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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静没有等待甘莹玉的回复便继续道：“还有从此以后你可能会背上伤风败俗、污秽肮脏的名声，江湖上必然会对你议论纷纷，甚至你会被驱逐出所谓的“正派”，这些，你是否能承受？”
“当然并不是说全都是不好的，只是说这些是肯定要发生的，你要提前清楚。同样的，你以后会是夜墨的妻子，而且只会是你一个，你们可以白头到老，你会是冥宗宗主的唯一正妻，权利比之现在绝对不会少，唯一不同的只是你将与现在的位置为敌。这样，可清楚？”
慕静拿着棋子转了又转，甘莹玉已经半天没动了，她只能这么等着。
甘莹玉低着头垂着眼，看不见她的神色，不过内心必然是在挣扎，慕静看她纠结的很，便又道：“其实，甘姑娘也不必现在就作答，我只是将我们来的目的告诉你，你可以好好考虑，毕竟此事于你而言左右为难，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能理解。”
“……嗯，”甘莹玉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神色有些局促地站起来，“那个……今日我便先告辞了，告诉墨我改日再来就好。”
“好。”慕静目送甘莹玉走出前厅，而后夜墨从屏风后走出来，款款走到原位坐下来，看着混乱的棋局皱起了眉。
慕静带着安慰的目光看着夜墨，语重心长道：“唉，你也别伤心，她不是那个对的人，再加上你们的身份都特殊……放心，以你的条件，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夜墨无奈地抬头她一眼：“你哪里看出我伤心了？”
“你看你这小眉头皱的！别否认了！我知道你内心已经泪流成河了！别强撑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慕静掷地有声道。
“……我只是觉得这盘棋被下成这样真是惨不忍睹。”
“……解释就是掩饰！”
“其实吧——”
“什么？”
“……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七）寿宴
这般又过了两日，幻月山庄庄主的六十大寿终于如期到来，这两日甘莹玉也没有再来，如两人的预料，这女子想拥有更好的，却又放不下已经拥有的，更无法接受她自己会声名扫地，太过在意虚荣和虚无的东西，并非夜墨的良人。
夜墨坐在座位上，神色间带着些不耐烦，而旁边的慕静却是笑容满面，看着一盘盘被端上来的美食笑开了花，转头见夜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顿时不乐道：“喂，开心点嘛，我可是很多年都没吃过满汉全席了，都答应你吃饱就立刻走了，你也稍微配合我一点啊！”
夜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桌菜肴，终于把神色放缓了一些。
此时整个幻月山庄一片喜气洋洋，山庄内圈出一大块空地用以寿宴，夜墨和慕静被安排在偏向左后的位置，与他们同桌还有几位江湖侠客，彼此都不是很熟，夜墨身份又与他们不同，便都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唯一不安分也只有慕静了。
所谓寿宴无非是祝贺生辰者大寿，而后便是献礼时间了，这献礼也是一番明争暗斗，更是会牵扯到日后门派之间事务的合作冲突，因此在座各门派估计都带了不止一件宝贝来，根据他人的献礼可能还需要适时调整，所以说，寿宴其中的门道，可多了去了。
当然也有不献礼的，比如说夜墨和慕静，还有在座的一些江湖游侠，扮演着纯粹来凑个热闹吃个饭的角色。
天色渐晚，周围的灯也错落有致地亮起来，几十桌寿宴已经闹哄哄的，桌子间走动的人也不在少数。
夜墨看着正在风卷残云的慕静，皱了皱眉：“少喝点。”
“还好，酒不烈，”慕静应道，“我可是千杯不醉！”说话间又有菜上到了她面前。
“差不多就行了，马上——”夜墨话音一顿，原是一条手帕落在了他面前，是上菜之人顺手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的。
“这是什么？”慕静凑过来问道。
夜墨摇摇头，随即打开。
慕静扫了两眼：“呦，甘美人相邀啊。”
夜墨神色不动，刚想把手帕扔了，却被慕静拦住：“见一面说清楚吧，此后也许不会再相见了。”
夜墨垂着眼，纤长浓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情。
“也好。”夜墨轻声说道，随即起身消失在了宴席间。
慕静看不见他背影了，便转过头抓紧时间继续消灭眼前的食物，估计夜墨马上回来就直接拎着她走了。
过了一会儿，幻月山庄庄主几乎把每一桌都走了个遍后，终于到了献礼的环节，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被吸引，毕竟在这种场合上出现的宝贝，价值一般都极高，即使得不到，看一眼也是好的。
慕静自然也是好奇的，只不过此时她脸色通红，只觉得一股醉意冲上头顶，胃里也有些翻腾，有点想吐。
“这是喝多了还是吃多了？”慕静掩着嘴，心里暗想道，努力压抑了一下，却感觉更难受了，当即起身默默离开座位跑去找茅厕。
到了茅厕，慕静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扶着墙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但是脑袋却更晕了，无奈慕静运起内力想把酒意逼出体外，只是内力一运转，慕静便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慕静睁开眼时，感觉自己还能动，便立即活动了一下腿脚，随即便听到一阵锁链滑动的声音，定睛一看，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此时正被镣铐锁住了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腕，长长的铁链从镣铐上一直延伸到屋子后方的墙上。
慕静冷静地打量了一下，这里应该在幻月山庄的地下，房间内四面都是石壁，一盏昏黄的油灯挂在墙壁上，只能照亮房间的一隅。
铁门被打开，发出厚重的摩擦声，慕静看着来人的脸庞在灯光中逐渐清晰，随即冷笑了一声。
“呦，还挺精神嘛。”柳涛打量着慕静，随即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又有两个人走进房间，他们走到两边拉起铁链，猛地一用劲将慕静拖到房间中间的一根木柱上扣住。
慕静的背部重重地撞上木柱，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发现不能运行内力，是不是很痛苦？”柳涛笑着走到慕静面前。
慕静抬起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说吧，关于西域，你知道些什么？”柳涛接着道，“乖乖说，可以少受点苦，毕竟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哼，”慕静咧了咧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派之人的做法？真让人不耻。”
“别转移话题，我们只是想知道些信息，这并不过分。”
“呵，这么点事，费这么大周章？你们何不直接大大方方问我，兴许我会告诉你们呢。”
柳涛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晰，他伸出手捏住慕静的下巴：“小美人，你是夜墨那边的人，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你和夜墨巴不得我们全都死在西域人手中吧？”
“你们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慕静冷冷地笑了一声，“怎么，你们觉得这样我就会告诉你们了？”
“当然不，”柳涛松开手，“所以准备了点礼物给你，若是你在半柱香内还没服下解药的话，你的一身修为就废了，当然，以后，也无法再修炼了。”
慕静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与柳涛静静地对望着。
“别这样看着我，”柳涛笑着，视线在慕静身上逡巡，“我可不是柳下惠。”
“你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好好考虑，我们从那个蛊族人口中也得到了信息，你若是说的跟他不一样，那可就不太好了——”柳涛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哦，差点忘了，趁你考虑的时间，不如先把那个铃铛交给我吧，是你自己说在哪，还是我亲自搜？”
作者有话要说：
☆、（八）湮灭
夜墨看着胡乱地说着不知名话题磨蹭了许久的甘莹玉，终于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甘莹玉立刻停下，犹豫地看向夜墨。
“你说了这么多，都是无关的话题，”夜墨难得耐心地解释，“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啊……那个……”甘莹玉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攥着手帕，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夜墨皱着眉头，终于有些怀疑起来：“你在不安。”
“啊？！”甘莹玉一惊，慌张地抬起头，“没，我没啊。”
“你有事瞒着我。”夜墨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甘莹玉。
“你……你是不是知道慕静是女子？”甘莹玉后退一步，紧张地说道。
夜墨脚步一顿，奇怪地看着她：“就这个问题？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女子。”
甘莹玉眼眶中立刻浮现泪花，咬着牙道：“柳涛说的果然没错！她就是想得到你！你知不知道她前两天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我说什么？她故意迷惑我让我离开你！她在离间我们！”
“怎么，”柳涛靠近慕静，“不肯给？那我只有自己拿喽。”说着将手伸向慕静的腰间。
“在我右手衣袖的暗袋里。”慕静忽然道。
柳涛的手一顿，笑起来：“早这样不就好了。”说着走到慕静右手边，在她衣袖了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一个小铃铛。
柳涛站在油灯下，拿着手中的小铃铛看了一会儿，忽而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慕静：“这不是原来那只铃铛！”
“呵，当然不是了，”慕静露出一摸诡异的笑，嘴角忽然淌出艳红的血，“这是震天铃。”
话音一落，柳涛手中的小铃铛忽而脱离他的手掌，发出惊天动地的钟鼎之声。
夜墨紧紧锁着甘莹玉的喉咙，她的面色已经发紫，显然已经无法呼吸了。
“说，他们在哪里。”夜墨幽黑的瞳孔逼视着甘莹玉，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像是要把她撕碎。
“你……你竟然……”甘莹玉断断续续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泪水不自主地从面颊上淌落。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夜墨忽然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靠近甘莹玉耳畔，温柔的耳语，却含着凌冽的杀机。
甘莹玉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只是还不待她发声，忽听得一声剧烈的钟鸣声，紧接着地面传来剧烈地晃动。
夜墨却立刻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瞬间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慕静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好一些了，便站起身，走到柳涛身边，从他身上翻出解药服了下去，周围的石壁还在不停地坍塌着，像是地震引起的塌方，震天铃已经变为半人大小，悬浮在她头顶，护她安全。
慕静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慢慢恢复，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狠狠地踢了踢柳涛的身体：“就凭你，还想威胁老娘？回娘胎重造吧你！”
解气了之后，慕静便立刻走了出去，方圆五十米内的地面都在持续坍塌，身至其中像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模样，慕静力气才慢慢恢复，在废墟里爬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不由得哭笑不得，自己造成的混乱，真是自己也要受罪啊。
又爬了一会儿，忽见精致刺绣的蓝色衣边映入眼帘，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提起来。
夜墨托着慕静，神色紧张地在她身上巡视着，当看到她嘴角的血迹时浑身气压立刻低了下来。
“谁干的？！”
慕静努力攀着夜墨的肩，让自己站稳，随即喘着气道：“你先别激动，这是我自己干的，快带我离开这片区域，我没力气了。”
语罢眼前一阵恍惚，片刻间已经处在了不远处的房顶上。
慕静呼了口气，控制着震天铃变回原来的样子收起来，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却又开始淌血。
夜墨慌乱地给她擦不断流出的鲜血，沉静的眸子难得地波澜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内伤吗？还是中毒了？”夜墨厉声问道，没有注意到自己颤抖的声线。
慕静摆摆手，示意他安心：“没事的，这是后遗症，刚刚在无法动用内力的情况下解封了震天铃，遭到了一些反噬，过会儿就好了……”
不远处的房屋在两人说话间已经轰隆隆地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幻月山庄内已经赶来大量的人，远远看着房屋的坍塌却束手无策。
慕静看着夜墨紧绷的面容，笑起来：“别这么紧张啦，我真的没事，别小看我呀。”
夜墨看着她没有回话，而后忽然伸出长臂，将其紧紧搂进怀中。
一时间，所有声音都远去，时间和空间像是在此刻静止，慕静待在夜墨温暖的怀抱里，只感觉到两个胸膛，彼此铿锵有力的心跳。
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产生在两人周围，汹涌地向着夜墨席卷而去……
仿若与世隔绝的这片小天地里，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所有的感知蜂拥而至，夜墨松开慕静，表情奇特。
“我……突破了……”
“哈？”慕静一呆，一时间接受无能。
“我也不清楚……”夜墨看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有些捉摸不定，而后又转头看向慕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