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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望望石壁,确定了壁腰那块凸出的位置,后退两步,深吸口气,猛然发力跑两步,足下一踮,飞身踩上人梯的左肩,右脚在人梯头顶上用力一踏,借力往上一纵,一个鹞子翻身,准确地翻到壁腰那块突出的石块上,也没停顿,双足踮着石块,借力又一个鹞子翻身,翻到对面石壁上,右臂一展,猛攀住一块凸出石块,吊在半空中急促喘息,稳定稳定。
仲玉仰着头,瞠目结舌。
他觉得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很难弄得死这哑巴。
稍稍平息后,霍安咬牙猛用力,身子往上一纵,竟直直而起,右臂一伸,攀住了坑沿。
仲玉站在坑底,嗷嗷大叫,“英雄!英雄!”
一翻出坑,霍安就仰面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剧烈喘气,只期望那凶手千万别这时赶来,他真是疲于应付了,一眨眼,满眼璀璨星光,竟然已天黑了。
下面传来成蕙忐忑断续的声音,“霍安,你怎么样?”
霍安翻身坐起来,抬起右手抹了满脸密密汗水,四处瞅了瞅。那凶手还真没闲空来遮盖这坑口,但这坑实在太隐蔽了,处于一大丛半人高的乱草里,根本无须遮盖,难怪纵欲公子没看见,傻不拉唧地悲剧了。
他捡了块石块,用力敲敲坑沿,声音传下去,示意成蕙二人,他还好。
然后他扔了石块站起身来,静心听了片刻,只觉得东南方似微有嘈杂声,想来蔡襄他们,正到处寻找。他心下觉得奇怪,这么久,那凶手怎么不来解决了他们。
来不及再多想,一时又不敢离开,他想了想,开始四处翻找根藤。
深山里常有大树上攀附粗藤,又结实又坚韧,长年打猎的他,没少用这种粗藤搓成藤绳,来拖猎物。
仲玉在坑底十分着急,又蹦又跳,“大小姐,霍教头怎么没影儿了?难道独善其身,跑了?”
成蕙憋出两个字,“闭嘴!”
仲玉闭不上,有了更坏的揣测,“啊呀,难道霍教头上去就遇到了凶手?”
成蕙慌了。
就在这时,一根结得歪歪扭扭的腾绳,从坑口垂了下来,又传来石块击打坑沿的声音。
成蕙欢然,伸手去抓住藤绳。仲玉一见藤绳也两眼发亮,刚想伸手,发现成蕙正盯着他,于是他咳咳,“那个,大小姐你先上,别担心,就算绳子断了,我在下面接着你。”
乌鸦嘴!
成蕙不理他,用力拉了拉藤绳,藤绳也很快抖了抖,于是她急忙抓紧。
那藤绳慢慢往上提,一点点移动,渐渐将她拖上去了。
渐渐头顶有了些微光亮,成蕙翻出坑口瞅见霍安时,他正坐在一棵树后,一只脚蹬着树干稳住自己,用右臂一点一点绞动藤绳,满脸汗如雨下。
她手脚并用地站起来,跑过去,“霍安你没事吧?”
霍安很郁结地抬手擦汗,不做表示。大小姐,老子有事,再闹妖蛾子,老子就要死了!
仲玉在坑里拼了老命吼,“霍教头,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但终于,三个人都出来了。
霍安和仲玉仰面倒在乱草里,喘气看着天上繁星,成大小姐急急忙忙找了隐蔽处,解决急事。
仲玉叹口气,“霍教头,劫后余生,不妨和你说句实话。”
霍安不理他。
仲玉说,“我以后都不会想弄死你了。太遥远了。”
霍安还是不理他。
歇息一阵,疲惫不堪的三人攒了点力气,摸黑往山下去了。
走了一段路,终于正面遭遇来寻人的大部队。
蔡襄举着火把,瞅见他们,一脸惊喜,快步奔来,“成蕙!”
霍安心里叹气,蔡老板,你就只看到成蕙,你兄弟我都快不成人形了。
但这一场有惊无险,终究是过去了。
回了庄子,青帮弟子找来大夫,为成蕙包扎伤口,又为霍安正了臂骨,鸡飞狗跳的一夜,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霍安衣服也懒得换,让大夫正骨后,倒头就睡,他累得骨架都要散了。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拿湿布帕,擦拭过他额头,他觉得痒,抬手去拂开,有时苏姑娘调皮,不让他睡懒觉,就会趴在一旁,或捏他耳朵或朝他吹气或亲他额角,可是今天他太累,实在没心思和苏姑娘玩,翻转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日霍安起来时,成大小姐已回城了。蔡襄趁他吃早饭时,简单授意了一些话。
霍安听着,脸色微沉。他真有先见之明,大帮派就是弯弯多。
在庄子休息了一日,霍安又回了武训基地,继续武训。仲玉趁无人时,屁颠颠地跑过来谄媚,“霍教头,咱们也算有难同当,我仲玉服你了。”
霍安目视前方。
他又神秘说,“大小姐嘱咐我了,暗杀事件得秘而不宣,还让我暗里配合你和蔡教头,揪出妖蛾子。”
霍安转头看他。
他挤眉弄眼,“你放心,我是有鸿鹄之志的人,一定要在青帮混出个人样来。”
江湖远 第九十章 霍安你这混蛋!
自那日坠坑事件后,纵欲公子就成了霍安的小狗腿,端茶递水,鞍前马后。
霍安正好左臂不便,也就随他去了,不过对于纵欲公子永不停歇的那张嘴,他着实有些烦恼,想当年捡回苏奇葩,他也险些被她的唧唧呱呱整崩溃,可人家苏奇葩是姑娘,纵欲公子你是男人呐。
成蕙再未来过武训基地,他和蔡襄打着武训的幌子,借着练拳脚练枪棒,漫不经心地将三百名武训弟子,筛了一遍,觉得都算平常,如成蕙所说的内力好,如仲玉所说的身形快,还真没有。
很快就到了月末,因为手臂受伤,不想让苏换知道,霍安一连二十天,没有回趟保宁城。蔡襄挂记马市的事,下半月时回过一次堂子,再回武训基地时,捎了封信给霍安。
霍安好奇地打开一看,就笑了。
信纸上,只寥寥几个字,但被苏姑娘浓墨重彩:
霍安你这混蛋!
蔡襄瞟了一眼,怪笑道,“想你想得很激烈呐。”
霍安叠好信纸,揣进怀里,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鸿雁传书,结果毫无情意绵绵,苏姑娘就是不走寻常路啊。
蔡襄忽然说,“你觉得成蕙怎么样?”
霍安愣了愣,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怎么样?
就在这时,纵欲公子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霍教头,蔡教头,帮帮主他老人家亲自来了!”
成临青回来了?
这日成临青观摩一遍二人武训,感觉十分满意,满面笑容,晚间时,在庄子设了宴,请两个总教头去喝酒。
酒至酣时,成临青这才提及那日狩猎暗杀事件。
蔡襄将这些日来摸排的情况,大致和成临青说了说,又将几个重点怀疑的人,报给了成临青,让他去查。
成临青蹙眉片刻,“蕙蕙说,她不会看错,那人定是穿的武训衫裤。这么一说,看样子上次梨春园那妖蛾子,还没踩得死呐。”
蔡襄好奇道,“上次梨春园”
他说到一半赶紧住口,这是人家帮派事,他一个外人,怎好随便乱问。
霍安默默吃菜,这些事他原本就不想沾身。
成临青却不在乎地笑笑,“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冤家对头,买了杀手来杀我。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他顿了顿,微眯眼,目光冷飕飕,“我收整了几个对头,不过看样子,老鬼犹在啊。”
想了想,又笑着举起酒杯,和蔡襄碰了碰,“蔡襄,听说边境不大好,胡人斗得厉害,这一季冬,你们可还去走马?”
蔡襄道,“赶着入冬前,还是要走一走的。”
成临青笑了笑,看看蔡襄,又瞅瞅霍安,没说话。
霍安因手有伤,没喝酒,只笑了笑,觉得背上发毛,总感觉这成大帮主,不晓得又在合计什么。
第二日武斗,成临青留下来检阅。
一大早,不想成蕙大小姐竟来了。
成临青正坐在高台上,向她招招手,“蕙蕙,你怎么来了?”
成蕙噔噔噔跑上高台,四处张望,嘟着嘴道,“我干嘛不能来,有本事那人今天再动手!从小到大,要杀爹的人多了,难不成以后我就坐在家里绣绷子?”
成临青叹口气,爱怜地刮一下她的鼻头,“你这倔性子,我看是时候找个夫家拴拴你了。”
成蕙嘴一撇,眼珠子犹自乱转,“我的夫君我自己挑选。爹你要敢让媒婆进咱家门槛,我就不嫁了。”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两位总教头骑着马自远处而来,一人带着一支队伍,跑得整齐,气势昂扬。
成蕙眼神一亮。
这日霍安蔡襄二人,都身着黑衣劲装,头发束得齐整,看去身姿挺拔风神俊朗。成临青微眯眼,自言自语,“这两人,要弄进咱们帮子”
成蕙说,“爹,人家蔡襄自己有马帮的,在南关马市也闯出些名堂来。”
成临青笑眯眯看她一眼,没说话。
因为霍安手臂受伤,虽不严重,但大夫嘱咐,最好两月内不动武,于是这场武斗便交由蔡襄主持,他整顿好人马后,便也登上高台来。
一看见成蕙,微有些意外,成大小姐倒是笑得容光焕发,“霍安,你手上伤势如何了?”
霍安点点头,示意还好。
成临青说,“霍安,说来你救了小女好几次,这情谊可重得很。总之你记住,在保宁,任何时候需要帮忙,就找青帮。”
成蕙含笑看着他。
霍安笑了笑,未置可否。大帮主,少闹妖蛾子就是帮忙了,你们青帮一闹妖蛾子,就往死里闹啊。
武斗开始,一派激烈。
蔡襄忙里偷闲跑上来,看见成蕙招呼道,“成蕙你来呐,手上箭伤可好了?”
成蕙笑嘻嘻道,“早好了,不过一点皮肉伤,我又不是娇小姐。蔡襄,那次你教我的蒙眼射果子,我回去练了练,哼,现在可未必会输你。”
蔡襄哈哈笑。
成临青笑得和煦,瞅瞅蔡襄,瞅瞅成蕙。
下午时,武斗结束。这场武训,在十一月初终是结束了,霍安一身轻松,想着立马要回家见苏姑娘,十分心花怒放。
仲玉瞅了个空子,来找霍安,笑嘻嘻说,“霍教头,我晓得你是南关马市马帮的,咱们分堂子离保宁也不远,待我混出模样,定会去看你的。”
霍安笑笑,点点头。这纵欲公子除了话痨,其他尚好。
快马回到保宁城,已是黄昏。
牵马往自己家走去,才走了一半巷子,就见着宅子上空炊烟袅袅,想来苏姑娘得知他今日回家,一定做好吃的了,于是好欢快,快步走去。
院门虚掩,他推开门,扑过来的果然是激动的达达小二,非燕听到狗叫声,跑到前院一看,也笑得咯咯响,“四姐姐,安哥回来啦。”
霍安将马栓在院角,往厅堂走去,非燕一路跟着他蹦蹦跳跳,“安哥安哥你好久没回来呐,你干嘛去了?我最近在家里,帮忙做很多事的。”
她说着,又喜不自胜地挥挥小胳膊,“你看,四姐姐给我做的夹衣,你不要眼红,你也有的。”
霍安觉得心底一片温馨,摸摸非燕的头。达达小二也跟着他们,一路扑腾,十分兴奋。
苏换从房里走出来,看见这欢快热烈的一幕,却只是淡淡嗯了声,“霍教头回来了呀。”
然后她对非燕说,“非燕,家里没醋了,快去巷子口的杂货铺打醋。”
非燕哦了一声,跑过去,从苏换手里抓过几个铜板,飞快跑出去了。
苏换瞥了霍安一眼,也不说话,转过影壁,往厨房里去。
霍安憋着笑,尾随她而去。苏姑娘有些小小的毛不顺呐。
进了厨房,毛不顺的苏姑娘将锅碗瓢盆弄得叮叮咚咚响,霍安便坐下来,拿起火折子点火,便要烧灶。
苏换哼了一声,“霍大教头,您还亲自烧灶啊。”
霍安不理她,自顾自地搭起了柴灶。苏换你不要得瑟,想当年,烧灶还是爷教你的。
苏换见他闷不吭声悠然自得的模样,恨得牙抽抽,跑过来蹲在他身边,一把揪住他耳朵,“啊呀呀你这混蛋,不要以为装淡定就没事儿,今晚去和达达小二睡!”
霍安转过脸来瞅她,黑葡萄眼眨眨,笑得无辜。
苏换翘起嘴,“你为什么一连二十二天,都不回家?不过就在保宁郊外,回趟家这么难?”
霍安顺手捡一条炭,在地上写:“想我了?”
苏换说,“没有。”
霍安写:“晚上我会证明你想我的。”
苏换气得掐他,“不正经不正经!”
霍安笑着丢掉炭条,右臂一伸,揽过她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