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冬平和艾君红的去向你知道不知道?”郑东问。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艾君红匆匆回来,住在郊区的香蜜园度假村,提走了牡丹卡、长江卡上的所有存款,就不知去向了。”这家伙无奈地说。
李冬平、艾君红就这样在郑东的视野中消失,此案暂成悬案。
离开珠城之前,郑东一行终于见到了北拱公司董事长。那是在他和专案组同志下榻的新世界大酒家。这个略显陈旧的酒店是1982年H公司轰轰烈烈成立,热热闹闹开场之后留下的唯一产业了,董事长像是坐吃山空的山大王看守着这产业,惨淡经营。底楼的门面已经出租,二楼是餐厅,三楼是宾馆,郑东他们就住宿在三楼。
一大早,服务小姐通知:“我们董事长请你们喝早茶。”
郑东与专案组的其他3名成员来到了餐厅。董事长已在等候。董事长两鬓染霜,满头白发,富富态态,穿着仿绸短衬衫,着老圆口布鞋,手持一把大折扇,典型的老干部的形象。此公确实是北京来的发行界老前辈。他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人座。身着红丝绒旗袍的服务小姐推来各色茶点、小吃,董事长点了一桌。
“大家随便吃点,我天天都在这儿吃饭,吃完饭只要签单就行了。”说完,拔出了黑色金星钢笔用龙飞凤舞的大字在点菜单上写下大名,那神态确实潇洒。郑东想象着当年H公司董事会第一次会议的盛况,要员到会祝贺,宾客云集宾馆,纷纷孽慨入股,中外报章称颂,当年的董事长宏愿惊人,如今言犹在耳,掷地有声。而现在只怕是离“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也不远了。“大量的国有资产、社会集资又到哪儿去了?”他望着董事长大腹便便的肚子出神。
39
李冬平和艾君红形同夫妻,流落天涯无归处。这时艾小姐才情知上当,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A省已回不去,公安正在追捕她,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冬平先生被G省公安厅通缉,改名换姓,买了假身份证蛰居在暗角,成了黎圣平,他带着红小姐竟在某集团公司商场部注册了一家文化用品分公司继续闯天下,搞,盗版。不过由于在书刊界名声太臭,他转而入了音像界。摇身一变,又带资加盟H省宇宙出版中心音像部,他和红小姐成了音像部主任和副主任。两人名字也换成了李一帆、艾莉莉,意思也有着“直挂云帆济沧海”东山再起,改头换面大干一番的含义。
40
这次参加法兰克福书展与郑东邂逅,算是冤家路窄,又勾起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只知道郑东其名,未见过其人。就算郑东迎面走来,也绝不认识他们,因为他们全都换了名字。而郑东却仍然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望着代表团名册上的简介和照片,干也们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这家伙46岁,长长的脸,脸颊丰满,浓眉大眼,厚嘴唇,头发不成型,随意覆盖在前额,惟目光如炬,双眉如剑,仿佛能洞悉人的心灵。
昨夜,他竟然像是幽灵一样紧跟着他们,使她恶梦连连,无法安眠。这事是不便和任铭书说的。老家伙听了他们的这段冒险经历,没准吓晕过去,更不敢收留他们了。她把她的忧虑和李一帆说了。
一帆安慰她:“李冬平和艾君红早在几年前就死了,我们是堂堂国家出版社的工作人员李一帆、艾莉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要坦然相对,不用害怕,这小狗*养的从来未见过我们。我说好的,
要和他再见的,他与我们斗了几年了,也未斗过我们,我们怕他个鸟。”
于是她释然了。不过,逃离古都市的惊险一幕仍然历历在目。那天下午,先是印刷厂白厂长电话打到了她住的房间说:“出事了,书全部被查封,厂里的损失怎么办?”她未理睬他,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邬历先生带着宋玉卿小姐慌慌张张来到饭店,惊慌失措地告诉他们:“‘扫黄’办查了,我看你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免得连累大家。”他们连夜搭乘了去G省的航班,去了珠城。以后就一起销声匿迹了。
正文 第九章
正文 第九章
41
按照中国展团的安排,第二天是休息。
但是,大家心情似乎都高度亢奋。出访德国全程14天,书展占6天,来回去掉2天,真正属于自己安排的时间也就十分有限了。这一天时间绝不能浪费。出国对于国人来讲是一种待遇,这种待遇是千载难逢的,因而也就十分值得珍惜。这种珍惜表现于在国外的分分秒秒都必须充分利用,一点都不能浪费。这好比是常年贫困的穷汉对于来之不易的钱钞,要一分一厘地计算着花,充分榨取钱钞的使用价值,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郑东和老荣一行精心计算着如何安排每一分钟,如何使用每一个马克,乃至每一个芬尼。这当然是和国人实际的经济境况相吻合的。
荣主任正戴着老花眼镜,捧着那本英文版的《德国旅游手册》精心研读。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指指划划:“柏林、汉堡、慕尼黑、科隆……”
这一天如何度过,5个人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今天休息咱们到法兰克福市中心去逛街。”古都大学出版社社长建议。
“法兰克福的街是有的逛的,开展之后,留一人看摊,其他人员可去逛,何必占用一天时间。我们应当离开法兰克福,去附近的一个城市。”作家剑平建议。
老荣一拍脑袋,“对呀,我们何不乘此机会到海德堡转一转。
看这旅游手册上介绍,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唯一未遭到战火袭击的城市,风景如画呀。又是德国有名的大学城,印刷机械制造业的中心,我们直属印刷厂的‘海德堡’四色胶印机就是那儿产的。对,就去海德堡。郑东,你看怎样?”
郑东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他的皮鞋,头也不抬地说:“我随便,大家上哪儿,我上哪儿。总之,我跟着荣大爷。”说完向剑平眨巴了一下眼睛。
剑平说:“这主意不错。听房东龚先生说,外出旅游最合算的是买周末的团体旅游票,去海德堡一人要30马克,5人以上每人只要20马克,我们正好5人,就去海德堡。”
老荣等3人梳洗打扮,穿西装,打领带,擦皮鞋,刮胡子,包装一新,头面光鲜地准备出行,惟郑东、剑平两人随便惯了,无动于衷。
他们住的兴登堡大街到火车站只有8站路,出门上街走到地铁车站也只有十几分钟。于是老荣一行3人西装革履,鱼贯走出代表处大门。剑平和郑东的衣着随随便便,剑平仍然穿西服,着牛仔裤,不打领带,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留着阿拉伯式的小胡子;郑东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夹克衫,背了一只白帆布航空包,那是中国民航赠送的。这二位倒是有点像老荣他们的跟班。
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一幢幢带花园的小别墅,沿街井然有序,五色缤纷的秋叶点缀着风格各异的楼群,组合成一幅色彩明丽的异国风景画。楼群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给人以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说是地铁站,其实在城郊已全部裸露在地面。每隔10分钟一班,分秒不差,显示了发达国家的高效率。人们井然有序地登车、找座位。车厢内明亮整洁,不显拥挤,大家神态安详,有的看报,有的交谈。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带着两位天真可爱、像洋娃娃一样的孙子、孙女,在耐心地谆谆教导他们,像是说服教育他们该于什么,不该干什么,神情专注,手势生动。广播喇叭里不时响起广播员报站名的声音。无人查票,大部分上班的族群都使用月票。比如,参加书展的先生们,展团就为每人购置了可使用一周的车票。如果要买票上车,则在地铁车站的无人售票机前投币取票。大家都自觉自愿地买票,德国是个讲究纪律、秩序、效率的国家。
地铁的终点站,就是法兰克福的火车站。车站的外型是一座巴洛克式的古建筑,石砌的穹型大门雕琢着精致的花纹,造型别致的圆型大钟两边是两个坐卧的美丽女神。圆顶上一尊青铜雕塑,精铸着4名肌肉强健的裸体男人背负着地球。岁月的浸蚀,风雨的吹打,使那铜雕绿锈斑驳,很有点古色古香的历史沧桑感。
火车站内却非常现代化,全钢架结构。地面的一层是四通八达的火车月台,地下两层是通往市区的地铁。整个火车站又是一个大型的超级市场,花店、食品店、百货商店、书店、饮食店,店铺林寺.应有尽有。
A省一行4人,紧紧跟着荣主任,一步也不敢离开。老荣很负责任地不时用英语到处问去海德堡的售票窗口在哪儿。按德国人的热情指点,循着路标,终于在空间庞大的车站内找到了紧靠正门的售票窗口。
艾莉莉、任铭书、李一帆3人也在售票口转悠。
任铭书手托着一只微型摄像机,兴致极浓地到处捕捉镜头,将火车站热热闹闹的场景、来往穿梭的人流及时抓拍下来。听老荣说,他们回去后要制作一盘《德国风光》的CDROM光盘,为此而全神贯注地工作。李一帆拖着一只大旅行箱,看上去沉甸甸的。艾莉莉薄施脂粉,披肩长发拖在脑后,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足登白色旅游鞋,显得有几分潇洒利落。她和李一帆低声在计算着票价,因为是3个人,自然就不够团体优惠的条件。任铭书旁若无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相。
李一帆看见A省一行,脸上堆起笑容来,第一次主动掬着笑脸和老荣打招呼:“去海德堡?”
老荣也不失礼貌地微笑:“是呀,你们也去?”
“和你们同路,我们是不是可以买7人以上的团体票,价格要便官一半。”一帆先生真诚地建议。
“行啊!”老荣爽快地答应。郑东等人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郑东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打量着李一帆的大拖箱,心里在嘀咕,这里装的就是走私到德国的光盘,是借书展名义来炒卖的,这帮人太胆大,盘算得也很精明。德国的光盘不论是CD还是CDROM都比中国的售价要昂贵得多,这无疑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而没准他那箱子里的光盘还都是盗版货,他想到了昨晚的一幕。这小子真他**会分秒必争,昨晚忙一夜,今天竟也不知疲倦地去海德堡,时间抓得挺紧。
A省的剑平和教授只是诧异地打量着李一帆的大拖箱,这出去旅游干吗要带箱子呢?这帮人神神秘秘,来无形,去无踪,形踪诡密,使人生疑,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老荣掏出马克,用英语向售票小姐购了一张去海德堡的8人团体优惠票。艾莉莉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票面的价格,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很快地心算出他们3人所占的份额。于是一马克、一芬尼地把钱付给了老荣。
她对老荣说:“我们到海德堡还有事,是不是约一个时间在海德堡火车站再碰头,一起回法兰克福?”显然,他们不愿意和A省的同志一起游览、活动。
老荣实实在在地说:“行,下午五点半,搭最后一班火车返回。我们在海德堡车站碰头,不见不散。”
就这样李一帆拖着箱子,任铭书扛着机子,艾莉莉扭着身子,与老荣们一起向火车站的月台走去。
老荣找准了去海德堡的标志牌,和自己的4名伙伴在高速火箭列车前合影,然后鱼贯进入车厢。另外3名神秘的旅伴在上车检票后就失去了踪影。
老荣一行人兴致勃勃地以好奇的目光对着干净、宽敞、整洁的车厢到处打量,四面张望。车厢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少量的旅客在各自的座位上悠闲地看书、看报。他们嘻嘻哈哈地找到了一个小包厢,那小包厢正好5个座位。舒适的航空椅,中间还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打牌。
郑东拍着老荣的肩膀笑mimi地说:“老荣这趟车赶得不错,这包厢真舒服,我们可以一路玩到海德堡。”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打开了,穿着列车员制服的美丽小姐,彬彬有礼地探进满是金黄色头发的脑袋来,嘴里很轻柔地讲着德语。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说些什么。最终自然是老荣用英语应答。漂亮的小姐果然懂英语。他们连比带划,热烈地交谈之后,老荣面向大家宣布:“小姐说,非常抱歉,你们几位先生坐错了座位,这是头等客票的包厢。”接着他摊了摊手说:“小姐说我们买的是二等客票,只能坐到前几节车厢去。哥们儿起身吧。”
于是大家又嘻嘻哈哈地站起身,模样有点狼狈。郑东责怪老荣:“怎么没看看清楚车票标的车厢等次,就把大家瞎带到头等包厢,使我们大出洋相。”
老荣苦笑着说:“我也看不懂德文。”然后,大家纷纷向小姐道歉。小姐也微笑着表示歉意。
果然,走过几节车厢,他们才在二等客票的车厢落座。当然,那儿也十分宽敞。舒适的航空椅蒙着粉绿色的椅垫罩,坐椅的高低,是可调节的。隔着几排坐位,H省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