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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沈夕瑶果然浑身滚烫起来,一直守着她的谨宣帝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脸色微微一变,唤了太医再次看诊。
“皇上,嘉嫔这是开始发热,现在最好让人用烈酒擦拭身上额头、腋窝、手脚心等地方来退热,另外今夜切忌再着了寒气。”陆太医和刘太医把脉之后起身回到,只是心里却抖了不知几番,看如今皇上对待嘉嫔的样子,是极其看重的,虽说孕脉之事是皇上的意思,但若是真伤了嘉嫔的身子,只怕自己也落不下好。
接过云溪手上用冷水打湿的布巾,盖在嘉嫔额头上。谨宣帝侧侧身子,认真地看着云晓和云岚给嘉嫔用烈酒擦拭。最后更是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盖好。
时间已经快过三更,只是嘉嫔还没有醒,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晚不论多么不放心也是不能一直留在羲和宫的,刚想叮嘱听竹几人两句,就听到床上传来嘤咛一声。
沈夕瑶只觉得身上哪里都是疲倦的痛,虽然四肢无力但就那么放着也那她觉得辛苦的很,眼皮微微动了动,似乎瞧见床边坐着个人。
“皇上?”声音还是干涸的嘶哑着,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似乎是本能伸出手拉住谨宣帝的衣角,“皇上怎么在妾这里?二皇子如今可安好?”
谨宣帝只因着这句话,面色又是柔和了许多,将人裹在被子里搂在胸前。想到她如今遭此大难又这般虚弱,醒来的一件事儿就是担心自己的子嗣,又见她并未清明的脸上还挂着对自己的担忧,心里一时竟然又酸又涩但又觉得什么东西在心口涨涨的。
“卿卿……”满含情谊和心疼地叫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突然,怀里人的身子一僵,双手在锦被中覆上自己的小腹,滚烫的泪水落下:“皇上,妾有些倦了有些怠了。”
隐隐约约,语调中已经有了哭腔。
谨宣帝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莫名就有些觉得自己无力,伸出右手拉开捂着自己面容的双手,谨宣帝用手指擦了擦沈夕瑶的眼泪,温热的触感加上还在发热的身子,让谨宣帝说不出半句劝慰的话。
他一直知道后宫里没有简单的女人,因为简单的女人在后宫活不下去。可如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每次看着他都充满了情谊即使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似乎从进宫她就是要围着自己转,不曾为家族谋求福利,不曾提了任何为难自己的事情,不曾愿意让人进这羲和宫。也许就是那么多细小的不曾,竟然也让他有了几分不舍。虽然这几分不舍,也只是让自己待她特别了一点点,甚至自己利用起来依旧是毫不留情,至少在金顺仪和沈小将军之事上,自己这个皇帝明摆着是有意让她有孕的,甚至在用了还春无子这种伤人的药。现在,自己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削了李家赵家的权势,可为何心里竟然隐约感到有些难过?
第36章 还春无子
“卿卿莫要再哭。”轻声安慰着,说来说去却再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皇上,是妾不好。”低下头,像是要藏了心里的痛快和自责,“是妾太贪心了,想要皇上真的怜惜妾。”
抬起沈夕瑶的头,慢慢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定定地看着她,谨宣帝按下心中的酸涩慢慢开口,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卿卿勿要再哭,勿要自责,是朕想错了。”
苦涩地动了动嘴角,牵强地扯起一个苦笑:“但朕会护着你,会护着未来我们所有的孩子。”
“皇上可知,妾前几日在医书上看到有一种药叫还春无子,未怀孕的女子服下会有假孕现象。已怀孕女子服下,生命会随着胎儿的成长迅速流失。可无论哪种情况,女子日后必然体弱,难再有孕。”
看着谨宣帝的那双眸子就如被水洗过的琉璃瓦,清澈干净到让人一眼就能瞧出里面的无助和绝望。谨宣帝的身子瞬间僵硬,听着她语中的哽咽。只觉得刚刚的话,震得自己心里一阵痛麻,手下也紧了紧,只是不知是为哪般。
手下的肌肤依旧滚烫,见沈夕瑶的脸色烧的有些发红,谨宣帝才接过听竹手里的药碗:“先把药喝了,再睡一觉,朕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喝了药,又服了药丸,谨宣帝刚刚想让她躺下,就见她虚弱中一把推开了谨宣帝歪头趴在床边吐了,刚刚好不容易喝下的药想来未曾留下半分。
神色一变立马宣了陆院判和刘太医进来,二人再次心惊胆战地诊脉之后得了结论,嘉嫔是忧思过重心结难开才会如此。至于心结是什么,只怕不用再多说。
好不容易哄了嘉嫔喝了药睡下,谨宣帝揉揉眉间,示意听竹留下剩下的人去了外室。
“该怎么伺候着主子你们都清楚,若是主子有什么不好,你们也没必要留在宫里了。”至于未到规定出宫年纪的宫人,不在后宫呆着还能去哪,这不言而喻。
四更的更鼓声响起,谨宣帝有叮嘱了几人一番,之后指了几个崇德殿自己身边伺候的宫人守在羲和宫,只说有任何事赶紧禀报。最后转身出了羲和宫去了阮明宫。
第二日上朝,谨宣帝面无表情地瞧着下面往日最爱聒噪或是打太极的大臣,听着或是赞美或是提议的奏本,不发一言。有消息灵通的自然知道昨日的事,虽不清楚,但也不敢多蹦跶。倒是沈侍郎一脸镇定,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只是在快要退朝的时候,参了贤妃的父亲青州知府赵如海一本。内容无非是强取豪夺、无为官之德、纵仆当街行凶等细枝末节的事儿。但不少人是门儿清的,这皇上虽说派了沈小将军去青州,但往日也不见沈大人参谁,如今女儿一出事儿,他立刻就参了赵如海,其中深意只得琢磨。
下了早朝,谨宣帝并没有进后宫,而是在崇德殿的御书房接见了几个大臣,之后又下旨斥责了赵如海等人,又申饬赵家嫡系不严于约束家族,更是责令赵家大房的赵侯爷在家反省三个月不得上朝。至于三个月后的朝势将会有何变化,谁说得准呢?左右皇上心中有定论。而皇后的母家虽未被斥责,但因着这事儿也是收敛了不少,甚至直接上本自请责罚。
“皇上,根据下边人送来的消息,当时皇后、淑妃与丽贵妃正坐在一起说话儿,二皇子在宫女的伺候下玩耍,并没有异常。不过似乎有人看到顾婕妤面色不好地质问着嘉嫔什么,似乎是与龙胎和沈家有关。不过当时章昭容出言给嘉嫔解了围。”李明德见皇上一个人在御案之前,皱着眉头,想着皇上此时该是挂记着后宫那些事儿。
习惯性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但到底不是往日戴着的那枚了,多少有些不习惯。伸手无意中碰到腰上的香包,那还是嘉嫔当时送给自己的,里面是干了的白花酿成的香粉,不如龙涎香的味道浓郁,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记住了每每都要让人挂在玉带之上。也许,就是舍不得这被人挂念的滋味。
“顾婕妤?”沉吟一声,当时那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所以事后他并没有过多安慰那个女人,甚至为了离间她与丽贵妃,自己还罚了她当晚更是留在了丽贵妃殿里,“查到她跟谁接触过吗?”
“顾婕妤自从落了龙胎性格一直不太好,并不与人接触,倒是倩修容因为喜爱阮明宫后面的梅林,两人碰上过。”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据说二人也未曾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冷笑一声,语气不明地说:“就算整个后宫都是朕的人,只怕对于那些女人来说,想要避开朕的耳目也并不难。”
“让人盯着点,别以为朕不插手后宫,她们就能翻了天。”说着起身,刚出几步,又开口说,“让人告知皇后,这次的事朕全然交给她处置,无论是哪宫犯错,只需直接罚了就是,不必回了朕。至于嘉嫔那里,你让人去瞧瞧可有什么需要,补品鲜果的,莫要断了。”
“是。”李明德应下后,躬身退下去吩咐了外面候着的人。其实他都少是看的明白的,这次的事皇上恼怒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这本是打算用在金顺仪身上的计划,却不想关键时候,金顺仪真的有了身孕。
外面的小路子见到李明德,立马就像皮猴儿一样粘了过来,一边嬉皮笑脸一边亲热地叫道:“师傅,可是有什么跑腿儿的活?”
看了看小路子,想到这孩子的师傅与自己同一年入宫,但因为惠妃的事不能伺候在御前,当初为了不拖累这孩子,就让他认在了自己跟前,跟着在崇德殿伺候。好在这孩子是个讨喜的,看似没有个安稳但办事说话极有分寸,如今就算是为了当年的情谊,自己也该给他指个明路。
第37章 敲打
挥了挥手里的浮尘,李明德慢条斯理地吩咐:“你先去羲和宫问问有什么缺的少的,然后去中省殿给你嘉主子补全乎了,最后在去膳食坊、太医院传了皇上的话,日后这鲜果补药的万不能缺了羲和宫。”
听了这话,小路子眼神一亮,他自然听出了那句羲和宫和你嘉主子的意思,看来皇上对嘉嫔是极为上心的,师傅的意思明确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卖了脸面给羲和宫的嘉嫔。
一叠声的应了是,赶紧转身小跑着离开。
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又吩咐人给皇上准备了新茶水,才躬身进了御书房的门。只是远远站在一边,也不敢靠近御案半步。
“啪!”将手里的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谨宣帝薄唇间冷森地说道,“不知所谓的东西。”
眉心一跳,李明德也不敢接话,只是站在一旁更加恭敬。
瞟了一眼装作木桩的李明德,谨宣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李明德,你跟在朕身边几年了?”
“回皇上,二十一年了。”确切地说在谨宣帝开始启蒙他就跟在他身边的,当初他是宋家的家生子,送进宫本是伺候宋娘娘的。
“你是母亲亲自送到朕身边的,当初母亲只告诉朕,你一定会拼了命地护着朕。”
眼眶有些湿润,当初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因为在宋家伺候的情分,娘娘十分看重自己,甚至将年幼的皇子托付给自己,当时自己便是跪在娘娘的病床前起誓的。
见李明德情绪有些不稳,跪在地上还耸动双肩,谨宣帝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盆栽。
“后来你确实是用命在护着朕,在局势最乱的时候,为朕试毒试药。”谨宣帝虽说面色无变,但语气中的感慨和笑意却毫无掩饰,“当初废太子之后长公主把持了朝上几大重臣,也是你为朕查探,之后合了暗卫与皇城禁军府的人诛杀了几个有异心的臣子才勉强维持了局势。”
“是,皇上。”想到当初他们的难处,想到也就是那是二人几经生死,心中之情难以言语,只是哽咽着将额头贴在地上,难以自我。
“行了,起来吧。”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金纹剪头靴,稍稍抬头就见皇上竟然亲自走到自己跟前弯腰伸手要扶起自己。也不敢真让皇上扶着,李明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
“如今内忧外患,朕便要一同除去。”谨宣帝笑,眸光深沉但透着一种某种坚定的不可一世的光芒。
这事儿,他自然不会瞒着李明德,二人为了今日的局面所费心力,难以计算。嘉嫔的兄长今早借了自己的暗卫传来消息,收缴四千多万两白银,又查了多个贪官。但他心里明白,这是沈延穆的障眼之法,实际上向自己传递的消息是——他要端了废太子的老窝。而皇城禁卫府的卫城也取了驸马不尊皇族、意欲谋反的罪证。若是成功,废太子长公主与赵家变不足为患。而顾家如今也是元气大伤,李家由着皇后管束,也收敛低调了不少。
收起了心中的感动,李明德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激动,说出的话也带着颤抖:“奴才恭贺皇上,只愿皇上得偿所愿。”
大步向外,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可心头的炙热却丝毫不减,如此筹谋多年,再有不过三个月,他就要掌控一个属于他皇家自己的盛世。
沈夕瑶虚弱地靠在床上的软枕上,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人却已经有了许多精神。如今后宫,只怕想要自己因着这件事去了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瞧着崇德殿才让人送来的血燕贡枣粥,沈夕瑶很看好接下来皇帝斗宫妃的好戏。
接下来几日,金顺仪大着肚子与庄贤嫔最先来羲和宫探望,只是进了内室瞧着靠坐在床上一身白色里衣的沈夕瑶强打着精神跟她们说话,也没多留。嘱咐了她按时喝药,又说了些早日康复之类的话,就言说不愿打扰她的休息来看看就离开了。只是临走之前,金顺仪回头瞧了瞧床上的嘉嫔,心里说不出的挣扎。嘉嫔有孕得了帝王重视,本来自己也是嫉妒的,可如今见她这幅模样,又想到自己如今不过也不过四个多月,谁知日后能不能平安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