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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轩带来的,不过我们就是随便喝着,龙轩没说,我们一群粗人,也不知道原来这茶很珍贵。”
奥宝马将脸上的激动收起,眼中还带着一丝懊恼:“是。如果我不是将许多的心力放在像茶艺之类的旁门左道上,而是多想想师父的教导,或许奥特族现在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喝杯茶也能让你扯到责任上去。”萧逸飞喝了一口茶,“你最近的压力很大?”
“是的,非常大。”奥宝马低下了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凉的微笑,“虽然在众人面前,我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彷佛就是天破了,我都有能力补回去。可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我已经躲在角落里哭了好几回。”
“你能够哭出来,是一件好事。”
“可是眼泪可以缓解一时压力,但是却无法解决问题。鼎国人的攻势很盛,而且他们攻下巨石城的心很决,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击败他们,就算我们获取了一时的胜利,但是鼎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失败一次,还有两次,失败两次,还有三次,有着许许多多重来的机会,但是我们奥特族虽然积累了十年,但是国力远远不能和鼎国相比,只要大败一次,直接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你们想寻求武国的庇护?可是武国离南荒原实在太远,大王不一定会对解救巨石城有多大的兴趣。”
“我们不是想寻求武国的庇护,只是想寻求师父您的庇护。”
“我?”萧逸飞哑然失笑,“左武卫大将军的名头听起来确实很好听,但是我的权力都是大王给的。确实,现在我手底下有数万精兵猛将听从我的号令,可大王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把他们对我的忠诚全部都带走。”
“真的是这样吗?”奥宝马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或许七星城那边对兽人真的兴趣不大,所以他们不在乎你在北荒原做什么,只会看到你平定荒原三大族的功绩。但是同为兽人,我们的感受却是更深!
师父,与其说您在北荒原施行的政策是为了武国,倒不如说是为了您自己。”
“你想说什么?”
“那些原本的三族奴隶,那些原本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那些被您赦免和提拔的兽人长老,这数十万人的心里,他们感激的只是左武卫,更只是师父您一个人而已。师父,从您开始教导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您对武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萧逸飞未置可否,只是拿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前不久,我又对您的教导员制度起了极大的兴趣,也花费了极大的金钱和精力,才总算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原来您是在让一支军队的基层士兵在不知不觉中,带上您鲜明的思想烙印!而这样一支军队,除了具有一般常规军队所没有的精神力外,还带着对您的狂热崇拜,我相信,如果左武卫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它一定变成只忠诚于您的私人军队。”
萧逸飞一直带着淡淡地微笑听奥宝马的话,这时却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前面说的都会很有道理,但是最后那句却是错了。他们不会变成我的私军,他们只会为了属于自己的信念而战。”
“可是他们的信念都是您灌输的,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根本性的不同。只要教导员制度继续存在,那左武卫就会为了自身的信念和理想而战,不管我还是不是左武卫的大将军。如果我下的命令与他们的信念不符,他们也会拒绝执行我的命令。”
奥宝马思考良久,终于还是摇头笑道:“这已经超越了我的理解范围,我实在不懂。”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不会懂,所以你不用自卑。”
“哎,我原本还想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在奥特族中推行教导员制度,但是现在想想只能选择放弃,毕竟如果只求其‘形’,而不懂其‘神’,那可能反而将自身的传统都弄丢了。”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去七星城向大王献投降书,要知道死在你手中的左武卫将领,很多都是七星城世家中的优良子弟,有一些甚至是各个家主的儿子或孙子。即便大王愿意派兵解救巨石城,附带条件中肯定会有一条,就是砍下你的脑袋,为那些在上一次西征牺牲的广大左右武卫将士报仇。”
第两百九十六章 鼎国的警告
奥宝马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师父,您曾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我现在的情况与此类似,只是我被迫的程度远大于自愿罢了!你看到塔下那些人了吗?他们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防止我逃跑。”
萧逸飞微微一愕,随即笑道:“如果你想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奥宝马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谢谢师父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
奥宝马低下了头,语气低沉却带着百分百的肯定:“我从小就立志为我的奥特族子民寻找一条出路,我绝不能在他们面临一生中最大困难的时候选择背弃。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就不用说什么他们押着你而你无法逃跑的蠢话,去七星城,是你心甘情愿的选择,除了你,没有其他人逼着你。”
“是,师父说的对。我应该对我的决定负起全部责任,而不是随随便便推给别人。”
“到了七星城,你准备怎么办?”
“大王子,或者二王子,那是我活命的最后一线希望。我知道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他们愿意把自身的权力当成各种筹码出售。而且,我会给武王最优厚的条件。”
“你看的很清楚,看样子你的情报人员也很用心。”
“依照师父的建议,我应该先去找哪位王子?或者先和哪位王子接触?”
“大王子。”
“噢,为什么不是二王子?据我所知,您和大王子的关系并不好。”
“大王子和我的关系并不是不好,而是非常恶劣。”萧逸飞微微一笑,“在他三番两次的照顾下,我几次遇到重大危机,现在有机会,怎么可能没有回报?!不过,七星城波诡云谲,形势变幻万千,你最重要的还是谨记‘随机应变’四个字。”
“多些师父教导和关心!”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临近黄昏,奥宝马才站起躬身下了金字塔,并通过左武卫的临时传送阵直接到了七星城之中。
六月十七日,左武卫大军拔营而走,不过因为留了六千人在五灵城,加上阵亡和选择在其他城市担任各类官员的人类,左武卫的数量已经降低到了两万人。
按照原来计划,经过补充的林拷族兽人战士达到了惊人的四万人,其他莫多措族和束季族也是各派出了五千名战士,以及大量的辅兵。
可是萧逸飞考虑到伤亡惨重的北荒原三族需要修生养息,也要留下大量战士防备其他兽人部落心怀不轨,因此只带走了两万林拷族兽人,两千莫多措族狼骑,以及总数为五千的三族辅兵。
因此,西征军的总人数降到了四万七千人,真正的百战勇士只有四万两千人。
可是萧逸飞知道,人数是决定胜负的因素之一,但绝不是最最重要的。或许他可以竭泽而渔,拉起十几万的军队,但是一则粮草供应不足,二则以后的发展就没有了可持续性。而现在人数虽少,却都是心怀感激士气正盛的精锐,论战斗力,绝对比十几万的乌合之众要强。
一路行军,萧逸飞在其他新编军队中也引入了教导员制度,并且他还不定期地给各级教导员进行培训,随着时间推移,教导员制度越来越深入人心,许多士兵对“无所不知”、处事公正的教导员也是越来越尊敬,他们平时讨论的也不再仅仅是生存问题,偶尔也夹杂了一些思考。
萧逸飞早上给教导员们上课,中午和将军们一起讨论南荒原战争的形势和各种应对之策,晚上巡营并和一些士兵谈心,深夜则是修炼,凌晨前再休息两个小时。日子过的平淡而充实。
七月二十日,左武卫越过了冰冻平原,跨过了荒原第一大河巫易河,穿过了风驰山脉,来到了北荒原至南荒原最后的关口瓦伊口前。
穿过瓦伊口再往下走上十天,就能够到达南北荒原的分界线了。
但是正在和上府将军们讨论南荒原战事的萧逸飞,突然听到前锋将领龙轩派传骑回报,瓦伊口上有鼎国使者求见。
虽然早就做好了被鼎国人发现的心理准备,但是突然听到在瓦伊口上就有鼎国使者求见,萧逸飞还是微微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了吕唯晨。
吕唯晨道:“我可以保证,根据三天前的消息来看,那时瓦伊口应该换控制在莫多措族兽人的手里。”
钱方道:“那是否意味着鼎国人这几天才到,并且在三天之内,就攻陷了易守难攻的瓦伊口?”
万锐道:“据我所知,原莫多措族族长马里奥对奥特族人非常忌惮,瓦伊口从地理位置山看,虽然没有本谷关那么重要,但马里奥也派出了一支千人队守关,想不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鼎国人攻占。这鼎国人来势不善啊!”
萧逸飞笑道:“所以说,鼎国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但是我们一日破城,总比他们一日破关难度要大的多。或许这证明他们的心里比我们更紧张,所以才远巴巴地赶来这里见我。”
众将领都是哈哈一笑,心中的紧张情绪顿时降低不少。颜恕笑道:“有了战无不胜的萧大将军领导,就是最厉害的敌人,我们都有百分百的信心将他们全部消灭。”
萧逸飞笑道:“少给我带高帽,看你最近和沈秋华走的挺近,就只是现在这觉悟?战天,你带着大军随后赶上,其他人上马,先和一起去去见见那些鼎国人,听听他们想要说些什么。”
“遵命,大将军!”
看这关口下那军容鼎盛的军队,站在关口上的鼎国将领李丘心中微微发憷,他也是老兵了,之前也打过武国人,打过黑、白精灵,现在又打气焰嚣张的奥特族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
从装备上来看,那些左武卫和兽人虽然不比自己差,但也不比自己强,可他相信自己绝对做不到像对方那样一丝不苟的遵守纪律。
知道瓦伊口暂时无法通过后,西征军都已经停下,并在军官的号令下休息吃饭,但是所有休息的士兵都是盘腿坐着,另外辅兵则是各司其职,除了轻微的磕碰和低声细语,李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彷佛在山谷下并没有一只数万人的军队,有的只是几十个人在下面野炊。
什么时候这些兽人也变得这么讲纪律了?
这绝对是一支变。态的军队,只是希望他的战斗力也不要像他们的行为一样变。态就好。李丘在心里暗暗祈祷。
到了下午五点,李丘终于看到一个黑点从远方出现,随着黑点逐渐变成黑线,李丘也终于通过“天空之眼”看清了来人。
这是一只约莫千人的血骑队,但是却带起了冲天的气势,似乎能将世界上所有的坎坷全部踩平,把世界上最强悍的敌人全部粉碎。在夕阳的光辉下,每个人的铠甲上都被涂上了一层熠熠发光的金黄色,让这一个千人队彷佛变成了即将飞腾而起席卷天下的黄金巨龙。
尤其是那一马当先身披黑色铠甲的骑士,光是那一双有如最纯净般黑宝石的眼睛,就将那逼人的锋芒展现到了极点。
如同知道李丘通过“天空之眼”在观察自己一般,那骑士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李丘身体就遭雷击,忍不住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只怕地狱里的至强魔神的双眸,也不过如此啊!
但是下一刻,李丘就猛然抬起了头,他大小经历数十战,早已知道对战双方的士气高低,甚至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争的胜负,如果自己的心怯了,那自己不用说,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用手猛地一击自己的胸膛,李丘吐出一口浊气,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
数道金色的光环从他的身体喷涌而出,迅速将笼罩在城墙上的些许紧张和颓废之意一扫而空。
就算来的是左武卫大将军萧逸飞,我也不会怕你!
那一队血骑来的好快,很快就顺着行军通道来到了城墙之下,而前锋军队的士兵不管之前在做什么,都是肃立在两旁,并对疾驰而过的军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萧逸飞在关口五百米外停住,随着他的右手扬起连打了两个手势,身后的骑士也都是稳稳停下,而之前肃立的前锋军则是迅速排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一下子,关下杀气弥漫,彷佛只要萧逸飞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就会义无反顾的攻向城墙,瞬间把瓦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