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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快到白云峡时,心中忽然害怕起来,因为,只要回到峡中,立时就知道了,师父是否已经回山,在路上,她兼程赶路,心中有着很大的把握,师父一定回到了白云峡,但在将到之时,她的信心,忽然间完全消失,竟不敢再往前走。
沈霞琳举起右袖,擦着脸上汗水,问道:“黛姊姊,白云峡还有好远?”
朱若兰遥指着前面一面山峰,道:“就在那山峰之后,大约有五里左右!”
沈霞琳微微樱唇,笑意盈盈地长吁了一口气,满脸欢愉之色,说道:“黛姊姊!咱们不要休息了!快些去找你师父替寰哥哥疗治好伤势,他多活这些天不死,那一定死不了啦!”
只因她心中一直记着朱若兰相告之言,说梦寰虽活过三天时间,可是由四川峨嵋山到折东括苍山,耗费的时间将近二十天工夫,杨梦寰并未死去,虽然只有一缕微弱的气息,但却并未咽绝。
这件事在沈霞琳纯洁的心中,甚费疑猜,因为,她深信朱若兰是无所不能之人,她既然说过杨梦寰难再活过三日,自然是无可置疑,可是,事实上杨梦寰竟延续两旬之久,仍然未死
不只是她,就是朱若兰的心中,亦感到莫名其妙,虽然她不惜耗消本身真气,助他延续生命,但她心中很明白,那只不过是祈求尽到自己最大的心力而已,决不能创出这等奇迹。
她哪里知道,杨梦寰在泯江舟中巧遇了那身披蓝纱少女,服用了天下第一等灵药,保命护心丹,得那药力神奇之效,护住他内掖一点元气不散,虽已油尽灯干,但一缕生命火焰,始终延续不熄。
朱若兰虽系生性坚强之入,但此刻却变得十分柔弱,沉思良久,才回头望着霞琳黯然一笑,道:“要是我师父没有回来,怎么办呢?我现在心里非常害怕。”
沈霞琳先是一怔,继而笑道:“那不要紧,咱们可以住在白云峡等他,他总是要回来的。”
朱若兰道:“唉!我师父一向行踪不定,常常数月半年不回白云峡一趟”
忽然她心中闪起一新的意念,不禁粉脸变色,暗自忖道:师父对我一向百依百顺,但那天却大异往常,似乎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一句,如非有万分紧急之事,决不会那样对我,何况,他已练成上乘内功,似无有借重那万年火龟,以增进功力的必要。
她心念尚未转完,暮间长空鹤呜,月光下见一只巨鹤,流星般飞泻而下,落在她身边。
朱若兰骤见灵鹤,心中忽然一喜,暗道:玄玉既已回来,想来师父定也回山了。
因为灵鹤玄玉,只有师父和她能够遣用,那夜玄玉忽然不见,朱若兰心中十分着急,及后见师父现身,料知是师父带走,是以见得玄玉之后,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欢愉。
她伏身抱起梦寰,转脸对霞琳道:“我师父已回来了,咱们快走吧!”
当下几人,又放腿向前奔去,翻过了两座山头,到了那高峰下面。
忽然间,铮铮几声弦响,从那高峰后面传来后,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丝丝扣人心弦,三人都不禁一阵心跳,停住了脚步。
但闻那灵鹤一声凄厉长呜,展动双翼,冲霄而去,瞬息间飞得踪影全无。
朱若兰望着灵鹤玄玉的去向,呆呆出一会神,忽地惊叫一声,道:“琳妹妹,快走”她口中说着话,人已似弦弩箭般向前奔去。
她这异常的举动,使霞琳和彭秀苇,都跟着放腿狂奔。
但觉扑鼻花气,拂面而过,山色景物,掠目逝去,因几人奔行得太快,无法看清楚详细情形。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朱若兰倏然收住脚步,回身把怀抱中的梦寰,交给霞琳,纵身一跃,快似掠波飞燕,直向前面扑去。
沈霞琳、彭秀苇定神望去,只见前面一片如茵绿草之中,坐着一个青袍长须的老人,在他身侧一丈左右处,盘坐了一个身披蓝纱的白衣少女,少女怀中,抱着一支琵琶,身后一排横立着四个赤足裸腿,身着及膝白色大褂的婢女,一个个面目姣好,艳光照人。
那少女玉颊上挂着两行清泪,手抚着怀中琵琶,目光凝注着草地上静坐的老人,脸上不胜愁苦,显然,她是想拨动琵琶弦音,但却又为另一种力量阻止了她,一付欲弹又止的神情。
朱若兰扑到那老人面前,无限凄伤地叫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只见那老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陡然一声惊叫道:“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快走!快走!”一面说话一面又挥手作势,叫朱若兰早些离开。
但见那身披蓝纱少女纤指走动,怀中琵琶,铮铮铮,连响三声。
沈霞琳忽觉两臂一松,砰的一声把怀抱中的梦寰摔在地上,彭秀苇却随着那三声弦音,跳动了三步。朱若兰虽未有所跳动,但却突感一阵急躁不安
幸喜那少女拨动三声琴响之后,不再继续,三人神智,才未受制,修然清醒过来。
沈霞琳伏身看看地上的梦寰,气息仍然未绝,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幽幽一叹,道:
“这琵琶好生难听”
但见那老人圆睁着一双环眼,大声对朱若兰叫道:“你快些走吧!再晚了恐怕走不了啦!我已经受了重伤!”
朱若兰细看师父神色,大异往常,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知他所言非虚,心中更是惶急,纵身一掠,直到那身披蓝纱少女身上扑去。
那少女对朱若兰的来势,只似没有看见,既不起身迎敌,亦不让避,仍然静坐不动,可是她身后横立的四个亦足婢女,却一齐跃出,并肩挡在那少女身前。
朱若兰正值满怀伤痛之时,出手迅快至极,左掌平推一招“移山填海”,右手横扫一记“神龙摆尾”,直击横打,一齐袭到。
四女被她凌厉的攻势,迫得纷纷退避,但倏分即合,一让过朱若兰的攻势,立时反击,四个人一齐出手,由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到,八双玉掌分袭朱若兰八处要穴。
彭秀苇看四人合攻主人一个,不由心头火起,大喝一声,纵身而上,探手间已套上鹿皮手套,扣握了一把毒沙。
只听那盘坐在草地上老人大声叫道:“兰儿快些停手,她是你小蝶妹妹,你决打不过她的。”
朱若兰听得一怔,修忽间拍出四掌,把四个围攻的婢女迫退,翻身跃开五尺。
四个裸腿艳婢,也不追击,一排横挡在那身披蓝纱的少女身侧。
彭秀苇手中所扣毒沙,本已蓄势侍发,但听那老者一喝,又见朱若兰翻身跃退,手中一把毒沙,也不敢乱打出手,紧随着朱若兰跃身而退。
这当儿,那身披蓝纱少女,忽站起身子,到了青袍老人身前,缓缓地蹲下身子,放下怀中琵琶,低声说道:“老伯伯,我娘临死之前,告诉我说,她死之后,要我到括苍山白云峡来找你,并要我用‘弦音耗心’的工夫害死你。”
“其实我心里并不想害死你,何况你又对我很好,把万年火龟的内丹,也送我服用,我娘在生前也对我谈过万年人龟的事,她说,如果能得眼万年火龟内丹,她就不会死了,所以我想那万年火龟一定是异常珍贵之物”
只见那青袍长须老人,全身一阵颤动,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你娘说的不错,她一生中所受的委屈,都是我加诸于她的。就是把我乱刀分尸,也不足抵万一,只可惜她死得早了一点,不能亲手杀死我这忘情负心之人”
那少女只听得双目圆睁,闪动着异样光辉,惊叫道:“怎么?你认识我娘吗?”
那老人突然仰脸望着当空皓月,好半晌,才答道:“唉!我们只不过见过几面”
朱若兰在那蓝纱少女蹲下身之时,也跃到那青袍老人身侧,这时,突然插嘴接道:
“师父你一定认识这位姑娘的妈妈,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说呢?”
一语未完,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啊地惊叫一声。
青袍老人和那身披蓝纱少女,都不禁被她这突如其来一声惊呼,吓得微微一怔,四道眼神,一齐转注在她的脸上。
只见她嫩脸上神情激动,星目蕴含泪光,玉齿紧咬着樱唇,摇摇头,故作微笑,一语不发,原来她想到那万年火龟内丹,已被身披蓝纱少女服用,梦寰病势只怕难疗好了。
那青袍老人突然咳嗽一声,霍然起身,举起双手,疾走了两圈,又重坐原处。
朱若兰看师父疾走的步法,正是他平时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心颇暗暗吃惊,忖道:
难道他老人家真的受了极重的内伤不成?
但转念又想师父精深内功,博奥武学,当今之世,有谁伤得了他?
只听那身披蓝纱少女长长一叹,又道:“我娘遗命要我害死你,我想你一定是很坏的人,谁知你竟是十分慈善的老人,唉!我娘不知和你有什么仇恨,非要我害死你不可”
那青袍老人微微一笑,道:“这当今之世,只有你娘和你,有杀我之能,你娘既然死去,只余下你一个人了,你要不肯依你娘遗命害死我,我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朱若兰忽地一伸右手,把那少女放在地上的琵琶,抢在手中。
身披蓝纱少女转脸望了朱若兰一眼,道:“你最好把那琵琶摔碎,我就永不能再弹它了。”
那青袍老人突然一声叹息道:“怎么?你改变了心意吗?哼!要知一个人不听父母之命便是大大不孝。”
身披蓝纱少女忽然放声哭了起来,道:“可是你待我这样好,我要害死了你,心里不安”
青袍老人笑道:“你娘受了几十年活罪,忍恨偷生,把你教养成人,就是要你替她报仇,你要不肯依她遗命,把我害死,难道就不怕愧对你娘九泉阴灵吗?”
身披蓝纱少女,只听得娇躯一阵颤抖,伸手去抢朱若兰手中琵琶。
朱若兰一提气,身体坐姿不变,倏忽间闪开五尺,道:“你要再动手抢,我真的要把它砸碎。”
但闻那四个裸腿赤足美婢,一齐娇叱,纷纷向朱若兰扑去。
彭秀苇、沈霞琳亦双双跃奔过来,出手拦截。
忽听那青袍老人喝道:“快些停手。”右掌虚空劈去,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从几人中间冲过,沈霞琳、彭秀苇,和那四个美婢,都被那激荡的潜力逼开。
朱若兰举起手中琵琶,运尽臂力,猛向数丈外一块大山石上投去。
那青袍老人左手袍袖一拂,忽地腾空而起,伸手一抄,已把琵琶抓在手中,跃回原地,向那身披蓝纱少女手中递去。
要知朱若兰那运力一掷,何等迅快,青袍老人能在一刹之间,跃身而起,悬空把琵琶接住,不但看得彭秀苇等愣在当地,就是朱若兰本人也看得呆了一呆。
她知道,只要那琵琶交到身披蓝纱少女手中,让她弹动起来,自己也无能耐受,何况还有霞琳和三手罗刹。
师父又一心想死在那少女手中,自是不肯伸手拦住,必需要在那少女未弹琵琶弦音之前,重把琵琶抢到手中。
这机会只不过一刹那间,朱若兰来不及劝求师父,蓦然纵身而上,右手疾伸,抓住了琵琶一角。
这时,那身披蓝纱少女,左手亦接住琵琶一角,那青袍老人还未完全放手,三个人各抓住琵琶一端。
青袍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兰儿,你放不放手?”
朱若兰自闻那万年火龟内丹,被那身披蓝纱少女服用之后,心情就十分激动,此刻又被师父责问,只觉万般委曲,一齐泛上心头,咬牙答道:“师父打死我,我也不愿放手”
青袍老人怒道:“难道我就当真不敢打你吗?
左掌一翻,横扫过去。
朱若兰平时虽得师父宠爱,对她百依百顺,但一见师父真的出手,倒也不敢封架,一闭眼,准备硬受一击。
青袍老人一掌出手,忽然想起她乃是金枝玉叶之体,自己只不过是个她的侍卫身份,只因久居这白云峡中,远绝尘世,致把一些凡俗礼数,尽皆忘去,朱若兰由刚会学语之时,就在他身侧长大,等到半通人事,自己因授她武功,由她称师父
心念一动,赶紧收掌,但哪里还来得及,只听砰的一声,击出掌势,正中在朱若兰玉颊之上,只打得朱若兰娇躯摇颤,秀发散披。
雪白的粉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红肿。
一则朱若兰已运气相接,二则他击出掌势一收,力量减少了很多,要不然这一掌纵不致命,也必打得朱若兰当场晕倒。
他一掌击中朱若兰后,心中又悔又恨,反手一击拍在地上,手掌深陷,入地半尺。
朱若兰忍伤痛,垂泪说道:“师父纵然想死,也望对兰儿说明原因”说着话,用力一带,立时把琵琶夺了过来。
那身披蓝纱少女忽然想起,那支琵琶,是她母亲遗物,要被别人砸碎,实在太可惜了。
急道:“这位姊姊,你不要砸碎我的琵琶,这是娘的遗物,找想我娘时,就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