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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的脆弱,那么容易消失。只要一点点温热,它们便消失得只剩泪痕。或许,越美的东西越容易消失吧,也正因如此,它们才是珍贵的。
“吱啦”一声,一个身着彩衣、美得如同仙女的少女抱着一架古木琴从妓楼里推门而出。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被雪花覆盖成雪人的欧阳万顷,走了几步,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脸沉迷神情,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啊!好美的雪!”
几个路人经过少女身旁,却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多看了几眼这个纯净美丽的少女。
欧阳万顷注视着那个抱琴的可爱人儿,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六道门的上主,千破剑的主人,竟然会是看起来如此羸弱的女子。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更世事的少女其实是个身怀绝世武功、杀人于无形的厉害人物。这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然而谁又知道她真实的年龄是否已经超过百年了呢。
千破,便是这个雪中赞叹雪景的美丽少女的名子,也是他,龙啸镖局的总镖头,欧阳万顷背后这把银色宝剑的名字。
他现在完全可以立马杀了那个少女,从而成为魔剑的主人,获得永生。然而,三个月来,他却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他心慈手软,下不了手杀她。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的女子,当今丞相的女儿,江慕蓉。他是要和他所爱的女子一起杀了千破,一起获得永生,天长地久地厮守在一起。
“给我十天的时间,万顷,让我为父母尽最后的孝意。”七天前,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扑在他的怀中,望着他,含情脉脉地说,“等我十天,万顷,一定要等我啊!十天后,我定告别家人,去找你!”
所以再过三天,他便可以与慕蓉相见。三天,便是他眼前这个少女最后的命数。
“残若,该回去了!”欧阳万顷缓缓地道。残若,是他为失去记忆的千破起的名字。
“诶?雪人竟然会说话了!”少女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个断了右臂、背后挂剑的雪人,惊愕了许久,才惊喜地叫道:“哥!”
寒风夹杂着雪花,撩起了少女额前的发丝,一道犹如恶魔张开的大嘴般可怖疤痕露了出来。把原本沉浸在少女美貌中的路人吓得脸色发青满是惊恐地跑了。
那是道多么可怕的伤疤啊!鲜嫩白皙的肌肤绽开,犹如一道谷壑,里面血红的肉依晰可见,却无半点血丝,像是那块肌肤已跑干枯了般,竟是那么吓人!
看到别人被自己额前的疤痕吓坏的样子,残若不由地红了脸,连忙理下了发丝,遮住了额前那块可怖的伤疤。然后,她又换上了喜悦的笑容,小跑着来到“雪人”的面前。雪花飘扬中,这个美丽的少女抱着古木琴,红着脸,激动地望着欧阳万顷,眼眸中闪烁着世间最为纯净的光芒,“哥,我还以为雪下那么大,你就不来接我了呢!”
欧阳万顷没有直视少女天真美丽得脸庞,而是俯视着少女怀中的古木琴。他不能理解,一起曾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用她那双杀戮的手弹得出一首天外仙乐,如此的完美动听,摄人心魄。
在妓楼为客人奏乐,便是这个少女的工作。她其实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只需静静地享受她最后所剩不多的时间。可是她不愿意看着别人忙碌而自己清闲,硬给自己找了这份工作,还为此自豪不已,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然而她又是个十足的路痴,一条路走了十遍,她还能迷路。于是他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在凌晨时送她出来工作,再在下午接她回去。
欧阳万顷掸去了身上的积雪,从身后抽出一把油纸伞,递给少女,冷漠地说:“我不来接你,万一你走丢了,对我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我可不想失去你!”
“……”每当听到这般话,残若不知是感到高兴还是悲伤,她知道欧阳万顷喜欢的人是江慕蓉,最不想失去的也是江慕蓉!他说这些不想失去她的话不过是对妹妹的一种关心。因为她是他的妹妹啊,仅仅是妹妹而已……她缓缓地打开了伞,忍不住笑了,责怪道:“真是的,明明带了伞也不打,弄得像个雪人,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啦!”
欧阳万顷勉强一笑,抬头仰望苍穹,仰望那漫无边际的雪花飘洒,仿佛又听道了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呐,大哥哥,好美啊,这些雪好美好美阿,是不是?”
“雪很美,我不想因一把伞而破坏了这份美。”他缓慢地道。
残若愣了一下,嘻笑着点了点头,“雪,真的好美呢!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很喜欢雪!只是……我不想它落到我的身上,因为它一碰到我的身体,就化成了……”她停了一下,低下了头,“呐,哥,水是不是雪死时流下的泪啊?”
“……”欧阳万顷吃惊地望着低下了头的少女,喃喃,“也许……是吧。”
正文 二,兄妹
她叫残若,是龙啸镖局总镖头欧阳万顷的妹妹。但这些只是欧阳万顷告诉她的,真假不知。她曾不止一次地照镜子,比较自己和欧阳万顷的容貌,却发现她和这个所谓的哥哥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由此她断定,她并非欧阳万顷的妹妹,也许不过是欧阳万顷可怜她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而给了她这个可悲之人一个身份吧。但她并不曾说破,毕竟,对于在三个月前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她来说,欧阳万顷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她了解也相信欧阳万顷对自己种种的好,和他在一起,她总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像阳光般温暖,又像这冰雪般寒冷。只是比起那份寒意,她更愿意相信珍惜那份温度。欧阳万顷,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雪依旧下得飘然洒脱,那么美丽洁净,晶莹剔透,可一落到她温热的手心,便立刻化成了水,如泪般从她的手心淌过。
路上行人很少,她撑着那把油纸伞,和欧阳万顷并肩走着。对于不过十六七岁的她来说,二十八岁的欧阳万顷太高太高。她努力掂起脚尖,伸长手臂,才为欧阳万顷遮住了半点雪花。
“听说了吗?昨夜鄂都门被灭了!”走过来的两个路人交谈的话语传了过来。
“又是六道门干的吗?”
“是啊,造孽啊,你说是不是?三个月前,十大门派围剿六道门虽说没有成功,倒也给了六道门一点教训,没有想到这才安静了几个月的时间,六道门又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而且比以前更加猖狂了。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五毒门,剑血门,鄂都门就先后被灭!”
“唉……看来江湖又免不了要一阵腥风血雨了!”
两个路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残若的心却再无法平静下来。虽然她三个月前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但她也听说了十大门派围剿六道门的事。听欧阳万顷说,她和他也加入了这场腥风血雨之战。哥哥因此失去了坐臂,而她撞伤了脑袋,失去了记忆。想到欧阳万顷的右臂是被六道门上主千破所砍,她便心中生出对千破无比的恨意。
如今六道门那个完恶的魔教竟然灭了鄂都门!
鄂都门被灭了……明明她昨天才和欧阳万顷拜访过鄂都门的掌门人。
想到这。残若抬头看了一眼欧阳万顷,见他脸色苍白,紧咬嘴唇。眼眸中尽是寒冷的肃杀,仿若他的仇人就在眼前般。残若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她害怕看到欧阳万顷这般可怕的表情,但她也能理解欧阳万顷此时的心情。
欧阳万顷和鄂都门掌门人是拜过把子地好兄弟,保持了十年之久的情谊。就在昨日。欧阳万顷还和鄂都门掌门人痛饮畅谈了一番。而她也借此机会认识了鄂都门掌门人的妹妹,凌铁心。并且,她和凌铁心一见如故,便也学着欧阳万顷,和凌铁心拜了姐妹。铁心是姐,她是妹。
没想到。这才隔了一夜,鄂都门就被灭门了!这……都让她不敢相信!
六道门!她握紧了拳头,脑海中浮现着欧阳万顷的断臂。以及昨日鄂都门热闹的景象,有朝一日,她一定亲手要灭了六道,杀了千破,为江湖除害。为大家报仇!尽管她现在似乎一点武功没有。等回去后,她要跟大家一起学武! 六道门。她恨之入骨! “哥……”残若抬起头来,用着乞求般的目光望着欧阳万顷。 “恩?”欧阳万顷只是望着路的前方,并没有去看残若,他聪一开始就没有正视过残若那张纯净的面容。他不是厌恶,而是害怕。他害怕看到残若那张满是无辜表情的脸,生怕三天后,自己会下不了手去杀她。
“我们去鄂都门看看好不好?”残若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说。她知道,按照惯例,每次欧阳万顷接她回到龙啸镖锔后,便会转身离去。为了等候那个他深爱的女子,他会在丞相府的狮子大门前站上十个时辰,直到深夜才会回来。她知道欧阳万顷一直在等候一个人,丞相的女儿,江慕蓉。她不知道欧阳万顷和江慕蓉是如何相爱的,但她可以感受得到,这份爱比天高比海深比石坚。她有时既羡慕江慕蓉,又可怜江慕蓉,羡慕江慕蓉被这么一个痴情男儿深爱着,可怜江慕蓉由于父母不同意而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然而,每当这般想时,她心中又莫名地涌起酸痛的感觉。
“为什么?”欧阳万顷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问。难道千破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还是喜欢欣赏门派被灭时的残拜血腥之景?他这般猜想,不觉握紧了拳头,哼!果然千破就是千破,魔性难移!
“那个……”听到欧阳万顷的提问,残若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些,可她却忸怩了起来,“我想去看看铁心姐……”
欧阳万顷一怔,冷笑,“鄂都门已经被灭,凌铁心自然也是活不成,你如何去看她?”
“可是……被灭门已经很惨了,如果还没有人为她收尸立墓,那铁心姐岂不是更加可怜。而且,鄂都门的掌门还是大哥的拜把子兄弟,于情于理,大哥也该去为他建个墓立个碑……不是么?”墨色如漆的眼眸中隐隐有泪花滚动,残若此时的表情,十分令人怜爱。
所以这个家伙是想好好埋葬她昨天才拜的好姐妹吗?千破……是这般善良之辈吗?欧阳万顷冷冷一笑,怎么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魔终究是魔!“这种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他冷冷地道,“只是现在还不行,这种事日后我自会处理!”
“日后是指什么时候?难得要等到他们都化成白骨吗?只怕那时他们都已经成了荒魂!”残若几乎哭了出来。就知道会是这样,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江慕蓉重要!她转过了脸去,悄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算了,你先回去吧。喔一个人去鄂都门就可以了。”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喃喃着,迈开步不看方向便向前走去。
汗……你这个超级路痴能摸到鄂都门吗?首先方向就走反了……望着那个在雪中艰难步行的纤弱身影,欧阳万顷顿时愣住了,深沉冷漠的眼眸中有光芒闪动,嘴角抽搐。他叹了口气,不是他无情无义,不想立刻为鄂都门的人收尸立碑,而是现在去鄂都门实在是很危险。六道门昨夜才灭了鄂都门,现在一定还留有杀手隐藏在杀戮现场。他们现在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况且,他不想残若遇上六道门的人。毕竟,残若就是六道门的上主,千破。想到此。他不由地疑惑起来,按理说,六道门失去了上主,又丢了镇门之宝千破魔剑,此刻应是乱成了一团。怎么如今不见他们有任何的慌乱,反而井井有条地去摧毁其他门派呢?难道……
欧阳万顷一个飞身,拦在了残若的面前,惊吓得少女一下子坐到了雪地上。油纸伞瞬间飞了出去,在漫雪的空中划过倾斜的弧线。
“哥……我决意已定,你莫要拦我!”残若坐在雪地上。仰望雪中冰冷的男子,撅起了嘴,很受伤地说。
“起来。我陪你一起去鄂都门!”欧阳万顷向被吓跌倒的少女伸出了左手,平静地道。
“诶?”残若顿时有一种山重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的豁然之感,“真的吗?哥不去等江小姐了?要陪我去鄂都门?”她无比激动地问,“但……为什么呢?哥哥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了?”
“因为我想去调查一下!”欧阳万顷一把拉起少女。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神色中带了些忧虑。“灭了鄂都门的究竟是谁?”
“诶?”残若稳当地站了起来,双手抚琴,眼帘垂下了几分,目光定格在欧阳万顷背后尚未出鞘确已剑气涌动的银色宝剑。她很少见过欧阳万顷拔出过那把剑,更未见他挥使过。欧阳万顷一直带着那把剑,即使是在镖锔里也从不让剑离身。那应当是把很了不起的宝剑吧,才使得欧阳万顷如此爱护它!她倒是很期待欧阳万顷挥使那把剑的情景。
那把剑,周围剑气涌动非凡,绝非普通剑器!哥哥若是使用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