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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种繁多,绘制精美,编撰者对画家风格、内容与当时的社会风俗均详加考证……”李一帆滔滔不绝,艾婷婷翻译得很吃力,里面涉及的专业、古典名词过多,要翻成德文不太容易。赫伯先生却听得津津有味,蓝眼睛熠熠生辉。
李一帆说:“这套光盘便于演示,易于操作,内有中、英、德三种文字解说,操作还是很方便的。相信深深了解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内涵的赫伯先生会明白它的价值,乐于把它推广介绍给热爱中国文化的欧州朋友。我看了您装饰橱子内的内画鼻烟壶,就发现您对中国传统文化并不陌生。”听了艾婷婷的翻译,赫伯不住地点头。
话题一转,李一帆像是一个精明的推销商,他继续喋喋不休地推销他的产品。
“这次我和艾莉莉小姐合作拍摄的一套10张的《中国模特》VCD可读光盘,所选模特全部来自中国大陆,将一览无余地展不她们的美妙身体,全部在大陆实拍。这在中国大陆是首次。为了拍这部划时代意义的片子,我们精心策划,巧妙伪装,冒了许多风险。拍摄之开放,手法之新颖,绝对是同类题材中的翘楚,我想这种题材就是在国际光盘市场也是有销路的。”
艾莉莉接着李一帆的话头说:“我们这次所选的中国人体模特儿,年龄在16~20岁之间,面容姣好,身材苗条,带有典型的东方美女特色。中国姑娘们全部裸体演出,大胆展示上帝赋予的肉身,一定会给西方观众留下令人**的印象。就像是吃惯了西方大菜的洋人要尝尝中国的小吃,小吃同样秀色可餐,绝对开胃口的。”艾莉莉为自己绝妙的补充,很是得意,她眉目含情地示意了一下妹妹。妹妹将她的比喻翻译了出来。
赫伯先生哈哈大笑,反问道:“都像你妹妹那样令人秀色可餐吗?”姐妹同时听懂了他的话,脸色通红。
艾婷婷嗲兮兮地笑着拍了一下赫伯,用德语说:“瞧你说的,别把你的肠胃撑坏了,老不正经的。”
赫伯只是“嘿嘿”地笑,然后指着艾莉莉说:“那是你姐姐说的,
应该说我的大姨子说的。”说完对莉莉友好地笑了。气氛极为和谐而轻松。
赫伯先生最后说:“听了你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式的介绍,
使我增长了不少见识,对我们的合作极感兴趣。我下面想先欣赏一下你们带来的那些精美绝伦的片子,具体我可以向我儿子的AMB公司推荐,由他们公司驻欧洲或东南亚的办事处推出。如果质量上乘,内容丰富,我想销路是没有问题的。生产线进入大陆问题,等博览会开幕后你们去机械馆,看样订货。据我所知,目前最新的生产线已设计出来。根据你们需要,也可以以产品折抵货款的。”说完他示意艾婷婷打开VCD影碟播放设备。这套设备是日本东芝公司的最新产品。在德国乃至整个欧州VCD并不普及,欧洲人喜欢由录像带翻制的高清晰度DVD。老赫伯迫不及待地想欣赏中国女模特儿的令人**的肉体。
任铭书则由赫伯的管家陪着去附近的街巷拍摄德国风光去了。海德堡的风光实在是太美了。这一切都是艾莉莉小姐昨天在电话里与艾婷婷小姐预先商量好安排的。对于这个心术不正的性学专家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69
1995年7月,古都酷热。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长江水面蒸腾着热气,由浩浩江风吹送进丘陵环绕的城市,空中弥漫着潮湿、闷热的空气。
地处古城东郊的风景区林荫覆盖,紫霞萦绕,别有一方荫凉的天地。山岗之下,绿荫丛中的明星山庄迎来了宇宙出版中心的几位不速之客。他们自称是《中国模特》摄制组的。摄制组一行三人。一名摄影,圆圆胖胖的脸,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剃着小平头,扛着一架摄像机,人称小王。一名导演,高高大大,壮壮买实,留着披肩发,瘦长脸,暴凸嘴,面色严峻,不苟言笑,像是这个组的头,人称李导,他身着短袖T恤,牛仔短裤,白色旅游鞋,一副走南闯北,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有一名自称艺术指导的女人,小女子高挑的身材,看上去30多岁的俏模样,肤色白皙,身段玲珑,曲线迷人,唯眼角略挂细密的鱼尾纹,显示着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说明女人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他们就是刚刚加盟宇宙出版中心音像部的李一帆、艾莉莉和李一帆雇用的保镖兼马仔王先生。
那时的任铭书总编辑急于招兵买马,他拉起了山头,树起了寨旗,大旗之下,自然是需要各路头领担纲,云集一股人马,或者叫作势力的。不如此,不能显示山寨声威,无以说明我任总编辑的卓越的才干。于是李一帆先生捧着一堆他所组织编辑、印刷、发行的书刊来了,那自然是精心挑选的一批印制精良、内容健康,以“买卖书号”形式出版的图书,包括从邬历那儿弄来的版子,改头换面的一些东西,证明他其实也是资深出版商,对江湖上的行情熟得不能再熟。艾莉莉小姐却带着她在溪城电视台拍摄的几则电热水器的广告和几幅说是她主演的电视剧剧照来了,那是根据关汉卿的剧作《望江亭》改编的连续剧中的女主角谭记儿。剧中的她果然浓妆艳抹,眉眼生风的俏模样。那位小平头王先生,话语不多,干活勤快,是他们在H省街头招聘来的。此人快头大,年龄不大,原是高中毕业生,高考落榜,从东北跑到H省,梦想淘金,结果衣食无着,投靠了江湖上人李一帆、艾莉莉。
这是李一帆就任音像部主任后搭的第一个摄制组班子,可以说完全是一个草台班子。而这一个音像部主任头衔,是他花了15万元以投资名义加盟宇宙出版中心而获得的。这也是符合中心开办宗旨的。中心筹办方案上开宗名义就写着:“国家不投一分钱,
完全自筹资金,是与国际接轨的一家出版社。”而根据我国大陆现行的出版体制,是不允许民问私自设立出版社的,因而在出版根本体制未与国际接轨之前,中心如何接轨呢?那无非是以政府主管的形式,搞实质性的同仁出版社。资金的滚动来自于对出版社职位的拍卖和“书号”的拍卖。这实际是一次对出版社权力的再分配,是一种钱与权位置的互换。互换完成也就意味着出版社运作管理机制的形成,于是资金滚动随着权力滚动而来。由于这种全国独一无二的滚动形式,前无先例,也就没有规范,而无规范的运作形式无论是出版物的内容或形式,均容易失控。失控对国家和社会是一种危害,也意味着少数人对国家财富和出版资源的巧取豪夺,对出版业来说是一种失控中的无序。无序自然浑水好摸鱼。因此宇宙中心出来的天外来客,个个衣着光鲜,头脸出众,行为放肆,出手阔绰。风度迷人、气宇轩昂后面显示的是个人的经济优势。而这种在现行出版体制下无异于独一无二般的天外来客,竟也混迹于是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之中,如鱼得水。
在这次李一帆出征古都市之前,在任铭书总编辑的办公室里,任总与他有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
任铭书对他说:“你是知道的,我们出版社的各编辑部统统都是承包经营,自筹资金,滚动发展。这‘自筹’的意思是总部资金是以编辑部为单位进行筹措。筹措对象:一是社会,二是本社同仁。如本中心已成功的由设在C市的第一编辑部出版的《世代藏书》
就是依靠某公司捐款,由设在古都市的第二编辑部邬历他们出版的。《让儿子唱儿子的歌》就是依靠各界捐款。配发音带发行的少儿歌曲类图书和投资量不大的图书,本社职工,特别是编辑部主任就可以进行投入。”
李一帆听后自信地说:“当然清楚,您的意思不是说音像部制作节目,您老无资金可投入,让我们自行解决吗?放心,我不仅不要你一分钱,节目做好后,没准还给您赚上一笔。上次你要我制作的《中国春宫画大全》CD—ROM光盘,不是给您赚了一笔吗?我通过我的哥们悄悄在‘二渠道’给您发掉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是留着明年去法兰克福书展,为您作海外宣传的,海外的版权贸易收入不会少于光盘的地下推销,您放心好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任铭书那张紫酱脸上平光镜里面的小眼睛笑了笑,心中却在暗暗骂道:这个老狐狸,拿着国家的招牌在玩“空手道”。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在书刊界混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所说的自筹资金,其实质是公然鼓吹向社会各界和编辑部内部人员买卖书号、版号。于是各地招聘的人马尤如脱缰的野马,打着“中心”的旗号恣意妄为,有恃无恐。
临别,任铭书嘱咐他去古都有事,可以找宇宙中心设在古都的第二编辑部主任邬历帮忙。
这还用你吩咐吗?这邬历早就是我们的哥儿们了。他投靠你任铭书,还是我暗中牵的线呢。李一帆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不服气地打着自己的算盘。
这邬历干得好好的扬子图贸进出口公司经理的角色,怎么会突然成了宇宙出版中心第二编辑室的主任呢?这得从年前的两桩公案说起。一桩是1994年10月1日为古都市举办的台湾书展,邬历在书展期间大发桃花运,结果书海沉船,人财两空,声名狼籍。另一桩则是邬历的得力助手,原扬子出版社发行部经理,现任扬子图贸进出口公司业务部经理的宋玉卿小姐私自转移了公司50万美元外汇去了境外某国后,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这50万美元是国外客户购货款,如今那名外国客户已告到法院。此两桩公案牵涉到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情妇,一个是他的新情人。也是邬历先生生性风流,风流反被风流误。尽管身为谭冠厅长的亲信,此事谭厅长也难以一手遮天。邬历先生也被高高挂了起来。他被宽容地保留正处级待遇。谭冠厅长为他下台后的职务安排也算是绞尽了脑汁,先是推荐到文艺出版社去当总编辑,无奈文艺出版社社长早就看不惯邬历的作派,婉言谢绝了厅长的好意。后推荐到音像部去当总编辑,音像部主任也严辞拒绝。
当谭厅长再次将把邬历推荐到外事办当正处级副主任时,外事办荣主任咧着嘴笑着说:“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邬历和台湾爱心出版社那位小娘子的事,影响太大,省对台办还要查个水落石出呢。我们虽是外事办公室,但对台湾、香港地区的版权贸易也属我们管,你看这邬历来能行吗?如果他来,我还是到版权处当处长更合适。想当年兄弟在英国的时候……”
他是想说:“在英国学的版权知识,还是到版权处去更合适。”谁知未等他嘻皮笑脸地说完,谭冠已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别他**英国、美国的,这儿是中国,你那儿不能安排就算了。”
老荣看着谭厅长铁青的脸,竟像是推心置腹似地建议:“我看邬历同志还是去‘扫黄’办比较合适,我看他能行!”说这句话时脸上神情极为严肃,态度极为诚恳,没有一丝笑容,完全是正经八百的样子。
谭厅长拂袖而去。他本想以党组会的形式,以组织名义强行为邬历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无奈对于谭厅长的建议,党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却半响不发言,沉默得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还是他自己打破了僵局:“既然没有合适的岗位去,我看还是先让邬历同志去学习学习,读读书,保留正处待遇。”
于是邬历同志被免职后,保留正处待遇,去读了硕士研究生。然而,邬历先生的秉性是不甘寂寞的,他哪里静得下心来研究学问?于是他积极参与了任铭书先生的社外编辑部活动。他通过在古都市的第二编辑部,利用他在出版界的关系,自己编书、印书,自然这一切都有宇宙出版中心的书号作掩护。三弄两弄地竟被任铭书先生看中,聘他当了编辑部主任,而关系还保留在A省出版厅的扬子图书进出口公司,奖金、工资分文不少,另拿一份宇宙中心的好处,也算是因祸得福。他是情场得意,官场失意,转而又商场得意。这就是老子所言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的辩证法。这样的辩证法有如万花筒那样无穷无尽地变化组合下去,形成人生丰富多彩的景观。邬历人生的轨迹将如何演化,他的人生万花筒中的图案将如何组合,且看命运如何安排。天有道,将显其形,灭其威,而使天下人戒之,则国家中兴有望;天无道,则掩其形,彰其迹,而使天下人效之,则社谡覆亡可待。这也是某种辩证法,比起人生之无常则要冷酷、严峻得多。诚如党和国家的老一辈无产阶级**家所言,党风问题涉及到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问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一年前的秋天。古都市东郊紫霞山丹枫如火,宛如霞染。山下的乌龙湖,蓝天映水,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