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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早小星恢复意识,医生也说了小星没大碍,只要按时服药,别出入公共场所,就不会受病菌感染。
但她还是怕,怕前几晚的情况再度重演,那会让她吓飞了魂!她不能想像没有小星的生活,小星是她生活的重心,甚至是她的命,小星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也活不下去了。
真的,她真的会追随小星的脚步而去,反正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的了。
被自己最爱的人、倾尽所有真心的人看轻,比什么都让她心死,她再也别无所求,也不再相信谁,现在唯一能支撑她的,就只剩小星了。
走到门边,便听见里头男女对谈的声音和稚气孩童的笑声……
听见凌悦儿对小星没辙,进而趴在床榻上发出挫败的嚷声时,裴依露出了多日来难得的笑脸。
眼眉微弯,皓齿伴着红唇,虽然身子因担忧而瘦弱,仍不减她独特的气质。
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不想打断他们的欢笑声,所以她选择晚些再进去病房。
她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放下手中购物袋好让发酸的手休息,下意识地动着手腕,思绪却又再度飞离。
小星……是否真那么想要一个爹地?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的爱能够让他忘了“爸爸”这名词的存在。
但事实是,该圆满的亲情,是不容许有一丝瑕疵,单亲永远比不上双亲。
父子天性,孩子长这么大,自然会有要求要爹地的时候,是她总一直排斥孩子需要父爱,一迳以为完整无缺的母爱能代替一切。
实则不然。
她还是无法和父爰相比,永远无法取代父爱在小星心中的重要性。
裴依不禁摇头苦笑,头忽然痛了起来,手轻按太阳穴。
为什么他还要回来?五年前离开台湾后,为什么要在今天回来?
原以为心中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想到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那道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在见到他的身影后,变得更加深刻。
为什么五年前她要相信他那所谓海枯石烂、比天拟地的爱?
是她识人不清,是她甘心臣服在他脚下任他无情践踏,是她自己笨,相信他的一切谎言。
什么爱?全是狗屎!
裴依生气地抱住头颅,丝毫未曾发现眼泪克制不住地夺眶而出,而她的举止也引来行人的侧目。
一双亮黑的高级皮鞋映入她眼底,而且就站在她面前。
“小姐,你没事吧?”
一声慰问,抖落了她眼底的泪水,让她有如惊弓之鸟般,不敢抬头、不敢发声、不敢做任何反应。
见她没有反应,那人又唤了一声:“小姐,你有没有事?要不要请医生来替你看看?”
她闭上眼,摇头拒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要!她不要听见这声声魔咒!
“喔。”阎宸将她的摇头当成是回答,得到她的拒绝,他转身就走开。
原先只是基于关心,他才会走过来问一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连最起码的礼貌性目视都不肯给他,他做什么还自讨没趣——
阎宸含笑摇头,倏然,一阵心悸闷住他胸口,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他的脑子轰轰地作响。
他忽然脸色发白、双眼发亮地转过身,缓缓返回她身旁……
“裴依?”
裴依正等着阎宸离开,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正吁口气放松之时,一道低沉带点喑哑的嗓音强烈地撞击她脆弱的心房和耳膜,她更加闭紧双眼。
阎宸全身都在颤抖,因惊讶而颤抖、因那份迫切想见她的渴望而举步维艰。
他现在连开口都觉得困难,怕一问,最终结果会替他带来更大的失望。
他怯怯地开口,许久才缓缓吐出不确定的字句。“裴……裴依。”天呐!他竟然害怕地全身颤抖不停,连声音频率都无法躲过抖音的下场。
裴依咬住唇瓣,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抬头,不能让他见到她!
于是,她更加捂紧耳朵,不让他的声音穿透,贯穿她的防卫和她的心。
“裴依?是你吗?”他伸出手想碰碰她,好确定自己没眼花,不是在做白日梦。在他还来不及行动之前,她已闪过他伸出的手,胡乱往前奔窜。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确定那人影是他朝思暮想的裴依。
于是,他没有再考虑,起步追了上去!
裴依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她全身都在颤抖,四肢虚软无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坐地上。
阎宸!
那是阎宸!他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和她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那颤抖的嗓音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吃惊。
裴依捂住胸口,心脏跳动得好厉害,令她呼吸困难。
她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他!
见到他只会勾起她心中的痛,让她想到小星正受着苦……不能让他见到小星!
虽然五年前是他不要小星的,但难保五年后他不会后悔,又想要小星了。
何况小星那么可爱,说什么她都不能让小星离开她的生命!
裴依就这样在医院的长廊上奔窜,只要有空隙她就钻,远远地将阎宸抛在脑后——
“裴依!”阎宸嘶哑大吼,眼神仔细地搜寻裴依的身影,努力寻找那抹纤弱的背影。
他慌乱地见到熟悉的背影就喊,每扳过一次人家的身子便是一次失望。
他懊恼地咒骂,甚至开始跳脚。
“该死!”该死!为什么刚刚不拉住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从他面前逃开?
他想起了刚刚那一眼。为什么她变得如此瘦弱?那么的苍老,那么憔悴。
阎宸握紧拳头。见她如此憔悴,他的心都拧痛了。
她现在究竟过得如何?嫁人了吗?
他希望她幸福。
他知道自己当年的行为算是背叛,给了她山盟海誓,却又抛下她回美国,没有给过她一字一句,没有告诉她回美国的缘由,甚至没有告诉她,他要回美国一趟,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而这一离开,便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台湾变了好多,人……也会变的。
他没想过,再度遇上她会是在医院,她到医院是来探病的吗?
阎宸在找不着裴依的情况下,只好走回原先碰见她的长廊。
地上一袋购物袋吸引住他,他蹲身翻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瓶瓶罐罐,里头有儿童补体素、维他命、鲜奶、面包……竟然还有一些廉价的儿童玩具!
他突然心一紧,一股不安的错觉在心中成形,闷得他胸口涨痛,很是难受。
为什么她要买这些儿童专用的东西?她是来看谁的小孩?
如果她结婚了,那么会是她的小孩吗?如果是,那么她的小孩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没有,那又是来看谁家的小孩呢?
天呐,他有一堆的疑问!
为什么她见到他要逃呢?他有三头六臂吗?
他有整整五年的时间没见到她,日夜渴望的就是能再见她一面,如果今天不是莉玫的脚受伤,他是不可能会再踏上台湾这块土地的。
或许这是上苍特意的安排,让他遇见她,遇见朝思暮想的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她,他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
他多想将她紧拥在怀里好好疼惜,他知道她的一切,她最不堪的身世。
正因如此,他更加心疼她所承受的,
如果当年,母亲没有刻意阻扰他再飞回台湾,现在,他应该是和她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饱受思念折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却再也没有将她纳入怀中的权利和理由。
是他没有为了彼此而向母亲争取成全,是他放不下如重君所言的劳什子责任,甘愿将莉玫的往后当成是他该尽的责任。
阎宸提起地上的袋子。如果回到台湾,是上苍给他沉殿对裴依的思念、那份爱的话,那么他决定接受。
他决定将过去的一切忘记,好好看她一眼。然后他会带着莉玫飞到澳洲去,和她结婚。
而裴依,他这辈子是欠定她了,他只能在来世偿还,偿还他的违背誓言另娶他人,没办法和她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阎宸提着袋子,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走动,为的是能再见裴依一面,能够和她说说话。
天知道,他想她想到快疯了!
阎宸难受的扯着发丝。裴依,你在哪儿?为什么见到我就逃?为什么不让我好好看看你,摸摸你,听听你说话的声音,闻闻你身上的馨香?
你晓得我有多想你吗?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离你而去吗?
“裴依……”
裴依在找寻能够藏身的地方,她不想被阎宸找到。
看来只好先躲一、两个小时,再回小星的病房了。
裴依走到一处人烟较稀少的地方,打开一扇红色铁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她后退一步抬头往上看,发现上头有一个写了“安全门”三个字的白绿灯箱。
她走进楼梯间,让门自然合上,她就地坐在阶梯上,揉揉发酸的肩膀、双脚,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吧……
她累得靠在支撑楼梯把手的铁栏杆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想起小星、想起阎宸、想起好多好多事,一时之间,多年来因挣钱而脆弱、空虚的心灵正一点一滴的崩溃。
或许,她也想起以往的一切,美好的一切——
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那么的爱你。
她该为自己的愚蠢而哭吗?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把自己交出去,然后又放任他遗弃她的心。
其实追溯根本,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是她让他有机可乘,有伤害她的机会,她怨不得谁,
当所有人都离弃她时,是他接受她、给她温暖,
但这温暖却建筑在虚伪的同情、爱情之下,他只是想玩弄她,否则不会在她告知他怀孕时,他会任何反应都没有,甚至像没听见她的话,在隔天便离开台湾。
因为,他根本就只是拿她当空闲时消遣的玩偶,或许他还在背后嘲笑她那不堪的身世!
裴依猛烈摇头,不想去相信心里所想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呜……”
他为什么要追她?为什么要追着她跑?
天地就这么大,当年抛下她,现在何必在见到她后又紧追不舍?语气里甚至还流露出那种渴望、惊喜。
五年没见,他变得更英俊,或许已娶妻生子,也或许没有……不不不!他一定早已成家,或许当年的离开就是要回美国结婚。
裴依逼迫自己去想像阎宸已成家,好让自己不再回想他的美好。
在他抛下她多年后的今天,她还是不能抗拒他浑然天成的魅力,而且发现,小星竟和他有着如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实在太像了。
如果五年前,她没有被卖到酒店去替继父偿还赌债;如果她不是为了母亲而委曲求全;如果,她没有和他相遇,没有被他超然的气质和阳光般的笑容吸引;如果,她没有相信他那撩拨人心的甜言蜜语……
那么,或许她不会陷得如此深,不会伤得如此重,小星也就不会出生、不会跟着她受苦,承担她的过错。
这一切都不该发生的1
追根究底,是她母亲遇人不淑……
第3章
裴依十五岁
“不要!放手!”
简陋的平房残破不堪,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在房子外围,站了几名双手环胸,表情忿忿不平却又无法阻止事情发生的邻居。
“真是丧尽天良,这样也打得下手。”妇女摇摇头,对里头发生的一切叹气。
“对呀,自己爱喝酒也就算了,喝完酒又发酒疯,人家母女也是人呐,打得人家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一定会遭天谴的啦。”
“罔市也真是可怜,先是死了丈夫,然后改嫁给老刘,原想老刘那家小吃店生意不错,改嫁给老刘后生活会好过、有保障些,没想到老刘的小吃店没多久就倒了。”
“是啊,要不是罔市平常和小依做些家庭手工撑着,怕是今天这幢小矮房也没了。”
“人家老刘可不这么想,他以为小吃店会倒完全是罔和小依带来的坏运,一时间从老板到一无所有,他又是那种一旦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的人,这下刚好让他把气全出在罔市和小依身上。”
“他这样一拳一拳的揍下去,我看一定会出人命。”终于有人正视屋内的一切了。
“那还能怎办呢?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啊!何况老刘现下正发酒疯,待会儿搞不好见人就打,到时再闪就来不及了。”标准中国人怕事心态。
“可是不拉着他,罔市会没命的!”
“呐,你们男人力气大,去拉着老刘。”妇人把“重责大任”全推到男人头上。
“呃……”男人面有难色。
“怎么?犹豫了?”
“你们女人何不去替罔市挡几拳?女人不是都此较有同情心,那就去挡他个几拳嘛。”男人露出奸笑。
“你!你们男人全一个样儿!”妇女气得脸红脖子粗。
外头一干人互踢皮球,而里头,只能用“人间炼狱”四个字来形容……
“你住手!再打我妈我就要你好看!”裴依护住瘦弱正生着病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