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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既然这“牛宝”摆明了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关启明也不好过于刨根究底，何况他今天来登门拜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牛宝”，而是道婴真人石仙。
几人进得屋内，分宾主落了座，关启明便试探着问道：“石道友，未知你和牛道友之间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道行相差颇大，如何就称兄道弟起来？”
石仙木木地回答一句道：“我们是朋友！我和牛贤弟当初相识之时，还不是道婴！”
盛冲阳也笑着补充道：“正是！当时石兄尚未渡劫，还是道胎后期巅峰，与我正属同辈，咱们一见如故，就以兄弟相称了！如今我们道行虽然差了一个境界，这交情依旧是不变的！”
关启明半信半疑，不过事不关己、不必深究，对方既然给了解释，他就权且认可了；何况对方二人都确认了石仙是个散修，有些话就可以说了，这也正是他的来意。
关启明因笑道：“既是二位道友兄弟相称，那牛道友于我也不必太客气，这‘前辈’二字就不要再提了！不知二位道友来我天空之城，有何贵干？还有，二位既是散修，如无常驻之所，可有兴趣加入我天空之城，成为城中管理层的一员？”
盛冲阳摇头笑道：“如此在下就逾越了！我等只是游历至此，或者瞻仰一下天空之阵的遗址，盘桓数日，并无常住的打算。关道友好意，只能心领了！”
石仙忽地道：“我可以考虑！不过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天空之城更多的情况，才能做出答复！关道友，你看如何？”
对于盛冲阳的回答，关启明早在意料之中，闻言更不动容；而石仙如果也是一口回绝，关启明虽则失望，却也不会太意外。他招揽的话虽然出了口，可是刚刚看了石仙和盛冲阳的情形，心里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了。
不料，一听石仙回答，居然有可能愿意留下来、加入天空之城，关启明不禁大喜过望，一个“好”自刚出口，盛冲阳已经做出一个大为惊愕的表情，抢在他前面发问道：“石兄，你这是何意？”
石仙道：“牛贤弟，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要不是你的那些丹药，我恐怕渡不过劫数去！不过，我总不能一味依靠你，我需要自食其力！”
盛冲阳挥挥手，摆出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道：“那都不值一提！何况，自食其力也简单，我早就跟你建议过，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
石仙摇头道：“我野散惯了，不喜欢人多之处，也不能受那个约束！牛贤弟，你是我终身不渝的朋友，但是其他的就抱歉了！”
盛冲阳和石仙一番做作、表演，盛冲阳固然是说唱俱佳、煞有介事，而石仙原本并不是个善于演戏的，但是他那一副木头人似的性格帮了他一把，把盛冲阳教给他的话机械地复述出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倒也没有多少破绽。
至少，在关启明看来是如此，在他脑子里，已经自动把整个“故事”想象、补充完毕了。一个闲野的散修，结识了某个大宗门的子弟，二人结为兄弟；散修虽是穷人、受了兄弟不少恩惠，却是个有骨气的、不愿寄人篱下；他愿意接受自己的好兄弟，却不愿意加入自家兄弟的宗门——尽管那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当然，也正是因为太合理了，关启明心里也不是一点狐疑都没有。但是出于他自己的某些原因，此时此刻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宁愿当真的来听，既然石仙说了打算加入天空之城，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关启明急忙插话进来打个圆场，笑道：“人各有志，牛道友你就不要勉强了！石道友愿意加入我天空之城，正是我城中之幸！道友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这个容易！如果道友今天有空闲，不如就随我一同往执政厅走走？一来见见几位同辈，二来你想了解什么，那里都可以查询！”
“好！”石仙也不客套，干脆利落一个字就做出了决定，并站起身来就跟着关启明走人。
看着关启明喜滋滋地向自己告辞，带着石仙一同离去，盛冲阳脸上堆砌出来的懊恼、不甘等神态也随之消失无踪了，代之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姚道友，你带我们到街上去走走，我给你一颗聚气丹的酬劳！”
旁边的姚法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正在暗暗心悸，猛听到盛冲阳这一声招呼，咋惊之下又是大喜。
这位“牛宝”前辈显然是有所图谋，但那是大人物们该操心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正经的，抱紧这位贵人的粗腿发大财，才对得起自己的名字！一颗聚气丹的酬劳对他可不是小数目，心里早就有所期盼的姚法才昨天在汇报的时候，就已坚决辞去了每日看守传送阵的差事，果不其然，今日就得到了足足一百倍的回报！
天空之城虽然大，但是盛冲阳等人昨天初来的时候，就已经走过小半个城市了，如今再走也就不觉得有多累，尽量选一些昨天没有到过的地方，走走看看也就是了。
只是不管从哪里走，城主府是一定要走到的；而且，为了表达对城主袁功鹤尊者大人的敬仰之情，盛冲阳还特别绕着城主府转了一大圈。
袁尊者的城主府共有四个门，除了正门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后门和两个侧门供府内人员来往出入。尤其是两个侧门，盛冲阳留意了一下，几乎时刻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员来往，人有男女老少，道行从道识境到道胎境都有。只有那些公事往来的、或者是慕名而来拜见袁尊者大人的，才会在正门恭恭敬敬地等待通报。
然而不巧的是，城主大人三天之前刚刚闭关了，想要见他，大约要等到一个月之后。看着那些慕名前来拜见的人强忍着满脸的失望之情不敢表露出来、反而是不住地向门房表示感谢的样子，盛冲阳心中若有所思。
离开城主府，众人又走不多久，便来到一个广场。和天空之城别处显得相对冷清不同，这处广场中却是人头涌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到这里的景象，盛冲阳等人终于才有了一点“这才是二级修道者城市”的感受。
盛冲阳便问道：“姚道友，这里是什么所在？”
姚法才道：“这里是任务广场，天空之城中发布、领取、交割任务的所在！”
说到这里，姚法才不知道想起什么，人也有点微微失神，继续说道：“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天空之城东临大海，又因为周边灵草奇药产出有限，也没什么精怪，所以想获得一些收入，主要就依靠出海捕猎。这里每天都有组队、招募人员、出发下海的任务！”
“一般而言，一个捕猎队都是由一名道婴真人发起和带队，招募道胎、道基修道数量不限。出海之前，所有的人都要签署一份生死文书，说明下海自愿、进退自由、生死各安天命！出海捕获的任何猎物，一半归个人所有，另一半上缴给带队的道婴真人；道婴真人又会把这些上缴物、连同他本人的收获，一总再上缴一半给天空之城作为管理费。”
“原来如此！”盛冲阳点头，看着姚法才的神色，又问道，“姚道友，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也曾经下过海？海中很危险吗？”
姚法才打了个寒噤，显然是想起某些可怕的事，回答道：“前辈法眼如炬，正是如此！人界四块大陆已经很大了，生灵数以百十亿计；可是大海比四大陆的总和还要大好几倍，而且是人类修道唯一无法掌控的地方，其间精怪之多，实是一般人难以想象！”
“那些海中精怪，论道行未必比人类高深，上了岸更不值一提，但是在水里，他们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相反，人类修道下水去，除了那些专修水系功法的，往往却要衰减许多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下海的危险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别看现在广场上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可是等他们下海之后别的沿海城市如何小的不知道，可是天空之城历来下海的捕猎队，能活着回来的从来没有超过半数！”
“这么凶险？”姚法才这话引来了李茹媚、秦茹嫣二女的一阵惊叹，“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要下海？他们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怕死呢？”
姚法才苦笑一声，道：“人人都知道！可是在修道界，永远不缺穷人啊！就说小的我，那时节也是穷得狠了，反正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便参加了一个捕猎队下海去了。结果还算侥幸，那一回是捡了个便宜，走了狗屎运，不但活着回来了，还发了一点小财。要不然以小的的道行、身家，即便天空之城房产再便宜，我也买不起！”
“等到回来了，房产也有了，这胆子也唬破了。以后我是宁愿帮人打杂、看摊子，也是不敢再下海了！在天空之城里，如同小的这般经历的，也大有人在！”
正说话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广场边上站着的盛冲阳等人，纷纷过来拉拢他们加入自己所在的捕猎队。盛冲阳便问道：“加入你们的捕猎队，都有些什么样的要求？”
那些人一迭声地回答道：“没有，没有任何要求！只要道友你胆子够大、信心够足，愿意签署生死文书，咱们都是来者不拒、一概收录！反正到时候生死各安天命，是收获、是送命，都是自己的机缘！”
盛冲阳等人闻言愕然，李茹媚、秦茹嫣二女惊讶地问道：“照你这么说，包括我们在内，只要想去，你们也照收不误吗？”
那些人都表示了肯定，姚法才在旁边，也点头证实他们所言不虚。盛冲阳听得不禁眉头大皱道：“乌合之众！这样的组队方式，又如何能取得好成绩？难怪伤亡惨重！难道就没有人想到组建精兵强队、协同作战，增大胜算吗？”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包括姚法才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应答。
第153章、第九执政
见场面似乎被盛冲阳这一问，问得有点冷场，一名招募者急忙开口道：“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大家都是散修，组队时间也有限，既不能像宗门师兄弟那样彼此熟识、相互了解，也无法像人间军队那样有大把的时间磨合、训练分进合击之术，自然只有自为战的多了！”
“再者说，出海捕猎自然会有收获，如是多人联手进击，这猎物的归属历来总是最容易引起争议的，倒不如大家风险自担、收获自理，彼此反而容易合作！而且，这样的组队方式，还使得每一位成员都有随时退出队伍的自由！这岂不方便？”
说到这里，那人见盛冲阳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等他开言反驳，又继续补充道：“大海虽然广阔无垠，却也不是处处都是深渊。海中自有岛屿，其中大的足可以容纳数千万人口，凡间立国、修道开宗，都不成问题！其余小岛、无人荒岛更是不计其数。”
“我们这出海捕猎，就是以海上这些岛屿为依托，并不会盲目深入大洋！一个岛屿周边，往往又有许多珊瑚礁、暗沙组成的大片浅水区，其间精怪数量比之大洋深处就少了很多、实力也更弱一些！在这周边水域捕猎，只要小心一些，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当然，浅水区安全，但是收益也未免少了点。道友若是实力高深，不甘于在浅水区活动，也可以更进一步深入远海，冒一点风险、或者就能换回来更大收获也未可知！”
“而且，咱们捕猎队的带队之人都是道婴真人，道行高深、神通广大的前辈高人！道友出海，生死固然各安天命，没有人能够保证你永远不遇灾难，但是既有道婴真人带队，有人遇险他们岂能不照应一二？这么算下来，下海捕猎只要自己小心些、不要落单，其实也未必危险到哪里去！”
这人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极其顺溜，显见得不是第一回说这些话了。只是，他这些话若是说给一个穷得眼睛发绿的真正散修听，或者还有几分鼓动性，但对于盛冲阳等人来说，却是半分效果都没有。尤其听到他说带队的道婴真人如何“神通广大”的时候，盛冲阳三人对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里都是不约而同哂笑一声的。
至于给上次出海经历吓破了胆子的姚法才，如今遇到贵人，不用历险就可以轻松发财、发到梦中笑醒，自然也不会去理睬这些唠叨。
那几人见状，知道事不可为，再随意劝说几句也就放弃了盛冲阳一行人，另找其他目标游说去了。
盛冲阳等人到此也没有了太大的兴致，在任务广场上转悠一阵，又去其它地方随意走走，便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姚法才的宅院之中时，却看石仙已经先回来了。盛冲阳将姚法才打发出去，又让石仙设下了禁制，这才问道：“怎么样，石仙，方才去执政厅有何收获？”
石仙道：“因城主袁功鹤尊者三天前开始闭关，所以这一趟只见到了几位道婴真人同道。他们都竭力邀请我加入天空之城，说是只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