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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宝儿惊恐地一甩手,只听“啪”的一声重响,整个奏折都在地上散开。写满黑字的白纸轻飘飘飞洒出来,还未有多高,便仅能无奈地委顿下去。
“宝儿!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信我!信我!”兰熙心口似被那重声砸出一个大洞,俊容瞬间惨白,他急忙伸手去拉宝儿,却再一次被狠狠打开。
“你想说,密旨、剿匪这些事你虽然都做了,可是你心里并不是那样想的,对不对?”宝儿这次不再闪避,痛怒交加的小脸直直迎上男子同样痛苦万分的俊容,眸光如利剑一般,仿佛恨不能生饮其血活啖其肉,“这么久了,我爹已经被你害死了!我还能无可救药地继续被你蒙蔽吗?你到底当我李宝儿是什么?!让我信你?好!除非你死!”
兰熙双目圆瞠,眼里血丝密布,手不由得握成拳压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他颀长的身躯重重颤抖着,仿佛正被一寸寸狠狠伤害的兽,直伤到他再也无法忍受,“李宝儿!你——!”
“哇”的一声,鲜血从男子口中狂喷而出,打湿了他的整副前襟,也溅上了宝儿的脸。
像被突然烫到似的,宝儿脸上疯狂的恨意猛地一下迷茫。她愣愣地抬起手,颤巍巍地,下意识欲探究这红色的来源,却在即将触到的那一刹,惊醒过来。
“滚!”她迅速收回手,不顾身上无力,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就往殿门方向走,“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嘶”的一声裂帛撕心裂肺,宝儿看也不看身后紧握着她半幅衣摆的男子,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咬牙厉道:“如若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听着女子虚弱却决绝的话语,兰熙怔怔望了手中残布半晌,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惨笑出声。一开始,只有逼尽了呼吸才发出的气音,接下来,笑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生生将人心震碎。他就这样一步步踉跄着往殿门挪去,一步一呕血。在经过女子身边时候,松了手中先前紧攥的残布,再也不回头。
“咿呀——!”“咿呀——!”沉重的殿门开了又合,这门响仿佛宣示着什么东西将一去不回,宝儿虚弱的身体摇晃几下,便软软倒了下去,却被华容扶住。
“要杀我,就杀罢!我爹欠过你,我李宝儿这条命来偿,无怨无悔!只是,别让我再见到你!”李宝儿紧闭着眼,脸上死寂成一片灰白,早已被泪水覆盖。
华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半晌后,缓缓开口:“好!”
64 情断情难
“还记不记的,相识九年,你总是想喝我亲手酿的芙蓉酒?”男子嗓音温柔,缠绵而蛊惑,在女子耳边低低呢喃:“我怎舍得杀你呢?听话,喝我一杯芙蓉酒,我就放你走……”
宝儿依旧紧闭着眼泪流不止,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推开华容的手,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最近的桌旁坐下,不言不语。
看着她倔强强撑的背影,华容樱色的唇翘了翘,转身去了屏风后,走出时,手里便多了一只七彩琉璃盏,半满地盛着异香扑鼻的粉色酒液。
玉白长指挟着透亮的杯盏不远不近地递来,男子的俊颜被阴影掩去了大半神色,只一双凤目深深,凝视着眼前人,“来,喝吧。喝了,就什么都依你……”
宝儿睁开布满了血丝的泪眼,直接伸手夺过酒,仰脖灌了下去。喝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漂亮的琉璃便在地上碎了一片。
“皇上,希望您说话算数。从今往后,我们……后会无期!”宝儿用力撑着桌沿站起,脸孔惨白,身躯几乎要立不住,虚弱嘶哑的声音却坚冷如钉。
“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华容定定望着她,未再伸手去触碰,欣长的身躯却状似无意地挡到她身前。
宝儿强忍住体内的无力与眩晕,咬白了干裂的唇,喘息着硬声道:“我要……报仇!”
“报仇?”华容挑起修致的眉,玩味似的咀嚼这两个字,半晌后,嘴角那丝诡异的笑越发深浓起来,静静看着立得摇摇欲坠的宝儿用手扶了一下额头,软软倒了下去。
紫袖下清瘦的手臂探出,将女子接了个正着。玉白到有些透明的长指抚上那几近枯萎的轮廓,带着深沉执拗的痴迷。几番流连后,男子弯下腰,一个使力,将怀中人打横抱起,轻轻置于榻上。
淡色的柔细发丝从肩头上垂落下来,在他俊秀如玉的面孔上投下大片阴影。男子在床沿定坐半晌,稍显单薄的长躯终于覆了上去。
女子之前被撕破的外裳随着男子的紫袍落在了地上,然后是中衣、亵衣……
低低的,带了丝魔魅的笑音响起,仿佛张开的罗网,正一点点收紧落入手心的猎物,“呵……青鸣,从今往后,你眼里心里就只会有我,还谈什么报仇呢……”
樱色薄唇带着火烫的热度,重重在女子光裸的肌肤上灼下深粉的痕迹,一寸寸往下,于那羊脂般圆润可爱的胸前反复流连,发出暧昧声响。男子眯起纤长的睫,沉醉的白玉俊颜如今布满了潮红,急促地呼吸着,喉间滚动着满足而渴望的叹息。
他似由白玉琢成的精瘦脊背弓着,清透却美好,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正是如此的人物正在做着这样淫靡的事情。他顺滑的发倾斜下来,泛着点点柔光,在大红的丝被上密密纠缠着女子有些暗淡的黑发,好像要不死不休那样地缠绵。
修长手指沿着女子腰侧的曲线划下,一直到膝处,才摩挲了几下执住,拉开。男子将自己置身其间,继续向下细细膜拜着她的娇美,直到水泽丰沛。
“青鸣……给我……”他凑到女子小巧的耳边,轻啮着用沙哑的语音呢喃,水汽氤氲的漂亮凤眸里泛着浓浓的再也无法克制的欲,绷紧了腰背,一个挺身……
怎么……怎么会这样?!
男子瞪大了还充溢着血丝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胯间——方才还胀硬得发疼的那处,如今,却……
“咚!”一记重拳砸在床沿,震得喜红的帷帐都簌簌颤动。男子有些扭曲的俊颜上满布着不信与不甘,顿了稍许,重新开始在女体上狂风骤雨般的肆虐、半晌后,那里仍然……
“哗啦!”床头的案几物什被暴怒的力道全部狠狠扫到地上,发出巨大的骇人声响。
“刘德顺!”男子猩红着一双血眸朝殿外狂吼道,胸膛剧烈起伏着,凌乱的发丝披了满身,仿佛是被激怒到极点的狂兽。
“奴……奴才在!”“吱呀”一声门响后,老太监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噗通”跪在内殿外,抖成了筛糠样。
“把姓夜的那个女人给朕带上来!立刻!马上!”
“是!”刘德顺头不敢抬,拔腿就往外跑,中间跌了好几跤,扶着老腰呲牙咧嘴也不停步,丝毫不敢怠慢。
这厢,华容依然怒不可遏,将整个景怡殿砸了个稀烂。夜青鸣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而那俊秀非凡的男子正立在殿中央,浑身的煞气蒸腾宛如修罗。
“参见……”她刚欲俯身作礼,咽喉就被一只冰凉大手死死扼住。她水汪汪的美眸顿时圆瞠,惊愕不知所措。
“你——又——骗——朕!”从喉间挤出的声音字字如锤,伴着滔天的戾气迎面砸下,夜青鸣慌乱的娇颜顿时呆住,一旁站着的刘德顺也歪倒在柱子上,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觑了空子,就偷偷往门口挪去,以防自己也被君王怒意扫到。
“皇……上,臣女……不知……您何意……”夜青鸣从喉咙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任华容越掐越紧,扭曲通红的芙面上,一双秋水大眼里溢满了重重的不甘与伤心。
“你……”华容凤眸中射出噬人般的利光,深深眯起,整个人越发阴鸷。接着,他一个使力,攥着夜青鸣细嫩的脖颈就拖进内殿,一把将她甩在满布碎物残骸的地上,厉声质问道:“贱人!说!你对朕做了什么?!”
夜青鸣愣住了,大眼一刹那涌出了泪水,她被扎得鲜血淋漓的身躯逐渐蜷缩起来,哽咽着连连摇头道:“不……我怎么会对你不利?!我不会!绝对不会!”
男子沉沉阴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地死死盯住她,目光像刀子一般冷厉。沉默许久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怒气寒声道:“你去看看青鸣身上有什么不对。”
当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候,夜青鸣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很快醒悟过来,眼前这男子口中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木然地拖着一身伤痕爬起,走到精致的象牙床边坐下,手探上宝儿脉搏,片刻后,秀致的眉头攸地皱起,“这是……”
“怎么了?说!”华容快步走过来,蹙紧了额心急问,毫不在意眼前人浑身细碎伤痕,流出的鲜血已浸透了衣衫。
夜青鸣瑟缩一下,咬住红唇,忍着难过垂首问道:“皇上,臣女之前给您的”酿情“确是真品,须在她为爱人伤透心神时服下也是无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华容不耐烦地一拍床柱,“嘭”地发出一声巨响,两滴泪沿着女子精致的下颌被震落,在大红的床单上洇成小小的暗斑,又快速淡去。
“她体内早已被下了别样的灵蛊。这种蛊长在异域,极其难得,能强健身体,益寿延年,是情蛊之一,却不会控人心神,只是……除施蛊者外,其余异性将再也无法与受蛊者行欢……”夜青鸣脸色涨红起来,顿了顿才又小声补充道:“若服下蛊引后不及时交合,‘酿情’……将无法成功种下……”
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玉似的长指深深嵌进床柱里,只听“吱啦啦”一阵断裂声,那结实的沉金红木便自他指掌处崩出几道深长的缝来,“兰……熙……!”他从齿缝间低低迸出两个字来,夹杂其间的尖锐怒意似是恨不得饮血啖肉,片刻后,才终于勉强缓过神色,僵硬地问道:“此蛊……当如何解?”
夜青鸣看了还在昏睡的女子一眼,幽幽答道:“杀了施蛊者,即可。”
华容凝视着宝儿,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来,森冷而嘲讽,“哼,杀了他?这说不简单,倒也简单!”接着,他甩袖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刘德顺,送夜小姐出宫。还有,传朕一道圣旨给金鹰将军……”
日头逐渐西沉,景怡殿一室的狼藉也早已被清理干净,有些恢复了昔时的空荡。
宝儿在红帐中逐渐醒转,捶了捶昏沉的脑袋,觉得身上力气有些恢复。她茫然看看四周,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是了,她要离开这里,为爹报仇!那两个男人……以后都不要再见到!
她草草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忍着脑中的晕眩往外走去,却正碰上刚欲踏进殿里的新皇。
“你想到哪里去?”华容眯起眼,俊颜上一片阴晦,语音平板。
宝儿并不看他,径直继续向殿门走去,冷冷道:“你说过会放我走的。”
华容深深地看着她,语气格外温柔,仿佛有万分缠绵,“真的要走么?”
“没错。”
“那……好罢。”
见男人答应得如此畅快,宝儿不禁奇怪地望他一眼,只见夕阳的余晖从男子背后斜照下来,将他素来有些削薄的长躯塑成暗影,黑沉得可怕。
宝儿甩甩头,并不多想,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呵呵……既然如此……”男子突然轻笑出声,音气里,隐隐透出从不曾有过的邪气和狠绝,“来人!将罪臣李拓之女李宝儿挑断手脚筋脉,囚禁在景怡殿中。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大批皇宫侍卫涌进,迅速将宝儿压跪在冰冷的地上。容帝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微俯下身,用凉得吓人的手指触碰她惊愕的脸,唇角的笑容逐渐飘忽,“我说过的,华容……从未爱过李宝儿。”
指尖一点点收起,将最后一丝残余的温度困在手心,年轻的帝皇直起身,叹息似地吐出冷酷的字眼:“行刑罢。”然后转身,踏着落日最后的残晖向外走去,一步也没有回头……
65 神秘相助
近几月来,韦京城被接二连三的大事轰得晕头转向,处处人心惶惶。
这第一件,便是大将军李拓、兰镜与琅国对战时决断失误,陷入敌军包围,与三万精兵共殁于西疆无妄山。
消息传来,容帝便一道皇命,削了兰镜之子兰熙“金鹰将军”的封号。金鹰骑被交予原副将柳傅,而兰熙则单枪匹马被遣往边城,去当一个小小的前锋。
按理说,败军之罪,当以命偿。兰熙替父承罪,如此惩罚,委实轻微,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此时琅国大肆进犯,南韦当以大局为重,不该夺了这员猛将的军权。于是请命的请命,上书的上书,事态之烈,几乎要翻了天去。可闹了整整三天后才知道,圣旨下到的当夜,正主本人就已不声不响地收拾了铁甲战马,赴前线而去了。闹了半天,原来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