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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的不急不缓,呆在车里就好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样,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晃动,慕容易有点昏昏欲睡。
突然之间,不知为何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就感觉马车剧烈地一晃,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车帘就呼啦一下子被拉开了。
车帘外是关扬半笑不笑的脸。
随即,才传来护卫们的叫嚣声和此起彼伏的抽刀声。
慕容易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震惊,立马道:“都住手,来者是朋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接着冲关扬笑了笑,道:“关兄,别来无恙啊。”
关扬笑道:“不敢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慕容易道:“有什么话不妨进来说,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正好叙叙旧。”
“叙旧就不必了,我来是有些事要问你。”关扬说着,人已在车里坐下。
慕容易一边让马车继续前行,一边微笑着道:“关兄有何指教?”
关扬皱了皱眉,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他先前在林子里射死的那人用的是天煞帮的缠枝术,因此怀疑那人是天煞帮的,而之前他就一直怀疑天煞帮与巫木青有什么关系,于是后来顺藤摸瓜意**见了慕容易,他首先的反应就是慕容易也参与了巫木青的计划。
关扬与慕容易之间并无多大的交情,但事实还是有点让他无法接受,他打心眼里不愿自己的任何一个朋友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实在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朋友。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交情。
沉思良久,关扬忽然叹了口气,看着慕容易,面色凝重地道:“我想知道你刚才跟谁见面了,谈的何事?”
慕容易听到他的话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一定要说吗?”
关扬道:“你可以不说,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慕容易叹道:“可是由我说出来与你自己查出来,结果却全然不同。”
关扬道:“哦?”
慕容易道:“我若是亲口说出来,那就说明我对你没有隐瞒,我们或许依然是朋友,可是如果今日我对你敷衍了事,日后你自己查出来,未免会对我心生戒备,我们这朋友多半就做不成了。”
关扬心思跳转的飞快,淡然道:“看来你说的这件事是我们之间很大的隔阂了,竟然会让我们做不成朋友。”
慕容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关扬的话,过了一会儿,他道:“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毕竟能成为江湖第一杀手的朋友,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所以我只有告诉你了。”
关扬意外了一下,并不是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在挽香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意外的是慕容易居然这么看重他这个朋友,着实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关扬道:“你都知道了?”
慕容易道:“你在挽香楼的所作所为可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又不是聋子瞎子,当然会知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交来的一个朋友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关扬煞有介事地道:“那你还敢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小心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容易却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先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说不定就不敢和你做朋友了,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就算是妖魔鬼怪,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关扬笑了。
之后慕容易才算说到了正题:“我是受天煞帮帮主之邀去参加一个小聚会,在场的几人似乎都是他的朋友,我并不认识。不过——”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道:“我却认识其中一个是第一楼的老板。”
“第一楼的老板?”关扬再次意外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慕容易。
慕容易轻轻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自从上次清风大侠在第一楼被刺杀,他们的掌柜便消失不见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关扬点头:“确实可疑。”
慕容易接着道:“还有,第一楼是御剑山庄旗下的产业,这点也很可疑。”
这次关扬没有点头,他深深看了慕容易一眼,问:“你是说御剑山庄是幕后主使,策划刺杀了清风大侠。”
“哈哈——”慕容易直接笑出了声,道:“你说话也太直接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这岂不是把猜测坐实了。”
关扬也笑了,道:“你少咋呼我,我不过把猜测说出来而已。御剑山庄的事先不提,说说你们都谈了什么?”
慕容易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关扬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
“那好,我就告诉你,”慕容易坐直了身子,脸上也稍微收敛了笑容,道:“罗运雨联合了我们一帮人要借机推翻清风大侠,打击参加比武大会的各个帮派,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帮派。”他说的极其简洁,一句话完事。
这话落在关扬的耳朵里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他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慕容易接着分析道:“其实以天煞帮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过不了几年等根基稳固了,便会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帮派,只可惜当代帮主罗运雨是个很有野心又很没耐性的人,他大概一刻也等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想吃到胜利的果实,成为众人膜拜的对象。”顿了顿,又道:“不过在我来看,他这不过是无妄之功罢了,要是随随便便都能消灭几个小帮派成为大帮派的话,那这世道岂不乱套了。”
关扬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的是天煞帮和巫木青的关系,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天煞帮和巫木青之间有某种联系,而慕容易说的话,正好证明了他的猜想。
他道:“你说罗运雨还请了其他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
慕容易道:“除了第一楼的老板,其余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他们似乎都有意隐藏身份。”
关扬问:“罗运雨也在场?”
慕容易道:“我去的时候,他和第一楼的老板,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关扬吃惊道:“神秘人?”
慕容易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对,一个自以为很神秘的神秘人。”
'(062 云锦背后)'
“自以为很神秘的神秘人?”关扬重复了一遍,用眼神询问他。
“怎么说呢,”慕容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厢,似乎在措辞,过了一会儿,他道:“昨日我恰好去了云霓阁,遇见了御剑山庄的人去取布匹,那可是价值千金的黑白纯色的云锦,云霓阁每个月才产五匹,因此记忆特别深刻,可是今日我看见和罗运雨坐在一起的神秘人时,一眼便看出了他身上穿的黑色斗篷是那种云锦,你说这事怪不怪?”
关扬脸上写满了震惊,不答反问道:“你确定是云锦没有认错?”
慕容易笃定地道:“云锦不比其他,我当然不会认错。”
照这样说来,那御剑山庄岂不是很有可能与天煞帮联合起来破坏比武大会?关扬惊愕地望向慕容易,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想来也是,凭天煞帮一股并不算强大的势力,确实难以成事,而加了一个御剑山庄就完全不同了,御剑山庄无门无派,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的,有它相助,说不定真的能“起义”成功。
关扬突然感到兴趣索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临走前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是云锦?”
慕容易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云霓阁去看看,不过那种云锦是御剑山庄的人专定的,你去了也未必有了。”
关扬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一句,只道:“天煞帮的这趟浑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最好远离他,不然你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说这些多半没用,关键害的慕容易自己想通。
当下二话不说,掀开帘子钻了出去,然后外边再也没有传来一点异常的动静。过了片刻,慕容易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马车外哪里还有关扬的影子!
“刚才看见有人出去了吗?”他问马夫和旁边的护卫。
马夫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听明白他的话,眼中满是茫然,离他最近的一名护卫闻言赶了过来,道:“公子,你说什么?”
慕容易忍不住瞳孔一缩,呼吸都滞了一滞,冷冷地盯着那护卫一眼,一把甩下帘子,厉声道:“加快速度,回去。”
*
关扬离开慕容易的车队后,回想方才发生的种种,愈发觉得的不对劲,他扯着衣袖看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难看。
折腾了那么久,胸口传来一阵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全身也酸痛不已,十分想找张床舒服地睡一觉。关扬不禁想,如果是以前,别说这么点伤,就算只剩半条命,他也不会如此放松懈怠,可是三个月的安稳生活让他变懒了,这就是所谓的惰性吧。
暗自叹了口气,关扬随便找了棵树,像鸟一样在树上卧了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微微亮,关扬便被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吵醒了,他在睡梦中挣扎了翻了个身,结果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惊得一树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大街上已慢慢有了行人,两旁的店铺也相继开张了,关扬懒洋洋地靠在树上,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的一家绸缎庄——云霓阁。
没过多久,云霓阁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关扬精神一振,从树上跃下,一边拍打着身上,一边慢慢往云霓阁走去。
云霓阁的伙计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手里忙活着,神智却不怎么清醒,丝毫没注意到第一个客人的到来,等他忙完看到关扬的时候,关扬已经在偌大的铺子里溜达了一圈了。
云霓阁是清风镇最好的绸缎庄,就算放眼这个兰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说明云霓阁不仅染布技术一流,还有不小的后台。
云霓阁内部极大,共有两层,像个小楼阁般,一楼是各色各样的成匹的绸子,二楼则是制好的成衣。关扬在一楼看得眼花缭乱,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无奈只好叫来伙计,问他:“可还有云锦?”
伙计早在一旁候了良久,听他召唤忙凑了过来,含笑道:“这位少侠,云锦是我云霓阁的招牌之一,每月只产五匹,不巧的是这月的份额已经没有了,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缎子?”
关扬笑道:“据我所知云锦极其珍贵,几乎千金一匹,这么快就被人买光了,谁出手这么阔绰?”
伙计面有得色,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月的五匹云锦早在日前就被御剑山庄的人预订了,前日已经取走了,因此您要是想买只好等下月了。”
关扬松了一口气,看来慕容易并没有骗他,他之前因为这件事一直心神不宁,现在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想想便觉得好笑,他居然因为随便一句话,一大早跑到云霓阁来确认。可下一刻,伙计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少侠,您身上穿的不就是云锦吗,这种纯黑色的云锦是御剑山庄特定的,以往都只有白色,如此看来,黑色倒也不错,以后或许可以尝试其他颜色——”
“你说这是云锦?”关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伙计也是一愣,强调似的解释道:“这批货是我亲手交出去的,我当然不会忘记!”说着他仍怕关扬不相信,扯着关扬的袍子,在手指上抚平,道:“云锦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是纯手工绣制的,你看这上面都有绣上去的流云图案的暗纹,正反都不相同,这是云锦的标志。”
说完他看了看关扬,神态愈发恭谨,笑道:“一看您就是御剑山庄的人吧,这纯黑的云锦可是御剑山庄特别要求的,之前绝对没有出现过。”
哪知关扬却看也不看他,双眼直盯着那一块衣服,捏着衣服的手指因用力过度变得发白,伙计见状吓了一跳,心道是不是哪里惹到这位爷了,可看他面上却毫无异常,依旧是那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关扬心中是震撼的,是悲愤的,震撼的是慕容易压根就不认得云锦,他从一开始便在欺骗他,企图把矛头指向御剑山庄,悲愤的是他真心把慕容易当朋友,而慕容易却毫不在乎的骗了他。
随即他又想到,既然慕容易在这件事上骗了他,那是不是说明其他方面也不尽属实?尤其在与天煞帮的事上,他似乎并没有与自己说太多有用的东西,他一直都在隐瞒!
想到这里,关扬只觉得透心凉,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从不曾看透慕容易这个人。
关扬交朋友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一向随心所欲,看着顺眼了就多说几句,然后自然而然就成朋友了,但他对于朋友这层关系一向懒得经营,不会主动去找他们喝酒,不会主动找他们帮忙,也不会主动去了解他们——时间一久,这些朋友也就“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