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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现在是他唯一的牵挂。
快速的出了宫门,崔三不顾惊世骇俗的一路用轻功飞驰在房顶,待到了叶思忘的安王府,崔三立即跃上墙头,不顾侍卫的阴拦,大声道:“小猴子,你在哪里?快来!”
宿在请河公主房中的叶思忘立即睁开眼睛,满脸的惊讶,他听出了这是崔三的声音,这么晚了,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找他,肯定是出了重要的大事了。叶思忘二话不说,立即拉过衣服随意的穿上,赤着足就往外跑,气沉丹田,吩咐着府中的侍卫:“不许阻拦!”
侍卫得到叶思忘吩咐,全都退了开去,身形重又隐又黑暗之中。崔三跃下墙头,功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奔驰,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捂着胸口,盘坐在地上,微笑着看着叶思忘过来。
叶思忘飞快的跑到崔三旁边。一眼就看出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二话不说就掏出丹药让他服下,运起功力就欲替崔三疗伤,但崔三却制止了他:“小猴子,不用白费力气了,叔的内腑已碎,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无用了!”
“叔,小侄知道了,小侄只是想让叔把想说的话说完,请叔放心,小侄一定不会让叔您失望的!”叶思忘沉着脸,看似平静的脸上显得有些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却幽暗得让人心慌,也让人心痛。
崔三欣慰的拍拍叶思忘的肩膀,在他扶持之下坐了起来,有些气喘的道:“今天,那人带了一个女子进宫,要把小云子调到御书房去,我已经答应了,可那女子起了疑心,让那人动手杀我,小猴子,叔的为人你知道,小猴子你的性格,叔也知道,叔知道这件事你会处理好的!只是,那个女人,你一定要小心!咳咳”
崔三剧烈的咳嗽起来,七窍缓缓地流出血丝,口中甚至咳出了一些血块,叶思忘知道,那是崔三已经碎了的内腑。
叶思忘没有说话,而是运气缓缓地帮着崔三平息涌动的气血,崔三咳嗽了几声,又继续道:“那女人,心计、果决之处,丝毫不下你,叔观她对先前那人的架势,恐怕狠毒之处,比之你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咳咳”
崔三又咳了起来,身形已经支撑不住,只能软软的靠在叶思忘怀中,任由他扶着,待咳完了才续道:“她的致命弱点就是疑心太重!今日如不是她疑心太重,叔也不会伤在先前那人的手下。”
“叔!”叶思忘终于唉了崔三一声,只是声音中有着悲伤,但叶思忘并没有流泪,这时候流泪是没有用的,血的仇恨只有用血才能洗清。“风语,把晟儿抱出来给叔看看!”
叶思忘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对一旁早已闻讯而来的众女道,云风语眼中有些泪水,她正为崔三与叶思忘的情谊感动,听到叶思忘这么说,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入卧室,把心爱的儿子抱了出来,来到崔三面前。
“叔,小侄的长子是土国的女王阿依莎替我生的,远在土国,这个孩子,是凤语生的,名叫熙晟,是小倒的次子,凤语性子柔顺温和,端庄贤良,一定能把他教育好,让他姓崔,叔看着可满意?”叶思忘没有说什么报仇雪恨的话,他知道崔三,崔三也知道他,报仇已经成了两人的默契,是不用宣诸于口的,现在,叶思忘所能报答崔三的,只有他最想的,那就是子嗣。
崔三看着云凤语怀中小婴儿那肥嘟嘟、红通通的小脸,又看了气质娴静端庄的云凤语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来,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婴儿稚嫩的脸庞,喜爱不已,眼中甚至涌上了一泡热泪,向叶思忘道:“小猴子,叔再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叔活了六十有八,也算不枉此生了,我去之后,小猴子你不用为叔难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叔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心中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叔走的很放心!小猴子,让叔抱抱小晟儿吧!”
叶思忘朝着云凤语点点头,云风语把孩子放在了崔三的怀中,忍不住撇开了脸,崔三脸上的渴盼和黯淡让善良的云凤语不忍再看,崔三小心的接过孩子,轻轻抱住,生怕弄疼了他,轻轻拉开孩子的襁褓,看向他的裤裆,待看到那性别标志的时候,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我崔三话了六十八年,终于有了后代了! 崔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崔三来了!”
长笑中,鲜血从崔三口中喷了出来,靠在叶思忘怀中的崔三的身体软了下来,叶思忘一把接好孩子,让云凤语抱了去,一手扶着崔三的身体,眼中是滔天的愤怒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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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天 下 第十九章 悟
“思忘”
众女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思忘。叶思忘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崔三的尸体,只是静静地,就这么蹲在地上。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叶思忘是一个很自私冷漠的人,当初之所以和崔三合作,也是想利用他在宫里的热血和身份而已,但后来,随着崔三待他的真心付出,他也真心的把崔三看成了叔叔对待。上次,为了催三的安危,他放过了龙云凡的命,只是迷了他心智,仍是交由崔三掌控,就是怕如果龙云凡的小云子出了问题,仙会找崔三的麻烦,但现在,明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崔三却还是丢了性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人力往往有所不及吗?
叶思忘很安静,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就只有一个平静才能形容,他这样子让众女有些担心,因为她们都明白,看似脾性古怪的叶思忘,实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他的情义,需要别人先用真心换取而已。
“忘儿,”被惊动了随着众女一起出来的玉夫人走到叶思忘身边,柔软的玉手轻轻放在叶思忘肩上,眼眸中有着怜惜,缓缓在叶思忘对面蹲下身,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崔世兄已经去了,让他入土为安吧!他那么放心你,知道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忘儿你就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让他连走了都不安心。”
崔三有情有义的行为,连一向冷傲寡情的玉如烟玉夫人也承认了他,称呼他为世兄,等于是承认了他是叶思忘叔叔的身份。
叶思忘怔怔看着玉夫人,突兀的道:“有时候,人力真的有所不及。生命,来的艰难,去地容易。活着已是如此的不易,再为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蹉跎那就太不值了。我已经学会了珍惜,娘你呢?”说完,也不管玉夫人的回答,抱起崔三的尸体,昂头看向夜空,今后的天空,在他的愤怒没有平息之前,就让鲜血来为它染色吧。
玉夫人的眼睛看着闪动的烛光。眼中水汪汪地,非常地动人,但似乎没有什么焦距。雪白美丽的面孔忽然嫣红如血,呼吸急促。丰挺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有些怔怔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表情忽喜忽悲,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启禀王爷,门外禁卫军统领、都卫军统领求见。”侍卫赶紧来报。叶思忘点点头,让人找来担架,把崔三的尸体放了上去,用白布盖好。心中默念:叔,恕小侄对您的遗体不敬,看小侄怎么为您报仇吧,“叫他们在客厅等着,我就来!”
西门玄月和石阔被请了进来,在大厅里等着叶思忘。他们是被崔三惊动来的。崔三受了伤之后就一路急奔安王府,路上惊动了不少的禁卫军和都卫军,报给西门玄月和石阔之后,两人便一起来见叶思忘,等待着他的吩咐。
叶思忘的诸位娇妻在西门玄月和石阔进来时候都回转后院去了,唯有玉小苋瞪着叶思忘离去的身影。恨恨地直咬牙,他感慨礼感慨好了,做什么来撩拨她的母亲?真是,这下麻烦了。看他以后如何收场!哼!
玉小苋又恨恨地瞪了叶思忘的背影一眼,然后走到母亲身边,扶起母亲,低声道:“娘,夜深了,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们女眷不太方便,先回去休息吧。”
“嗯。”玉夫人定定神,似乎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往后院去了,只是神色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自动的寻找到叶思忘逐渐远去的背影,水气又重新聚集起来,在心中微微一叹,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儿一眼,有些黯然神伤。
“少主!”
叶思忘来到大厅,西门玄月和石阔立即走上前来,紧盯着叶思忘,等待着叶思忘的吩咐,他们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叶思忘看着两人热切的眼光,不禁露出一个优稚的笑容,问了一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两人赶紧点头,一向豪爽直率的石阔更是笑着直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少主的吩咐呢,娘的,在那宫里憋的真辛苦,还是我们无忧山痛快!”
“让你们混迹在官场之中,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们,但是,我们回家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这次,有个绝佳的机会送了上来,你们备齐人马,我换上衣服,我们立即进宫!”叶思忘微笑着看着两人,轻声吩咐,石阔和西门玄月领命而去。
叶思忘回到后院清河公主换朝服,家里的惯例,他宿在哪里,官服就送到哪里,以备他第二天上朝穿。虽然现在叶思忘还在养伤期间,但按照惯例,官服还是跟着他在众女的房中来回地“流浪”
清河公主默默地帮叶思忘换着衣服,小心的注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忧色,温柔的低语:“出去小心一些,不要把伤口挣裂了。”
叶思忘转过身,轻轻抱住她生了孩子之后,微微丰满了一些的娇躯,以前她的身材虽然苗条迷人,但还是稍嫌瘦弱了一些,生了孩子之后微微丰满了一些的身子反而更加的动人了,让他更加的喜爱,低头看着她,看得清河公主微微垂下了脸,不禁一叹,伸手抬起她的脸,问道:“你是怕我造反吗?”,
“啊!不,不是!人家知道你不会的,我只是我只是”清河公主呐呐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虽然对宫里的人没什么感情,谈不上爱恨,甚至叶思忘把持了朝政之后,她都不在意,但在叶思忘整军进宫的时候,她的心情却很复杂,毕竟,她也是皇宫之人,无法硬起心肠看着皇室毁灭。
叶思忘低头在她红润的樱唇上深深一吻,狠狠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待她气息不稳了才放开她,低沉的道:“清河,我的请河,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说过我会对你好,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我就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也舍不得让你伤心,为什么你还要皱眉呢?”
“驸马!呜呜呜,人家错了! 虽然理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人家的感情”清河公主哭了出来,紧紧攀住叶思忘的肩膀,泪水迅速沾湿了叶思忘的胸膛。
“嘘,别哭!如果把宠儿吵醒了看到,又要说我欺负她的娘亲了。”叶思忘笑着替她擦去眼泪,浑厚低沉的笑声让胸膛震动起来,莫名的让清河公主的心安定下来,忍着矫羞,垫起脚尖,吻了叶思忘的唇一下,深情低语:“我会告诉我们的宠儿,她的爹爹有多么的疼我、爱我、惜我! 思忘,我的驸马,你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再顾忌我!”
叶思忘这才笑了出来,重重地抱了清河公主一下之后,大步走了出去,因为他现在知道,他的公主已经明白了他。
安抚好清河公主,叶思忘走向练武堂,要去换上盔甲,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伤是不能穿厚重的盔甲的,结果被颜如玉那小女人给骂了出来,只能苦笑着就这么穿着轻便的官服就出府,准备去骑马。但司空明月早就已经让人把马给关了起来,理由就是他伤还没好,不能骑马,只是叫了叶思忘的贴身护卫抬了一顶软轿,让叶思忘坐了上去。
叶思忘苦笑之余,也不敢违了众女的心意,带伤去做事就已经让众女操心的了,如果他再不注意自己的伤势,只怕众女会联合起来,连床都不让他下,莫说出府门了。
刚坐进软轿,一阵清雅的香风的拂面而过,海净已经尘到了他的身旁,清丽如仙的脸庞上泛着微微的红,也不看叶思忘,低声道:“我陪你去,你的伤不能动手。”
叶思忘笑了笑,没有反对,而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把专属海净那若有似无的荷花香味儿给吸入腹去,牵起她的手,紧握在手里。
宫里,早就已经戒严起来,偌大的皇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慈宁宫的太后、坤宁宫的皇后,景泰宫的刘贵妃等一干人都给惊动起来,宿在甘露殿的瑞泽也起了来,只是脸色颇为难看,怒瞪着全身盔甲的石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石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如此惊扰,你该当何罪? ”
瑞泽没有问话,因为他知道,石阔之所以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