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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苏澈你怎么来了?
很是莫名的,玉石想扑过去问苏澈,只是最后玉石并未将此话说出,只是借着月色,定定看着那推门而入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她从未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不看重,在见到苏澈的一瞬间,竟会全面崩溃。
苏澈手里拿着颗什么珠子,那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屋中有了些微光芒,勉强看得屋中三人,玉石觉得此景眼熟,此时却没心思去想,只看见那微微柔光照映在苏澈的脸上,因是从下往上照,玉石便看不清苏澈的脸,那眉那眼都在阴暗处,她看不到他此刻是否拧了眉,抿着唇,抑或是用那双清冷透澈的眸子盯着自己看,还带了些许委屈。
明明分开之后都没怎么去想此人的,玉石想,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想,所以此刻见了,那本来早该侵袭上心间的思念便来的愈发汹涌。
不是不想,而是一直没去想,没敢想。
苏澈在门口站了一会,身子一动不动的,忽的将手中珠子往前一抛,那珠子便安稳的悬浮在三人中间,玉石也才看清苏澈的。
许久不见,苏澈仿佛瘦了,却又不知因何,玉石总觉得这个苏澈仿佛变了很多,不止那周身的气势,连容貌也愈发让人不敢直视,虽面上苍白的近乎玉色,却也不觉他有多虚弱,也未减他丝毫风华,比起七大上仙之首的曲流景,仿佛这个人才该是仙。
苏澈是看着君华的,从玉石得以看清楚他,到现在为止,苏澈都是盯着君华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彼时,珠光月色一同照映着这个简素的屋子,玉石在床边站着,乌亮的眸子直直看向苏澈,还有君华坐在桌边,单手支撑下颚,似笑非笑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人,眼底却少见的有着严肃之意,站在门边的是苏澈,他木着一张脸,眼色冰冷的近乎能冻裂了君华。
而玉石发现,苏澈的眸子虽依然清澈,却在清澈之中掺杂了些许复杂,仿佛只月余不见,这个原本精致似冰玉雕刻出来的人便掉落进了万丈红尘,有了血肉情感,是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之前那个只会照着书本去做,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妻子却未解其意的人一般。
静默了良久,苏澈终于将视线从君华身上移了开来,看向玉石,眼中神色柔和,道:“玉儿”
听得他开口,声音温柔如同已经在心底唤了千万遍,玉石眼睛一热,瞥了眼一旁的君华,才道:“你怎么来了?”
苏澈垂眸,不过片刻又抬眼看来,口中却道:“你不希望我来么?”说完瞥了一眼君华,在次看向玉石。
玉石不解其意,见他看君华的神色极冷,便自己站在原地思索,苏澈见她不语,拧起眉向她走去,口中道:“和我回去。”
正巧此时玉石刚刚想通,几乎是同时,玉石和苏澈一起开口,玉石说的是:“你误会了。”此际正值子夜时分,夜深人静,孤竹寡玉的,也难怪他看君华神色不好
苏澈听玉石似是在解释,知道自己表现的委实明显了些,便没在追究,只是重复了一句:“跟我回去,若你不愿回衡结山,我便带你走,离所有人都远远的,只你我二人。”
玉石听着苏澈的话,心中虽是向往,但也知道他渡劫人的身份,那些仙山中人必不会就此放过他,如此,又何谈自己同他二人离开,所以只要她跟着苏澈,最后的去处必定是仙山,而在仙山,说不准什么时候她便丢了小命。
想到此处,玉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想留在妖魔界,我毕竟是妖,仙山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但妖魔界就不同,我在这里,便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苏澈,我是妖。”
苏澈脸色愈发苍白,看着玉石道:“你是玉灵,不是妖,你又没杀过人”
没等苏澈说完,玉石打断他:“你看看我,当真便确定了我不是妖么?”
苏澈看她,看的极为仔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最后沉默半响,道:“你犯了杀戮之罪?”
玉石心中忽有怒意,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便奇怪,为何你们修仙,杀妖魔无数杀人中恶人都不算杀戮之罪,我们这些做妖魔的,杀了你们人类就不行。”
苏澈无话。
见此,玉石道:“你走罢,莫要再来此处。”
话音刚落,一旁君华开口笑道:“我在此等了这么许久,可不是为了看戏来的。
听君华如此说,玉石才想起君华似是一早就在此等要来的人,不由便看向君华问道:“那你为了什么来的?”
君华伸手一指苏澈:“抓他。”
玉石觉得自己脑袋嗡了一声,君华为何要捉他,莫不是知道了他是渡劫人?想到此处,玉石连忙开口问道:“为何要抓他?抓他与你有什么好处?”
“衡结仙山掌门的首席弟子,入门短短数月修为便精进的可称衡结仙山门下弟子第一人,如此人物,既来了此处,怎能放过。”君华微微笑着,站起身来走至玉石身前,又道:“何况,他怎能未经我同意便要带你走,既然这么想在一起,不如我来将他留下,你说如何?”
苏澈打量了君华几眼,最后声音清冷道:“只怕你留不下我。”
君华轻笑,忽然朝外面扔了一发出微光的物什,接着,院子四周,便走出几人,靠着院中月光,依稀可辨是奉梧佘维等十余人,见此,玉石心都凉了半截去,这么多修为高深的妖魔,苏澈怎能打过?
苏澈却是对那几人视若无睹,只是看着玉石,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走。”
玉石躲开他的视线,道:“不走。”话音落下,便听苏澈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许自嘲,而后便抽出灵剑跃出屋门,看着奉梧等人俱都挥剑阻拦了上来,苏澈望了眼远处,随即转回视线,挥剑朝最靠近自己的佘维击去。
只见佘维一双眼睛色迷迷的,想必是见到苏澈一时惊为天人才快速靠了过去,却没想到苏澈如此厉害,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幸得他速度快,才避过这惊险万分的一击,待安全之后便有些恼火,上前便同奉梧等人联手合击苏澈。
玉石在屋中观看,忽见身旁快速闪过一人,待回神之时,君华已然站在院中加入战局,只见偌大的院子中一时之间冷光四溢,时有叮锵之声响起。
幸而苏澈此时还算从容,并未慌乱,但在怎么从容,身处十几人中间,让人看着难免心惊,更别说此时远处已有人影靠近,想是被打斗之声引来的。
玉石见此连忙大声提醒苏澈道:“君华,有人前来相帮了!”
忙乱之余,君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冷沉沉的,玉石心中一惊,却见苏澈因她这一喊,身形顿时停滞了那么一瞬,只一瞬,便让奉梧有了可趁之机,一柄雪亮长剑朝着苏澈胸前刺去。
一声惊叫响彻的院子里,是玉石的,奉梧那剑将将刺入苏澈胸口,惊险之时苏澈往后退了半步,用剑一扫,隔开奉梧的剑,随即手挽了个剑花,横扫一圈,剑芒四溢,君华等人俱都退后,趁着此时,苏澈飞身至空中,等那些人来到之时,苏澈已然踪影全无了。
☆、丹锦出现
见苏澈已经安全身退,玉石也没去听君华是怎么和那些后赶来的人说的,只是转身进屋关了房门,外面说话声又继续了会儿,而后院中静了下来,玉石本以为他们走了,刚放下心来却又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听声音应是只有一人,其余人应该已经走了。
玉石坐在桌边,看着门前站立的身影,想着君华应该会很生气的来质问自己罢,但出乎意料的,那身影只在门前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了。
一夜无眠,本来歇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许多,躺在床上之时更是没有丝毫睡意,心慌意乱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又时有苏澈出现在脑海里,如此,天将亮未亮之时,玉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梳洗一番出了屋门,不知怎得,玉石总觉得今天天险渊的氛围特别紧张,巡逻的妖魔与之前比较竟增加了一倍,个个面上严肃无比,而且往日虽静,也总会时不时的传来女子嬉闹声,男子说话声,今日却闻不见一声。
正紧张中,见远处飞来一人,玉石见那人是佘维,不由一喜,还不待他落到自己身边便急声问道:“天险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佘维一把抓过她带到半空,边飞边说:“这些事你倒不用操心,只顾好自己,别让君华分心便是。”
闻言,玉石没再问什么,老老实实被佘维带着,许久,二人落到天险峰一处鲜有妖迹之地,便是玉石之前在这天险峰上寻了那么多地方,也从未来过此处,当下确信此处安全,回头看去,却见佘维已飞身离去。
之后,玉石便在这里等着,总觉得外面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蓦地,远处传来打斗之声,玉石心中一惊,一边在心里暗骂佘维找的这破地方,一边寻了处山石繁多之地化作玉形隐在其中。
远处打斗声维持了许久也未有减弱之势,想必是两方实力相当,玉石心中焦急,只盼他们快些打完,忽有一人从眼前掠过,身穿蓝白衣衫,见此,玉石蓦地醒悟,难不成是仙山攻打天险渊来了?所以昨日苏澈前来带自己走?
正想着,先前那从玉石头顶掠过去的衡结弟子一个转身又跃了回去,玉石正思量中,远处倏然飞来一妖魔,不偏不倚正杂中玉石,那妖魔吐了口血,手中剑往下一插,似是要借力起身,玉石大惊,眼看那剑尖朝自己扎了过来,若被扎着,想必她好好一块玉石定会化作玉渣渣儿,来不及多想,连忙化作人形躲了开去。
那些人顿时愣住,一个个的都停了手看着玉石面色不善,玉石干笑两声,许久,见那些人都盯着自己,道:“你们继续,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话说完,视线一转,顿时惊喜了,这里仙山一方的人都是她认识的。
灵泉还未开口,梅炎忽然冷哼一声,又飞身上前与那些妖魔打斗了起来,此时众人似是也醒悟过来,重新寻了个敌手对打,场面从静谧忽又转为拼杀。
玉石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眼见妖魔一方渐渐不敌,忽然有妖魔喊道:“魔将夫人快走,这里有我们顶着。”话音刚落,顿时又有许多人出声:“请魔将夫人快些离开!”
魔将夫人?玉石感动他们让她离开之余不由大惊,连忙开口道:“你们说什么”话音未落,一旁梅炎打断道:“魔将夫人?这里是竹言止的地界,那魔将便是竹妖君华?你竟嫁与那个竹妖?”
玉石不知哪来的这种谣言,连忙否认:“我”刚说出个我字,便见梅炎朝自己挥剑而来,玉石灵力被废,速度自然不快,眼看是躲无可躲的境地,远处忽然有一袭红衣快速接近,那红衣如火,仿似周围都被这如火的颜色催动一般,掀起阵阵热浪,随即一把赤红细剑凌空飞来,隔开那将将刺入玉石左胸的长剑。
玉石于一瞬间经历了生死,吓得不轻,见那红衣人落在自己身前,宽大的袖袍迎风摆动,红衣下摆绣有一只深红色展翅银色勾边的大鸟,金色眸子如火焰中淬炼的宝石,阳光照耀在上面都刺目的紧。
远处灵泉轻声道:“丹锦?”
身前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着玉石,一双金色眸子里是火焰般的怒意,却是问玉石:“你没事罢。”
被丹锦身上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玉石点了点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丹锦,但眼前事实如此,容不得她怀疑。
丹锦见她点头,转过身看向梅炎,甚至没见他的动作,下一瞬丹锦已经在梅炎身前,那柄赤红色细剑搭在梅炎的脖颈处,空气中一阵阵的热浪,玉石此刻才发觉,那股热意不是他红衣所造成的错觉,而是真的,以他手中那柄细剑为中心点,向着四周散发而去的。
剑在梅炎脖颈处未有动作,只见梅炎颈部原本白嫩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红,丹锦微微转动了下剑尖,道:“你该死。”说着,便要用力划下,灵泉忽然上前急声道:“丹锦住手!”
丹锦看向灵泉,眸中意味不明,灵泉见此连忙出声道:“我保证她在不会伤害你们,放了她罢。”
一旁玉石看着灵泉哀婉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道:“若她亲口保证在不会伤害我,便放了罢。”
梅炎神色愤恨,扭过头不语,丹锦见此,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梅炎脖颈顿时出现伤口,冒着几丝白气,明显是烫得,灵泉连忙道:“梅炎!”
听灵泉声音焦急,梅炎不由有些动容,回头看着灵泉道:“我又何惧一死,身为衡结山弟子,若是向妖魔求饶,不若死了来的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