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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看到?那些人呢?”
“没有留下活口。发现他们的是府里的,恐怕是想来府上灭口,不料未如府外那群醉死的人,被发现后动了手。”
“有抓到活人吗?”
“抓到都自尽了,也没问出什么来,不过府里已经派出人了,恐怕他们闹到永乐来,这里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长空?”
“少主和天阳他们现在都在厅里呢,”孟靳钰又向凤祁解释道:“西勒那边来人了。”
凤祁大悟,紧张道:“来的人多吗?能应付吗?”
孟靳钰摇头,领着萧破二人向厅里走去,其一边走一边道:“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没有被抓的都逃了,被抓的也选择了自尽,我们这边已经派人追出去了,不过,他们这一次敢来这里,肯定也是有把握的,我就怕他们会做出丧心之事,毕竟这里的人也都不是善类,如果任由着他们闹,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永乐这边,也就是我们出面,如果能解决,那就无事,如果不能解决,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但是,永乐不是没有多少人了吗?即使府外的那些人武功高强,也未必听你们的。”
孟靳钰点头,“所以还是要等少主命令,看他如何处理。”
凤祁跟着孟靳钰到了大厅,长空与天阳三人已经等候在此,除此以外,昨日晚宴,与萧破同坐一桌的几个人也在,霍姨更是相陪。
“你来了,”谈话的声音在凤祁进门前便戛然而止,长空表情依旧冷静,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共有四百七十六人被杀。”
萧破坐下,慢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有多少人去追踪?”
“两百多人。”
“那边有多少?那人来了吗?”
“来了,他见过,”长空看了眼孟靳钰道:“西勒那边一千多人,现在向西南方向逃了。”
“突然地杀人,却又逃跑,看来像是调虎离山,”萧破啧了一声道:“不过,他们不逃,呆在永乐也是送死,所以,逃跑也不一定是在计划什么。”
“派出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所以也先别轻举妄动。”
萧破点头赞同道:“一路上孟靳钰也跟我说了不少,如果耐着性子等消息,只怕府外的人等不了,可如果轻举妄动,又怕中了奸计,这样说的话,倒有些难办。”
长空冷笑一声,状似询问,“以萧破的意思,我们现在动静不得?”
“并非这个意思,”萧破叹息一声,犹豫道:“永乐在北,不过却也属笙国之境,西勒那边,有多少人先不说,今日他们赶过来,会不会是找到靠山?”
孟靳钰哦了一声,悟道:“不会是沐誉墨吧?”
天阳在萧破话后,也自领一番,“萧破话不无道理。如果,西勒那边有了朝廷做靠山,在笙国境内,他们可以利用手段除去永乐的每一人,而待我们所有人都被杀,公主便会被他们抓住软禁。策帝生前的话,沐誉墨不敢违抗,所有,他不会杀公主,但是,他可以将公主一辈子软禁。而西勒那边,待我们死后,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公主,到时候,沐誉墨会死,他们则可独享笙国这杯羹,因为凤牌和虎符在公主身上,到时,连着螟郢也难插手。”
在场之人,听了天阳的一番推敲,连连点头。
长空不言,冷眼审视着萧破,过了许久,其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沐誉墨不傻。”
“不傻却并不一定能做出理智的事,”天阳道:“怕他也有准备,不过,西勒那边已经行动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如果这边闹起来,一旦失去了控制,恐怕会殃及无辜。”
长空不知在思考什么,似乎在做艰难地决定。
“你们怎么说?”
厅内其他几人各看了一眼,一口同声答道:“斩草除根。”
长空依旧地犹豫,叹息声也不知几许,“死伤不能控制,而且,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按兵不动?”孟靳钰焦躁道。
“萧破怎么说?”长空问道。
“我非永乐人,除非关系公主生死,其他的事,我不做多管。”
长空恼怒,拍桌道:“你觉得这里的人都能脱得了干系?”
萧破冷笑两声,站起身来,已准备离开,“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没有必要,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长空惊愕僵坐,待萧破跨出门之际,其终开口,“不等消息,我们追过去,不留活口。”
一场干系永乐与西勒,笙国与螟郢存亡,以凤祁为筹码地博弈,在这一刻拉开篇章。
凤祁作为事中人,却被安排做了旁观者。
而长空,在做了决定之后,在两个时辰内,准备了两百人马,而府里,更是不停的有人进来。
凤祁被独自安排到了一边,乖乖见着热闹,欢呼雀跃,不知高兴着什么。
萧破被天阳不知带去了哪里,待回来时,出发之前的准备已经皆都安排妥当。
凤祁一如既往地走到萧破身边,而归来的天阳与长空一番耳语,随后,萧破也跟他们一同过去的消息,猝不及防。
凤祁紧紧抓住萧破的手,声音哽咽,“我们不是不管这些事了吗?”
萧破抚着凤祁青丝,挤出的笑有几分僵硬,“只要这件事结束,你才会安全。”
凤祁连连摇头,不愿萧破再入是非。
萧破安抚道:“你跟着樱雪回螟郢。”
凤祁起先是为萧破安危担忧,现在又闻要与他分开,更是不愿意,“我也跟过去,我不要离开萧破。”
“你也知道事中凶险,如果你跟过去,我必定要分心照顾你。”
凤祁低头不言,萧破继续道:“如果说,西勒那波人与沐誉墨联盟,你们呆在这里,只怕我们前脚刚走,朝廷那边便会派人将你抓走,虽说在笙国,你有曹锋,但是,毕竟沐誉墨现在称帝,曹锋若为你不顾,会被扣上谋反之罪,而沐誉墨既然抓你,也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你,即使最后找到,他也一定会在之前用酷刑,让你生不如死,活着,眼耳不可看闻,做成人彘。”
凤祁依旧低头不言,萧破耐心道:“你如果跟着我们过去,路上必定会耽搁,而且,他们知道你也在队伍之中,必定会想办法抓你。人总有纰漏的时候,你若当真被抓来去,要我如何?你不愿我冒险,不愿我离开,我何又舍得你?更又舍得你受伤?”
凤祁轻轻嘀咕了几句,萧破将其搂住,在其耳边道:“这次你回螟郢,长空派了一百多高手保护你,而永乐这边,除去跟我们走的,还有护送你的,没有多少人了,待我们离开,这里就是坐死城,永乐就这么消失,不是很好吗?”
“可我舍不得萧破。”
“你只是去螟郢,在那里顾辰初会照顾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会很快。”
“那霍姨跟我们走吗?”
“霍姨留在这里。”
“如果沐誉墨把她抓走了,那怎么办?”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萧破道:“回到笙国,呆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别相信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等你回来,我们就走。”
萧破轻轻一笑,将檀木剑交给凤祁道:“这把剑送你。”
“嗯?”凤祁疑惑一声,随后又连连点头,怕是萧破担心剑出了鞘,他再入魔,“你要小心。”
二人谈话之间,府内下人牵来辆马车,天阳向樱雪交代,此刻她已经站在了马车前,唯有凤祁舍不得萧破。
“萧破。。。。。。”
“嗯?”
“记得我一以前和你说的吗?秘密交换。这一次,等你回来了,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萧破抓住凤祁的手,深深烙吻,留下齿痕,“好好照顾自己。”
离别感伤,凤祁想哭,却又怕这一哭,会让萧破担心。
“我等你回来!”
话言不尽的儿女情长,已准备好的两拨人马,皆都看着分别的二人,眸中衍生感触,竟成了犹豫。
“记住我!”最后一声,萧破在凤祁额上落下亲吻,带抹轻佻痞笑,就像是当初相识之时。
踏尘而去的蹄声,樱雪走过来,将凤祁拉坐上了马车,“我们也走吧。”
触识许久的人事,几日小住院居,待离开时,不知是想到了萧破,还是因为几日的感情,凤祁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低婉哀伤。
路行的马不停蹄,与着萧破他们一样的方向,只不过,凤祁她们要去的却是螟郢。
路中的没有日夜,马儿一匹一匹的换,凤祁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因为在梦中,萧破出现了太多太多,而每一次的出现,都让她觉得,萧破回来了,可睁开眼之后,看到的只是车室。
西勒地偷袭来的猝不及防,可在离开时,霍姨却准备了很多的糕点,在永乐没有吃上悦然居的糕点,这一次离开,她看着已有呕欲的东西,竟然能让她吃的津津有味,或许,她是真的想萧破了。
说到作恶,凤祁一行人等赶路,已经有了十日,而在十日内的不眠不休,未有人追杀过来,不过,樱雪却不知为何,不仅胃口全无,且还吃什么皆吐。
凤祁起先几日,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待见樱雪身子当真欠恙,她又开始照顾其樱雪来。
不和的二人,在永乐时,关系已有所缓和,再又经这一事,也算是一笑泯恩仇。
时间不觉,已经到了五月中旬,一行人等已在两日前入了螟郢。
这日,樱雪又如往常一样,吐过之后,萎靡不振,凤祁则坐在一旁,与乖乖玩耍,偶尔地偷偷想着萧破。
似乎一切都皆如往常,可急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措手不及的凤祁,身子斜倾,差点从马车里滚了下来,幸好樱雪将其拦住。
惊魂未定的两人,在马车突然停下之后,皆露出紧张神色,凤祁端正身子,慢慢挪到窗边,其小心翼翼地挑开窗帘,只见马车外,密密麻麻的皆是人,将他们围困死。
“看什么?”心忧之际,车帘被人拨开,露出车外人的半个身子,将凤祁吓了一跳。
“辰初。。。。。。”
“我来接你了,”顾辰初跳上马车,将凤祁抱下,高兴道:“知道你来了,我连夜赶路,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走了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我们过来?”
“长空的信,”顾辰初道。
“那你。。。。。。你有见到他们吗?”
“没有,”顾辰初知道凤祁想问的,是萧破,不过,他确实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只是单凭信上嘱托,“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人来。”
“谁?”
顾辰初欢喜大笑,也不将凤祁放下,而是将其抱到另外一匹马车前。
凤祁睁着疑惑双目,看着马车内缓缓走出的人,激动道:“清羽?”
走下马车的清羽,走到凤祁跟前,向她行礼请安,红着眼眶道:“公主还记得我。。。。。。”
主仆二人相聚,自然是好一番情深。只是,凤祁想到清羽与顾虚痕成亲之事,加之其难掩,隆起的腹部,这让凤祁不免好奇,“虚痕呢?怎么让你有着身孕还乱跑。”
清羽听凤祁这么一说,眼泪更是差点落下,“公主知道了。”
“嗯。”
清羽擦拭着眼泪,又哭又笑,“宫外出了些事,王爷要离开一阵子。”
凤祁当即明白清羽话中意思,没有再问,“对了,你们队伍中可有太医,樱雪也过来了,这几日一直不舒服。”
“没有,”顾辰初脸色暗淡,怕凤祁不喜,“我收到信便赶来了,还未想那么多。”
“那便算了,”凤祁折回去,本想将樱雪喊下马车,不过其又念着樱雪身子抱恙,于是对顾辰初道:“我们还是快些回螟郢吧。”
顾辰初因凤祁的归来而欢喜,而其说赶快回螟郢,自然正中其下怀,怎又可言不悦。
汇合后的两队人马,赶路的速度更是快了许多,一路上,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顾辰初都似有话要多凤祁说,不过,却都因为顾忌而一再拖延,直至回到宫里。
☆、多事之秋
兵变之后的螟郢,宫殿被烧毁大半,凤祁离开时,损坏的殿堂还未修葺,而她这次回来时,宫中屋苑已经修缮大半,连她居住的永安宫,并未在那场兵变之中有任何损毁,顾辰初也将它粉刷一新。
回到永安宫里,宫人侍婢都已等候多时,顾辰初在亲自安排吩咐好一切之后,又命人招来太医,为樱雪把脉。
在此空隙之际,顾辰初独将凤祁拉入苑内,心事重重却又有邀功之嫌,“你让我调查的事,我已经查清了。”
“嗯。。。。。”凤祁犹豫了一番,还是问了下去,“皇祖母是病死的吗?”
顾辰初叹息摇了摇头,给了凤祁一个否定答案,“她是被人下了药。”
“那个人。。。。。。。”
“她陪着皇祖母一同去的。。。。。。”顾辰初道出的言,却又很快的自我否决,“也许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