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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欺负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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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少衡即使站在她背后,也能感觉到她错愕的情绪,他的手缓缓下滑到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牢牢地圈进怀里。
  “有了新人忘旧人?”他低头在她敏感的耳畔呵着热气,享受着让他魂萦梦牵的触感。
  这声音真实得不像在作梦,她傻愣愣地回头,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我来参加明天的亚太金融会议,温哥华的饭店早被订光了。我想,以前阿敏在我那儿住了两年多,我来她这里住个两天,她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迟敏呆望着他温和的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笑得像是两人间什么不愉快也不曾发生过,更让她有身处梦境的错觉。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他霎时褪去了笑容,也卸下刻意伪装出的轻松。来见迟敏,他并没有求得她原谅的把握,像他这么烂的男人,拿什么去挽回她的心?
  “没有!”她察觉了他的沮丧,赶忙慌乱地否认,一颗心跳得好急。“嗯……我帮你把行李提进去。”她急着弯下身去。
  他按住她的手,释怀一笑,“我来就好。”
  他提起行李,问她:“可以牵你的手吗?”他的口气混杂着真挚与脆弱。
  迟敏考虑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把手在衣服上抹一抹,怯怯地伸给了他,“大概没关系吧!”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你跟我说过,肯让一个男人牵你的手就代表你承认他是你男朋友……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迟敏万万想不到他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话,心虚地想把手收回。那时候他们还不熟呢!
  好在,这时他们已走到了玄关,迟敏匆匆忙忙地丢下他跑进厨房,假装认真地料理起那一壶滚沸的咖啡。
  “我要喝!”他自动自发地跟进厨房。
  “呃……好啊。”她忙碌地翻出一个小瓷杯,倒了一杯咖啡,很顺手地帮他加了糖和奶精──他习惯的分量。
  关少衡笑着接过杯子,她不经意的举动让他稍稍放下心。
  “这个牌子不太好喝。”他啜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嗯。”迟敏颇有同感地点头。“我在专卖店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我们以前喝的那个牌于。君颉就说买这个牌子啰!”
  她的“我们”勾起了他的回忆,迟敏煮咖啡的功力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你好象不太一样了。”他像个顽皮的小男生,动手拉扯她顺在耳后的短发。
  “我和君颉一起上发廊,他和他的设计师起哄要帮我改头换面,我说不要都没人理我。”她剪了一个时髦俏丽的短发,还挑染了几绺褐色的发丝,那是她绝对不会想要尝试的造形。
  “他怎么可以那么霸道?”关少衡同仇敌忾地抱怨着,忘了自己从前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啊。”迟敏也觉得被管得死死的,终于有个能诉苦的人了。“他老是威胁我,不听话就要把我赶出去。”
  关少衡静默了几秒,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干嘛还跟他住?”
  “我……”她有口难言啊,“……项先生要我们互相监督。”
  提到项泽明,关少衡的神色更显凝重。迟敏今日的一切全操在那个老头子手上,而这全是拜他所赐!
  “少衡,我好高兴看到你……我一直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迟敏甜甜地绽开笑颜。
  她很清楚少衡已经心有所属,但他到温哥华洽公还会想到要来看她,让她沉寂的心瞬间活络起来。她常梦想自己能像兆颐一样,和他成为好朋友──很单纯的好朋友就可以了。
  她的笑绷紧了他的心。老天,他以前是笨到怎样的地步才会去怀疑她的善良啊?
  “你这么说,是存心要一个满怀愧疚的人在你面前以死谢罪吗?”
  她低垂螓首,轻声问道:“少妍告诉你啦?”
  “阿敏,你有我的电话、地址,为什么你知道真相后,没想要通知我?”
  “我……”她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反正你觉得我是个很差劲的男人,所以即使被我误会一辈子你也无所谓,对不对?”
  “不是的……”他自弃的口吻抽痛了她的心。
  “那是怎样?”他好似不相信她的否认。
  “我……我怕你会良心不安。”她小小声地说,怕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阿敏,”他动情地抱住她,“全世界只有你会以为我良心未泯。”
  她很难为情地挣开他的怀抱,拚命说服自己他没别的意思。
  “你……你和汪小姐还好吧?”提起这件对她而言很残忍的事,旨在告诫自己不准踰矩。
  “你说书翎?”他掀了掀眼皮,神情很揄快,原来迟敏在意的是这个。“她生了一个很胖的帅小子。”
  迟敏苦涩地扬起唇角,“恭喜!那个小男生一定长得很像你啰?”
  关少衡一脸严肃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可别乱说!书翎嫁给一个新加坡富商,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对了,少衡说过不想要小孩的。她现在该安慰他吗?这样子似乎太矫情了。说不上是什么心态,她听到汪小姐另有归宿,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和少衡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了。
  “阿敏,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他揉了揉她的短发,试图将以往甜蜜的相处都重新温习一遍。
  迟敏应了声,将烤箱里的牛角面包装到藤制的食篮里。
  关少衡瞄了一眼,闷哼了两声,“今非昔比啰!以前我的阿敏怎么可能让我吃这么简陋的东西当晚餐?”
  迟敏难为情地辩解着,“在温哥华比较难买到做中国菜的材料,今晚君颉又不在,我就只烤了面包。”
  他心里实在不好受。从前他享有的一切特权,如今都成了项君颉的专利。
  “他教你弹钢琴吗?”他进屋时看到客盛的一隅摆了一架销琴,琴盖是打开的,上头还架了一本琴谱。
  “嗯。”她很有精神地点头,“君颉说我音感比他还好,只可惜我年纪大了才开始学琴,手指头不比小孩子灵活。”
  “弹一首给我听!”他拉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迟敏回头看了厨房一眼,暗自叫糟。少衡把他口中简陋的食物全吃光了,君颉出门前还千叮万呀要留两个牛角面包给他当消夜的。
  关少衡将迟敏按坐在琴椅上,她怯场地嗫嚅着,“我……我弹得不好啦,君颉前一阵子灌录了一张专辑,我送一片他的CD给你。”
  她再提项君颉一次,他真的会发狂!那个家伙就算是贝多芬再世,他也没兴趣听他弹琴。
  “我又不会笑你。”他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上方,倾身翻着琴谱,“弹这首‘梦中婚礼’好了。”
  迟敏没法推辞,只好深吸了口气,双手缓缓地跃上琴键。迤迸而出的音符架构了浪漫虚幻的氛围,大量的降半音和八度和弦更渲染出淡淡的孤单与哀愁。那是她钟爱的一首曲子。
  “你弹得好棒!”迟敏的琴比妈妈的字专业多了,他的赞美完全出自内心。
  迟敏笑了,“我问君颉,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努力,有没有可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个音乐家?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不可能。我猜他一定是怕我成为音乐家后,项先生就不肯放他逍遥了。”
  关少衡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见。迟敏是在暗示什么吗?她和项家的关系已到了这么难舍难分的程度?
  “项君颉对你很好?”他的语气很不甘心。
  迟敏甜甜地笑了,“他对我好是应该的嘛!”
  他们一定是很好了。他很难相信迟敏也会有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应该的一日,她是个对每个人都很客气的人啊。
  “那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他举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忐忑不安地等她的答案。
  他是什么意思?迟敏微张着小嘴,困惑地望着他。在他深邃的眼里,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赶忙避开视线,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幻灭的滋味实在太糟糕了。
  关少衡轻轻地抱住她,“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话,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啊……我们怎么只顾着说话?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我带你去楼上的客房。”迟敏僵硬地坐直,打断了这份让她不安的亲昵。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回旋状的扶梯,她礼貌地问他:“住三楼边边的那个房间好吗?那个房间视野很棒,少妍上回来就住那里。”
  “你住哪一间?”他很自然地问着。
  “这一间。”迟敏毫无心机地比向二楼楼梯口一扇红棕色的柚木大门。
  关少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顺手推开她的房门,“我要睡这一间。”
  迟敏不解地愣了一会儿,“那……我去三楼睡好了。”
  “我要你陪我。”他将行李搁在一旁,俐落地将站在门口的她拉了进去。
  迟敏进了自己的房间,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盼,气氛异常的诡异。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不愿意陪我聊聊吗?”看到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样,他很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我不会侵犯你的。”他干脆把话说得更白一点。可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没到“更年期”的阶段哪。
  “喔……”她双颊迅速地染上一层红晕。唉,她不该胡思乱想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魅力的女人呀。
  关少衡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轻松写意地斜倚在床头。他掀开身上的棉被,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向她招手。
  他的笑勾走了她的魂,她乖乖地上了床,挨着他坐。
  关少衡熟稔地脱掉上衣和长裤,精瘦结实的身躯教迟敏看得脸红心跳。
  “你知道我不喜欢穿衣服睡。”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
  “呃。”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动手将他的衣裤折叠整齐,放在床旁的小几上。
  “阿敏,你好象胖了点。”迟敏多了些肉,看起来健康多了……怕的是她怀孕了。
  “最近才胖的。天气一冷,我就忍不住嘴谗。”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很不好意思地告解着。
  他松了口气,“我记得你很怕冷的,为什么不调回台湾?”
  “在哪儿工作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可以另外找工作。”她的学经历都很完整,哪怕找不到工作。
  “我……我签了卖身契啦。”事实上,她当初答应进瑞开,就不打算离开了。
  “我替你赔钱。”他想起项君颉曾说愿倾家荡产为迟敏赎身的豪语,他一样办得到。
  “不用了。”迟敏推拒地摇手,“我们非亲非故的。”
  “你觉得同居两年算得上‘非亲非故’?”他对她的生疏感到不悦,口气冷硬了起来。为什么她肯让项君颉替她赔钱,却不肯让他做一样的事?
  “那……”她想起他曾批评她的话,黯然地低下头,“那是一场误会。”
  “那你晓得我被这个误会害得有多惨?你对我那么好,害我见了别的女孩都觉得她们好凶。”他耍赖地罗织她的罪名,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迟敏弄不懂他居心何在,赶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很成功。据说有人想帮你出书,被你回绝了。”
  “你远在温哥华,还那么关心我的动静?”他惊讶的嚷嚷,怀念起调侃她的美妙滋味。
  “不……不是啦!”唉,她说好了要收心的,可是他一赖皮,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那是因为项先生每回见到我就要骂我一次。”
  “他对你好凶,那一次看到他甩了你两巴掌,我真想冲上去揍他。”
  明明早已事过境迁,迟敏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臂,“别这样,其实我照你的话,用冰块敕一敕,很快就不痛了。只是他把我戴了很多年的眼镜打破,让我很舍不得罢了。”
  老天!她被打成那样,念念不忘的竟是一副眼镜?像她那般念旧的人,不会对他们的过去不存依恋吧?!
  “阿敏,”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决定用最浅显易懂的话向一个感觉迟钝的女人示爱,“我……”
  亲昵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散。“阿敏,我的牛角面包呢?”
  项君颉兴师问罪地闪进迟敏房内,冷不防地被一个几近全裸的男人骇着。
  “关少衡?”待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后,更惊讶得差点站不住脚。“阿敏,你在我的屋子里做这种事?”他气急败坏地吼着他唯一的妹妹。没有别的可能,一定是关少衡使了什么下三溢的手段拐骗她!
  “我们什么也没做!”迟敏焦急地跳了起来,掀开被子就想跳下床。
  项君颉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关少衡的赤裸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你宁可让老爸替你背黑锅,也要拿瑞开当注码去倒贴一个野男人?”他终于明白运敏当年为什么有胆子忤逆项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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