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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出蓝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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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姨怎可能看不出来?少女怀春,这本是天经地义,但羊大任这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玉唱两首曲儿,慰劳各位读书辛苦吧。”兰姨淡淡地说,“公子们别客气,想听什么,尽管说。”
  “让羊公子点嘛!”
  “说得是,就让他点曲好了!”
  众人热心提议,其实心里都暗暗等着看笑话。
  羊大任这乡下来的书呆子,哪懂风花雪月、丝竹乐曲?要是点出什么俚俗乡唱,那场面就尴尬了!他们也就又有笑话可看了。
  只见羊大任不卑不亢,却又极诚恳地望着蓝小玉说:“这个我不懂,还请小玉姑娘赐教。”
  堂堂一个进士,居然要歌伎“赐教”?众人像在看戏一般,全都忍笑忍得快内伤:明日一定要大肆宣扬,羊大任真是奇葩!
  蓝小玉却毫不在意,她点点头,抱起了琵琶,轻拨了两下弦。
  “那小玉就献丑了,给公子们唱一曲‘夕阳箫鼓’。”她朗声道:“这曲儿呢,是在说夕阳西下、云破月来、渔舟唱晚的情景,一共有三个段落——”
  众人有些不解。唱曲就唱曲了,哪来这么多解释?
  但羊大任知道,她就是说给他听的。蓝小玉把之前他说听不懂的话给放在心上了,唱之前特意解释,是要让他能听懂。
  当下,感激之意暖洋洋地充满胸口,满得让他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蓝小玉的歌声美妙依旧。高低转折、抑扬顿挫之间,夕照、云月似乎都在眼前出现;低回的渔唱像在水面飘荡,令人悠然神往,久久都不能自已。
  这歌声实在太美了。羊大任听完,久久无法言语,连大气都不敢出,有种从内到外都给洗涤过一次的感觉。
  “唱得……真好。”他实在词拙,想了半天,只能迸出这句。
  听着如此简单的赞美,蓝小玉咬了咬红润的唇,还是忍不住笑开了。那笑靥比歌声更美。
  “光说有什么用呢?”
  “是嘛,听得开心了,怎么不打赏?”
  友伴们已经纷纷在掏银子了,还故意大声提醒羊大任。
  眼看他们都阔绰地打了赏,羊大任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是探手入怀一摸,他身上只有些碎银子,拿出来实在不称头——
  偏偏贵公子们存心看笑话,还故意拖长了声音对他说:“人家小玉姑娘可是特地为你唱的,你出手可不能太小气。”
  一句话把羊大任的脸都说红了。他一紧张,荷包掏出来之际,还把揣在怀里的其它零碎物事也给带出来。叮的一声,有个东西掉到地上。
  “这是——”
  有个丫头眼捷手快,把跌落地面的一把锁匙捡了起来。
  这是七王爷府上的管家交给他的。他暂住的地方原来是地处偏远的空屋,由另一个侧门出入,可侧门平时都上锁,为了他进出方便,他又不好意思老是麻烦管家或小厮帮他开门,所以身上带着锁匙。
  本来像他这样的读书人身上还带把锁匙就是件奇怪的事,通常只有下人带着,更何况这把钥匙……长得还挺特别的。
  铜制的锁匙上头,不但雕了繁复的花纹,一端绑着的丝绳还是明黄色,这……分明是皇室中人用的东西哪。
  兰姨何等精明,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经看清楚了那把锁匙。只见她脸色微变,“羊公子,这把锁匙——”
  “啊,是我的。”羊大任歉意地接过,重新收入怀中。“我在京中借住一位尊长府上,不好意思麻烦管家老是帮我开门,所以随身带着住处的锁匙。”
  “这位尊长……是……”
  “人家来头可大了,兰姨!”
  “羊探花跟王爷府有渊源呢。”
  “没有、没有。”个性谦逊的羊大任连忙否认,“只是借住罢了。”
  虽然如此,众人还是七嘴八舌的,说得很热闹。丫头们连连惊呼,对羊大任更加另眼看待了。而兰姨也是——
  不过,兰姨的“另眼”似乎不大对劲。一向笑脸迎人的她,不但笑容稍稍僵硬,眼神也冷了。
  本以为羊大任只是寻常的读书人,没想到——
  蓝小玉担忧地望了兰姨一眼。清澄的水眸中,透出了不解。
  兰姨,为何……脸色变了,有种风雨欲来的阴霾?这很不对劲呀。
  第3章(1)
  蓝小玉自小让兰姨带大,连兰姨何时出现了第一根白发、眼角多了几道细细的皱纹都清清楚楚,哪会不知道兰姨对羊公子“另眼看待”?
  奇怪的是,这“另眼”可不是青眼有加。
  兰姨对上门来的客人都很客气,笑脸迎人,绝不会跟银子过不去。歌楼开着,客人有高矮胖瘦,姑娘丫头们总有喜欢、不喜欢的。但近日当丫头们兴奋聊起最注目的客人羊大任时,兰姨的眼色总有些许细微的改变,仿佛晴天里突然打了闷雷,就要下起倾盆大雨似的。
  “好了好了,姑娘家的,别老是嘴里挂着这个公子、那个公子。上门都是客人,都得好好招呼。”兰姨听她们说得开心时,会轻描淡写这样说上两句。
  “可是兰姨,羊公子又俊俏又是读书人,气质真好呢!”
  “而且他看着小玉呀,整个人都傻了,嘻嘻——”
  “哪有,别胡说八道!”
  “明明就有!”
  眼看一群小姑娘又嘻笑打闹了起来,兰姨还是淡淡拦住,“喜欢小玉的客人多着呢。往后别再瞎起哄了,闹得其它客人也不开心。”
  到这时候,其它姑娘也都看出端倪了。
  “兰姨,你可是不喜欢羊公子?”瑶红眨着眼,有些困惑地问。
  “喜欢,怎么不喜欢,上门就是客,客人我都喜欢。”兰姨笑着说。这会儿又是一脸如常的笑意,一点儿异状都没有了。
  蓝小玉已经把细微的变化全都看在眼底,心头莫名其妙的忐忑。
  看兰姨这样,懂得察言观色的蓝小玉,要是真听话,就该乖乖照做,别再对羊大任另眼看待。但是啊,但是——
  但是,她还是好好利用了去挑布料、做衣服的机会。
  都是因为布庄小厮为了讨好佳人,自告奋勇地告诉常来的黄莺楼丫头,有个羊公子几乎每日都会经过。不但如此,羊公子还到布庄打听了一两次,问小玉姑娘何时会再来。
  丫头兴奋极了,一回来就躲着跟蓝小玉说悄悄话。几回之后,几个年纪相当的小姑娘偷偷计划,让他们“偶遇”这么一回!
  霓羽坊的店面有三间,规模可大了,光是展示布料花样的小栈间就有好几间。比较不时兴的布料搁在最后一间,平日不大有人去,这会儿在通风报信之下,倒成了有人偷着见面的地方——
  蓝小玉倒是改掉了赖床的习性,一早起床梳妆打扮,趁着兰姨还在高卧之际,就偷偷跟着负责买菜的丫头出门。到了菜市口,她便直奔霓羽坊。
  虽然一路三步并作两步、很没样子的赶着来了,但走近霓羽坊,蓝小玉就放慢了脚步,深呼吸几口,装出从容的模样,慢慢走进去。
  里头那人比她更从容,而且不是装的。他一身深蓝长衫,手背在身后,略略倾身,正在细看搁在台子上一匹匹的布料花纹。
  望着他的背影就想笑。一股笑意忍也忍不住,直冒上来。这书呆子,又在研究什么了?
  “羊公子,你看什么?也要挑块布做新衣服吗?”
  “不,我只是看这花色挺眼熟——”羊大任还老实作答,话出口了才惊觉,猛然转身,“啊,小玉姑娘,这么早。”
  “当然,不早点出门的话,铺子里新鲜的菜啊、肉啊都给买光了。”蓝小玉说得熟门熟路的,不过全是胡扯。因为她虽是青楼出身,却自小给兰姨、梅姐捧在手心养大,吃穿用物都属上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几乎连厨房都不曾进去过,哪可能一早上市集采买新鲜菜蔬肉品?
  “哦,真是辛苦小玉姑娘了。”也就这个书呆子会相信,把她说的话当圣旨一般,说什么信什么。
  蓝小玉抿嘴一笑,明眸在他清俊的脸上转了转。“你也很早啊,有很多书要读吧,读得可顺利?”
  羊大任看她又看得傻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同样是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怎么长在她脸上,会这么好看?笑起来微弯的眼眸、吹弹可破的晶莹雪肌、淡红的樱唇、乌黑的头发……无一不美。
  美人儿等得不耐烦,嗔道:“你发什么傻?不是早起准备去读书的吗?怎么问了又不回?”
  “啊,是,说得是。”羊大任如梦初醒,“刑部的藏书、抄本很多,我穷极一生大约也是读不完的,只得尽力而已。”
  “看你这发傻的样子,大概真是要很努力才行。”她语重心长地道,“那就不妨碍你读书了,我也该走啰。”
  才见个面、说上几句话,她就要走了?想他听见布庄小厮热心传话时多么欣喜若狂,特地来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真的等到她翩然出现,怎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姑娘留步——”他伸手想拉她,却又不好意思,最后只拉住了衣袖。
  蓝小玉回眸,似笑非笑的瞪他一眼,“干嘛拉我?不是说忙着去读书?”
  “不忙。而且跟你多说几句,今日读起书来一定更有劲儿。”
  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书呆子也会说这样的花言巧语。”
  “不是花言巧语,乃句句实言。”羊大任煞有介事地认真道:“我可对天发誓,从未对姑娘说过半句谎——”
  “好了好了,谁要你这么指天指地、大费周章的发誓?”她水汪汪的眼眸瞟着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辈子,是从没说过谎吧?”
  “自然没有。”他的日子过得单纯,也没什么秘密,没有说谎的必要。他还拉着人家袖子不放,没话找话说,情急之下,居然冲口而出:“难道小玉姑娘说过谎吗?”
  今儿一早不就编了谎吗?还合力跟丫头串通好一起骗嬷嬷,说是市集里有西疆来的货郎,专卖新鲜有趣的首饰珠花,她想去看看;其实,根本是为了来见他一面。
  但这怎么能对他说呢?想到这儿,蓝小玉的脸蛋染上了浅浅红晕,更添娇艳,简直让人不敢逼视了。
  蓝小玉还是望着他,心底千回百转,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口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了。两人就这么傻傻的望着彼此,想笑又不是,想走又不舍……
  直到有轻巧脚步声走近,蓝小玉知道是丫头来接她了,这才小手一扯,把被他拉了半天的衣袖给抢回来。
  “你不走,我倒是要走了。”临去,她还回眸望他一眼,眼波里似有千言万语。
  “等等!”他又叫住她,急问:“下回,何时能再见到姑娘?”
  这谁说得准呢?连这一回都是大着胆子,破天荒头一遭做坏事,说谎瞒骗嬷嬷才成行的呀!
  “你来黄莺楼,不就能看到我了吗?”她说。
  “那样人太多了,我只想见你一个。”羊大任急急说。
  此言一出,蓝小玉的脸蛋儿更红了,她瞟他一眼,什么也没回,随着刚在门口现身的丫头翩然离去。
  脚下走得急,小手儿却一直紧紧握着他刚拉过的衣袖。他手掌的温暖,似乎就这样传了过来——
  这事儿哪可能一回就停,自然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每隔几天,蓝小玉就变着花样编谎言,就为了去见他一面。羊大任也总是在布庄等她,把那儿堆栈的布料花样全给记熟了。
  就算真的见着面也就短短一刻,说上几句话,就又该匆匆分别了。但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意犹未尽,一个人时总把那珍贵的片刻拿出来翻来覆去地想,想对方的一言一笑,眼神动作,越想就越渴望碰面——
  孩子们都是这样的,老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但大人全都看在眼底,清清楚楚。何况蓝小玉是头一回大着胆子说谎,实在不灵光,漏洞百出。
  那日清晨,她又准备好了要偷溜出门时,晨光中,才刚蹑手蹑脚踏出自己的厢房,还没走到长廊的尽头,就赫然发现兰姨的身影,正缓缓向她走来。
  一看见兰姨,她就吓得心头卜通卜通乱跳,手脚发冷!
  兰姨通常都睡到近午,她也是因为这样才特地选这个时间偷溜,今儿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早兰姨就起床了?
  当下来不及多想,连忙转身,装作正要往小花园走去的样子。
  “小玉,一大早的,上哪儿去呀?”兰姨声调平平地问。
  蓝小玉更加恐慌。兰姨平常爱笑爱说,挺热闹的一个人,但不高兴时就是这般平平的声调,姑娘丫头嬷嬷们一听就懂,从没人敢反抗。蓝小玉这还是头一回被兰姨这样对待。
  “我、我想、想去园子里看看花。”
  “你倒好兴致,专程早起看花?”
  “是、是呀。”
  可怜她一个老实孩子,说谎挺不在行,才没两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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