论太后娘娘,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自古,成王败寇,不管太后娘娘用了什么法子,现在成为太后的人就是她,她的儿子成了郦朝的皇帝,她就是上一朝后宫女人中人生的赢家。她赢了,别人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善良的女人,在后宫活不长。
“奴婢知错了。”
“你在本宫的面前随便说一句倒没什么,本宫拿你当自己人,旁人就说不定了,日后在宫里须得更加小心才是。”
风铃和花蕊同时伏礼,“是,娘娘。”
丹青落笔最后一画,飘素看着完工的飘萝画像,嘴角难得扬起一丝弧度,许久没见飘萝,想来这幅画若是放到她的寝宫,便入姐妹常见吧,也能提醒她,抓紧时间怀上皇嗣。
“二小姐可是真生的美”花蕊忍不住赞叹。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见到飘素,更是加快了脚步。
“奴才叩见夕妃娘娘。”
飘素识得那小太监,是郦晏玄御书房的使唤小太监,“起来吧。”
“谢娘娘。”小太监站起来,低着头快速说道,“夕妃娘娘,皇上请您速速过去。”
“现在?”
小太监点头,“是的。去天贶殿的仪驾马上就出发了,片刻都不能耽误了。请娘娘速速随奴才走吧。”
飘素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虽然她没功夫想为什么郦晏玄在最后关头才叫人来匆匆通知自己,可她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机会稍纵即逝,抓住了,飘萝的命有救,她也可能就此再得宠,她不能放过。
“风铃,你抱琴。花蕊,卷好画。”
“是。”
六弦琴是飘萝送给飘素的,那琴是慕长白送她的,她一贯不爱抚琴,便将这把焦引琴送给了她。琴色十分出众,她舍不得损坏一丝丝。
赶往郦晏玄的路上飘素从小太监的口里探得蛛丝马迹,原来不是郦晏玄故意急匆匆的叫她,而是皇后娘娘西曦莲从中作梗了一把,故意压下了叫她的消息,直到出发郦晏玄才发现夕妃娘娘没有到场,当场黑了脸,说是让人到菀华宫抓了她问罪。皇后娘娘怕事情被查出是她故意使坏,连忙认错说是由于事情太多忘记通知了,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让人赶紧来叫她。
飘素到郦晏玄面前时,仪驾果然都整装待发,她行了礼,郦晏玄抬了下手,让她跟着,其余的再没说什么。
奚多海一声高喊,“皇上起驾天贶殿。”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朝天贶殿走去。
行进的过程中,郦晏玄偷偷看了下左边跟着的飘素一眼,额头上微微有着细汗,看来是走的急。身边的婢女一个抱着琴,一个拿着一卷画,真亏得她倒是晓得赶,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为了等她耽搁了吉时,就不好办了。
慢慢的,郦晏玄又将目光转到另一边的西曦莲脸上,呵呵,慢慢斗吧。谁胜谁负,他等着。
在天贶殿,吉时一到,郦晏玄和太后娘娘带着一群人跪拜天地之后,又敬了香,郦晏玄在殿内默诵片刻后出来,太后娘娘带着一干妃嫔进殿诵经许久。
近中午时分,太后娘娘总算带着一群人出来,看到郦晏玄在旁边的暖殿休息,走过去,声音十分的温和。“皇帝,哀家知道你事务繁多,你又何必在此等哀家许久,耽搁了你诸多时间吧。”
郦晏玄站起来,笑了笑,“天贶节乃上天赐福的节日,今日事情不算多,况且儿子许久没有陪母后您了,今日陪您一道用午膳。”
乌拉宛显得十分高兴,频频点头。
“皇帝,哀家想去旁边的经阁里找点东西,你且先过膳殿,哀家一会儿就来。”
郦晏玄道:“需要什么,不若叫人过去帮母后你取就是了。”
乌拉宛摇头,“使不得,对待佛灵之物,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方显真心。哀家亲自去才放心。”
“儿子陪母后过去吧,最近心绪稍有不宁,或许到了经阁,经佛灵熏陶,心静神宁。”说罢,郦晏玄吩咐奚多海,“奚多海,你去膳殿,让人准备午膳,朕和太后娘娘一会儿就过去。”
“是,皇上。”
郦晏玄和太后娘娘去经阁,皇后和一干嫔妃不敢不跟随。
经阁本就是清净少人之地,门道设置的不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甚觉拥挤。尤其是经阁的第二道门,比第一道门小了三分之一,郦晏玄和太后娘娘走过去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到皇后和妃嫔的时候,就有点儿问题了。
西曦莲走在太后娘娘的后面,知道她后面跟着的是夕妃飘素,想着她竟然跟来了,心中很是不爽,便故意走的慢。风铃抱着琴没法扶飘素,拿着画卷的花蕊一只手扶着飘素,心思都在照顾好飘素上面,没注意到踩了前面走得极慢的西曦莲婢女一脚,连带的,那婢女朝西曦莲的身上扑倒,害得她踉跄了一下。
“啊。”西曦莲低呼。
西曦莲的婢女立即道歉,“皇后娘娘息怒,奴才该死,奴才是不小心的,后面有人踩到了奴才,奴才”
前头的郦晏玄和太后娘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西曦莲一群人。
西曦莲微微一笑,“没事,走吧。”
“谢皇后娘娘。”
此事便是算了。
飘素看了一眼花蕊,暗示她小心些儿,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走过六道门,终于到了经阁的中心殿,每一个要在经阁里用手触碰东西的人都必须上天香,郦晏玄和太后娘娘接过经阁里的大师送上的天香,虔诚的拜了三拜。
郦晏玄最后一拜的时候,听到旁边叫了一声。
“啊!”
一个白色的东西甩到了地上,滚碌碌的打开了,刚好就摊开在佛像的下面,一缕幽香的风忽然吹来,满殿的人都闻到了香气,十分的心旷神怡。
被西曦莲婢女‘不小心’撞到的花蕊狠狠的瞪着那个婢女,报复!绝对是报复!
飘素的脸色一凌,小声严厉的道:“花蕊,还不快去把画卷收起来。”
“是。”
花蕊吓得连忙朝佛像下面打开的画卷跑去。
画像在花蕊的手里卷了一半,忽然听到郦晏玄的声音,“等等!”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郦晏玄朝花蕊走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画像,飘素看到郦晏玄的视线,心里一下紧张了,他就是在四处寻找飘萝,这会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画了飘萝的画像,不知道会怎么逼问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
郦晏玄走到花蕊面前,将手里的天香给跟在身边的奚多海,伸手对着花蕊,“画像,给朕。”
花蕊战战兢兢的将画像呈了过去。
郦晏玄拿着画像,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就是她!
他寻找了几个月都毫无所获的女子,没想到竟然能再睹她的容颜,虽然是一幅画,可是这幅画明显比他画的要逼真许多倍,神韵和气质都出来了一半,当真是半像真人了。
看着看着,郦晏玄见到画中女子竟然眨眼了!
郦晏玄连忙揉了下眼睛再看,画中人还是画中人。噢,或许是自己太惊喜而看错了。
☆、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痴情是病 45
(郦晏玄连忙揉了下眼睛再看,画中人还是画中人。噢,或许是自己太惊喜而看错了。)
奚多海在一旁偷偷瞟了眼郦晏玄手里的画卷,发现是飘萝的画像,顿时惊了,这画怎么会画得比皇上还要逼真几分,当真是想不到有女子能生得如此容貌。
太后娘娘和皇后见到郦晏玄如此模样,顿觉有异。太后出声问道:“皇帝在看什么画呢?”
皇后西曦莲甚至好奇的朝郦晏玄走过去,“皇上。”
浓郁的香气飘来,郦晏玄连忙将手里的画收起,看着靠近的西曦莲,眼光忽然变得凌厉,大为不悦。给她看到了草夕的模样还了得,她已经容不下夕妃了,觉得她的美貌让她感觉不安了,若是草夕给她发现,那又怎会只是单单的作梗,派人杀害都可能干的出,后宫女人的争斗啊,他在母后那一段时期就看得太多了。哼,若是草夕进了宫,她敢动她一分,他就让她交出中宫主位的凤印枸。
西曦莲收到郦晏玄的目光,顿下脚步,一句话停在喉咙里问不出来,看着他拿着画走向夕妃飘素。
“夕妃。”
“臣妾在。畛”
郦晏玄目光紧盯在飘素的脸上,希望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点什么,“朕问你,此画可是你所画?”
“正是臣妾所画。”
“画中人,是你何人?”
飘素面色平静,“回皇上,画中人并非是臣妾的什么人,臣妾亦不认识画中女子。”
郦晏玄看着飘素的脸,他自然是不会被她一句话就相信她真的不识画中人,但又觉得柳家确实不会存在第三个小姐,草夕很可能和他们家有关系,但是又不是她的亲妹妹,或许只是表妹堂妹什么的,冒了柳府二小姐飘萝的名字,毕竟飘萝常年卧病在床,郦都没人见过,她的名字是最好冒用的。
“确定不认识?”
飘素表现的十分从容,“是的。皇上。”
“夕妃,你可知欺君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