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少衡像只敏捷的豹,转身扑向势在必得的猎物,将她困在沙发的一隅。
“你出个价,以后就跟着我。”这是他最大的让步。把迟敏纳为他豢养的情妇,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很单纯地视为一笔交易。
“我……我不缺钱用。”她难堪地避开视线。
“缺钱用,你就肯卖啰?”凭他的能耐,很轻易就能让迟敏走投无路。
“人生大不了一死,反正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哀莫大于心死,她真的累得想向命运投降了。
关少衡触电般缩回了手,不敢再步步进逼。迟敏也懂得拿生命要胁他了?
迟敏乘机奔出了办公室,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舔舐伤口。
项君颉和项泽明达成“以一替一”的协议后,兴奋得整晚睡不着。他比迟敏早回台湾一年,也就是说他已虚拼三年多的光阴了。此刻,他恨不得插翅飞到国外呼吸自由的空气,一想到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练琴、谱曲,终日沉吟在乐声中,他竟不敢闭上眼睛,怕一切只是幻梦一场。
到了下午,他还是等不到迟敏报捷的电话。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亲自上安颂押人,反正办公室里从来不缺他一人。
在安顷宽敞的电梯中,只有他和一名头发灰白的高大男子。项君颉也没分神去留意,只顾望着电梯门旁的显示灯。
“项君颉?”那名男子出声唤他,语气中带着一份不确定。
项君颉惊诧地转头,这才认出那名男子是安颂的大老板,和老爸交恶三十几年的关景禾。他微微地颔首致意,不好多说什么。
“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关景禾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虚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挖角。”他抿唇轻笑,存心报一箭之仇。关景禾将儿子的订婚喜帖发给老爸,害他被叨念了多日,好在他吉人天相,反倒因祸得福。
关景禾脸色一变,猜不到哪个人需要劳驾到项公子,但可想而知会是安颂很大的损失。他机警地看向前方亮着的数字钮。项君颉要到十二楼?
“谁?”他仍好风度地脸上挂着笑。
项君颉挑了挑眉,回以同样虚伪有礼的笑。“你最不想被挖的人。”迟敏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呢!
电梯到了十二楼,项君颉意气风发地跨出步伐,留下双鬓作疼的关景禾。项君颉那个不成材的后生晚辈,也敢在他面前器张至此?
而项君颉凭着天生一副好样貌,很快地问到迟敏的座位,远远地就看到她坐在位子上发呆。
“辞了没?”他走到她面前,劈头就是这么一句。不可否认,他是有点现实,一心关注的只有这个问题。
迟敏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才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买了到维也纳的机票,你要是现在才反悔,我会跳楼给你看!”他板起脸,凑近了她无神的脸蛋。
“我……我不晓得要怎样开口。”她小小声地为自己脱罪。
“写封辞呈递上去啊。”他没好气地从她桌上翻出一张十行纸,连同自己的钢笔重重放在她眼前。
“怎么写?”她愁眉苦脸地向他求助。
“你就先感谢你的上司对你的栽培与指导,然后说自己为了个人的生涯规划,希望能换一个工作跑道,相信安颂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你更适任的人选。”
迟敏照着他的指示下笔,忽而不解地问他:“你又没辞过职,什么会懂这么多啊?”
他摊了摊手,“生死关头,不放聪明点行吗?”
关少衡倚在门缘,看着项君颉登堂入室,在他的地盘上勾搭他的女人。新愁旧恨齐涌上心头,让他想狠狠地痛扁他一顿。
此时,到了顶楼董事长办公室的关景禾还在想着,瑞开这一波挖角的目标究竟是谁。
近年来,银行界的竞争呈现白热化,业界挖角的动作也愈来愈频繁,项泽明尤其是个中翘楚。
十二楼最不想被挖的人……难道是迟敏?
他当机立所地搭电梯下楼,一到十二楼,就看到少衡和项君颉冷冷地对峙,迟敏则两面为难地站在他们中间。
关景禾皱了皱眉,对迟敏感到很失望,他从来都没担心过她会被挖走,而且是被自己的死对头。
“有什么话,进办公室说吧。”他率先走进关少衡的办公室,身后的三个人已酝酿出剑拔弩张的气氛。
项君颉推了迟敏一把,同她使了个眼色。
“董事长,这是我的辞呈。”迟敏压根儿没料到事情会变得比她想象中更棘手。
关景禾接过她的辞呈,用手压在桌上,并没有打开来看。
“你在这里做得不开心吗?”他很自私地把迟敏留在少衡身边,但只要她开口,想调到别的单位也不是难事。
“没有。”唉,没有不开心,只是很伤心罢了。
“你的工作合约上,有特别注明跳槽瑞开要赔偿一年的薪资。”
“……我知道。”迟敏晓得董事长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动了气。辜负了向来照顾她的董事长,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项君颉暗自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否则关景禾这只老狐狸动之以情、威之以势,难保迟敏不会乖乖就范。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当场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给关景禾,不甘示弱地对迟敏眨了眨眼,“倾家荡产,我也会为你赎身。”
“除了娶你,他开出的条件,我都可以比照办理。”关少衡不带感情的声音掀起另一波高潮。
迟敏知道他一直误会她和君颉的关系,他的话暧昧得很;再想到适才和他在此处的缠绵,她好怕自己的心虚会泄漏所有秘密。而项君颉昨晚才参加过关少衡的订婚宴,只当这是他无聊的幽默感,并没有多作联想。
最受震撼的是关景禾,他恍然大悟,迟敏是为爱投奔瑞开,难怪项君颉会大费周章、不惜血本。迟敏刚进安颂时,他也想过要她进关家的大门,想不到项泽明也打同样的算盘。他们争吵了数十年,竟只为了英雄所见略同啊。
“从明天起,她和你平起平坐。”项君颉万分得意地响应关少衡的挑舋,牵起迟敏的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关少衡没去细想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面色凝重地跟到办公室门口。项君颉说笑着帮迟敏打包所有东西,捧着个大纸箱,还空出一只手搂她。他的女人,从此以后是别人的了……
瑞开最新一波的人事更动,成了银行界最受瞩目的话题。
项泽明公开斥责独子项君颉工作散漫、毫无建树,即日起予以撤职处分。没有人敢相信他苦撑了那么多年,会在一夕之间弃守,项君颉工作散漫、毫无建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项君颉对老爸不具实质意义的报复行为一点也不在意,恨不得他能再加上一句“永不录用”的重话。
更令人讶异的是项君颉的接任人选,项泽明竟然看中安颂一个年轻又没有背景的女助理。关家父子直到看了报纸,才懂得项君颉那一句“从明天起,她和你平起平坐。”
是什么意思。瑞开内部对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揣测不断,一时之间,项泽明培植未来儿媳接班的风声不胫而走,那是大家想得出来最合理的解释。
迟敏进了瑞开,还是一直低调的作风。她在项泽明护航下,逐渐熟悉分内业务,并主导诡谲多变的外汇操作,做出了一番成绩,在瑞开站稳一席之地。
“迟敏生错了人家,是我女儿多好。”关景禾看着瑞开捡了个大便宜,不免在儿子面前吃味地抱怨着。迟敏的出色表现使得同行常明嘲暗讽他没有用人之明,天知道当初是他以第一名录取迟敏,带她进了这一行,也给了她一个不小的职位,他只差在不若项泽明有理由把全部赌注下在她身上罢了。
迟敏很小心地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努力提醒自己别沉陷在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中。
就在她对开少衡的欺骗渐渐释怀时,童兆颐居然打了通电话约她吃饭。
“帮我一个忙。”他开门见山地提出请求。
迟敏示意他说下去。
“少衡近来很消沉,在公司里风评很差,董事会已传出想换掉他的消息。再加上安颂前一阵子遭人大量收购股票,董事长的持股不见得保得住他。”安颂的董事会有这样的念头,一部分也是受到瑞开换掉项君颉后,业绩大幅成长的刺激。而少衡和书翎虽然已是未婚夫妻,但感情却没有稳定到让关景禾如法炮制瑞开的人事布局。董事会换人的声浪一天高过一天,让开景禾非常为难,一下子老了不少。
“你要我怎么帮忙?”迟敏听到关少衡的不如意,一颗心隐隐地痛了起来。
“安颂已取得电信业的南区执照,而瑞开则有一张北区执照。你们最近不是正在评估策略联盟的合作对象吗?这是少衡唯一的机会,他要是谈不成这一笔合作计画,董事会的换角在所难免,董事长也绝对拉不下脸帮他说话,你忍心看他被踢出安颂吗?”董事会有一群老头看少衡不爽很久了,他们明知安颂在电信事业上的投资与建设远远比不上别的公司,也很清楚安颂和瑞开积怨很深,偏还强力运作让他负责这个案子,摆明了是要借机除掉他。最惨的是少衡也看那批老家伙很不顺眼,硬是不肯低头,还放话要他们安分一点,搞得双方势如水火,连向来长袖善舞的关景禾都摆不平局面。
“兆颐,如果董事会要换人,你是最可能的接任人选。”迟敏仍当他是知心好友,温言地提醒他。
童兆颐笑了,“我是个天生的赌徒,只把注码押在最有希望赢的人身上。”
“结果,你赌到倾家荡产还跑来向我借钱继续赌?”迟敏很明白他和少衡情如兄弟,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迟敏的聪慧让他不舍。他一心要帮少衡,差点忘了迟敏没有立场插手;赌盘再怎么转,迟敏都不会是玩家。
“你知道瑞开不是我当家作主,一切决策权都操在项先生手上。”她很婉转地推辞了他的请托。
“听说你很受宠。”项泽明在各式公开场合,都将迟敏带进带出,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能恃宠而骄。”在项先生身边工作,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不仅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还不时对她嘘寒问暖。当她没有拒绝他的关怀时,他总是显得既兴奋又腼腆,让她心中充满了暖意。
“当然,少衡那样对你,你没必要帮他这个忙。”童兆颐见往日并肩作战的迟敏言谈间尽是对顶泽明的敬畏,一时很难接受。
“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项先生已初步决定在明达和日胜中挑选一家作为合作的对象。”她心急地解释着。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童兆颐啜了口咖啡,把少衡承受的家庭悲剧大致说了一遍。
关少衡要是知道他这么碎嘴,非宰了他不可。“所以他疼少妍简直疼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你别以为他天生是个绝情的人。”
迟敏听得红了眼,没想到少衡的际遇竟比她还不堪……可是,她仍旧爱莫能助啊。
童兆颐很能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白自己来找迟敏只是做垂死的挣扎。
世事难料!在瑞开决定合作对象的最后一个会议前夕,项泽明因为妻子在夏威夷摔伤,匆匆忙忙离开台湾,把主持会议的责任交到迟敏手上。
迟敏坐在十来家公司的会议代表前,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忐忑不安,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帮少衡。只要稍微懂得揣摩上意的人,绝不会让安颂雀屏中选的。少衡今天没出席,很明显地是对这个案子呈现放弃的态度……
刺耳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秘书小姐把话筒交给她,说是项先生打来的越洋电话。
项泽明很简短地告诉她,他已经在夏威夷和日胜的黄老板达成协议,并指示她今天就可以和日胜的代表签约。
迟敏挂了电话后,二十多只眼睛的焦点全在她身上,屏气凝神地等她宣布答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个开会代表,刚才那通电话才是关键所在。
“项先生决定和安颂合作,指名关少衡先生负责这个案子。”
她的话一出口,马上惹得现场一片骚动,连被关少衡象征性派来迭案的小职员都呆在一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迟敏的心在闹烘烘的气氛中飞得老远,忘了去想自己的处境将会有多么艰难。
瑞开和安颂的合作案在台北商圈投下了一颗炸弹,消息传回安颂时,相关主管乐得像中了彩券的头奖,关少衡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酷样。
关景禾摸不清项泽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终归放下了悬荡已久的心。他难得地在阳明山的别墅里举行了一个轰动的签约酒会,好昭告天下他的儿子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企图在董事会改选前扭转公司大老们对少衡的恶劣印象。
迟敏免不了得出席这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