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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叫声惊醒,苏锦狠狠跺了下脚,闭着眼重新把怀表塞回了女人的胸口,再不迟疑片刻,重新夹起她一点点儿拖进了挖好的大坑里。
重复动作的填土,踩实,老鸦栖息在树上,确定吃不到便重新缩了脖子把头埋进了翅膀下,一动不动挂在那儿,几近融入背景。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藏起来的时候,暮色已经浓郁到深沉。
苏锦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把削尖的木棍插入地面,略微鼓起的夯实土包,成了女人最后的归属。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苏锦再次反身走回神庙,婴儿哭够了又睡下,包着他的布片早就被尿浸得冰凉。
帮孩子换好后,苏锦把女人的一件旧衣服缠在孩子身上,头部四周用软布填充固定,而后从自己背上绕过去缠了两圈,将他固定在自己胸前,伸手颠着试了试,觉得孩子应该掉不下来了,这才站直身子。
暮色踉跄,城西月亮并不圆满的影子砸在地上,虚影绰绰。
苏锦自己本就是个孩子,身上还坠了一个,滑稽不说,行动也不方便。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两圈,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托着婴儿转头去面对那株柳树,然后慢慢跪了下去。
“我让他给你磕头了。”
说着低头弯腰,额顶在地上梆梆梆碰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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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逼仄 第三章 青级画师
第三章青级画师
晨光熹微,清晨的桐城小镇就像晚起梳妆的少妇,在一夜露水的打磨下愈发清新可人。
各色铺子也在第一缕阳光直射地面的时候渐次推开店门,小镇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而在马棚抱着孩子蜷缩了一晚的苏锦,舒身伸了个懒腰,十个指头在在太阳的光影里穿梭弹动,再无一丝滞涩的感觉。
不由舒了口气,对身体的掌控终于又灵活了许多。
婴儿闹了大半夜,这会儿总算睡下,苏锦起身把偷来喝剩下的多半瓶牛奶小心贴身挨进自己的腰里,好让它一直能保持体温,这样孩子喝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太凉。
重新把婴儿绑好,苏锦又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包袱绑在自己背上,包袱里装着各式她自认为能用得到的东西,有给孩子喂奶的劣质橡胶奶瓶,有别人凉在院落现在被她撕成长条做尿布的旧衣服,有装满清凉井水的锡壶,还有小半块压缩面包——自然,都是昨晚趁夜偷来的。
她已经打听好了,送孩子们去加迪学院的马车会在正午出发,举荐人则是位叫做蓝卡的酒馆老板。苏锦自知进入学院的机会渺茫,更何况自己还带着个婴儿,只是没有试过,她终究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并不是没想过把孩子送出去或者寄养到一户好人家,可是苏锦搜寻了小乞丐的所有记忆,不错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孩儿。她根本无法保证别人会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像自己一般尽心尽力。
苏锦不能冒这个险。
据说加迪学院离这个镇子至少也有一天的车程,苏锦脑中仔细检查了一遍各种东西的用量,手指在兜中几枚顺来的铜币上摩挲了下,最终决定要再去拿几瓶牛奶。
苏锦把孩子包的很好,而镇中忙碌的居民是不会有闲心去注意这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于是借着清晨里阳光照不到的阴影,苏锦灵活的蹿入一家奶制品小店。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正拿着小半块儿青砖要垫货架,苏锦瞅准她扭过身去的瞬间,对着架子上两瓶牛奶无声无息地伸出了手
“哇——”
怀里的婴儿忽然哭了一声,苏锦伸出的五指顿在半空,下意识的便抬头去看那店主。
果不其然,听到哭声女人便立即扭过了头,恰好看见苏锦那只黑乎乎的小手,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抖,两点雀斑颜色似乎也变得更深,“臭乞丐你在干什么?!”
“我要买牛奶,”苏锦立即缩回了自己手站直,把兜里的六枚铜币掏出来给她,“我有钱。”
女人扫了眼那些铜币,大手一敛便全部收到了自己的兜里,而后从架子底端拿了瓶过期的牛奶递给她,厌恶地挥了挥手,“赶紧走,晦气!”
苏锦一怔,忙伸手去指她店中高挂的价目表,“六个铜币两瓶!”
女人一巴掌挥过去,“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苏锦嘴一下子张得老大,半天没反过劲儿来,那巴掌过来也是本能的一闪,顿时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那是我的钱!”
“我没告你偷钱就是便宜你啊——!你个臭乞丐,给我回来!”
没听她说完这边苏锦手上的牛奶已冲着她飞了出去,然后在她躲避的瞬间伸手重新在架子上顺了两瓶,转身就跑。那店主被气得一身肥肉乱颤,又不能丢下店去追,一边扯开嗓子大骂,手上的东西想也没想划着弧线就飞上了苏锦的后背。
半块青砖夹着风声猛地砸到她后心上,砰的一声,把周围看热闹的都吓了一大跳。
苏锦闷哼出声,一下子便跌到了路中间,还护在手上的两瓶奶顿时跟那青砖一样飞了出去,却再也顾不得——婴儿依旧绑在她身前,为了不压到他,苏锦跌倒的瞬间拼命扭转了身体,最后终是背部先落的地。
不远鞭声破空,马背上的人远远看见前边,也不急着收紧绳子,只是甩鞭呵斥,“闪开闪开!”
怀里的婴儿因为突如其来的颠簸再也睡不着了,闭着眼睛就开始大哭,声音一时压过了哒哒的马蹄。苏锦落地的时候错到了手肘,摸了摸才知是脱臼了,忙咬牙抓着自己的胳膊一正一推,重新接上,这才拍着他哄了哄。
马跑的极快,那人再勒缰绳已是慢了半拍,马打着响鼻儿嘶鸣出声,前面一双蹄子因强行被拽住而凌空踏起,眼见落下便要踩到苏锦身上,她这才看见奔过来的马蹄,眼睛登时睁到了最大,终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边上已经有妇人尖叫出来。
“呜——”
细碎短暂的单个音符忽而响起,一道青光紧贴着苏锦的面颊掠过,分毫不差的削上了骏马两只肥硕的枣红前蹄。
马疼的一声嘶鸣,然后在苏锦瞪大的双眼里,连同断落的两只前脚,整匹马瞬间化为一片青色的炭灰沥沥拉拉扬洒下来,白光凌烈的日头底下,像是下了漫天青雨。
而那匹马却凭空消失一般,再也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还淋在身上的青灰,当真是以为出了幻觉。
“哦天哪,赞美洛德!是青级画师!”
随着旁边居民狂热的叫声,苏锦终于借着小乞丐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画师,将精神力凝入画笔,达到一定级别之后画出的植物托根即活,动物点睛成真,物死方灭。
来不及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苏锦立即扭头朝身后的人群里看去,目光冷静而敏锐的搜寻着。
路边一位海蓝长发的青年男子恰好收回自己的长笛,竟是再也没往这边看一眼便再次没入人群,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苏锦看得分明,从角度上分析,隐藏在漫天青雨之下的那道削断马蹄的青光确实是从他那儿射出来的。
“你没事吧?”马凭空消失,坐在上面的中年男子便从半空跌了下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摔得灰头土脸,周围看热闹的轰的笑出了声音。
男人显然有很急的事要去办,伸手扶起苏锦确认她没事之后便塞给了她一枚银币作为补偿,接着又从自己身后的包袱里抽出了一竿画卷,打开之后便见上面画了匹栩栩如生的骏马。男人轻轻拿着画卷抖动,青光闪过的片刻马匹落地成型,发出阵阵嘶鸣,而画上已是一片空白。
男人反身骑上骏马,再次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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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逼仄 第四章 在路上
第四章在路上
人们随着男人的动作而移动着自己的视线,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叹,而苏锦这个微不足道的当事人也被恰如其分的遗忘在了脑后。
苏锦单手拍打着哭闹的孩子,一边弯腰去捡滚落了好远的两瓶奶,幸好现在玻璃的价格极贵,因而所有的瓶子基本上都是用橡胶做的,即便是飞出去的力道很大,也不至于打碎。
于是连她都要忍不住大声说赞美洛德,尽管她根本不知道洛德到底是哪路神仙。
等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晨光中,人们才相继收回视线,而此时的苏锦,也早就没了踪影。
太阳渐渐走向正中,城镇中不少住户的房顶也开始飘出袅袅炊烟,气温回升,暖春的阳光铺洒在地上形成奶酪般厚厚的一层,连带了整颗心也跟着变得暖洋洋的。
婴儿中途喂过一次奶,很快便睡下。苏锦躲在角落里帮他换下尿布,布头底下垫了几层厚厚的油纸,因此外面包着他的衣服才不至于换的太过频繁。
婴儿到现在都还未曾张开过眼睛,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苏锦不止一次想过他是不是也和他的母亲一样,拥有一双大海般温暖的眸子。想着想着,就这样挨过了漫长的一上午。
很快,正午便在苏锦的等待中姗姗而来。
她躲在角落阴凉的屋檐下,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斜对面的那家‘冒险者酒馆’。
时间未到酒馆门口便已经聚起了许多人,多是数名大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孩子身上都背了巨大的包裹,一个个要远行的模样。酒馆的橡木大门被一把大锁从外面锁上,一头灿烂金发的老板将钥匙别在自己腰间,而后才转过头来。
苏锦终于看清了小镇居民口中这个‘很有本事的人’的样子。
蓝卡的长相其实一点儿都不打眼,除了满头璀璨的金色,脸上任何一处都是普普通通的,他的肤色很白,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病态,但是身材很高大,腰板也挺得极直,于是这个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的大叔便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好了孩子们,我们该上路了!”蓝卡打断了前来送行的父母们无休止的叮嘱,将一个个孩子抱上宽敞的马车,安置好他们的行李后关了车门,然后自己坐在车前,马鞭一扬,车子便慢吞吞压在了砖缝里的青苔上。
苏锦拿起包袱重新系在背上,替婴儿用衣服遮好阳光,便也向着马车蜿蜒的方向走了出去
马车跑得并不快,但苏锦抱着孩子却依旧需要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奔跑才不至于落得太远,她跑的很稳,婴儿在怀里睡着,并没有任何颠簸的不适。还好路上马车不多,车痕在路上也是孤孤单单的一条清晰可见,她这才能在给婴儿换过尿布之后再次赶上。
车厢里的孩子们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开始透过车窗不安分的四处眺望,那天苏锦见过的另一个男孩子突然伸长了脖子,忙伸手碰了碰坐在他身边的米行老板的儿子。
“小天,看,是那个乞丐!”
听他这么一说,车厢里十来个孩子呼啦便全部围到了车尾的帏布前,争相恐后的向后看去。
视线所及,一个瘦小的身子正在拼命匀速奔跑,始终和马车相距几十米远,身前一个大包袱身后又一个,并且肩上挑起的竹竿上还系了两块破布,随着她奔跑的速度在风中鼓荡,看起来比马戏团的小丑都要滑稽。
孩子们齐齐大笑。
米行老板的儿子周天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孩子,伸头向外看去,不一会儿一双白多黑少的绿豆眼就咕噜噜转了好几圈,忽然眉间挑了起来,“蓝卡老板说傍晚会在森林边上停一晚”
周天收回自己的脑袋,满眼不屑的看一车小孩儿还在争先恐后地挤着看乞丐,脸上露出了浮于他这个年纪之上的恶狠狠的笑。
马车从正午一直走到太阳落山,暮色稀薄的暗意才刚刚爬上枝头,蓝卡就收回了自己的马鞭。再往前就是迷雾森林的边缘地带,一到夜晚便浓雾环绕,瘴气极重,各种未知的危险层出不穷,因此人在夜晚是绝对不能靠近的。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恰是禁制边缘,只要不越界就绝不会有危险。蓝卡跳下马车,把后面的大门敞开,又重新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下来。
“就地休息,我们明天继续赶路!”他拿出马车底下的帐篷,指使几个孩子把野餐桌布席地铺好,在上面摆满晚餐,“前面的森林,我再强调一遍,谁也不许进去,现在开始吃饭!”
就餐的地点离珈蓝河支流不远,一道活水蜿蜒着穿透森林,依稀露出的点点星光细细碎碎铺在上面,就像是镶嵌在天鹅绒缎带上的宝石。
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