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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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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家伙要和咱说话,得先给我跪下!” 
 
众人听他说话无礼至极,无不大怒。金凌霜尚未回话,屠凌心已是暴吼一声,喝道:“放你奶奶的狗屁!要咱们跪你这没鸟的太监,没的脏了我的膝盖!” 
 
金凌霜听他说话重了,面色陡变,急忙向刘凌川使了个眼色,刘凌川急急拉住屠凌心的衣袖,将他拖了开来。 
 
胡忠是东厂的要紧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一时狂怒不已,尖叫道:“你们好大胆,咱家是给你们骂得么?明日我一字不变,把你们的脏话上奏刘总管,看你们昆仑山如何交代!” 
 
众人闻得“刘总管”三字,面色真如上了一层严霜,刘凌川虽恨这些人下手毒辣,但一听是朝廷要员,只得忍气吞声,走了上来,拱手道:“我们几个师兄弟不过是乡村野人,向来不知朝廷礼仪,请胡公公大人大量,别与我们计较了。”说著连连躬身,一旁金凌霜、钱凌异等人互望一眼,脸上都有忧色。 
 
此时朝政大坏,政令颁行多由按察使江充把持,此人并非科举出身,却深受皇帝喜爱,官职虽非三公,却早已权势薰天,四下拉拢朝臣。其次便是东厂的刘敬,倚仗厂卫职权,揭人阴私,栽赃谋害,是以另成一派。昆仑众人明白眼前这批人与东厂渊源极深,昆仑山虽有江充撑腰,但得罪东厂岂同寻常?一时不知要如何应付。 
 
那胡忠大怒欲狂,道:“你等既然知道我们是宫里的人,这就快快退开,咱们要进胡同里公干,若再不知死活,一率杀无赦!”那胡忠说到後来声色俱厉,身後几名太监也涌上前来,各挺兵刃,向昆仑山众人逼近。 
 
金凌霜摇头道:“胡公公,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请别强人所难了。我这里有江大人的令牌,要我昆仑山便宜行事,请您验过了。”说著将按察使的令牌奉上。 
 
忽听一人高声尖叫道:“江充!江充!你们昆仑山就知道有个江充,眼里就没有我们总管刘大人吗?” 
 
猛地轿子一斜,一人从轿中飘出,身法诡异,直如鬼魅,他手脚快极,一飘身出来,便伸手抢下金凌霜手中令牌。尖叫道:“你们尽拿江充来吓唬人,叫他来见我!” 
 
昆仑众人见这名太监脸上扑著厚厚的白粉,嘴唇擦得红亮,武功却是奇高,想起适才就是他用霸道暗器杀人,人人心里大起戒备之感,登时举剑在手,一齐退後。 
 
金凌霜眼尖,已认出这人是东厂的副总管薛奴儿,这人平素喜爱打扮的妖艳诡谲,江湖中人背地里给了个外号叫“花妖”,便是讥讽他打扮花俏,行事却又怪诞,便如妖魔一般。金凌霜知道这“花妖”脾气暴躁,宫里身分又高,绝非胡忠之流可比,说来不能和他冲突,便躬身道:“薛公公,昆仑山金凌霜给您请安。” 
 
薛奴儿扬起下巴,镇道:“我要你请什么安?姓伍的那小子人呢?快给我交出来,省了麻烦。”昆仑众人听他直接开口要人,都是为之一惊,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凌川却甚老练,当即走上前去,微微躬身,道:“启禀公公,这姓伍的不在此处,敝派适才细细搜查过,想来他已经逃出城去了。” 
 
薛奴儿见他满脸堆笑,也是一笑,骂道:“死小子,当你公公是三岁小儿吗?”刘凌川陪笑道:“公公明监,这姓伍的真的不在这儿……” 
 
话未说完,薛奴儿已然怒气勃发,尖声道:“你还敢骗我!” 
 
刘凌川一怔,只觉眼前青光暴现,跟著右臂一凉,他低头一看,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声惨叫起来,这个名震西凉的“剑浪”,此时赖以成名的右臂竟无声无息的被薛奴儿卸下来了,饶他阅历丰富,当此变故,也不禁痛哭失声,滚倒在地。 
 
钱凌异与屠凌心立时冲上前来,举剑护住刘凌川,深怕他再遭毒手,昆仑山的低辈弟子们连忙抢上,替刘凌川包扎断臂伤口。 
 
钱凌异戟指怒骂:“你们这些人是什么用意!三番两次的痛下杀手,难道我们昆仑山就这样任你们欺凌吗?”薛奴儿冷笑道:“你们把姓伍的交出来,我自然放你们走路,否则这小子就是你们的榜样!”说著往刘凌川一指,神态狂妄,似乎昆仑众人已成他的刀下砠肉。 
 
金凌霜哼了一声,伸手一摆,门下众人一齐拔剑,只听他沈声道:“薛公公,我一来敬你是前辈,不敢对你有丝毫失礼,二来公公是朝廷的要人,金某更不敢有所得罪。只是公公一上来便不讲江湖规矩,想将本派门人一网打尽,昆仑山今日别无办法,唯有一战而已。”他几句话讲得不卑不亢,敌我众人都暗自称许。 
 
东厂胡忠见昆仑山已动杀机,当即喝道:“把这批造反逆贼给我拿下!”这边东厂诸人也亮出兵刃,情势已是剑拔弩张。 
 
薛奴儿两条细细的眉毛渐渐竖起,神情带著些许的兴奋,适才刘凌川与他说话时,只是稍微大意,一条手臂就这样给废了,此时众人见他这幅诡谲模样,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诸大高手握住剑柄,只待薛奴儿一动手,便要群起而攻。 
 
「明日待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英雄志中两大权臣狗咬狗,争执一日或休,这两派人马在伍定远的事情上对干起来,这会让伍定远有机可趁吗? 
 
王府胡同好手云集,伍定远能否逃脱性命?那卖面郎能不能另出妙计?协助伍定远从容逃走?且看明日的「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二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老兄,你跟著我走。” 
 
卖面郎低著嗓子,靠在伍定远耳旁说话,一边替他解开穴道。伍定远啊了一声,正要回话,那卖面郎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胡同里两方人马混战,咱们正好趁机逃脱。” 
 
原来卖面郎方才掷出碎瓷烂碗,用意便是要让昆仑山众人手忙脚乱,也好趁机将伍定远救走。他趁著众人心神大乱,便著地滚出,将伍定远一把抱起,跟著躲入一旁围墙的狗洞,藏身於官邸花圃之中。昆仑众人虽然嚣张,但此地乃是王府胡同,也只敢在巷内巡查,哪有胆子冲进朝廷要员宅里搜捕?是以久久都找不到伍定远。 
 
那面贩拉著伍定远疾走,伍定远虽不知这男子的来历,但此时性命危急万状,便算救自己的是条狗,也只有跟著走了,哪还有心思问东问西?他紧紧跟著那面贩,眼见他左一拐右一晃,尽在官邸花圃中的小径低身疾走,料来对此处地形极是熟稔。 
 
不多时,两人沿著花圃,已然绕过大宅主屋,与先前的胡同相距已远。二人蹲在围墙之下,卖面郎道:“翻出这面墙就是闹街了,等咱们跳出墙去,那些人再凶恶,总不能当街杀人吧?”伍定远松了口气,道:“多谢兄台高义相救,小弟实是无以回报……” 
 
伍定远正待要说,那卖面郎脸色一变,忙掩住他的嘴,伍定远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大宅屋顶上有人来回走动,也不知是东厂太监,还是昆仑山人马。那卖面郎皱眉道:“怎地又来了这许多人?”他正自筹算脱身之计,那伍定远却是个老江湖,顺手在地下摸了块小石,运劲掷出,只听啪地一声,石块飞出了巷外,屋顶上几名把手之人一声低啸,便纷纷往石块落下之处扑去。 
 
那卖面郎向伍定远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佩服。伍定远此时心神不宁,见这人兀自嘴角带笑,忍不住一奇:“都生死关头了,这人怎地还笑得出来,看来性子真有些特异。” 
 
正想间,那卖面郎身形飞起,右足在墙上一点,已如大鸟般掠上墙头,伍定远心下暗赞,跟著也在墙上一踩,拉著那卖面郎的右手,一同翻出了高墙。 
 
两人走到街上,此时华灯初上,闹街上行人来往,一幅太平繁华之象,与巷内肃杀的气氛大异其趣。 
 
那卖面郎拉著伍定远的手,正待穿过闹街,忽然一名商贩打扮的男子匆匆走来,满脸堆笑地道:“两位大爷,我这里南北货物一应俱全,您老人家过来看看吧!” 
 
卖面郎不去理睬,与伍定远急急奔出,那商贩伸手拦住他二人去路,笑道:“两位何必急著走?先看看小人给爷台们准备的好东西,要不喜欢,再走不迟嘛!” 
 
卖面郎往那商贩肩上推去,道:“让开些了,我们没工夫瞧你的。” 
 
那商贩被他这么一推,上身只微微的摇晃,两足仍是牢牢的钉在地下,卖面郎与伍定远两人心中一凛,互望一眼,知道遇上了高手。 
 
卖面郎扎下马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掌往前劈出,他知此刻情势凶险无比,要惹得後头追兵赶到,立有性命之忧,便要在数招之内将那人击退。 
 
掌力将出未出,那商贩却浑不在意,竟不举手挡格,好似不知掌力厉害,卖面郎一愣,暗道:“这人怎地如此托大?莫非他真的是个小贩,不会武艺?” 
 
哪知便这么一个耽搁,那商贩忽地一掌穿出,那卖面郎防御不及,胸口登时中掌,一口鲜血喷出。伍定远吃了一惊,这面贩望之内力浑厚,哪知临敌经验竟如此之少,三两下便著了人家的道儿。 
 
伍定远大惊之下,忙飞足往那商贩踢去,那商贩退开一步,撮唇做啸,霎时间四周响起一片叫喊,大批人马忽地现身而出,已将两人团团围起。 
 
伍定远见他们身穿厂卫服色,看来应是东厂的人马,不禁为之一惊,待见那卖面郎脸色苍白,看来已是受伤不轻,伍定远不愿连累他的性命,心想:“反正王宁大人已经垮台,世间没人救得了我,今日大劫难逃,我何必多害一人的性命?”便低声向那卖面郎道:“这位朋友,他们要拿的只是我一人,你赶紧走吧!” 
 
卖面郎嘿嘿冷笑,道:“老兄之言大谬不然,我岂是求生以害仁之辈?” 
 
伍定远不去理他,迳自向东厂诸人道:“你们要的是我西凉伍定远一人,诸位放我这位兄弟走,伍某便随你们去如何?” 
 
那商贩模样的人笑道:“你这当口还敢和咱们谈买卖?你们两人谁都不许走!”说著一把抓向伍定远。 
 
伍定远见他这一抓招式严谨,内力深厚,连忙侧身闪开,那商贩右脚一扫,踢向伍定远下盘,左手五指向他“车颊穴”挥去,伍定远左支右拙,慌乱之中,从怀间摸出“飞天银梭”,往那人脸上打去,那商贩料不到伍定远还有这手暗器功夫,大惊之下,急忙伏地一趴,好似狗吃屎般地躲开银梭,东厂众人见同伴吃亏,一齐拔出兵刃,往伍定远身上砍去,这些人出手极重,不似昆仑山还想擒拿活口,只怕伍定远稍不留神,便要命丧当场。 
 
伍定远舞起银梭,护住全身要害,东厂诸人连连进招,都给他挡了开来,当中一人见那卖面郎几欲软倒,想捡现成便宜,举起手上的金瓜锤,奋力往那卖面郎头上敲落,伍定远见那卖面郎浑浑噩噩,不知闪避,急忙大叫:“小心!” 
 
右手一挥,一招“流星经天”,银梭便朝那手持金瓜锤的汉子飞去,那人见银梭来势猛恶,一时不及闪躲,“啊”地一声大叫,银梭已然射中喉头,叫声从中断绝。 
 
就在此时,伍定远後背失了银梭护身,不知被何人砍了一刀,这刀虽未正中要害,只划出一道口子,但已让他眼前一黑,痛得险些昏晕。 
 
伍定远忍住疼痛,一脚往後踹去,登将那人踢了一个大斤斗,但脚背一痛,又被人狠狠打了一记,伍定远支撑不住,往前摔倒,东厂众人毫不留情,手上家伙一同往伍定远後心要害砍落。 
 
眼见伍定远就要死於非命,那卖面郎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一声大吼,并起双掌,猛地向人群里推去,东厂诸人见他重伤垂危,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手中兵刃毫不停顿,仍是朝伍定远砍落,手段凶猛至极。 
 
便在此时,东厂众人忽觉呼吸不畅,竟是给那卖面郎的凌厉掌风所扰,众人心下大惊,方知厉害,待要闪避,其势却是有所不及,刹那间当前两人首当其冲,登被卖面郎的掌力震得冲天飞起。 
 
那商贩模样的人大怒,骂道:“死小子!”也是一掌朝那卖面郎推去,卖面郎举掌护身,两人双掌相接,身子都是一晃。 
 
那商贩模样的人手上加劲,源源不绝地催动内力,料想那卖面郎已中了他的一招重手,若以内力拼斗,那卖面郎非输不可,果然卖面郎面色转青,一口鲜血喷出,显是真力不济,那人大喜之下,心力稍弛,掌力略略松却。 
 
那卖面郎忽地大吼一声,双目喷出异光,奋起一鼓排山倒海的掌力,那人料不到这卖面郎还有这等内力,抵挡不及,只听“喀啦”一声,那人跌倒在地,胸前肋骨已被震断,眼见不活了。 
 
东厂诸人心下骇然,寻思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地打不死一般,却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人物?” 
 
那卖面郎举掌乱挥,又打伤了数人,东厂众人见他不要命般地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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