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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之法。”出云大士说完,便回行马车所在。
羌浅听完他这一席话,已不知当哭当笑。这出云大士竟还有个师兄!他一人已是如此令她瞠目结舌,不知他师兄凌霄上师又会是怎样匪夷所思的人物?
那出云大士顷刻间已回到马车上,羌浅远远望见他矮身进入车内,不多时又从车内走出,却并没见到凌霄上师影踪。此后出云大士横坐车前,扬起手中缰绳,却将马车驱至古树下。
“小娃娃,得吾师兄出手相助,乃尔三生有幸也。”
出云大士话音一落,只见马车窗幕处“嗖嗖”飞出两道银光,齐齐射向古树横伸的枝桠。羌浅只听头顶接连数声“咔嚓”裂响,古树枝桠猝然断裂,紧接着她的身体便是一沉,霎时连人带网极速下坠。
就在羌浅即将摔落地面时,出云大士一跃而起,在她腰间稍施了一股力道,她这才没有重重砸在地上摔成重伤,但即使如此,她仍然“啪叽”一声脸朝下撞向地面,吃了一嘴泥土。
“小娃娃,就你这种功夫也能出来行走江湖?”出云的笑意带着嘲讽。
羌浅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马车内安静如无人,出云大士的师兄凌霄上师出手过后竟仍不露面。
“多谢二位前辈相救……”吐出嘴里的土,她努力站直了身子,“可这网……”
她虽从半空落了地,但还没能真正从网中脱身,是以她现在身披巨网的姿态实在有些滑稽。
出云大士看她的眼神却在此刻突变犀利:“小娃娃,据吾所知,在蜀中,只有唐门的独家兵刃能破此网。吾与师兄凌霄上师此行,刚好途径唐门,可带你至唐门求助。”
“前辈……我……”听闻出云道出“唐门”二字,羌浅立时做贼心虚起来,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前辈大恩,晚辈只是不知如何报答……”
羌浅咬咬牙,有点艰难地撑着巨网登上马车。刚要掀起帘幕行入车内,便听到出云在身后道:“凌霄上师的尊容,也是尔等小辈随意便能得见的么!”
羌浅一愣,撩起帘幕的手停在了半空,也是在这瞬间功夫,她好似看到了一方淡雅绝尘的白衣下摆。
悻悻然回过身,她顶着巨网与出云一同坐在了车前。出云用余光瞧她一眼,驾驶马车驰出密林。
……
由渝州城到唐门山门的一程,羌浅万分狼狈。马车驶过大街小巷,城中百姓无不将目光对准了这身披怪异巨网的少女。若非逼不得已,羌浅真恨不得跳车逃走。
她身旁的出云大士却像是若无其事,神色闲然地驱驭着车马。而坐在车内的凌霄上师,则自始至终不曾发过一言。
眼看唐门将近,羌浅的心也突突地跳了起来。她尚不能肯定,自己从摸入山门到飞速离开时,是否被人发现行踪。
“小娃娃,前方就是唐门了,你下去吧。”出云停下车马瞧瞧羌浅,又不经意抬眸看了看天色,“你得快些了,唐门晚间可是不见客。”
羌浅强自平复心神,面向马车向出云与车内的凌霄一表感激之情。
车内的凌霄仍是毫无动静,出云摆摆手,似有若无地一笑:“小娃娃,本尊甚觉与你有缘,还会再见面的。”说罢,他便驾着马车向山下行去。
出云的马车走远后,羌浅扯着身上的巨网一步步挪向唐门山门。
承载着巨网的重量,又要担心被绊倒,羌浅几乎举步维艰,没走几步石阶就已气喘吁吁,不过数百米的山径,她竟从日渐西斜走到了明月初升。
夜色已渐浓,唐门山道燃起了火把,火光打在罩着羌浅的巨网上,编织巨网的银丝随即反射出迷离的光晕。
唐门守卫见了羌浅的诡异模样,皆尽惊愕,不约而同将她拦了下来。
羌浅尚未道明来意,便已听到守卫中有人大叫:“快捉住她!十三小姐刚刚传令,她便是盗走七心莲的贼人!”
这人话未说完,十数把明晃晃的钢刀已从不同方向指向羌浅。
羌浅大惊失色,拔腿就跑,但身上巨网即刻变为阻碍。她一个踉跄跌下石阶,巨网须臾间缠绕在腿根与脚踝,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冰冷的刀刃靠上了她的脖子,她被一众守卫粗鲁架起。
“带走!”
守卫统领发号施令,羌浅被众守卫拖向唐门内部。
山径曲折,羌浅已惊惧地失去思考之力。没想到自以为逃出升天,其实竟是自投罗网……这下完了……全完了……老天爷,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欲哭无泪,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多少道门,转过了多少道弯……
再抬眸时,只看到额前牌匾上书“刑堂”二字。
☆、第3章 唐门的戏
羌浅被投入了唐门刑堂的水牢,当然,是与那张巨网一起。
巨网遇水散开,飘浮在水面上的部分像极了浓重的雾。羌浅的大半个身躯全部浸在了冰冷的水中,只有琵琶骨往上的脖子和脑袋露出水面。她的手足不出片刻便被冻僵,连呼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逃出了虎穴又掉入了狼窝,人不能倒霉到这种程度!
若不是为了那传言中的七心莲,她又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况且到头来,七心莲也与她失之交臂……
羌浅追悔莫及,不知自己将会面对怎样残酷的审讯,唯有默默吞下了眼泪。
出云大士、凌霄上师、十三小姐……这几个名字一遍遍在她脑中乱窜。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慢慢陷入了恍惚。
这时,水牢入口处忽然传来了闸锁开启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缓缓下行,她听到牢房守卫在行礼,称脚步声的主人“十三小姐。”
“你们都出去,今夜不用回来。我要单独审问此人。”十三小姐道。
听着这娇嫩的声音,羌浅猛地清醒过神思。
十三小姐……正是这个十三小姐下令擒住了她!
“啪”、“啪”,步履声在逼近,空荡的水牢内回响着悚人的幽鸣。
羌浅骇然地睁大了眼紧凝前方,喘着粗气等待十三小姐的驾临。
出现在铁栏后的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柳眉半弯,明眸皓齿。
见到十三小姐,羌浅蓦然一惊,眼前人竟似曾相识。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女孩子,且就在不久之前。
女孩子唇角噙笑看着羌浅,但神情却绝非笑意。她好像将羌浅当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而这十恶不赦的人此刻已在她股掌之间。
“七心莲是唐门圣物,七年只结七子,可化百毒、通经络,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我已培植了它七年,我烨哥哥也已等了它七年。”
她本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语言罢目光却骤然一凛,惊现怒目:“可是你,你竟然将它盗走了!你简直罪无可恕!”
十三小姐怒不可遏的样子,只令羌浅无言以对,她不知她口中的“烨哥哥”是谁,也不知自己当如何辩驳。她不敢与十三小姐的视线相交,惊惧地将目光下移,却发现十三小姐的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柄玲珑小剑。
水波与剑身交替反射着寒光,十三小姐扬起了剑,剑尖直指羌浅。
羌浅的心也在同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十三小姐就要将她格杀于此地?!
就在羌浅认为自己已命悬一线之际,只听“哐啷”一声,囚室上的铁锁砸在了地上。
十三小姐没有一剑刺向她,而是用小剑劈毁了铁锁。在这之后,十三小姐又做下了出乎羌浅意料的事——她将铁锁踢至一旁,而后打开了囚门。
凛目盯着羌浅,十三小姐冷道:“出来。”
出……来……羌浅目瞪口呆,一度怀疑这二字是自己的臆想。
十三小姐不仅不杀她,竟还为她开出了一条生路!
本能中,羌浅无法抗拒生的希望。
“你……为什么……”她顶着巨网浑身颤抖从水中爬出,已说不出连贯的语句。
“你以为我会大发慈悲放过你?若不是因为烨哥哥……”十三小姐的眼里仍充斥着愤然,“我烨哥哥想要见你。”
手腕一翻,她的小剑划过羌浅身披的巨网。小剑与巨网相接处发出刺耳的嘶啦声,羌浅只觉身上遽然一轻,巨网已从她身上脱落。十三小姐足尖一勾,巨网被她踢入水中。
未待羌浅反应,她又已用剑柄急点她胸前哑穴,使羌浅不能任意出声。从身后抽出一套黑衣,十三小姐命令羌浅道:“穿上这身衣服。”
羌浅哆嗦着伸手接过,将衣衫罩在了自己湿透的身体上。
见羌浅穿上黑衣,十三小姐的小剑突地抵上了羌浅的背脊。
“这衣衫上涂有我唐门的毒药,一时半刻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是时间久了却无解药,便会使人七窍流血而亡。所以,你若想活命,就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她挟着羌浅一步步走出水牢。
……
外间已是满天星月,被夜间的山风吹拂,羌浅不禁又是一阵寒颤。十三小姐挟着她左转右绕,尽挑些山径野道而行,一路上竟没撞见唐门中巡夜的护卫。等到十三小姐放缓脚步,羌浅已在阵阵心惊中被带至唐门后山。
她对这里有些印象,唐门后山名璧山,种植七心莲的池塘应就在璧山一侧。此时月光正洒向半面山脊,远处古树阴影下停靠着一辆马车。
十三小姐紧逼着羌浅走向马车,羌浅却惊觉这马车也甚为熟稔。她侧眸偷瞥十三小姐,脑中猝然“嗡”地一响,终是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女孩子。
十三小姐虽换了女子装束,但形貌分明就是那自称已有一百零八岁高龄的出云大士!而停在远处树影下的,就是她在白日里驱使的马车!
想到这些,羌浅怔然驻足,再也挪不动步伐。
“出云大士……”她做着口型,却没有声音从嗓中发出。
“怎么不走了?啊,你是想起了我是谁。”十三小姐斜睨着她,突然又笑了,但这笑容满是讥嘲,“本小姐姓唐名苏,在唐门排行十三,是唐门药堂的堂主,今年,十五岁。东海盘龙岛出云大士的名号,是本小姐任意胡诌的。只是没想到,你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
羌浅听着唐苏这一席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来从自己被俘网中那刻开始,一切就都是唐门设下的局。所以她甚至可以猜测,七心莲就是被唐苏从自己身边取走,那奇物已回归唐门之手。可是她不明白,唐苏既早已知道自己就是盗走七心莲之人,却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来演一出请君入瓮的戏?
“你最好快走几步,莫让我烨哥哥久等。”唐苏用剑柄使劲捅了一下羌浅的后背。
羌浅趔趄着向前扑了几步,直到马车前才将将站稳。欲哭无泪地看着这马车,她大概已能猜到那所谓的凌霄上师也是唐苏随意编造的人物,而车中人的真实身份理应就是唐苏三句不离的烨哥哥。
果然,唐苏靠近马车,在窗下向车内道:“烨哥哥,人我已带到。”
星辰下的晚风拂动马车窗上的帘幕,微妙的轻响仿似有意无意戳破了天地间的平衡。车内传出了少年人的声音,清冷得一如这山间的晚风。
“十三,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唐苏轻声道句“好”,语气全然不似与羌浅说话时凌厉。她望望马车,解了羌浅的哑穴,又狠狠瞪了羌浅一眼,之后才默默退到了很远的山径上。
羌浅揉着胸口干咳几声,手足无措地望着车窗,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窗上的帘幕随风簌动,在车内的人像是并没有下车的意愿。羌浅看不到他的身影,也看不到他的脸,却忆起了白日里由车内飞出的那两道凌光,与不经意间瞄到的那一袭白衣。
她只能通过那清俊而寒冷的声音判断,车中人应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你盗取七心莲是为了什么?”那声音仿佛有着透骨之寒。
羌浅闻言踌躇道:“七心莲是奇花,食其子能解毒、增寿、强功,或许,也能助人恢复遗失的记忆……”
“所以,你是要用它增寿还是强功?”那声音将她打断,音色仍然很冷。
“我……”羌浅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讷讷道,“我是为了找回记忆。师傅说,我年幼时遭逢巨变,将以前的事都忘却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迎来了冗长的岑寂,许久后才听到车内的声音道:“在唐门犯偷盗罪者,斩十指。”
“啊?!”羌浅惊呼。唐门刑罚之严苛,令她瞠目。
那声音几声低咳后,漠然道:“七心莲,可以给你,你的手指也可以保全。作为交换,你要做一件事。”
羌浅愕然:“什么事?”
“你的轻功很好,唐门守卫森严也能来去自如。”
话到此处,车内人声音忽而停顿,窗上帘幕倏然飞起,一个狭长木匣被抛入羌浅手中。
“在今夜将此物送到唐门门主唐自傲房中。”
木匣带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