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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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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姨娘心里一个劲儿说,那是那是,一旦你嫁出去,就再也没人跟我儿子抢老爷欢心了,但面上却柔柔笑着,“这不是帮老爷操心着”

    魏之之冷冷打断她的话,“听说女子太操心易老,二娘容颜老去,还怎么讨我爹欢心。有这份心,不如教导阿乐多习习书多练练箭,没本事的人,爹爹也是不待见的。”

    二姨娘一哽,在桌下扭着帕子,满脸羞愤地轻咳一声,转头轻喊,“芬晴,扶我回房去换身衣服,不当心洒了些汤汁。”

    说完,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转身出去了。

    成蕙和苏换低头默默喝汤,剩下两个姨娘默默幸灾乐祸。唉唷生个儿子就不得了?叫你嘴贱献媚去招惹这大小姐,活该。

    苏换心里叹气,她是看明白了,官家和他们平常百姓家,说来也是换汤不换药,妻妾争宠嫡庶较劲真是好沧桑。这魏之之和她二姐苏湄一样,都是仗着爹爹疼爱又是嫡出,才走得出高贵冷艳八面威风路线,但凡换作母亲卑微些,只怕也落得她原来在苏府的那般光景。

    她于是想,还是嫁个布衣好。比如说霍安,他不必太有钱,也不望他当官,她甘愿自己做饭洗衣操持家务,只望他以后不生二心。

    这么一想,心里忧郁起来,未来那么长,万一以后霍安生二心怎么办?

    因着魏之之这么一顿呛,这女眷一桌顿时气氛冷清。魏之之一直低头吃菜,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面色阴阴的,成蕙苏换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都不敢去招惹这大小姐。

    屏风那边,隔壁一桌的男人倒是各种欢快,举杯邀酒不亦乐乎。那魏弦和成临青原本就是有交情的,又是武将出身,性子不比文臣那般拿捏,倒是豪爽,忽然朗声说,“永荣是吧?你这箭法是跟谁学的?”

    魏之之手里筷子一顿,一股无名火冒起。

    永荣永荣,那个小心眼死男人,非但没整着他,反倒让爹爹对他另眼相看了,气死人!

    于是她猛然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成蕙好奇道,“咦之之你做什么?”

    魏之之不理她,起身走去,绕过屏风,脆喊了一声,“爹爹。”

    永荣原本正要回敬魏弦一杯酒,手一抖,洒了大半酒出来。

    魏之之冷笑,心里好得意。你装,继续装,每次都人前装得老实温厚,人后却阴险恶毒从不留口德,老子一定要把你真实面目逼出来。

    于是她袅袅婷婷去执酒壶,乖巧笑道,“爹爹,我来给成伯伯斟杯酒。”

    成临青忙说,“这不敢当不敢当。”

    魏弦觉得吧,他这别扭女儿难得这么乖巧,高兴极了,大手一挥,“这有什么不敢当,咱们这私人相聚,聚的是朋友,之之给长辈斟杯酒,又有什么不可。”

    魏之之便端出娴淑模样,笑微微为成临青斟酒。成临青笑两声,也坦然受了,举杯示意,仰头饮下,魏弦也兴致勃勃举杯相陪。

    魏之之用眼角瞟一瞟局促不安的永荣,又娴淑笑着和她爹说,“爹,你素来教导女儿,人无本事无能安身立命,我今儿倒是开了眼界,这几位马帮老板,是真有本事,想来也都是海量”

    魏弦顿时被撩拨得兴高采烈,“那是,男人没个酒量,好意思出来混么。来人,再提两坛子好酒来!”

    魏之之目的达到,又要不失分寸地保持她大小姐体面,于是向成临青微一欠身,“爹,你们慢慢喝,女儿告退了。”

    说完,袅袅婷婷地走了,心里又一阵得意,她这爹出身军营,豪饮那不在话下,遇上高兴,更是巨豪,她还不信她爹饮酒,那几个人不作陪。

    哼,永荣?醉死你个阴险小人!

    不想,魏大小姐这不着声色的报复,连累得蔡襄霍安也好崩溃,魏弦和成临青都是好酒量,他们自然得陪,陪得要吐啊。

    永荣脸先是喝红,继而喝白,蔡襄知他酒量不好,便趁着魏弦和成临青喝酒,偷偷让永荣尿遁一番,先避避,以免在都尉府里失了体面。

    恰在这时,魏弦忽然问蔡襄,“蔡襄,开春咱们保宁军中要进一批军马,年前就已报备了,你们什么时候有好马?记着,要绝对的好马,当年我是驻守过边境的,好马孬马骗不过我。”

    蔡襄一听,和霍安顿时两眼发亮精神抖擞,要真能攀上保宁都尉这条路子,以后他们的马不愁销啊,还定能卖出好价钱,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于是二人顿时觉得,上午莫名其妙一场恶打,不算什么,真不算什么,让这魏弦高兴高兴也无妨。

    这时的永荣却没有他们那么高兴,他觉得好难受,头也痛,胸也闷,心跳得嘭嘭响,两条手臂软得跟面条一样,抬都抬不起。

    正因为手臂软,夹菜都发抖,他觉得丢脸,没怎么好意思吃菜,只好一顿空腹生猛喝酒。他觉得吧,他真心要被那魏之之搞死了。

    问了侍卫去路,他便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往花园深处去了。

    走到一丛假山时,他实在忍不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假山便呃呃干呕起来,因为没吃什么菜,只呕出一股发酸的酒水,满额滲出冷汗来。

    正头昏眼花,忽然耳边听得断断续续的女声,“小姐方才舒兰表小姐让人来传说是邀请小姐下午去看暖房里的兰花”

    另一个女声冷哼,“兰花有什么好看,长得跟草一样,说我头痛,给回了。下午我留成蕙她们在府里玩花牌。咦,我的手炉呢?明翠,快回去给我拿,丢房里了。”

    永荣一听这个声音,就好想撞假山。

    冤家他大爷的就是路窄啊。

    于是拼尽最后一点清醒,急忙往假山后躲。

    不料吧,这都尉父女扭曲,连他们家的假山也扭曲,两丛假山中间是个贯通的洞,他这么转身一靠,不想身子靠空,猛然失重,跌跌撞撞扑了出去正挡道。

    魏之之原本在低头理自己的裙角,站在原地等明翠回房去取手炉,不想听着假山处有动静,警惕地道,“谁?”

    话音刚落,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就扑了出来。

    她定睛一瞧那人背影,脸就黑了。

    永荣正晕着,好不容易把自己站稳,努力睁大眼瞅瞅天又瞅瞅地,觉得都尉府的地形好复杂,这条路见着好像来时路啊,这么想着就一个转身,然后

    然后他就被雷劈了。

    魏之之大小姐就像一个噩梦,永远挥之不去。

    这个噩梦她还会说话,各种打击报复鄙视不屑,“哼,什么人就什么量,小人吧就是小器量。喝这么点酒,就丑态毕露了。”

    永荣摁摁跳痛的额角,不想去招惹这个狗屎大小姐,转身就要走。

    不想魏之之对于他不鸟她,十分愤怒,在老娘的地盘你还翘尾巴,非砍了你尾巴不可!

    于是断然一声娇喝,“走马的,给我站住!”

    永荣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眼前都在冒星星,一股酸酒直冲胸臆,倒是点燃了他憋闷已久的一股怒火。

    猛然一转身,红着眼盯着魏之之,摇摇晃晃,“魏小姐你这样糟践我,开心吧?”

    魏之之嫌弃地看他一眼,别开脸冷冷淡淡道,“不开心。因为糟践得不够。”

    永荣干呕两声,魏之之往后一退,皱眉道,“你滚开滚开,满身酒气好难闻!”

    不料酒劲上头的永荣却摇晃着,往前走了两步,“我也想滚的,可滚哪里都能碰上你我真是好倒霉好想死恨不能踩泥人一样踩了你”

    魏之之花容失色,瞪大了眼。看吧看吧,她就说这个男人老实温厚全是装的,一没人就说恶毒真心话,一时气得乱抖,“来人,把这个混蛋丢去喂狗!”

    永荣哈的笑了一声,又往前走两步,“我谢谢你给我个痛快”

    魏之之往后一退,便背抵假山了,冷冷硬硬让她心头发慌,只想明翠怎么还不回来,又见这小人醉得厉害,怕他横来,便赶紧要开溜。

    永荣一巴掌拍在假山上,右臂撑着假山,挡住了她的去路,魏之之赶紧又向另一边溜,不料永荣左臂一撑,又挡住她去路,醉醺醺地将她圈在中间。

    魏之之又气又急又羞,永荣虽然模样秀气,但身长结实,他这样圈着她,实在让她压力很大,半垂脸庞不敢看他,两手紧捏裙子努力镇定,“你让开,这是都尉府,由不得你撒野。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爹”

    不料她话还没说完,永荣冷冷嗤笑,“就你这模样,给钱我也不碰”

    魏之之怔住。

    蓦然抬头,含着眼泪猛甩他一巴掌,“无耻!”

    这一巴掌打得永荣怔了怔,胸中又一阵翻江倒海,酒气猛烈往上冲,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只觉得眼前这姑娘好眼熟,咦咦咦是哪个?

    魏之之真的要哭了,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欺侮她,于是顾不得仪态,头一低腰一弯,就要从他臂下钻出去。

    不料那小人醉醺醺地伸臂一捞,将她捞回来往假山石上一按,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迷蒙地盯着她看。

    魏之之紧紧靠在假山上,头上发簪一抖就歪了,一半乌发散落下来。

    永荣眨眨眼,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总是瞧不清这人是谁,不过额如白玉发似乌云,总似在哪里见过。

    魏之之好惊恐,完了完了,这人借酒撒疯,喊人吧喊人吧,顾不得名节了。

    正要放声大喊,不料那永荣沉沉一笑,垂头便往她额头柔柔印上一吻,“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额头好看”

    魏之之呆住,全身僵直。

    她她她,都尉千金,居然被一个臭走马的阴险恶毒的还醉酒无赖的小人,给轻薄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身上一重,那永荣竟然软成烂泥倒在她身上,醉得不省人事。

    魏之之完全被雷劈,这个人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隐隐有些扎人,她羞愤难当,赶紧伸手去推这堆烂泥,可是好重好重啊。

    不想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忙乱中扭头一看,好崩溃。

    明翠小婢女脚下滚动着一个小手炉,站在那里惊得面色煞白,指着他们抖抖抖,“小小小姐你你们闹哪样”

    魏之之终于奋力推开烂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也没去细看,狼狈地跑了出来,正要说话,不想明翠又跳脚叫,“血血血”

    魏之之转头一瞧,哦她的天,由于她太用力,导致身上那堆烂泥往后砸在对面假山上,很不幸地撞破后脑,耳背后流出鲜血来,蜿蜒入脖颈,而他浑然不知,软软地顺着假山滑倒在地上。

    明翠回过神来就吼,“来”

    没等她人字出口,魏之之已果断捂住她的嘴,气急败坏道,“我这模样,你叫人来说得清楚么?”

    明翠愣了愣,见她家小姐乌发半散面若桃花双眸莹莹有泪,不禁就护主心切哇哇大哭,“小姐你被他非礼了?”

    魏之之好想掐死她,忽然听得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便赶紧拖着她往旁边林子躲去。

    来者是霍安。

    他似在找永荣,四处张望,忽然见着前面花石小径上有一只铜手炉,便快走几步过来,弯腰捡起那手炉,四处看看,不料一眼扫到永荣倒在假山下,脖颈边隐有血迹,惊得他赶紧扔下手炉,跑过去扶起永荣,奋力摇了摇他。

    永荣睁开眼,迷迷糊糊瞧瞧他,忽然裂嘴一笑,“襄哥”

    霍安好郁闷,果然不出蔡襄所料,这孩子醉倒在花园深处了。他抬起永荣一条手臂,往脖子上一架,将软成烂泥的他,生生拖到荷塘边,闷不吭声将他脖子摁住,往水塘里一按。

    魏之之在暗处看得一惊。

    哦哟小四你这个夫君真是下手各种果断各种狠呐。

    冰冷刺骨还飘着薄冰的水,灌入永荣眼鼻口耳中,瞬间将他刺激得惊醒过来,趴在池边猛力挣扎,但霍安毫不动容,摁着他脖子,让他咕咕咕猛喝几口冰水后,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霍安见差不多了,一松手,永荣便猛然抬起头来,呼哧呼哧喘气,尔后往后一翻,躺在塘边仰面朝天醒酒。

    他面色发红,眸子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霍安你要弄死我啊?”

    霍安蹲在那里看他,很想说,你这模样倒容易被魏弦弄死。他盯了一眼石径上的手炉,克制着不去看隐隐传出些动静的树林子。

    对于不该他关心的事,他向来不去乱关心。

    于是拉拉扯扯起永荣,一起走了。

    魏之之蹲在树林子后发呆。

    明翠哭兮兮说,“小姐你别想不开,我去向老爷揭发他,保证将他大卸八块。”

    魏之之红着脸皱眉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他没怎么我。你记住,此事不可对任何人说,但凡有第三人知道这事,坏了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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