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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总、亦歌和秦桑在沙发上坐好,开始谈合作的案子。贺总坐中间,秦桑坐亦歌对面。
亦歌把他们那边拟定的合同条款放在桌子中间,修长的手指在合同上跳了跳,然后抬头看着秦桑说:“这几条项目是最需要注意的,我们在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时候,在这几个方面也确实出现过一些问题,所以,特意拟定了一些书面条款,避免今后再有类似的发生。当然,贵司的权利,我们的合同中也是列举出来的,如果有补充,还希望贵司能及时指出来。”
秦桑伸手从里面抽了一份拿来看。而亦歌则缓缓把手缩了回去。
总体而言,这次谈得还算顺利,价钱等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还没定,但一些该注意的条条杠杠都列举出来了。
两边谈到最后,肯定会说些台面话。贺总是商场老手,借着机会问亦歌有什么喜好之类。亦歌回答得很普通,正常范围内。贺总当然也不是那种会自作主张的人,虽然想投其所好,拉拉关系,但不了解对方品行绝不会随便下决定,只顺口说:“有机会,大伙儿出去玩玩啊。”
亦歌也顺口说:“好啊。”
贺老头感慨说:“没想到亦总会亲自过来,对我们合作这么上心,真是蓬荜生辉了……晚上一起吃顿饭,我们秦经理也一起,还有公司其他人,我也顺便给亦总你介绍一下。”
秦桑胃病犯了,这两天疼得越发厉害,今天本来打算早点下班,去医院买点胃药的。所以,扬扬手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吧。”
亦歌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秦桑,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总笑着说:“小桑你怎么能不去呢?这情况怎么能少了你!”
秦桑叫苦不迭。
桌上的手机忽然哧溜哧溜地震动起来,秦桑先前给曲向打完电话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随手放在手边。
先前谈合同时它倒是挺安静,没人给打电话过来。现在合同谈完了,电话也很有眼色地开始运作了。
秦桑往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
屏幕上正一遍一遍持之以恒地闪着两个字——曲向!
第十二章 回答
秦桑伸手拿了手机,对亦歌他们说:“不好意思,出去一下,接个电话。”
亦歌没什么表示,只静静地坐在那儿。
贺狐狸点了点头,秦桑就拿着手机出了门。
其实,秦桑原本在办公室里就是硬撑着的,一走出来顿时觉得脱力,找了没人的角落,倚着墙壁缓了一会儿劲儿才接了电话。
曲向原本一遍一遍地往这边打,电话一接通,他却不说话了。
秦桑正觉得累得慌,实在没心思像平时一样故意讨他喜欢。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曲向一直不说话,秦桑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事吗?”
曲向这才冷冷地开口说:“你在干什么?”
秦桑一时不知道他这话是针对什么的。不知道他是质问她刚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还是质问她为什么回国后把事情处理得那么糟糕,干的些什么事?
秦桑希望他问的是前一个,于是装傻说:“对不起,我刚才在和其他公司谈合作的事情,电话接起来不方便。”
解释完了,那边又是长时间沉默,死寂沉沉的。
秦桑平时最怕曲向沉默,他这种阴郁的像是一丝光明也照不进心里的男人一旦沉默就是在心里酝酿怒意。他要是心情不错还会偶尔朝你冷嘲热讽几句,可沉默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冷得根本不把你当个东西看。
秦桑立马知道自己猜错了,连忙改口说:“曲向,对不起,那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不管用什么办法,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公司出现任何损失。”
也不知道曲向到底在哪儿,电话那边和几个小时前一样,还是安静得一丝声响都没有。秦桑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他隔了一会儿,用平平的语气说:“你把事情解决掉。”就把电话挂了。
秦桑有些莫名其妙,低头把手机收起来。想到曲向和自己通了两次电话,竟然一共只说了三句简短的话。她以往天天跟在他身后,没怎么和他打过电话,也不知道和他通电话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想想,他果然是个极其阴森,让人只听声音就觉得胆寒的家伙。
秦桑把手机捏在手心,往外走。一抬头,却是被猛地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亦歌就站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
两个人中间有一个过道,墙壁像是被人从间砍断了一样。秦桑倚着这边的一面墙,亦歌就微斜着身子,稍微靠着那边的墙角盯着她看。
秦桑一对上他的目光,条件发射地咬紧牙关,一只手捏紧手机,一只手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过了一会儿她才让自己逐渐放松下来,朝亦歌笑了笑说:“亦总怎么到这边来了,呃……是找盥洗室吗?盥洗室不在这边,我带你去吧。”
说着,秦桑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走进过道里,要带他离开这边。
亦歌却在身后喊她:“秦桑。”
其实,秦桑也知道,他肯定认出自己来了。他又不傻!他何止不傻,他明明那么精明……
可是,秦桑现在不想理他,就当没听到他喊自己,继续往外走。
他忽然从背后拉住她的手臂。
秦桑一把甩掉他的手,回头皱紧眉头瞪他!
秦桑自己也觉得这反应有点大了。可这是潜意思里的动作,自己也控制不了。
亦歌被这么甩了一下子,似乎也不觉得意外,只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看了会儿,然后很沉默地把手收在了身侧。
秦桑忽然没头没脑地对他说:“亦歌,我恨你!”
这是她这几年最想对亦歌说的一句话!自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最起码,这会让她觉得她还是有表达自己感情的能力的,所以,她要把心里的想法狠狠地说出来。她故意往亦歌那边走了一步,把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些。她盯着他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亦歌,我曾经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了你,可是你不屑一顾,把它随手扔在垃圾桶里。”
她说:“亦歌,你猜,我有多恨你!”
也不知道两个人最后是怎么结束那种僵持的氛围的。秦桑只觉得,两个人似乎都有点败北。
秦桑垂着头先回了办公室。
亦歌跟着回来,又和贺狐狸谈了些事情。谈话的时候他还是那么举止大方,毫无拘泥之意,只是再没看秦桑一眼。
看着时间差不多,贺老带头起身说出去吃饭。他已经让人在市区一家饭店订好位子。
贺老先前也说了这情况不能少了她,秦桑自然不好不给面子。
来饭店之前,贺狐狸就把人数掐得正好,不多不少一桌满。大家坐在包间内,既不显拥挤,又不显冷清。陪着吃饭也都是挑了些会说场面话,能活跃气氛的人。
总之,饭桌上氛围被大伙儿搞得很不错,没出现任何冷场。
秦桑是刚来公司分部的,到这边后还没来得及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放桌上自然也成了让人发挥的话题,被劝酒灌酒什么的少不得。秦桑让自己被劝着灌了两瓶啤酒,就不怎么敢再往下喝。倒不是她酒量只这么点儿,只是才喝了两瓶她就发现自己胃里跟抽水似的咕噜咕噜乱翻。她怕自己喝多了出事儿,反而丢面子。
坐在桌上想吃点东西压压胃,可东西卡在喉咙口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原本陪着他们活跃气氛还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一个人安静地一坐,胃里更像是翻江倒海似的。
秦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去趟卫生间。才一反锁上卫生间门就蹲在抽水马桶边吐了起来。她好久没吃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可吐的,吐出来的全是带着酒气的酸水。
胃疼得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胃里扎,再加上酒气也有点上来。她只觉得难受得不行,手扶着瓷质马桶,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她在卫生间里蹲了一会儿,又怕他们会问,只好起身出去。出去前照了照镜子,才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发紫了,跟鬼似的。
秦桑自己都被自己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补了补妆。等觉得看上去稍微好一点了才出了卫生间。
可出来走了两步就发现亦歌正站在男盥洗室门口。
他发觉秦桑出来,侧过头来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秦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他问的是:你哪里不舒服?
秦桑可以告诉他我胃疼。
如果他问的是: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死样子?世故、虚伪、毫无自我!
她能怎么回答他?
第十三章 改变
她真的变了好多。既世故又虚伪且毫无自我!
四年前秦桑是小孩子心性。肚子里什么东西都装不住,每次有什么事儿,脑海里还没成形,脸上就先表现出来了。那时候,亦歌是最了解她的。她经常‘嗷嗷嗷’叫着问他:“你是神还是我肚子里的虫啊?怎么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的?”他就点着她的额头,头疼地说:“你啊,什么都写脸上了。”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抱怨了,我怎么就有了个这么聪明的男朋友呢?人家好不容易想给他个惊喜什么的,都不给个机会!
那时候秦桑天真、直爽、敢爱敢恨。
她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需要用厚厚的口红掩饰自己发紫的嘴唇。
四年,够一个人掀掉的指甲盖和剪掉的头发从新长出来,够一个人彻头彻尾改变。
秦桑想,从前的自己一定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
不过,现在的自己其实也同样不能接受从前的自己。
毕竟环境变了,人要是不变就显得突兀了。
她从前一点都不会忍耐,别说是胃疼成现在这样子,就算是身上不怎么疼,她也经常会又嚷又叫的。一个小感冒就够她赖在亦歌身边好多天。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亦歌也真够能忍的,明明知道她只是在无理取闹,他还能好脾气地依着。她怎么高兴,他就怎么做。秦桑嚷嚷着说:“亦歌,我鼻子透不过气了,我是不是快死了啊?”他就抚她的额头安慰,“没事,有我陪着呢。你要是死了,我就陪着你死,还不行吗?”亦歌不怎么说情话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句煽情的话里的一句。虽然听上去有点血腥了,但秦桑喜欢,听了以后高兴了好多天,连自己感冒的事儿都忘了。
秦桑从前喜欢嚷嚷,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身边有着一个关心她的人。总觉得叫出来,那个人就会多在意她几分,她喜欢那种被人呵护的感觉。
后来,她就不再喜欢嚷嚷了,因为不管叫得再怎么撕心裂肺始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听。她都叫累了听累了,也没人来理会理会自己。得不到回应比自己的疼还要难受上好几倍。再然后她就发现原来肉体上不管是什么样的疼,忍忍都是会过去的。
两个人在盥洗室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秦桑实在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亦歌见她不说话,似乎是觉得她不屑和他说话。他当然不愿自取其辱,所以,也不坚持,又淡淡地把身体转了回去。
秦桑见他转回身便抬脚往外走。
她和亦歌一前一后又回到饭桌上。少了两个关键人物,桌上的人原本都在安静地吃菜,见他们回来,他们又迅速把气氛弄热络起来。
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他们说,“哎呦,亦总和我们秦经理真是有缘,用个卫生间,都同进同出的……你们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呀?”
这话说到敏感点上去了。秦桑这么年轻就手握大权本来就挺让人起疑心……任何掺着男女暧昧意思的话题用在她身上都像是空穴来风。
秦桑看了一眼亦歌。原来他是跟着自己出去,再跟着自己进来的,但自己似乎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细节。秦桑愣了一瞬,但迅速恢复寻常,不动声色地说:“是挺有缘的。”
那个引出这话题的人一把这话说出口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见亦歌只是神色淡淡地把这问题一带而过,不由松了口气。大伙儿自然也不会抓着这个话题深究。
这顿饭再维持了一会儿就散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开车来的人只好把车留在这儿,集体打的回去。
一群人在饭店门口等车。贺狐狸原本说就算是打的也要派人送秦桑回去,秦桑自然坚持不肯让人送。她能撑到上车不倒下已经很不错了,还不想在新同事面前丢脸。
果然,才被他们送着坐上车不久秦桑就觉得两眼发黑。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出租车后位儿上动都动不了。
司机抬眼从反光镜里打量她,问:“小姐,你没事吧?”
秦桑嘴唇直打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司机立刻改了方向。
可秦桑最后还是没能坚持到医院。车开到半途,我已经被颠得受不了了。她让司机在路边停车,几乎从车里爬出来。扶着路灯歇了歇,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疼,疼得都有些发麻。原本只是胃病犯了,现在却疼得恨不得躺在路边打滚。
出租车司机是个不错的人,见秦桑下车,也跟着下车绕过来关心了两句。但他毕竟要做生意,也怕惹事儿。秦桑说和他说‘没事儿,你走吧。’他也就犹豫着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