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非燕说,“昨晚。”
蛐蛐问,“回来干嘛?”
非燕悠然说,“妖精打架。”
霍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喷出一口血。
蛐蛐好奇问,“妖精打架是什么?”
非燕鄙夷道,“没见识。我师兄说,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功。”
蛐蛐继续问,“那到底是什么?”
霍安扶着墙,内心很颤抖,不晓得该不该回头去制止两个小屁孩讨论这事,他记得昨晚他进屋就关好门的啊。
非燕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次,师兄出任务,天黑了还不回来,我就跑去找他,结果在一家妓馆找到了他。当时,他正坐在一堆假山上喝酒,笑眯眯地往窗户里看,我也赶紧爬上假山去看,结果师兄一看到我,就很不讲道理地蒙了我眼睛。”
她叹口气,“所以我什么都没瞧见,不过我听见很奇怪的姑娘声音,好像在哭又好像没哭,比较像猫被踩了喉咙。我问师兄怎么了,师兄说,这是妖精打架,是一种修为很高很高的武功,小孩子练不来的。”
她顿了一顿,去看蛐蛐,“昨晚我出去上茅厕,就听到这种声音。想不到安哥也会妖精打架这种高深功夫,厉害。”
霍安定在那里,内心崩塌,眼角抽搐。
这时正逢苏姑娘端了一碟咸菜馒头,从后面走来,瞧见霍安立在厅堂门口,绿着一张脸,不禁好奇问,“你干嘛?桌上有粥。”
霍安扯了她回屋。
蛐蛐坐在厅堂里咬一块油饼,用钦佩羡慕的眼神,注视着霍安的背影,“安哥功夫就是好。”
片刻后,苏换脸红红地出来了,霍安紧跟其后,一脸不知所措。
苏换放下手里那碟咸菜馒头,语重心长道,“非燕,其实你师兄说得不全对。”
非燕歪着头瞅她,“嗯?”
苏换硬着头皮说,“其实妖精打架是一门普通的武功,但成亲前是不能练的,练了是要气血逆流的。”
非燕似懂非懂,“为什么?”
蛐蛐要比她大三四岁,这时灵光一闪,想起跟着襄哥去金玉楼的种种见闻,猛然就有些粗浅领悟了。啊啊啊,好丢脸,这葱子小丫头说妖精打架是门高深武功,他居然还一脸屎地相信了。
于是局促地起身来,“我先去堂子里看看。”
说完一阵风地跑了。
苏换纠结地望了一眼,转头对非燕说,“小孩子的体质,不适合练这门武功,所以要气血逆流。非燕,你及笄后就会明白的,记住,以后不可将这门武功随意挂在嘴上,别人会笑话的。”
这些日子,非燕渐渐和她四姐姐亲近起来,将四姐姐说的话奉为圣旨,于是乖乖点头,舀粥喝。
苏换摸了一把额上的汗,转过身狠狠剜了霍安一眼,叫你急叫你衣冠禽兽!
霍安尴尬地笑笑,坐下吃饭。
吃过饭后,霍安便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木牌写:“你这些日在家捣鼓什么?”
苏换咬着筷子,目光躲躲闪闪,“嗯,做棉衣。”
霍安去看非燕,非燕埋头喝粥。
苏换决定撒娇,“你不相信我?我一点妖蛾子都没闹,买东西都是非燕去的,非燕跑得好快。”
非燕赶紧点点头。
霍安揪不出异样,又挂心着武训打猎一事,便三两口吃了饼,出门了。
离家时,苏换趁非燕不在,恶狠狠在霍安腰上掐了一把,“以后端庄点。”
回到武训基地时,正赶上众人点卯集合,个个摩拳擦掌,很有些建功立业的热血沸腾感。
仲玉在人群中瞄了霍安一眼,恶毒地想,要不山里跳出只老虎来,把这哑巴吃了?
就在这时,他身边有个男人正嚼舌根,“你听说没,霍教头以前打猎出身的,杀过老虎打过野猪,咱们待会跟紧他,搞不好有便宜捡。”
另一人赶紧道,“真的真的?你听谁说的?”
嚼舌根男说,“一队说的。他们蔡教头说的,那蔡襄和咱们教头,都是马帮的。”
另一人欣喜道,“杀老虎打野猪这么高端?”
仲玉扶额。好纠结,要怎么样才能整死这凶残哑巴啊?
正郁结,发现那病容男子面色冷冷清清,正低头检查自己的弓箭和长矛。
于是他讨好地去说,“兄弟,咱们结队吧,人多力量大,搞不好猎头老虎野熊的。”
病容男子头也不抬,“猪队友,会拉低战斗力。”
仲玉吐血,正要发作,号角声响,“出发!”
这处山脉绵亘数里,林木深深,山高水长,越往里走越是静寂,不时有野兔野鹿什么的蹿过,激动得一群寡男人喊打喊杀。
霍安捏了捏乱跳的眉心,这群蛮子,不会全没打过猎吧?又不是冲锋打仗,士气高昂成这样,任什么猎物都被惊跑了。
今天的狩猎,其实完全是武训中的放松。
成蕙考虑到这两个总教头都是霸烈的货,接连弄下去,搞不好弄死弄跑一半,到时分堂子都开不成,那就不好跟她爹交代了。于是穿插了这么个狩猎活动,狩猎数量居前的二十人有赏,一方面鼓舞士气,一方面摸个底子,一方面多点吃食,可谓一举三得。
因此这场狩猎,也没什么特别规定,反正天黑回基地,随你满山蹦。
想到这里,霍安也懒得阻止那些猴跳的男人,任由他们消失在密林里,反正这不是武训任务。不过好久没打猎了,松动松动筋骨也不错,猎着山狸獐子什么的,要成色好,就剥了皮拿回去给苏姑娘做件背子,听说保宁冬天冷。
他低头专心摆弄长弓时,成蕙兴冲冲背了弓跑过来,“霍安,蔡襄说你打猎厉害,老虎野猪都不在话下,我不信。今天让我开开眼怎么样?”
霍安抬头去看她,见她穿一身蓝色短打衣,一张脸俏丽飞红,眸子亮晶晶水汪汪,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和兴奋。于是笑了笑,蹲下来在地上用树枝写:“入山打猎难免有些划伤,姑娘家划伤了不好看,别去。”
成蕙哼一声,叉腰说,“霍安,你还瞧不起人了?”
蔡襄这时精神焕发地跑过来,大声喊,“成蕙,我到处寻你,你跑这里来了。”
成蕙跺跺脚,“蔡襄,霍安他瞧不起女人打猎。我今天偏要跟你们俩去打猎!”
霍安抬头瞅瞅二人,觉得这二人好似一夜间熟络了许多,成蕙蔡襄的,叫得蛮顺口。
蔡襄看了看地上的字,满不在乎地一笑,“霍安,这是对一般姑娘家而言,成大小姐可不一般,人家是青帮大小姐,五岁时她爹就抱着她去砍人了。”
成蕙得意地一昂头,看了霍安一眼。
霍安笑笑,不置可否地站起来。也罢,反正半日也猎不了什么好猎物,就当陪大小姐转转,山不入深了,以免遇到凶禽猛兽,发生意外。
于是一群人就要走,不想有人长呼着跑过来,“霍教头,霍教头,带上我带上我!我可以帮你们捡猎物。”
霍安转头一看,仲玉满脸狗腿笑地跑过来。
成蕙一瞅见这狗腿长舌小白脸就郁结,想起夜半群殴那晚他的说书,恨不能把他舌头拽出来剪了。
但霍安点点头,她于是也忍了忍,不想扫了兴。
众人便进了山林子,因为山高路陡,也没骑马,全部徒步了。
因为成大小姐在,自然青帮弟子不离前后,在屁股后跟了一大群。但青帮到底是大帮派,调教得好,虽然人多,但除了脚步声,无其他半丝杂声,如果无视狗腿长舌小白脸仲玉的话。
他一会儿看看头顶密不透光的树枝桠,“哦哦这么黑,晚上指不定要闹鬼”
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踩踩脚下泥土,“大小姐你要小心呐,我听说山里常有老猎户挖好陷阱等着猎物去踩,那踩着可不得了,夹断腿的”
无人理他。
静了一会儿,忽然前面一片灌木林嗖嗖抖动,仲玉猛地往后一跳,正正踩着一个青帮弟子脚背,踩得那人嗷呜一声抱脚痛叫。
成蕙忍无可忍,唰地扭头,“你再发出半点声音,我就让他们把你扔下山!”
仲玉见大小姐面色发青,不敢造次,抿着嘴憋得脸通红,伸手指了指那处窸窸窣窣的灌木。
成蕙转头看去,啊的一声轻呼。
只见一只漂亮的野鹿,从灌木丛探出个头,鼻头耸了耸,黑润润的圆眼睛瞪了前方一会儿,嗖的一声,全身都蹦出来了,体态轻盈,披着一身褐红皮毛,十分漂亮。
蹦出来后,它抖抖尖耳朵,警惕地四处看看,似觉得并无危险,便悠闲地走了两步,低头啃了一片花叶子。
蔡襄一喜,慢慢拉开弓,瞄准那野鹿。
不想这时,霍安却轻轻挡住了他的弓。
蔡襄转头瞅他,成蕙也转头瞅他,众人屏息敛气,小手指也不敢动一动。
霍安伸手遥遥指去。
众人顺手势望去,只见那丛浓密的灌木林抖抖,又跳出一只野鹿,再抖抖,又接二连三跳出五六只野鹿。原来,他们遇上了一支小小的鹿群。
成蕙含笑瞅了瞅霍安,原来他真是打猎好手呀。
霍安慢慢猫下腰,反手去取背上的弓箭,一边转头,向蔡襄等人使眼色,指指自己,又指指鹿群,指指他们,又指指鹿群。
成蕙按捺住初次狩猎的兴奋和新鲜劲,歪过头去,贴霍安耳边轻声道,“一人瞄一只?”
蔡襄看了她一眼。
霍安没料到她忽然歪过头贴来,有些尴尬,忙微往后仰身,点点头。
于是几人成排,半蹲下,慢慢举起手里的长弓,码上长箭,无声张弓。
野鹿群还在悠闲啃花叶,有两只甚至交颈亲昵,丝毫不知不远处的林子后,箭张弩拔,它们姓名危垂一线。
所幸的是,这世上有种人,他们统称搅屎棍。
比如说,仲玉。
就在众人屏息敛声箭张弩拔的时刻,这根搅屎棍往后一退,脚下不小心踩着一个东西,低头一看,顿时毛炸炸地跳起老高,“啊啊啊,蛇蛇蛇!”
鹿群霎那四散,弹射而去。
霍安摸摸额头,成蕙恶狠狠回瞪搅屎棍一眼,毫不犹豫地跳起来,飞快地追逐那鹿群而去。
蔡襄急忙追,“成蕙,别乱跑!”
众青帮弟子见大小姐一跑没影了,那还了得,吓得赶紧哗啦啦追去。
霍安想,青帮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于是挽了弓也急忙追去。
搅屎棍还在啊啊啊地跳,跳着跳着,猛然发现那蛇一动不动,仔细一瞅,坑爹啊,原来是一条发黑的草绳。
于是他赧笑着抬头,“哦呵呵不是蛇”
蛇字出口,他就呆了,左右望望,上下看看。
人呢?他他他们凭空消失了?
老山密林,大概形容的就是眼下这种山林,参天大树,古根盘错,看不到来路,望不见去路,景色总是那么相似,分不清东西南北。
成蕙纵身猛跑一阵,虽然身手敏捷,但那野鹿长年生活在深山里,知路途身灵活,自是比她跑得快,于是没多久,她眼前就失去了野鹿的踪影。
山风飒飒,吹来一阵又一阵,凉意入侵,终于让成大小姐发热的脑袋,冷下来。
她猛然站住,环望四周。
四处一片森森安静,除了遮天漫地的浓绿枝叶,什么也没有了,耳边只有山风吹过松林的阵阵松涛声,似乎天上地下,唯她独在。
她捏着弓箭有些发怵,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霍安?蔡襄?”
按理说,青帮大小姐血雨腥风也算见过些,她在姑娘家里,不算胆弱的,可她生来便习惯众人拥围,哪怕砍砍杀杀,那也是热热闹闹的,孤孤清清她不习惯啊。
可是没有人应她。
于是她冷静冷静,拿着弓箭,背靠一棵大树,坐了下来,警惕地望着四周,只想自己不辨方向,不如原地等他们来找自己,以免越走越远,南辕北辙。
等啊等啊等。
一个人的时光真是好漫长,就在成大小姐为自己的莽撞和头脑发热,懊恼不已时,东边一簇密林,忽然抖了抖。
她瞬间绷紧全身,背靠着大树,迅速举起手里长弓,对准那处抖动,倘若是兽,她必毫不犹豫地放出长箭。
不料那林子抖了抖,竟跳出一只肥野兔。
成蕙顿时放下心来,不是什么凶禽猛兽,心念一动,手指松开,箭出如流光,直取那只蹲在那里吃矮灌木叶的野兔。
一箭中的。
野兔蹬蹬腿,瘫在地上,死得不明不白。
成蕙笑了,和众人走散的郁结心情好了许多,乐颠颠地跑过去捡兔子。也好也好,猎了只兔子,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