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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瑟只抓住戈美兹话里,他唯一关切的重点:“你的意思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进来谈吧!”戈美兹打开书房的门,邀请他入内。
“同样是出身法兰德斯的画家,约尔丹斯因为从来没有造访过意大利,所以他的作品特别保持了浓浓的法兰德斯风格和一种俗丽的趣味感……”盖瑞仔细检查过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之后,压低了声音向法柔表明身份:“我是受雇于勒斯霍夫而来的,雷茨坚持要带你一起走,已经安排好了飞机,今晚就送你们离开哥伦比亚。”
“我该怎么做?”
“送到你们房间的那瓶酒已经下过剂量不轻的药,你只要设法让他喝下一点点……”
法柔一惊,“他喝了会怎么样?”
“别紧张;”盖瑞安抚她,“只是昏睡个几小时,我们才好去——纳尔丹斯和鲁本斯出自同一师门,虽然没有鲁本斯的名气,但后来也成为十七世纪最重要的法兰德斯画家之……。”因为有人走过,盖瑞马上改变话题,法柔不安地悄悄回过头,正迎视上蔓蒂不带丝毫友善的目光,而这名金发美女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说明一切。
另一方面,戈美兹也不浪费彼此时间,开门见山地提出最后条件。
“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坐上舒适的皮椅,点起雪茄,他仍然维持一派悠闲的模样,“你也知道我不能容忍丝毫的损失,所以我希望你能再为我做一件事。”
“最后一次?”已经上过一次当的豪瑟不得不再做一次确认。
戈美兹摊了摊手,“冲着这么多年的主雇情分,这样的要求不算过份吧?”
“好吧!”考虑过后,豪瑟决定接下这‘最后’的任务,“对象是谁?”
“国商银行的创办人,阿倍迪,我们的巴基斯坦朋友,你应该不陌生才是。” 豪瑟立刻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名巴基斯坦银行家的片断印象。
“国商的最大股东纳哈扬酋长向来和巴解组织关系良好,阿倍迪现在是过街老鼠,身边还有几个巴解的人在照应着,但我想这些对你应该都不成问题。”烟圈模糊了戈美兹的表情,其实不必借助烟雾,他仍能维持不变的神色。
他现在等于是将自己口口声声所说的手下爱将,推入离死亡不远的陷阱,巴解成员的强悍凶暴是举世皆知的,豪瑟又是单独行动,他这次想顺利完成任务简直难上加难。
豪瑟不会不明白老板精打细算的用心,派给他这趟任务不啻是借刀杀人的高招,若他不幸丧命,戈美兹自然也省了处置他的麻烦。
“他现在人在哪里?”豪瑟仍旧毫无表情,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也有完成最后任务的决心,一个充满斗志又同时保持清醒头脑的杀手,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的。
戈美兹将老早准备好的机票拿出来扔在桌面上。
“在巴西。你该庆幸他没有跑得更远。”
“我知道了。”豪瑟收下机票,“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好,只要你也遵守了你的承诺,那份名单不需要担心。”他同样提出了保证。
“很好,豪瑟;”戈美兹十分满意,“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做事痛快俐落,咱们好聚好散,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栽培你的苦心。”
“那么,我先告退了。”
“去吧!别让辛西亚等得太久。”
戈美兹的笑脸在豪瑟离去后瞬时消失,自皮椅里站了起来,他回复办公事时的冷肃脸孔:“你可以出来了,洛昂。”
书柜旁的便门走出洛昂不逊于豪瑟的挺拔身形。
“你都听清楚了吧?”
“是的,老板。”洛昂恭敬地答道。
“你的工作很简单,如果豪瑟真能从那些难缠的巴解份子手里逃脱,顺利解决阿倍迪回来交差,那么,你就替我杀了他!”
戈美兹很清楚豪瑟的实力,而他自己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定,安排洛昂这步棋,在一向小心行事的他看来,绝对是有其必要。
洛昂得意地露齿而笑,这大概是他所接过最令人振奋的一件工作了。对于长久以来总是让自己屈居于下的豪瑟,他早眼红地恨不得这个人彻底消失。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有名正岂顺的命令来铲除这个心腹大息,何乐而不为?
戈美兹精明的灰色眼珠里浮现本性的残狠阴鸷,“一个坚决离我而去的叛徒,下场就该如此。”
第六章
室外凉爽的空气使法柔感到舒适许多,但和充满敌意的蔓蒂走在一起,无疑是不愉快的经验,尤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一开口就是最尖锐敏感的问句:“你和豪瑟上过床了吧?”
法柔一征,她的表情等于直接给了蔓蒂答案。
蔓蒂竟笑了出来,她觉得好不可思议!
“豪瑟怎么还这样天真?居然愿意相信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存在?太可笑了!”
交叉起双手抱在胸前,蔓蒂决定为她上一课:“告诉你吧!小女孩,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性、金钱与权力,根本不存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无聊鲩意。”
法柔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些不是生命的全部,我很遗憾你的生活贫乏至此。”
没料到法柔会反击的蔓蒂愣了一会儿,随即恢复过来,狂妄轻蔑中更加注洞悉对方脆弱心防的把握。
“其实,你在害怕,是不是?”
证实法柔无意间透露出的惊惶,蔓蒂浮起胜利者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抓住眼前这个东方女孩的弱点,无论她再怎么表现事不关己的态度,不旦不弱的言辞,背后都只为一个不容质疑的理由:她爱豪瑟,而且是真心喜爱他——清澈明亮的眼睛说不了谎,骗不了人,其中诉说的爱慕是那么单纯,毫无心机城府,却也相同明显地让蔓蒂接收到她深沉恐惧的讯息。
见她默不作声,蔓蒂更加咄咄逼人。
“你害怕总有一天豪瑟会对你厌倦,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你,是不是?”
“别自以为是……”法柔摇头,不自觉地举步后退。
“你才别太骄傲,豪瑟为你付出的,你根本不配!”出其不意,蔓蒂伸手使劲推了她一把。
法柔失去重心地跌落泳池,飞溅而起的水花沾湿蔓蒂的裙角,也引起两旁宾客的侧目。
“辛西亚!”正四处找寻她的豪瑟自大厅里冲出来,毫不考虑地跟着跃入泳池。
徒劳地伸长手在水面上拍打,法柔仍然感觉自己不断在下沉,灌进喉咙里的池水呛得她异常难受,当头顶上方出现一道被水波打散了的人影时,下一刻,她已让一双有力手臂紧紧环绕,直到出了水面,重新找回呼吸时,她才知道那力量正来自豪瑟。
接过侍者送来的大浴巾,豪瑟将她整个人包进浴巾里,伸手拨开贴在她两颊的长发。
“你没事吧?”豪瑟一面拍着她的背,关切不已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我、我不会游泳……”法柔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池水,感到喉头里顺畅许多。
“我们回房去。”说着,豪瑟一把抱起她往回走去。
“豪瑟!……”蔓蒂气急败坏地出声喊住他,豪瑟稍稍停下脚步,依然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惶恐的视线。
回到房间后找来另一条干浴巾披在法柔肩上,豪瑟忙着为她擦去发上的水珠,法柔静静地看着他,却是思潮汹涌起伏,彷佛闯出千军万马在胸中奔腾。
其实她多想了解他呀!一个谜样的陌生人,绑架了她,又对她百般纵容的陌生人,时光彷佛也为她倒流,相处的一景一幕浮现在眼前,法柔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豪瑟的一行一举、一言一笑,竞都是如此深锈清晰的记忆,也许蔓蒂说得没错,豪瑟为她付出的一切,她不配……
就在心旌晃荡之时,法柔瞥见桌上的那瓶酒,紊乱思绪顿时收束,记起盖瑞给过她的交代。
只要她不出错,依计行事,今夜她就可以离开哥伦比亚,将这恶梦般的际遇全抛置到脑后,重回亲人怀抱。她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动摇意志?——“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豪瑟看着出神的她,并没察觉出此刻她内心正面临的强大挣扎。
收回心神之际,法柔已有了决定,仍照盖瑞的计划行事,无论如何,她不能陷下去,陷入对豪瑟这般彻底无望的爱里。只差这一步——“我们打开那瓶酒来喝好吗?”仓促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的她,只好直接提出共饮的提议, “刚刚那个画商告诉我,这批酒的出产年份特别好,我很想试试……”
虽然觉得法柔此举不免唐突,豪瑟还是依了她:“好啊,难得你有这个兴致。”
缓缓旋转杯子过后,豪瑟举起酒杯至与眼同高,注视水晶杯里流动轨迹的同时,法柔绝俗的面容交映其中,这散发出淡淡紫罗兰、覆盆子与桑堪幽香的烈酒,果然令他醺醺欲醉了…
饮下这杯之后,她即将在他不知情的沉睡中高飞远走,永不再相见,莫名地,心底竟翻腾起阵阵苦涩,她其实不想说再见,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对他说——“等等。”就在豪瑟即将饮杯之际,法柔惶然出声。
“让我……敬你这一杯。”她举起自己的杯子轻碰一下他的杯缘。
豪瑟莞尔,“你今晚有点奇怪。”
他也拿杯子碰了一下她的,宁可不去揣测她的异样神色。
法柔侧恻然地回想起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从接触到豪瑟冰冽做然的目光那一刻开始,其实自己就已被他深深吸引,要不然,为何会害怕他冰蓝的眼瞳?为何会害怕地再也不在乎她?
你早就爱上他了!
莉莉的声音蓦地响起,窗外同时再度引爆起烟火。法柔凛然一动,不加思索地便伸手打掉豪瑟已凑近唇边的酒杯,她扑上前去紧紧拥住他——豪瑟是为她付出许多,而她呢?又回报过什么?她明明那么喜爱他的,却苦苦压抑到底为了什么?只因必须谨守所谓的“过去”?还是,只因彼此来自根本不该重叠交集的两个世界?……
黑色里绽开朵余幻夜之光,光起光灭之时,世界被创造也被无情毁灭……
“辛西亚?……”豪瑟撼动不止地接受她第一次的主动。
只有此刻感觉到的快乐是快乐,只有此刻的悲伤最悲伤,那么,她再也不要禁锢自己,她终于照着内心里的渴望这样做了,她用尽所有气力。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迟疑地开口,“你说我是你所拥有过最珍贵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豪瑟坚定地回答她。
“可是你昨夜——”昨晚他对她的严厉仍令她心悸。
“只要别再说要离开我;”豪瑟百般怜爱地捧起她的脸,“我不要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些。”
“这……还是太荒唐……”法柔痛苦地闭上双眼,最后一丝抗拒仍未消去, “我不可以爱上你的,可,可是我竟然会怕你有一天将不再在乎我?怕极了……”
豪瑟握住她的双腕,柔声说道:“爱与不爱的界线一向很明白的,没有所谓中间性的东西,若你不爱我,你不会让你自己这么挣扎痛苦。”
“可是我不要!”法柔心慌地喊着,“我不要爱上你!”
“如果你自己也理清不了自己的感情,那,就顺从天意吧!”豪瑟的吻忘情地点点落下。
“一定是上天将你赐给我,来救赎我的灵魂……”
“我——”法柔还想再开口,就被他以一个长长深吻封缄。
笔直拉下法柔礼服后的拉链,她雪白的胴体在褪下的礼服内尽现。
豪瑟是那么小心翼翼,彷佛她是易碎的玻璃饰品,而当法柔终于伸出她迟疑的双手愿意接纳他之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狂喜迅速占满他长久孤绝的心房,他是真的拥有了最心爱的她,宁愿不去想明天以后即将面临的短暂分离与危险任务,只要今夜,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全部……
一道烟火笔直冲上天际,新的世界由此而生。
“告诉我南京的事;”法柔偎靠在他肩上,轻声细问,“你在南京,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
“嗯,”她点头,“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我看到了你的雨花石,你可能在那里待过一阵子,是不是?”
“前前后后,总有一年的时间吧!”豪瑟眯起双眼,望着前方,仿佛旧日的南京城即在眼前。
豪瑟的祖父在三十年代,因家世的外交渊源,在中国陷入战乱前夕移居北欧,从此人籍瑞典,可是他生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并未因避居欧洲,而忘却自己生长的家园,他教导只存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孙子说中文,告诉他许多有关中国,尤其是南京的故事,他心心念念要再回到中国的土地上,终于在豪瑟十岁那年,得以一偿宿愿。
“我从小就跟祖父亲近,根本离不开他,当我知道他要回中国,坚持也要跟着他一起去,原以为只是十天半个月的返乡之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