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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人呢?”“睡在榻上呢,那两人陪着,你可以去看看,或许他看到你能好些。”
顾虚痕毫无生机的躺在榻上,若说是睡,他却睁大双眼,若说不睡,他却又是无声无息,一动不动;清羽不知是因为顾虚痕还是另有原因,其双目早已哭肿,即使是见到凤祁来,其亦难止的落泪不止。
凤祁坐了下来,其伸手抚着顾虚痕的手背,轻声唤着顾虚痕名字,可顾虚痕却若未发现,只是瞪着双目看着屋梁。柳袖在旁叹气不止,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去怪谁,该去恨谁。
凤祁看此,也是难受的叹息不止,其轻着身下,凑到顾虚痕耳边,“你这样要让多少的人挂心,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呢?你一蹶不振,又如何来保护我?”
顾虚痕睁着眼,对凤祁的话没有一丝反应,凤祁伸出手将顾虚痕面上的碎发拂去。细眼看向眼前的男子,她嫁螟郢这些年来,经历多那么风风雨雨,无怨无悔帮她,救她的,便只有一个顾虚痕了;在这个世上,除了项朝歌,她欠了最多的就是顾虚痕吧。
按照辈分来说,她是顾虚痕的嫂嫂,而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将顾虚痕当做莽撞少年,殊不知,几年下来,顾虚痕其实早已褪去当年莽撞,或许来说,这么多年的历练,顾虚痕其实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或许他看得比谁都清,只不过……舍不得人,却还唯有自欺欺人。
凤祁言不知说何,其抓住顾虚痕的手放到微微隆起的腹部道:“不论怎样,为了他,你不是应该振作起来吗?”
若与人斗狠来,凤祁倒能说上一些话来,可到安慰,鼓舞的时候,凤祁偏又词穷,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时,房中大门被人扣响,凤祁回头一看,见天阳拎着个酒壶,依在门边看着他们。
柳袖见天阳,怒气冲冲上前便欲将人轰走,萧破见此拦在面前道:“这么晚了,天阳兄怎么有雅致到这来了。”
天阳举着酒坛道:“长夜漫漫。我这来是想让萧兄陪我喝杯酒,不知萧破可否赏脸。”
顾虚痕武功被废,人也颓废无言,虽不是天阳所为,但其与长空是一伙,柳袖哪容得这种人在此饮酒,这岂不是在顾虚痕伤口上撒盐,笑话他吗。
“你给我滚!”柳袖指着天阳,破口大骂道。
天阳笑了笑,拎着酒坛直接入了屋,柳袖冲上前去未果,唯有恶念的看着萧破。
萧破拍了拍柳袖的肩,让其稍安勿躁,其走到天阳面前,二人在桌前坐下,天阳从怀中掏出两个碗,而先将一碗中倒满,而后将倒满酒的碗送到萧破手边道:“萧兄!请!”
萧破接过碗,将酒一口饮下,天阳大笑,紧接萧破将酒饮下。
在旁照顾顾虚痕的凤祁,闻到酒香味,捂着鼻子便干呕起来,萧破连忙走过去,抚着凤祁背道:“怎么了?”
凤祁摇着头,示意无事,萧破见凤祁模样,只知其痛苦,不知原因,唯有紧抓凤祁的手,待凤祁呕欲过了,其将凤祁紧搂怀中道:“是不是累了,你要不再去休息会。”
凤祁轻笑,推开萧破道:“怀了孕都这样,都怪那酒太香了。”
萧破闻此,拿起桌上的酒坛,从门外扔了出去,其又走过来问道:“可还难受。”
凤祁抿着唇,抑着欢笑,却喜上眉梢,“我没事了,你陪天阳去吧。”
萧破经由确认,待凤祁再无吐感,其在重又折回桌边。
天阳一脸高深莫测道:“想不到萧兄功夫如此了得,更料不到太子妃怀孕,萧兄如此紧张。”
萧破冷笑一声,食指轻敲桌沿道:“夜已深,天阳兄有话直说。”
天阳露出玩味表情,盯着萧破的双目情意复杂,“不是听说萧兄离宫,怎么又回来了?故人的毒解了?”
萧破不言但眸子升起冷意,天阳则继续道:“萧兄与太子妃姻缘颇深,只怕与那肚子骨肉也是关系匪浅吧?”
萧破嗤鼻一笑,手中的动作则又快了许多,天阳亦不顾萧破是否回答,其又道了起来,“今夜萧兄寺庙屠杀,可不是君子所为,想我那少主,莫说是在庙中杀生,连着那心也是潜心向佛。”
“放屁!”柳袖不顾身份,骂出污秽之词。
天阳大笑,其不怒反笑,竟夸奖起柳袖来,“好个真性情,我喜欢。”
柳袖拍桌而起,万分厌恶的看着天阳;天阳亦站起,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了柳袖,“这瓶子里的药给这小皇子敷上。”
柳袖不领其意,欲将药瓶扔地,萧破开口道:“你听他就是。”
柳袖不满,口中又咒骂了几句天阳,这之后才走过去给顾虚痕换药。
天阳话露深意道:“萧兄好本事,不管是谁都能治得服服帖帖。”
萧破又淡淡的笑了笑,其今日态度,无论天阳说甚,都只一笑置之,皆都不理会。
天阳张了张嘴,可当看着屋内的人,其唯有叹气,恢复认真道:“腹中的孩子不是好事,留下他,只怕死的人不会比今天少。”
“她想留便留着吧,”萧破亦难开口。
“我想这不是她想不想吧,若你不想留,她不会强留的,”二人声低,唯彼此听闻。
“罢了。”
天阳看着凤祁脸色露出如释重负一笑,“留下不留下皆都是祸,不过……在祸前,我想少主应该会找你,你最好做好准备。”
“是吗?”
“他和你一样,都不是一个能够放下的人。而且,这个世上,哪里又能有如心所愿呢。”
天阳与萧破足足说了两个多时辰的话,凤祁在之中一直凝神聚听二人谈话,其实屋中安静的能听到细针落地声,可天阳与萧破直接谈话,凤祁一句都未听到。待天阳走时,萧破更是出门送他去了,而柳袖也是跟了过去,说是去拿药,清羽则是替她准备宵夜去了。
☆、陈年往事
这时,屋中就剩了凤祁与顾虚痕。凤祁坐在榻边,想着顾虚痕不吃不喝,不知身子可受得了,凤祁心中千万个不放心,不吃还行,若不喝,只怕要渴死了。
凤祁起身欲给顾虚痕倒杯水来,可其刚一起身,手便被人抓住,凤祁低头一看,顾虚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终于有反应了,刚才你那模样可让我担心不少。”
“小心清羽,”顾虚痕虽是开口说话,却依旧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
“我知,”凤祁脱口而出紧接一怔,问道:“有谁与你说了什么?”
“你被关的日子里,有人假扮她,和我说了一些话。”
“是吗?看来那边也行动了。”
顾虚痕凄凄惨笑,双目闭上道:“我以为你不知。”
“我收她时,便做好心要调查她,那几年里,我也是打听了许多,要么也不会丢她这么长时间。”
“那萧破呢?你有调查吗?现在长空与他一同出现,既然他不是长空,你可有想过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有!”
“那你对沐温痕动情也是假吗?你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何还帮他?”
“我和他一样,只不过……”凤祁不忍回念道:“我想看他与我是不是同一个结果。”
“重要吗?”
“重要,”凤祁肯定道:“或一念之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非我。这人……若能琢磨透,只怕陪上的不仅是性命。”
顾虚痕露出苦笑声,“我会娶清羽的。”
“为……”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好好保护自己。”
凤祁满目凝愁,双目痴痴的看着远方,从眸中流露出的忧愁,哀伤,迷茫,一点一滴的赤裸的暴露着。
顾虚痕双目再又阖上,寂静的屋中,两个人一闭一睁,却都因景触情,回忆起年前往事。
萧破送走天阳后,便又将凤祁接回了永安宫。顾虚痕则留柳袖与清羽照顾。
夜中,已至凌晨,凤祁牵着萧破的手走在安静的宫道上,领路的宫人举着灯走的不缓不急,宫灯在夜风的吹袭下,几欲熄灭,凤祁凝重宫灯,似在盼望着宫灯的熄灭。
但等凤祁回房,那盏灯依旧的亮着,直到被宫人拿走。
萧破细心的为她解裳,没了遮蔽,隆起的腹部更是明显。
萧破的手僵硬的抚在凤祁的腹部,那种神情,很安静很安静,凤祁形容不出,就像是沉镜无纹的湖面,便是风摇树曳也惹不出半丝涟漪。
凤祁的手覆在了萧破手上,她的人生,有那么一刻的圆满,满足。她爱的人,她爱的人的孩子,还有她……
萧破低下头看着凤祁,温柔掌心抱住凤祁的头,将其拥入怀中,“夜深了。”
“深!就像现在的我们,是吗?”
萧破轻轻的笑了一声,将凤祁抱上了床。吹熄烛火的房中沉静的让人难以喘息,萧破呼吸声浅若无闻,凤祁握着胸前衣裳,胸口的闷气不知何时压了上来,让她喘息不得,欲说不得。
“萧破?你睡了吗?”
“还没,”过了许久得声音才轻轻的传了出来,便像是凤祁,逼不得已才口言。
“我……你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你想知道什么?拿你的过去跟我交换吗?我的过去不会有你,”萧破回答的决绝,残忍且不留情面。
凤祁皱着眉头,口中的话已再也脱不出口,即使她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萧破已这么认为,她还能再说什么。
萧破在凤祁转身后,也是紧随,从后将凤祁拥入怀中,嘶靡的声音带着几分哀许,“若猜人心,便要用上十分心去对待。情深几分,信又几分,恨又几分,一颗心有几分,我愿她能少我一分,多收一分,待青丝暮垂,容颜枯槁,白发垂鬓,再留我几分,唯独有情,空除余恨。”
“她又是谁?”
“萧破心中有便就是谁。”
凤祁的身子僵硬的疼,心刺的疼,被萧破贴隙的肌肤每一寸都被灼烧的疼,疼得她落不出泪来,喊不出声来,挣脱不出来。
“若白发垂鬓,还能相依相守,我想她应不留恨,”长夜之中,她执心叩问,得来却又拒之门外,念初,她哪又是征问,只不过无心相许,被人念及由初,她道不得诉不得,唯有自舐伤口,笑忆初衷,“我想到那时,恨也好,爱也好,她都会放下吧。”
萧破抓住凤祁的手,将头埋入青丝中深深闻嗅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休息……”
她凝目睁眼一夜。欲说的哪情,哪又可为情,她怎会算计他。她念幼时,只不过想将她幼时所事诉与他听,或许那时……
她三岁之前,只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公主,或许说连个宫女都不如的宫女,每日挨打受骂,饱饭无食,宫人见她也是欺辱打骂。
今日回念,或许便是那三年,她才会成如今。那生她的母妃,她岂有见过,只不过是从宫人的打骂中依稀听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卑贱宫女生下的皇室笑话。
而她父皇,哪又知有她这个女儿,又或者他知,只不过在这皇室之中,女儿哪又比的上男,她生下,活着,也只如佝蚁。
她又何时心狠,回忆不知何时,是割掉那宫女舌头时,还是……
凤祁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
那年瑶妃有孕,在宫中传的肆虐,连居于偏厢破壤的她也受到波及,为何要道波及,只因整日以欺她为了的宫女与她母妃做比较。二人皆为宫女,只不过一人命归黄泉,一人得宠升天,而那腹中子,任人欺辱为她,而另一为男,定为太子。
宫女的嬉笑怒骂,诅咒浊词,加上鞭打,无一不落在凤祁耳边,身上。
那时,童幼无知的她,一夕之间,在这人鬼吞蚀的宫中,覆手遮天。
她还记得,瑶妃生产当天,她偷偷跑出去,将她汤药中加了蒙汗药;而在瑶妃生产之时,她更躲在屋外,听着女人的惨叫;一声,一声传出屋;一声,一声湮灭,而她,更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所谓的父皇。
那时她才明白,有些恨,并不是亲情能够埋葬的。她所恨的这个皇宫,那个生她的女人,那个弃她不顾的男人。
女人已经死了,她等死后也会离开这个地方,而他,那个男人,若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凤祁未曾想到,竟能如此轻易的接近策帝,而这之后,一切的发生都超出凤祁所预料。
突然一日,她成了凤公主。
她无需再担心受人欺凌,她心思算计,将那之前施痛她身的人一一杀了,阻她前路的绊脚石一一铲除。她言诉口道,掐算千万,言一道二都经思量度计;弃权不屑,横嚣跋扈,目中无人,也只不过欲擒故纵,加权巩固罢了。
只不过重权在手,一人之下,却有一事让她夜梦惊醒。
瑶妃生产那日,她下药退门,躲暗中观察,待瑶妃难产而死,这一切本是滴水不漏。可是,就在宫女处理瑶妃尸体时,她因躲藏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