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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四个小时,他总算回来。一看到他的工作室彷佛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心里暗自窃喜自己还真是挑对人了。
“你对摄影所知多少?”他将镜头由相机上拆下来,仔细的擦拭。
“只有对傻瓜相机的认知。”她诚实以告。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叠书,全部丢给她。
“拿去,这里是一些跟摄影有关的书,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懂。”他毫不怜香惜玉。
沉重的书籍压得雨荷弯腰驼背,其中大多数是一些国内外知名的摄影杂志,如摄影家、摄影世界、Photography in New York、Zero line in Photo等,随便数一数也有好几十本。
“摄影助理到底要做些什么?”瞪著这些专业书籍,雨荷心里满是疑惑。
“做什么?!就准备摄影器材,搬摄影器材,还有就是帮摄影师打光,也就是帮我跑跑腿。”他轻松的说。
听起来或许轻松,但雨荷知道实际上肯定是比听起来还要艰困好几倍。
接下来有好几天雨荷一直专心在研究摄影这个课题,渐渐弄清楚什么是彩色正片、彩色负片、感光度、最小光圈、最近对焦……更知道为什么莱卡(Leica)相机会这么贵。
“天啊,光是一个镜头平均就要二、三十万,还有一百多万的,太恐怖了吧。”她看她还是改行去卖相机好了,一定是削翻了。
正在整理镜头的震宇头也不抬的说,“现在你总算相信我并没有坑你吧。”
看著这些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金额,雨荷忍不住开始担忧了起来,“喂,我到底要替你卖命多久才能赎身?”
“我想一想……算你运气好,你撞坏的那个镜头刚好是最不贵的Elmarit138mm f/2。8的镜头,一个只要186,000,如果那天我带的是APO…Telyt…R400mmm f/2。8你就麻烦大了。”他替她庆幸。
“APO…Telyt…R400mmm f/2。8?我的老天爷,那一个可是要一百多万!这跟签了卖身契有什么差别?”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震宇颇为激赏的点点头,“你学得挺快。”
有了他的肯定,雨荷心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但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这一点。
这时电话响起。
“你接,找我的说不在。”他依然专心擦拭著那些宝贝镜头。
“喂,这里是蓝震宇工作室。”
“叫震宇过来听电话!”一个愤怒的女人气呼呼地在电话那头叫嚣。
雨荷瞄了他一眼,“他刚好出去,要不要留下电话号码,我再请他回电给你?”她客气的说。
“我打他的手机,他都不接了还回电?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快叫他过来听电话!”虽然人远在电话那端,可是讲话声音之大却有身历其境般的效果。
雨荷拚命的对他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处理他的私人问题,可是他却自顾地照顾他那些动辄上万元的镜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难堪。
“可是……小姐,他是真的不在,要不要留个大名我再请他亲自跟你联络呢?”
“他不接是吧?!好──请你告诉他,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碰到鬼,叫他自己好自为之。”语毕,连名字也不想留,卡喳一声用力的挂上电话。
雨荷瞪著话筒看了好一会见才将电话挂上,“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啊。”他依然故我,专心的照顾他的宝贝。
“看来受害者不只我一个人。”她打算好好把握机会消遣、消遣他。
震宇瞥了她一眼,嘴角有著狡猾的笑意。
“受害者?想成为和她一样的受害者,可得先让我占有你的身子才算数。”他不知廉耻的说。
雨荷倏地羞红了脸,“你胡说些什么?”
“是你说自己是受害者的不是吗?”他表情从容,毫无悔意。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她恼羞成怒。
“你用不著那么紧张,因为你不是我要的那个型,怎么说呢?你太……太清教徒了。”他煞有其事的说明。
“我干嘛紧张?再说你这种花花公子才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社会毒瘤。”她恼怒地反驳。
“你啊,不是我爱说。其实你长得也算不错,不过就是太严肃了点,一发怒就张牙舞爪的想反击,像个臭鼬似的,这样的女孩会嫁不出去的喔。”他虚情假意的分析了起来。
雨荷气的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真想冲向前撕掉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假面具。
“我严肃是因为我有原则,哪像某人,只要有人投怀送抱就荤素不忌,照单全收,真是滥人……不,是滥情。哪天得了AIDS还不知道是谁传染的。”她龇牙咧嘴的朝他扮鬼脸。
她的咆哮没有激怒他,蓝震宇只是发出低沉的笑声,继续擦著他的昂贵镜头,摆明了男子汉不想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他沉稳的姿态更显得她的浮躁,雨荷的心里也更不是滋味。
“反正你少惹我,况且我又不是出于自愿来这里替你工作,说到这里才让我想到,都是因为你,害得我没有办法在珍蒂的公司上班,这笔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
“把你找来可是替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你……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跟你说了啦。”说完,她赌气的低著头,继续看著与摄影相关的书。
“喂,我看你应该准备得差不多可以上场了吧?”他突然转移话题。
“上场?”她皱著眉头。
“就是跟班啊。”他看了她一眼。
“应该吧──”她不甚有把握的回答。
“那就准备好明天凌晨南下高雄,我已经列好了清单放在桌上,待回儿你就照著上面写的器材准备好,明天早上四点整准时出发。”他又开始发号施令。
“早上四点?”天啊,那个时候她还在跟周公约会呢。
“记性这么好?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讲的吗?廿四小时全天候待命?”他残酷的提醒。
雨荷偷偷叹了口气,苦笑,“没忘啊!怎么敢忘呢。”
杀人要偿命,摔坏了人家的相机也要偿命是同样的道理。
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这种花花公子搞在一起呀!
回到租来的小套房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雨荷疲惫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见,明明就累得很,可是繁杂的思绪却阻扰著她想要求得好眠的心愿。
不知不觉的蓝震宇低沉浑厚的嗓音一直侵袭她的大脑、小脑、中枢神经……等等一些有的没的神经系统。
“你啊,不是我爱说。其实你长得也算不错,不过就是太严肃了点,一发怒就张牙舞爪的想反击,像个臭鼬似的,这样的女孩会嫁不出去的喔。”他下午对她说的话犹言在耳,不断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心烦气躁的又翻了个身,紧抱著飞天小女警图案的枕头,心里有些懊恼。
真的吗?真的是她太严肃所以才会一直交不到男朋友?她左思右想,无法释怀。
好吧,就算她是严肃了点,不过也轮不到蓝震宇那家伙以此来数落她吧?直到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自以为是情圣的家伙这样说她,雨荷心里免不了又是一肚子气。
蓝震宇,标准的花花公子,仗势著高挑精瘦的好身材,和与金城武极为神似的五官及眼神,无往不利地游走在众多美女之间,而他的冷酷也同时伤了她们的心,这几天光是处理他的私人感情问题就处理不完。
哼,与其成为向他靠拢的花痴,她宁愿当个纯情的小清教徒。
可是……为什么他狂放不羁的笑容及眼神会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困扰著她呢?
第二章
南台湾的艳阳,无情的释放著巨大的能量,身材修长苗条的模特儿们,一个个不畏炎热的太阳,在沙滩上卖力的施展性感而撩人的姿势。
斗大的汗珠顺著蓝寰宇深刻的轮廓往下流,身上穿的T恤也都彻彻底底的湿透了,他却依然全神贯注在工作上,不断的移动身体,不停的猛按快门,一切只求能拍出满意的作品。
这是雨荷首次见识到蓝震宇如此认真严肃工作的样子,看著他一双修长厚实的大手握著相机的模样,竟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忍不住看得出神。
“胶卷,胶卷──”他粗声粗气的声音顿时响起。
“喔,是。”雨荷的白日梦被迫中断,立刻从背袋里抽出底片交给他。
她在心里嘀咕著,真是的,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然在大白天发起呆来。
拍摄时间一直持续到夕阳落下才结束当天的工作行程,好不容易能暂时从繁忙,沉重的压力中获得解脱,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卸下所有工作上街吃饭。
到了某家著名的海产店,一道道教人垂涎欲滴的佳肴相继出现在餐桌上,蓝震宇像是皇帝般的被众多美女围绕著,她们争相为他夹菜添汤,许多男同事看了好不羡慕,却也知道自己的条件,论外表、论收入、论才情都比不上蓝震宇,所以也只能旁边乾瞪眼。
“震宇,听说这道蚂蚁上树是这里最出名的,你快吃看看。”一下子欣妮说。
“震宇,这鱼好好吃喔,来,我喂你。”一下子Vivian又说。
雨荷看了差点把刚刚吃的东西从肚子里吐出来。
这些女人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们真的看不出来他潜藏的浪子本性吗?雨荷心里乱不是滋味,认为这些人真是破坏了大部分的女性所辛辛苦苦建立的正面形象。
当晚餐终于结束,雨荷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饭店,不用再看她们一群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不争气的样子。可是,没想到欣妮又起哄,“走,我们去喝酒跳舞。”
雨荷兴致缺缺,可是大伙儿都要去她也只好跟著走,否则谁要戴她回去?
接著一行人来到一个名叫“洞人”的PUB。
“洞人”的灯光就像所有的酒吧一样打得十分昏暗,由蓝色及橘色的光线所铺陈的空间里,充斥著电子音乐和浓浓的烟味,雨荷刚开始有些不大习惯,只好用手捏著鼻子,强迫自己入境随俗。
接著他们叫了几打“海尼根”,坐下来开始豪饮。
震宇懒洋洋的靠著沙发,欣妮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时的与他交头接耳,谈笑风生,好不亲蜜。坐在最靠近走道的雨荷越看越不顺眼,一个人怎么可以在工作的时候像个圣人,私生活过得如此荒淫?
灌下一整瓶啤酒后,雨荷带著些许醉意索性走进舞池尽情摇摆。
僵硬的四肢随著音乐的流动变得越来越柔软,尤其是隐藏在人群里,可以让她不去看到蓝震宇和欣妮卿卿我我的样子。
雨荷越跳越起劲,虽然有时会和身旁的人不小心碰触到,可是她还是不减兴致,不断的摇头摆臀,好不痛快。
电子舞曲结束后下一首竟然是慢舞,雨荷心里好不失望,因为她有预感回去后一定又会看到他们亲热的恶心模样,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面对那些煽情的画面。
当她正失望的准备转身离开舞池时,突然。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竟然将她拉了过去,紧抱住她。
雨荷全身上下紧紧地贴住他,就连他强烈的心跳声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她知道他是谁,虽然舞池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从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独特男性阳刚气味,是她这阵子再熟悉也不过的味道。
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她不想像其他的女人那样成为他蓝震宇的阶下囚,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全身无力?只能虚弱无骨的瘫痪在他坚实广阔的胸膛上?
这一刻,这个小小的空间成了他们暂时卸下防备的另一度空间,蓝震宇一双大手轻轻扶著她纤细的柳腰儿,带著些许酒味的气息随著沉稳的呼吸轻抚她敏感的发根,雨荷如小鸟依人般贴著他,跟随著他前后左右缓缓地移动脚步。
在音乐结束前他一个转身将她带入另一个更阴暗的小房间,在她来得及反应前低头攫住她红润的嘴唇,深深地吻著她。
她整个身体被抱起来顶著墙壁,湿热的嘴唇在的她脸上及脖子上到处乱窜后又回到她微启的红唇来个法式热吻,雨荷全身虚弱毫无招架的能力。
忽然,他就此打住,将她的身体慢慢的放下来,等到呼吸频率慢慢恢复正常,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有好几分钟雨荷动也不动的甚至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是真的吗?”
她摸一摸红肿的双唇,一双明亮的双眼因迷惘的而氤氲,可是当原本跳跃得过分急速的心脏,慢慢地回复到正常的节奏时,热情退下,理智抬头。
她紧咬著被他蹂躏过的唇,不敢相信曾口口声声说过不会成为他另一个战利品的自己,竟还是逃不过他的魔爪。
不行,她绝对不能够再让这种情形发生。虽然她穷,可也不表示她是可以任人轻薄的女人。
蓝震宇动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移动一双倔强的腿,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