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里繁星闪烁,月光皎洁。那是一排简朴的江南民居。主人早已在别处砌起了一幢二层的小楼。这一排白墙黑瓦的平房,虽然家具齐全,显然是空置备用的,是以备儿子媳妇偶尔回来住住的。那些家具有八成新,但式样已经过时。儿子到县城里承包工程,成了包工头,在县城里已经购置了商品房,全部换上了新款家具,乡下的房子就空闲着。这一溜三间大瓦房就租给了李一帆的摄制组。使房东大爷奇怪的是,这些城里来的男男女女,放着亮堂堂的电灯不肯用,一定要借他早已不用的煤油灯。房间里点起了一盏昏黄的带玻璃罩的煤油灯。在灯光摇曳的昏黄中,李小姐在导演的耐心启发下,开始为“艺术献身”,在摄像机面前徐徐地脱去身上薄如蝉羽的无袖连衣裙,又缓缓地解开乳罩,露出丰腴白皙的**。浑身上下只脱得剩一条白色绣花三角裤,在房内摆着各种姿势。这是一组雾里看花似的镜头。李一帆那色迷迷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中发出贼亮的光。王先生的摄像机对准了这个白白嫩嫩的裸体变换着拍摄的角度,推出近景、中景、远景。摄像机像是机关枪似的扫射着姑娘的全身,尤其是胸部和裸露的大腿。她终于没有被要求脱下身上唯一的遮掩,那条窄窄的三角裤。
那位长着一张白色狐狸脸的纺织厂女工,则被叫到了房东存放柴禾的小房间里。在杂乱的柴禾前,在昏黄的烛光下,她剥衣解衫,王先生把她那毫无性感、瘦骨伶仃的裸体摄人了镜头。在那个昏暗、闷热的小屋里,她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故事,那故事yin亵而足以**起男人们的情欲。尽管她瘦伶伶的胸部如同搓衣板那样排骨显现,李导还是宽容地和她完成了这一组镜头的摄制任务。当晚王摄影师当然是心满意足地享用了李小姐。
早上醒来,李一帆竟然和王先生发牢骚说:“邬历这小子弄来的什么工厂女工、大学学生,我看这些人本来就是暗娼,床上功夫就像是老手一样。那个白面狐狸一身排骨,硌得我身子骨都痛,但是嘴上的功夫一流。你那小妞不错,睡上去和棉花一样挺舒服。”
说完,捏了一下摄影师的肩膀。小王憨憨地一笑,算是对李一帆的回答。
清晨,房东16岁的小女儿竟也缠着摄制组要当一回演员。这农村小妞拖着两条松散的小辫,穿一件对襟小褂,一条蓝条纹宽脚长裤,足登方口黑布鞋。姑娘长得瘦瘦小小,尖下巴,塌鼻梁,翘嘴唇,一对眼睛倒是双眼皮,挺有神,可惜有点大小眼。这样的姑娘上镜头就有点太残酷了。将这样天真无知的姑娘也算作是“中国模特儿”,无异是一种别有用心的戏弄,犹如把一只其貌不扬的小雏鸡愣要说成是孔雀,而且是一只出类拔萃的中国孔雀向世界展示,这不是一个精巧的骗局,就是一种恶意的丑化。这就有如在现实生活中的指鹿为马一样,这只被拔去羽毛的小光鸡在名利的诱惑下将被隆重推出,成为卖身投靠者和别有用心者用以嘲弄讽刺中华民族的一枚小棋子,这棋子虽然是受洋人唆使,由汉奸二毛子来导演的。这种出卖民族利益伤害民族自尊的闹剧、丑剧将一幕一幕演下去。
欣喜若狂的农村姑娘,用浓重的乡音,手托着一对毛茸茸的小鸭子,作自我介绍,根据李一帆的授意,用李导演胡乱编的“三围”和粗俗的恋爱故事,煞有介事地介绍自己的家庭、初恋、初吻……她就这样加人了这伙杂凑起来的所谓模特儿的队伍。
她被这伙文化骗子带到一问废弃的乡村教室里。那里门窗残缺,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是清晨的阳光格外明朗。李导演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和蔼地说:“你想当演员,这个愿望很好,刚才室外的表演也很好,下面请你脱掉衣服,我们要看一看你的形体条件够不够当演员。”
姑娘瞪着惊恐的眼睛问:“要脱光吗?”
李导演肯定地说:“要,这是招考演员的必要一关。主要看你的形体素质、心理素质,看你能否面对镜头镇定自若地表演。不要害怕,都是这样的,这里没有别人,我们都是搞艺术的。”
姑娘仍然犹豫,李一帆示意王先生把前面拍的片子在摄像机中倒过来,放给姑娘看。姑娘对着镜头,看着机子里的样片,那些大姐姐们都是这样表演的,她释然了。她慢慢脱去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瘦小的、不够匀称的身体,那对丰满的**高高耸立着,已经成人化了,其他则发育得显然不够丰满,使身体的总体形象显得有点畸型。就是这个畸型的身体李导演也大加赞赏,反而使惶恐的姑娘心态渐趋平静。为了显示自己的心理素质的稳定,她赤luo着身体只穿一条窄窄的三角内裤,娓娓诉说自己的理想。她说:“我希望自己能像城里人那样生活,能够看很多好看的电影,能到卡拉oK歌舞厅去尽情唱自己喜欢唱的歌,当然更希望自己能当一个演员,有很多很多的人崇拜我。”她那瘦小的裸体,在李一帆的要求下,在这间肮脏的教室里,做着各种不堪人目的动作。把这样一个发育不完全的姑娘在镜头前面摆弄来摆弄去,实在是非常残忍的事,可怜的姑娘却满怀希望地做着自己注定不可能实现的演员梦。人们的痴心往往在于对生活过分的奢求,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罪恶的阴谋。阴谋导演下的国际玩笑是利用了无知者的轻信。
80
摄制工作进入第四天,重头戏开拍。被邬历挑选来的模特队第一美人张小姐再次披挂上阵,担任主演。
她那高挑颀长的身材,仍然被要求套上一件宽大的警服。她被那辆无牌照的摩托车拉到了一幢刚刚装修完毕,尚未住人的任宅楼前。摄制组3个人,加上邬历和张小姐,共计5人,扛着摄像器材向空荡荡的新楼顶层爬上去。
这里是闹市区的居民小区,由古都市城中区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房子在未建成之前根据图纸就已公开拍卖。成片的商品房设计合理,住宅宽敞,环境又属于闹中取静的中心区。铁栅栏整齐地将小区划分成几个片,把领导干部居住区与普通居民区截然分割。这片领导干部居住区面积宽大、采光好,绿化植被面宽,绿树环绕着草坪,环境幽雅、清新。谭冠厅长一眼相中这块风水宝地,
买下了二幢商品房,又在原来图纸上进行了改造,把原有的小套并连,成了每套拥有建筑面积140平方米,居住面积100平方米的特大套。一幢一式特大套,名目为分配给处以上干部。一幢一式大中套。大中套居住面积也有55平方米,谭冠厅长的公子就留有了一套,所以人称公子楼。处长楼加公子楼合起来被群众戏称为“出版厅的中南海”。分配人住处长楼的处以上干部按分数高低进入高低不等的层次。谭冠另外预留了半个单元7个大套,那是为了实现他心中的“人才战略”,准备不按分数直接由他点名点将分配给他所说的“人才”,邬历当然是首选。而在“人才”之问为了防止内部的纷争,以“拈阉”形式来决定人住的层次。然而在“拈阉”时邬历的手气不顺,只抓到了一个底层。邬历自然是不满意的,就去找了谭冠,要求调至三层以上。谭厅长竟然将原分配在六楼的一位资格颇老的副处长的住房强行分给了邬历。那名副处长心中颇感不快,但也只能自叹不是“人才”,而不能享受“人才”的优惠,只能当一回“奴才”去满足谭厅长对“人才”的关爱。
邬历原来在古都市就分配有一大套住房,调到扬子社来时就未交出,现在由妻儿住着。妻子图上班方便,再说与邬历的感情不合,也就不愿搬到城中区来,仍然住在靠近郊区的“机大”的宿舍里。邬历的房子刚刚装修好,听说是请了古都市的建筑队来装修,
而这个建筑队早年是帮助建筑古都市文化艺术指导委员会办公楼的那个队。熟人好办事,钱花得少,又装修得好。邬历尚未及搬进,仍然单身一人住在厅招待所,仍是每周或隔周自己开车去郊区与妻儿团聚。房子空关着,偶尔和小情人在此幽会。现在作为摄制组摄制的场地。由古都市来的装潢队,已将套间装潢一新,崭新的吊顶贴嵌上欧式的石膏花纹,豪华的水晶吊灯,以示风雅的满壁书橱,松软的地毯,客厅里真皮的组合沙发,俨然一豪华而又不失雅致的领导干部住宅。
三男二女带着摄像器材,汗流浃背地爬上六楼。邬历打开房门,室内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迎面扑来。室内贴着墙纸,两间朝南的房间铺上了德国进口柚木地板,地板漆得明晃晃的,光可鉴人。邬历笑嘻嘻地招呼大家休息,他从冰箱里掏出一听听易拉罐饮料分发给众人,随后像是带着游客参观博物馆那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参观他新装修好的住宅。
客厅内三菱立柜空调送来一阵阵冷风,暑热尽解,心静意平,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邬历的住房。
艾莉莉不无羡慕地说:“哎,我要有这样一套住宅也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凄然一笑,似有许多难言之隐。
李一帆不无自我解嘲地说:“我们是彻底的无产阶级,四海为家呀,一个新时代的吉卜赛人,靠手艺吃饭,安居乐业从来就与我们无缘。”
张小姐张着惊奇的大眼,有点惊诧莫名地看着这批“台湾”来的艺术家,不解地问:“难道你们在台湾的住宅不如这里吗?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场面,就是一般老百姓的住宅,虽没有我们邬大哥的豪华,却比这里宽敞得多。”她多少有一点不理解。
李一帆自知说漏了嘴,忙打圆场,以一种长辈的口吻笑着说:
“好孩子,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我们飘泊海外,久悬孤岛,四顾茫茫,有如无根的浮萍啊。生活虽然优越,心中总是不踏实,一个没有祖国的人,只能四海飘泊,无以为家了。”
“国外到处跑跑,多开眼界啊。我们老憋在这个鬼地方,就想到国外去长长见识……”说完,她向李一帆嫣然一笑。
李一帆怕把话题扯远,只好端起导演的架子,装出威严的面孔说:“大家都休息好了,下面各就各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干活,干活。”
他心中却在赌咒着邬历。一个享受着现体制给予的一切优越条件的家伙,还在挖空心思地利用现有体制的弊端,去钻营自己的利益。这种钻营无疑将导致现有体制的千里长堤溃于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类似邬历这种豪华装修的蚁穴,他们才真正是现体制的掘墓人。我们只是利用金钱、美色给类似贪官污吏那样的谭冠、邬历之流鼓劲打气,使他们像是现代愚公那样率领儿孙每天挖山不止将国有资产刨进自己的蚁穴里。古代愚公挖掉门前的大山是为了造福后代,目的高尚,而令人感佩。现代愚公挖的是社会主义江山,目的是为了损公肥私,自然是行为丑陋如和坤一类人物。不过他们是打着“愚公”的牌子,看上去就像是在辛勤地工作。这类行径,使我们渔翁得利,我们只要支付少量的“劳务费”,就能从国家的堤坝内捞到更多的大鱼大虾。我们的可恶在面上,所以常常要躲在幕后,时问要选择夜里,使人难以辨清黑白,才能混水摸鱼,因为我们面目狰狞得一目了然。他们的可恶在心里,所以往往是明火执杖,明目张胆,时问却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可以在夜黑风高之时,化公为私不分昼夜。因为他们披着高贵的袍服,这袍服一般人难以揭穿,那是漂亮的权力保护伞,因而更胆大、更贪婪、更卑鄙。他们狐媚可爱的外表使一般人一眼难以识别其真伪。我们是见不得人的老鼠,他们是威风凛凛的老虎,而邬历又是一只仗着老虎神威的狐狸。狐假虎威足矣。如今虎威渐退,狐势衰落。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又要向我们这些他们不屑一顾的黑道分子靠拢了。想到这里他似乎又有了一点得意。
李一帆拍拍邬历的肩膀说:“老邬,我们要借助你的公馆来演这出‘贵妃出浴’的戏了。”
邬历不明就里,笑嘻嘻地说:“一帆老弟,不瞒你说,我这房子刚刚装修好,好像是专门为这次拍摄准备的,我还未搬进来住呢,就先给你用了,你心中要有数。”
李一帆心中当然有数,弦外之音他听得懂,于是也笑着说:“有数,有数,老兄为我们帮忙,哪一次亏待过你?这次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好了,我们干活,朋友之间尽谈钱就外了,我们是君子之交嘛。哈哈……你说是吗?”说完手用力地拍了拍邬历的肩膀。
王先生架机对光。艾莉莉与张小姐关上房门,在作摄制前的交待。艾女士称之为向张小姐“说戏”。
摄像机架好了。镜头描准房间隙开的一条缝,房里充溢着阳光,在窄窄的门缝隙开处形成一块明显的光亮区。张小姐就在这片亮区作最初的表演。她长发披肩,慢慢脱去了厚重的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