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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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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找小孟,”天阳紧皱眉头。
  凤祁独自出宫久坐府外之事,天阳从樱雪口中得知,而穆昔非夜闯皇宫,他亦知晓,虽说现事纷扰,但若此刻,凤祁有个万一,只怕会成为所有人的遗恨,可惜,心急火燎的人,急忙赶到宫里,却在巧合之下,听到这番谈话。
  “去吧,”凤祁哼哼轻笑,“对了,替我传话萧破,让他明日独自一人过来,我要将东西还给他。”
  “交给我,”天阳道。
  “不必了,”凤祁露出顽笑,双目冷瞥,嘴唇扬笑地抓住小虎,“我这新来了个奴才,明日他来时,正好替我看看,这人是否能用。”
  天阳颔首不再多言,其走时满面愁容,却又对着半张红脸的小虎一番打量,这才带着孟靳钰离开,只怕回行路上,又是喋喋不休。
  天阳与孟靳钰离开后,凤祁便借着身子不适为由,先行回里屋休息去了,而得凤祁应答的顾辰初,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准备去了,好早结心愿。
  眨眼之际,又过了一日。
  大早晨初,凤祁起床梳洗,小虎从外跑了进来,结结巴巴道:“你这还有胭脂吗?”
  “有,你要做什么?”
  小虎指着昨日凤祁涂抹,却被他洗去的洁净双颊道:“抹上,萧破来了。”
  凤祁镇定道:“来便来了,你慌什么?”
  小虎低着头,心塞道:“其实,秀秀跟着他,应该比我好吧。”
  “是吗?”凤祁拨弄着盆中的清水,神情悲悸道:“你去将萧破带进来。”
  少了胭脂抹盖的半张脸,小虎将头深垂,也不知其是怎样将萧破喊进屋里,一副心虚模样。
  “坐,”凤祁理了理还未来得及梳理的青丝,表情冷淡,“来的可真早。”
  萧破无言,在凤祁身边坐下。
  “你就这么将我丢下,我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不过,在昨日,我又找了个人,以后便代替了萧破,你替我看看,他人怎样?”
  小虎将头低的更深,露出了脑勺,凤祁在话语言尽过后,将目光转向小虎,其对小虎躲避未言,而是直接拉出他落下的青丝,毫不留情地扯下,“怎样?”
  萧破看着嘶哑咧嘴的那张脸,缓缓地点头坐应。
  凤祁拍了拍手,忽然将脸凑到萧破面前,“我有样东西要还你。”
  “什么?”冷冰冰的人儿,在凤祁的突然靠近,瞳孔瞬间紧缩,连着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猜,”凤祁将脸有凑近了几分,一手勾着萧破的肩,一手扶着他的发额,呵气如兰,“你的心跳的真快,我都能听到跳动声了。”
  萧破一怔,抓住凤祁手道:“手这么冰,有多害怕?”
  凤祁大笑,从萧破手中抽回手,迈着细步坐到竹榻上,“东西还你了,你可以走了。”
  “明日我等你,”萧破无情道。
  凤祁理着青丝,复杂的双目中突然纯澈,“恭喜。”
  长夜难眠,屋外星光璀璨,宫苑里,凤祁站在空野旷地,遥看远外星空。
  “夜深了,你不睡觉吗?”注定难眠的一夜,小虎在房中辗转反侧,心中犹豫不决,想出屋透气的他,不料却遇到同他一样,难以入眠的凤祁。
  “小虎,你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
  “嗯。”
  凤祁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遥远不知何处的寒星,“那他们会看着我们吗?”
  “会。”
  “那父皇也一定看着我,如果他知道,他的女儿。。。。。。”凤祁咽下长音,声音成了哽咽。
  “我明日便回去了,你帮我转告秀秀,她爹我会替她照顾。”
  “不愿陪我到最后一刻吗?”
  “我。。。。。。。”小虎愣了愣,之前他与凤祁谈言,是说一场赌局,怎现在又成了彼此扶持的陪伴,“秀秀跟着他应该会更好。”
  “你想娶秀秀吗?”
  “想,”小虎点着头,坚定道:“我曾经对自己说过,这辈子只对秀秀一个人好,可是。。。。。。”
  “你想娶她不是吗?为何要走?因为害怕比不上那个人?还是因为害怕你的出现,谎言都会被揭穿。”
  “你。。。。。”
  “小虎,明日陪我去吧,我一个人会怕,”凤祁转过时,小虎错愕地看着她,看着从她眼睑落下的清泪,“你看,我装傻了这么多年,结果,你将我逼得无路可退了,到了明日,你将我丢下,我一个人若去面对,有多可怜。”
  小虎僵硬着四肢,目送着落泪的人儿一步一步地颤巍地步入屋中,悲伤心碎的哼曲,渐行渐远。。。。。。

  ☆、凤凰涅槃

  风吹袭绿荫,空气之中漫溢着淡淡花香,从宫里衍漫螟郢寸寸角落,花香满溢,花展枝头,一席粉装轻蝶,似与花共舞,娇艳生姿。
  花舞蝶衣,红妆艳抹,一席长裙托曳及地,瑶池仙灵,不及美人一笑倾城,婀娜多姿。
  堂皇富丽,马车停坐永安宫前,新皇下车迎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儿,目光晕眩,痴迷不舍。
  “你真美。”
  凤祁淡淡一笑,温婉得体,“走吧。”
  拥攘繁街,交头接声,四下地指指点点,规避跪安地议论纷纷,心猜是何人出宫,会如此兴师动众。
  马车之内,凤祁抚着怀中锦盒,心思重重,微肿的双目露演愁绪,微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快到了。”
  “嗯,”轻轻地应和一声,凤祁垂下眼睑,心中顿然而起的知晓,顾辰初也来过这里。
  马蹄声突然而止,凤祁由顾辰初扶下马车,熟悉的场景,比之前来过几日热闹许多,不做虚掩的乔装,宫中大臣竟也悉数应邀前来。
  凤祁对此轻轻一笑,乏累的她,昨日想了一宿,哭了一宿,不知要如何去面对今日,亦又多番猜测,若小虎不告而别,这场戏,她又该如何演下去。
  谈及胜负的博弈,只有她一个人的输赢,又有何意义。
  可是,在双目睁眨的肿胀中,小虎送来暖水给她敷眼,可惜,再多的暖水,都掩不去她的感情,而今,顾辰初又唤来百官,亦是想借此放弃最后地垂死挣扎。
  凤祁心中自嘲,她想的一人博弈,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作陪,只不过,可惜这些人的良苦用心,她亦想去装聋作哑,只不过,心却不愿。
  她这辈子,爱的人也只剩萧破,她也只愿为他做傻。
  穿梭规避的人群,看着都是陌生的面孔,凤祁将乖乖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它毛发。
  她的心,想的甚远,甚远。
  她这辈子,只参加过两个人婚礼。第一次,是沐温痕,只不过,婚礼过后,萧破就将她丢下,是顾辰初将她接回螟郢,第二次,是天阳的婚礼,而结果,萧破也是将她丢下。
  这一次,是她第三次,不过,却是孤身一人,或许。。。。。。凤祁想,以后可能还有机会,那个时候,萧破再也不会将她丢下,或许,这又是最后一次。
  反复出现的面孔,由陌生变成了熟悉,凤祁看着穿梭的人行,这些人中,既无萧破,也无秀秀,更是连孟靳钰也不知去了哪里。
  孤身一人的她,孤独地坐在角落,不知何为吉时,不知时更过几,漫久地等待中,凤祁经过了春夏秋冬,经历了生离死别,不知不晓,犹豫彷徨,却终只一人承担。
  长月不知何时挂在树梢,张灯结彩的府院里,唢呐声乐,嬉笑长歌,响彻院扉。
  树梢落影,像是一把长剑背伏凤祁背上。
  消失一日的顾辰初匆忙寻找,终于在树下找到沉坐的凤祁,“吉时到了,拜堂了。”
  “嗯,”凤祁站起身子,一日的长坐,站起的身子颤颤巍巍,却不让人搀扶。
  不如正院,大厅里的囍字炽目,穿着喜服的萧破抱着秀秀,二人耳病厮磨,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
  凤祁停下脚步,歪着头,静静地看着穿着红裳的二人。
  如果,萧破的衣裳褪下,或者,从永乐那一刻,又或者,在万华山时,甚至是在雪山,那一时一刻,她死在雪山上,死在萧破怀中,这个时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凤祁缓缓地走到拥搂着的二人面前,将锦盒递送过去,声音轻轻道:“我来了。”
  秀秀从萧破怀中避开,偷偷地擦着眼泪,脸上的红妆被泪眼晕开。
  “你看你,盖头都忘了,”凤祁温柔地给秀秀擦着眼泪,双目平静,“我们都等到这一天了。。。。。。”
  秀秀避开凤祁动作,怯怯地看了萧破一眼,而后从凤祁手中接过锦盒,却未开口道谢。
  凤祁拿着绢丝绣帕,擦拭着手,“这是玉如意。”
  秀秀的手突然一个哆嗦,盒中玉如意掉落,摔成两断。
  凤祁弯下身子,将玉如意捧起,惋惜道:“明日再送你吧。坏了的东西,留了太久,也变不成当初,即使用锦盒遮掩,掀开了盒盖,也还是碎物。”
  “走吧,”凤祁的一番短言,秀秀突然地泪蓄眼眶,顾辰初咽压沉心,将凤祁拉至一旁。
  消失的人儿,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却又与凤祁隔着不远不近,想见容易,却又是天涯海角。
  凤祁拿起酒杯,将杯中倒满沉酒,“这杯酒,我该先敬谁?”
  顾辰初紧紧抓住凤祁的手,声近恳求,“你就坐在这里陪我,可以吗?”
  凤祁露出微笑,举着酒杯看着萧破与秀秀拜堂。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在耳中不知为何却那么地刺耳,让握在手中的酒杯都溢出了酒。
  凤祁突然站起身子,顾辰初双眸流露惶恐,将凤祁紧紧地搂在怀中,杯中清酒在炎炎夏夜,冰冷了裳肤,冷冷的匕首抵在胸膛。
  顾辰初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奋不顾身的想要抓住凤祁,想要使今晚地发生就这样地结束,可抵在胸口的匕首,刺入肌肤,那丝丝的疼痛抵不上凤祁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枯冷的寒冰,冷的没有一丝气息。
  顾辰初抓住凤祁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看着她远去,最终放开了手。
  凤祁拿着酒杯,开颜而笑,缓缓地步入堂厅,乖乖见状,丢下口中食果,跃上肩头。
  庆贺喜声,在凤祁闯入那刻,戛然而止,寂静的沉宁,仿佛在场的人,皆都是没有生机的躯壳。
  凤祁举着酒杯,微扬着嘴角,看着场内的每一个人,一闪而过之间,每个人的表情都落在她眼中,。
  一声声若有似无地轻笑,凤祁缓缓坐下,纳兰吐息,“二拜高堂。”
  院中的人,多多少少知晓凤祁与萧破之间情怨,而今日其等来,也以事非过远,毕竟,顾辰初已封她为螟郢国母,萧破也在今日娶亲,二人曾经的过往,也该一刀两断。
  可不料,拜堂才至一半,凤祁却突然闯了出来,直接坐上高堂父母之位。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敢私下对着萧破指指点点,目光终究未落向新皇。
  天阳紧皱着眉站在一旁,僵硬的表情,流露着惊忧,屡次三番地强挤笑意,却难说服人心。
  可是,已被打断的婚礼,若再僵持下去,后果又是怎样的不堪设想,是否之前的努力,皆都前功尽弃?
  “公主。。。。。。。”天阳话出一声,迈步一起,乖乖突然地冲了出来,不像以往的做戏,而是真真实实地攻击。
  天阳反应不及,手袖与乖乖擦肩而过,幸之是断袖,否则,今日恐丧命乖乖口下。
  乖乖过然一举,天阳未敢乱动,在场的其他几人,亦都面露惶恐,不知为何。
  凤祁怡然地坐在椅上,一手拨弄着青丝,一手扶着折回的乖乖。
  “凤儿,”秀秀一声娇唤,乖乖竖起毛发,却被风祁紧紧抱住。
  “秀秀,还记得山下吗?你的爹爹,你的萧哥哥,你的凤儿,还有你的小虎。”
  “秀秀只要萧哥哥,其他人,秀秀都不在乎。”
  “是吗?”凤祁摇曳着酒杯,仅剩的半杯酒,洋洋洒洒地泼了出来,“昨日我将你萧哥哥唤到宫里,说要还他一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秀秀怎么会知道呢?凤儿那么聪明。”
  “你的萧哥哥在山下认识秀秀,你的凤儿在山下认识了小虎,你说萧哥哥认不认识小虎?”
  酒撒桌沿,一滴一滴地落下,乖乖前肢抱着凤祁的手,舔舐着她手上残留的酒露。
  酒香扑鼻,盖住了花香,远处不知谁家燃放的烟火,将半边天照亮。
  星火燃起,落下,将屋中人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烛火摇摇欲灭,嘶嘶烛声,红烛升起了白烟,一滴滴的烛泪滚滚流下,酒香与烛烟交融,烟浓香美,刺激着眼眸,不知不觉,让人红了眼眶。
  秀秀绞弄着手中的红帕,红肿的双目里,泪眼盈眸,一颗一颗地落下,咽咽嘤泣,“噗通”一声跪地,声成压抑不止。
  凤祁抚着青丝,歪侧着身子,淡笑如嫣,“还继续拜堂吗?”
  秀秀声啼,成了嚎啕大哭,小虎从外跑了进来,将哭泣的秀秀抱在怀中,红喜的大堂中,一红一蓝,一男一女,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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