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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然的西藏之行比原先计划早了两天回家。
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给莱贞打电话,但手机居然关机了。座机也没人接听。
虽然很疲倦,稍作修整后,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去了莱贞家。
算算时间,莱贞应该早已彻底离开公司了。在西藏,打个电话都困难,手机根本连不通。有几次好不容易找到个座机打回去,却总是没人接听。
下午三点,怎么算她都应该在家的。可是按了半天门铃,总也没人答应。
心里不由纳闷。想起来自己有她新居的钥匙,可是又没带在身边。
无比失望的回去,反复的拨打电话,始终是没有任何回音,江浩然开始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找到了莱贞家的钥匙,重返小区。
令他震惊的是,莱贞家的锁也已经换过了。
江浩然从来没这样慌张过,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蓦然忆起临走前莱贞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和古怪的神情,深悔自己的粗心。
唯一能做的事还是拨电话,一遍,两遍,无数遍的拨,心里充斥着绝望,如果莱贞存心要躲开自己,他又能上哪里去找。
傍晚六点,手机居然通了。
“莱贞,你在哪里?”江浩然又惊又喜。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不是莱贞。”
“”
“你是江浩然么?我是莱贞的朋友,汪寒。”
“莱贞呢?”
“她走了。”
“我想和你面谈。”
半小时后,江浩然在一间咖啡吧见到了汪寒。
吧里有暖气,手中的杯子也散发着温热的暖意,江浩然双手捧着,指尖却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动。
汪寒冷眼看着,不觉暗叹一声。
“莱贞让我转告你,不用等她了。”尽管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忍,但还是老实的转述了。
“她去了哪里?”他闷声问,明知无望。
汪寒笑了一下,“她没告诉我。”
江浩然只是不动,半晌,忽然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汪寒一怔,不知该怎样回答。
莱贞来找她的时候,她劝过,莱贞也哭过,可是最后,什么也没变,她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更改,就像当年生易天,明知是个错,可还是做了。
汪寒努力的劝到最后,连自己都恍惚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本来就很难分得清,于是她没再说什么。
眼下看到江浩然的样子,心里隐隐的觉着不忍,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莱贞的。可是即使当时她再多劝几句,莱贞也不见得会听。她心里的感受,只有自己最清楚。
“她说她努力了,可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汪寒握着杯子,终于说了一句。
这个城市里到处充斥着那个人的影子,怎么可能轻易忘掉,所以她下定了决心,卖掉房子,找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也许有一天可以忘了,可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我不想让他等。请告诉他,如果他找到了真心相爱的人,我会很高兴的祝福他。”莱贞这样说着,却是泪眼朦胧。
江浩然只是坐着,石化一般。
时间如流水般悄无声息的从指间滑过,可他还是坐着,目光粘在杯子里,仿佛已经入定。
汪寒无声的叹息,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该走了。
“忘了她吧。”汪寒最后说。
江浩然终于抬起头来,眼里的光芒深不可测,却与颓丧无关,“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一样会找到她,我不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率先站了起来。汪寒怔怔的看着他结了帐,礼貌的跟自己道别。
即将走到门口,汪寒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江浩然站定,回望着她。
汪寒死死的咬住下唇,犹豫再三,终于道:“她去了深圳。”
江浩然凝视她良久,最终只是说:“谢谢。”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东西。
汪寒眼见他大步流星的踏出店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怅怅的起身。
她答应了莱贞绝不透露她的行踪,可是末了,还是没有实践诺言。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莱贞会怪自己吗。
可是莱贞,总需要有个人陪她一起走吧,她的路还那样长。
汪寒想起了自己遭遇的那次心碎,以为从此不会再有阳光。可是现在,她如此真实的握住了自己的幸福。也许每个女孩都会在经历了一些或深或浅的伤痛后最终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港湾,虽然平淡,却更真实,可靠
莱贞也是,无论她现在多么伤痕累累,终有一天,她会幸福,因为已经有个人,在不远处等着她,那样执着和深情。
这一刻,汪寒心下顿时释然。抬头望望夜空,新月如钩,弯弯如微笑的唇角,十多天后,将是满月,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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