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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头去看看,这个坚持是不是很可笑?”金中兴微笑着问着安然。
安然沉默,除了沉默他还能做什么?
“现在的九十三师,都是由过去九十三师的子弟组成的。86年坤沙不行了,金三角危在旦夕,我们这些九十三师的人重新团结起来,打退了缅甸和泰国政府军的联合围剿。可是我们终究不是这里的人,其他的本土势力在金三角转危为安之后,立刻就开始排斥我们,然后又开始打仗,不停的打仗,一直打到现在。打仗是很累的事,可是我们却不敢不打。”
“我的父亲打了整整三十年的仗,从山东打到缅甸,他们三千人打败了一万两千缅甸政府军,七千人打败了十万缅甸和印度联合军队,打退了两万北面的军队,一直打到只剩下两千五百人,终于打下了一块能让自己的子孙能生存下去的土地。现在我们也只有继续打下去,为了让我们的子孙能继续生存。在异国他乡,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和缅甸政府军开战、和印缅联军开战、和北面开战、和黑帮开战、和缅共开战……”金中兴仿佛在呓语着:“40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打仗,安安静静的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见笑了,安然先生。”金中兴笑了笑,也许为了自己说的这些话而失笑。对安然说又有什么用呢,或许只是埋藏在心中苦闷了太久而需要发泄罢。此刻他不再是麾下数千的大毒枭,在安然的眼中,他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人。
“你们……”安然叹了口气,思索一下问道:“为什么不申请一下回大陆?”
“申请过了,在十几年前,我父亲那一辈就申请了,那时候他们都老了,人老了都想回到家乡叶落归根,可惜被北面拒绝了。后来他们为了不再让自己的孩子接着打仗,也给缅甸政府提交了申请,可也被拒绝了,因为当初缅甸政府要求我们入籍被拒绝的报复。九十三师的人注定就是一群没有祖国的人,我们唯一能够保证自己活下去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枪。”
“其实也不只是我们回不去,”金中兴忽然笑了,笑的很苍白:“北面也有一支队伍在金三角,原本是专门为了剿灭我们来的,叫支缅支队。他们也一样回不去,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种鸦片贩毒苦熬着,也不知道北面的政府是怎么想的。现在我们两家也不打了,都是中国人,同为天涯沦落人,在异国他乡还打个什么劲。这次掸帮偷袭我们,他们也过来帮了忙,不然我现在不可能抽得出身来见您。”
“哦,对了。”金中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这次AMA帮助九十三师击退了老挝人,我会给出合适的酬劳的,所有阵亡的AMA员工,也会按照惯例的双倍进行补偿。这次的确是个意外,我并不知道您在这里,不然的话肯定第一个来支援的就是这边。”
“不用了。”安然摇了摇头,低沉的答道:“帮帮自己人是应该的,我不会要你的酬劳,我们都是中国人,同根同种有同一个祖国。”
金中兴看着安然,好一阵才感激的说道:“那……谢谢您。”
他的感谢发自内心,九十三师虽然贩毒为生,在别人眼中富得流油,可实际上却远没有旁人眼中的那么风光。要养活三千军队,要养活近万的老弱妇孺,要在不间断的战争中活下去,光靠种鸦片也只能是艰难维持。
活着,永远是不容易的。
“如果,有一个国家愿意收留你们;如果,要你们打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你们愿意吗?”安然忽然问道。
“什么?”金中兴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安然。
481 不需要感激
几道车灯光柱在漆黑的夜幕下晃动,越来越淡越来越远。安然站在营地的门口默默的看着离去的车队,直至他们转过山脚被夜色吞没。
忍不住再一次的叹息,安然闭上眼睛想象着金中兴所说的艰难岁月,那永远不会停歇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朝不保夕时刻需要警惕四周的日子,也不知道该是怎样度过的。七千残兵上万家属,在缅甸泰国交界的群山中,在异国他乡苦苦的煎熬,只要向北走上十天,就能回到故土,可是他们偏偏回不去。在这片四个国家的交界之地,埋葬了太多太多思念祖国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一天安宁,死去之后依然时常被枪声惊醒。
乐凌静静的站着,不知何时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金中兴的讲述她一直都站在门外听着,那道四面透风简陋的墙壁,是没有任何隔音作用的。
“我们明天离开,让公司的直升机来接我们去曼谷,然后转道香港回家。”安然喘了口气,胸膛起伏着,他的心里真的很疼。
乐凌沉默一下,出声问道:“你真的不去他们的师部看看?我……”
“你想去吗?”安然转头,望着在夜色中脸庞上有着几点明亮斑痕的女孩,伸手在乐凌脸上拂了一下:“你哭了?”
“嗯。”乐凌应着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和男人对视。
“其实我也流泪了,只是你没看见罢了。”安然拉起乐凌的手,冰冰的很凉。两人静悄悄的往回走,各怀着心事默不作声。
回到那栋单独的小木楼前,安然却完全找不到睡意,顺手搬了个小木墩在门前的木制围栏旁坐下,呆呆的望着天空中那宛如新芽的新月。乐凌看了看他,犹豫一下先进了屋,随后里面传来咚咚的上楼声。隔了一会,乐凌踩着楼板再次走下来,手中拿这一个脸盆从屋后接了一盆水端了过来。
“洗把脸,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久的路。”
“嗯。”安然接过她已经拧干的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几把:“你坐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说完再睡。”
“哦。”乐凌应着,把脸盆放到一旁,左右看了看在安然面前的木栏上坐下。
“过来。”安然一伸手把女孩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双手紧紧环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贪婪的在她满是清香的胸前嗅了嗅,一头扎了进去。
“别,有人呢。”乐凌轻轻呻吟一声,伸手在安然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和自己的男人亲热,在小楼的屋前屋后十几米外,都有保镖轮班守护着,在这里不管做什么都会收入他们的眼底。
“嗯。”安然嘴上应着,双手却环着乐凌的腰不松开,他还有话要说。掌心移动一下,贴着怀中绝色女子的肌肤滑动着,最后游走到那高耸的腻滑之处,轻轻的揉捏着。乐凌不再推拒,只是紧紧搂着安然的脖子身躯轻轻颤动:“我们上楼去好不好?这儿……”
“等一下,”安然不再挑逗怀里的女孩,只是握住那触手柔软之处,感受着那种销魂。“明天我们晚上到香港,我先回国去,你替我去一趟菲律宾办件事。”
“什么事?”乐凌吐气如兰,在安然的耳边絮绕着。
“请约纳坦上校和加雷联系一下,就说我们承接了金三角第九十三师一笔大业务,准备出售一批即将过期的装备给九十三师,另外再派出一百名公司员工来这里,帮助九十三师掌握那批装备。让加雷去搞定路上的有关批文,至于什么借口随他去搞定。”
“什么?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金中兴谈好的?”乐凌大奇,今天晚上的一切她都听着,可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呵呵。”安然笑着摇摇头,眼中流过一丝疲倦,“记得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吗,你问我为什么不去他们的师部看看。”
“嗯,为什么不去,我很想去看一看,看看他们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我不敢去,我怕看见那些人。虽然他们的悲剧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我们这一代人造成的,可享受了和平的我们,无颜面对依旧在战火中挣扎的他们。可是不去看并不意味着不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金中兴没有下一个订单,这个订单我自己会买单。目前的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起码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吧。他们现在很难,四面受敌,能帮一点就是一点,你说呢。”
“嗯,我明白了。”乐凌轻轻的答,脸上多了一份由衷的喜悦。
“另外你和安德鲁联系一下,让他送一批轻武器来这里,班用枪械和二十个基数的弹药吧,俄国人的东西比美国的更适合在丛林使用。”
乐凌有些莫名的问道:“你不是已经让加雷去做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安德鲁另外去办?”
安然张嘴在乐凌胸前轻轻咬了一口,叹了口气答道:“双保险,这里的环境对九十三师很有些不妙,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环境?他们今天不是赢了嘛?”乐凌皱起眉思索道,她就没看出现在九十三师有什么不妙之处。安然轻笑,只是笑容中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忧虑。他不是军事天才,哪里看得出什么环境好与坏,但是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九十三师的印象,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支勉力支撑的华人武装,最后在历史的印迹中最后还是消逝了?当然这个他也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轻松的出手帮帮他们,也许就可以改变上万同胞的命运,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去做?
“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办吧,你作为我的代表来联络三方,记住告诉金中兴,他不需要感谢我,我帮他不是想用这个来让他欠我人情,更不会用这个来作为筹码让他们为我卖命。之所以帮他,只因为他们都是中国人,就这么简单。”
乐凌低低的嗯着,转过脸在安然的唇上轻轻一吻,女孩的唇很香很甜。“安然,你……”乐凌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滚烫的脸颊贴紧安然的脸庞:“,床已经铺好了,我们上楼去吧……”
“怎么,想要了?”安然调笑着问,在乐凌衣内握住隆起山峰的手掌用力捏了捏:“摸着越来越舒服了。”
“嗯……想你爱我了……”乐凌难得的说出如此羞人的话,从前她和安然在一起永远都只是被动的承受,默默的随着自己的男人摆弄,即使再有感觉也只会藏在心里。
“想我怎么爱你?”安然心头一片火热,他喜欢乖巧的乐凌,可也喜欢今天这满脸羞涩的乐凌,物以稀为贵,如此场景不多调戏一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随你怎么都行……”乐凌已然羞得抬不起头来,螓首埋在安然的身后紧搂着他的脖子。
“那……”安然眼珠一转:“那和薇薇安上次那样行不行?”
“嗯……”
拖着尾音的娇·吟如蚊呐般轻飘飘,安然哪里还忍得住,双手一把抱紧乐凌的双腿,把她扛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向屋中走去。
482 归途(1)
几年了,只是几年没有从这座中国最南面的城市经过,细细琢磨这里的风景,它和印象中的那座叫做深圳的城市仿佛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变得认不出了。
安然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背包,大步从海关走了出来,其实他意识中深圳面貌的改变,也只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重生之后,他何尝真正的欣赏过哪个城市的风景,每一天都是在思索与躲避中渡过。想要静下心来重新体验简单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香港停留了两天,直到林安卉再不登上前往美国的飞机,未来基金的运作就要陷入僵局,她离开未来基金总部的时间太久了,在菲律宾驻留了一周,然后返回香港一直等到安然安全到达,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无数需要她亲自签署的文件堆积在办公桌上。先送走林安卉和专程从加拿大赶回来的薇薇安,安然这才悠然的背起行囊,带着两个贴身保镖走上归国的旅途。
家,这个词看似平常,可在心中却有着无可替代的重量。八月酷暑,安然轻松自如的走在骄阳之下,从前觉得难以忍受的热浪,在如今菲律宾营地经历整整一年残酷训练的他面前,比小儿科还不如。罗湖海关毗邻着深圳火车站,前行不过几百米便到,一前两后三个男子背着沉重的包腰杆却是挺直,大步走去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猛子,你去火车站买四张软卧票,买晚上的,下午我们还要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带回去。”安然吩咐身边的保镖,猛子姓孟,是最早一批前往菲律宾受训的老兵了,在AMA出过不少任务,这么些年下来全世界已经走了小半圈。
“是。”猛子没有多话转身往售票处内走去,聚集在售票处门外的众多黄牛党眼睛一亮,四张软卧可是一笔大生意,可惜当他们的眼神看清三人之后,喜悦之情顿时消弭于无形。没有人敢上前兜揽生意,在火车站里出没的人,哪个会看不出这三个人不同凡响?只看后面那两人端正的站姿和走向自己那个壮汉的龙行虎步,只有傻子才会上去碰钉子。像是碰到一个无形的绳索,猛子的前路拥挤的人群齐刷刷的让开一条道路,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在遇到危险人物时躲开的生理预警。
猛子左右看看,咧开嘴无声的笑笑,他对这件事很满意,一匹咬断过无数喉管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