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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荣也傻住。
啊啊啊,随便走走也能碰上你,大小姐你的气场真的强爆了。
他回过神来,赶紧装作虚无缥缈地挪开目光,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
魏之之断然一声清喝,“站住!”
明翠转头一看,惊得差点跌倒,不是吧,小姐你心想事成了?
魏之之高贵冷艳气质又上身,毫不客气用泥人自己一指永荣,“你,过来!”
永荣觉得,自己已经被命折腾得没脾气了,只好幽怨地走过去。
魏之之打量他两眼,撇开目光,去转手里的泥人,淡定说三个字,“没带钱。”
永荣沉默了片刻,说,“大小姐,我也没带。”
魏之之冷笑,“明翠,付钱。”
明翠赶紧付银子。
魏之之道,“多少钱?”
明翠道,“回小姐,两个泥人一共三十文。”
魏之之用泥人一指永荣,高贵冷艳道,“你欠我三十文。每日利息,一百文。”
繁世锦 一百二十七章 装闺秀还是屁股疼?
这是年三十夜,何况魏之之大小姐身后还若即若离跟着四个便衣侍卫,永荣觉得隐忍不发的好,以免后续折磨绵绵不绝,于是低低道,“大小姐若无事吩咐,我回营去了。”
魏之之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你溜出来的?”
永荣隐忍,“不敢。我报备的。”
魏之之又冷笑了,“你有什么不敢的。胡思乱想别人的”
永荣猛抬头,“大小姐!”
魏之之哈的一笑,好高兴,“装不下去了?”
她面色一敛,冷冷道,“明翠,让人把马车赶来,咱们回府。至于你”
她盯着永荣,“给我赶马车。”
永荣没好气道,“都尉有令,半时辰不归,以军规论处。属下这时不当值,大小姐之令恕难从命。”
魏之之果断吩咐四个便衣侍卫,“你们先回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走。
明翠咳咳,很想提醒她家小姐不要太明显。
但她家小姐毫不含蓄,只对侍卫说,“回去。我少半根头发,只降罪这个叫永荣的。”
大小姐喜怒不定的毛不顺脾气,在都尉府那是闻名遐迩的,侍卫们忐忑片刻,乖乖离开了。
永荣胸膛起伏。
马车过来,魏之之提裙优雅地上马车,明翠也赶紧上车,然后撩开窗帘子,见永荣还杵在那里,实在愁得牙都疼,一字一句道,“赶,马,车,呀。”
车夫下马,同情地将马鞭递给永荣。
永荣忍气吞声,接过马鞭,两步跨上车头,挥起两鞭,啪啪两声,马车风驰电掣而去,腾起一阵雪雾,惊得立在雪地里的车夫目瞪口呆,哦哦哦,这小子赶马车真是好奔放,但这是找死的节奏么?
车内的魏之之和明翠一愣,瞬间就有了腾云驾雾的快感。
明翠吓得哇哇大叫,一只手去抓着车厢内的把手,一只手去扶她家小姐,“你你你找死啊?”
魏之之咬牙不说话,腾地激发出她满心熊熊燃烧的征服烈火。小样,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抗议老娘了!
这是年夜,保宁冬日素来又冷,大多人家都窝在家里围炉守岁,看烟花的都在百顺大街,因此前门大街显得清冷异常,这驾马车的风驰电掣,引了几个零星的路人侧目。
永荣驾的一声,又是一鞭甩下,咬牙切齿想,叫你放高利贷,老子没有钱,命倒是有一条。
两匹骏马受痛,撒蹄猛奔。
终于,魏之之挺不住了,强忍着胸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从牙缝里挤出颤抖的两个字,“停车。”
哈,大小姐你终于纡尊降贵开金口了。
永荣得意地手里一紧,用力一勒缰绳,口中吁吁两声,马车渐渐开始减速。
不等马车停得稳当,魏之之主仆俩已跌跌撞撞下车。明翠比她家大小姐气场弱,一下马车就冲到街边去,扶着墙根哇哇吐。
永荣在前面听得呕吐声,冷风一吹,天又开始降雪,飘到他脸上,冰得他一抖,方才在营里灌下的那碗烈酒,终于全部挥发了,人也冷静下来,赶紧跳下马车,转到车厢后面去看。
不想刚走到车厢后,一个圆滚滚的八宝铜手炉,就骨碌碌滚到他脚边,他弯腰去拾起,直起身子一看,魏之之秀发零散,花颜失色,喘息未定,苍白着脸站在雪地里,毫无平日的跋扈乖张,只楚楚可怜地眨巴着眼,看着他。
他咳了一声,深悔自己刚才失控,讷讷地走过去,将手里铜炉递给她,垂着眼皮道,“那那个”
魏之之眼里噙泪,扬起粉拳就捶他肩,怒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他们都不敢欺负我,就你偏偏呃”
她脚下一晃,白着脸要吐,永荣赶紧扶住她,一扶住又觉得不对,万一她吐到自己身上怎么办,好恶心,于是又果断推开她,不想这一果断,力度没把握好,一把就将魏之之推得往后一倒,狼狈地跌坐在雪地上。
明翠哇哇还在吐。
魏之之愣了一下,呜地哭了起来。
永荣慌了,这一吐一哭两个姑娘,是要闹哪样!这还是在大街上啊!啊啊啊,魏小姐,我错了我就该逆来顺受受到底啊!
这么想着,赶紧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扶魏之之。
魏之之恶气难消,一爪子就往他脸上招呼去,永荣觉得理亏,硬生生受了她一爪,再说她一个娇滴滴小姐,顶多也就挠挠痒,于是抓着她手臂将她提起来,可事实证明,他真的太单纯了,魏之之小姐的招数,永远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魏之之被他扯起来,二话不说,手臂一抬,捞过他脖子就紧紧抱住,嘤嘤嘤哭,继续血泪控诉,“偏偏就你欺负我,非礼我,还把我当别人来非礼呃”
永荣先呆后僵。
美人投怀让他呆,美人呕吐让他僵。
魏之之大小姐她,居然毫不客气地窝在他颈边,哇的一声吐了。
明翠刚好吐完,抹抹嘴回头一看,好震惊。
小姐,你这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么?紧紧抱着他呕吐?这个路线真的好牺牲自己!
凉凉的湿意,从脖颈处,蜿蜒流入衣内,右肩一片濡湿,伴随着奇怪的酸味。
因为站着的原因,魏之之吐得不畅,只喷了两口,便止住了。
她颤悠悠推开那个被她糟蹋的怀抱,抬头去看永荣,含蓄地说,“其实今晚我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盏桂圆银耳粥。”
所以
我该感激你么?
永荣瞪着魏之之,真心有一种想和她同归于尽的冲动!
同归于尽那是不现实的,永荣冷静冷静又冷静,镇定镇定又镇定,木然回到马车上,“上车。”
马车很快行至都尉府,门口侍卫见大小姐归来,忙进去通传。
明翠走下来,扶下她家整理过衣裙,重绾过头发的小姐,魏之之看起来又淡定又从容还娇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了两步,微侧头,瞥了木然直视前方的永荣,低低道,“抱歉。不过也是你先使坏的,活该!”
永荣闻声看去,只见她面色奇怪的酡红,眉梢眼角尽风情,瞬间被她娇嗔得一抖,有种酥麻的变态感觉,但果然魏之之小姐的娇羞风情从来只是一瞬间,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记得还钱。”
然后高贵冷艳地走上石阶,进了都尉府。
第二日一早,霍安去营中点兵时,仲玉便偷偷摸摸跑来跟他讲,“我有两个八卦,霍校尉你想先听哪个?”
霍安目不斜视,从兵器架里抽出一把雪亮长刀,在手里掂掂,瞟了仲玉一眼。
纵欲公子立马自觉道,“永荣昨晚被罚了,因为他回营晚了。永荣昨晚偷腥了,因为谢校尉命人打他军棍时,他说等等我先洗个澡。然后他去冲了个澡再去领罚的。”
霍安想了想,疑惑道,“他受罚和偷腥之间,有关联?”
仲玉滔滔不绝说,“有啊。偷腥才会导致回营晚嘛。这个永荣,看着是个老实的,想不到也有花花肠子,我才转身一会儿,他就偷偷去逛窑子了。不过单身男人嘛,也可以理解。话说那么晚才回来,啧啧,永荣的持久力不错啊。”
霍安看着他,变态无语。
就在这一天,又爆出劲爆消息。
那就是,蔡襄蔡老板他,真真正正当爹了。
成蕙足月,大夫原本探脉说她十二月必生,可不想那熊孩子一直赖在娘肚子里,急得他爹上跳下蹿,年都没过好,终于在大年初一凌晨,蹦跶出来了。
据青帮传闻,蔡襄得知自己有了个大胖儿子,成临青得知自己有了个大胖外孙,喜得一起在院子里跑了三圈。
霍安闻听此小道消息后,鄙夷道,“肤浅。”
苏换正忙着准备贺礼,哈的笑一声,挺挺自己的肚子,“是啊霍爷你最稳得住最有深度。”
霍安笑眯眯去拍她肚子,“我会跑三十圈。”
不想,初二这日,劲爆消息接着爆。
许久许久不见,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出门万分隆重的白庆薰大少爷他,居然带着白春,从天而降。还是围一身雪白狐裘两只手揣在宝蓝色貂绒暖手筒子里,一如去年冬天出现在他们门口一样,笑眯眯看着霍安,“霍校尉,越长越精神呐。”
苏换闻声,扶着腰走出来,一看白庆薰,愣住了,“咦咦咦,白大哥你不在觐州过年的么?”
白庆薰打量一眼苏换的圆肚子,笑道,“咦第二胎了?”
苏换摁摁额角,“白大哥,去年冬天我们还一起涮过羊肉,你觉得一年可以生两胎?”
白庆薰道,“哦太久没来保宁了。第一胎啊,那恭喜呐。”
非燕跟着苏换蹦蹦跳跳出来,白庆薰温和笑道,“一年不见,小非燕也长高了长漂亮了。”
非燕镇定大方地说,“白公子,谢谢。不过我们不合适。”
白庆薰啊了一声,回不过神。
苏换好焦虑,赶紧扯起非燕胳膊就往里走,“霍安,快请白大哥进来坐啊,天还下着雪呢。”
走进厅堂,苏珏正蹲在火炭炉子旁刨烤地瓜,头也不抬问,“小妹,你家来客了?”
苏换说,“就是那个白公子,我和霍安来保宁路上认识那个白公子,贩茶那个白公子啊。”
苏珏唔了一声,低头刨地瓜。
苏换说,“就是夸你懂生活那个白公子。”
苏珏立马抬起头来,红光满面笑吟吟,“这么有品位的公子,还不快请人家上座?”
白庆薰走进来,见着一个裹得像棉花团手里还颠着烤地瓜的玉面公子哥,正笑吟吟看着他,不由得一愣,“咦,你家有客人?”
苏珏面含笑容风度翩翩,“不,自家人。敝人苏珏,是苏哦小四的大哥。”
白庆薰哦了一声,也不点破,温文尔雅笑眯眯,“苏珏?好名字。”
他打量苏珏一眼,“真是翩翩佳公子呃”
眼神滑到翩翩佳公子手里沾满灰的烤地瓜上,“还这么懂生活。”
苏珏受宠若惊,赶紧把手里的地瓜一递,“白公子果然目光犀利。这个地瓜,给你暖暖手。”
白庆薰淡定道,“谢谢。不用。”
覃婶上了茶来,白庆薰又吩咐白春,大包小包地从门外马车上,给他们提了年货来,倒让苏换很不好意思,“白大哥,你每次来都送我们礼物,我们会难为情的。”
白庆薰意味深长地去看霍安,“有什么好难为情,你既然当了我妹子,大哥来瞧瞧妹子,送些小东西不过尔尔。若非有人横插一脚,咱们原本可以更亲近。”
啊?苏换愣了一下,忐忑地去看霍安。这白庆薰大少爷不会知道了吧?
霍安倒是从容坦然,笑微微看着白庆薰,一脸得瑟。
苏珏咳了一声,“小妹,你怎么乱收大哥?”
苏换赶紧扯扯他,“大哥”
大哥,外人面前你就别抽风了。
可她抽风大哥吃醋了,一本正经道,“我才是你亲大哥。”
白庆薰笑眯眯,“这是自然。苏公子,其实我也不想当大哥,要不是”
霍安咳了一声,“白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白庆薰笑眯眯,“拜年呐,叙旧呐。哦今年我在保宁过的年,顺便给你们捎点新茶来。白春”
白春应声,捧着一个朱红匣子上前来,打开匣子,竟满屋茶香。
苏珏猛然鸡血抖擞,使劲抽抽鼻子,将手里烤地瓜塞给非燕,跑过去深嗅,一脸陶醉,“紫云佛手?呀呀呀,这么高端的茶你从哪里来的?”
白庆薰显然有些吃惊,“你认得紫云佛手?”
苏珏深沉道,“作为一个懂生活有品位的人,认不出紫云佛手,那是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