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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麒笑了笑,道:“快去吧,不用为我担心。”
何琦点点头,转身展动身形,片刻便化作了一个小黑点。陆文麒望着何琦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
在毒龙教的监牢里,闻笛和小蝶已然成了陈鹰的阶下之囚。两人身上艳红的喜服与四周冷冰冰的铁壁是如此格格不入。
小蝶紧紧地依偎着闻笛,面上没有丝毫惊慌、恐惧、焦虑或者悲戚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却是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对于小蝶来讲,只要有闻笛陪在自己身边,地狱也是天堂。有的时候,女人对人生的要求实在不高。
只听小蝶缓缓地道:“笛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牢房里。”
小蝶一语勾起了闻笛心中的往事,闻笛不由得面露幸福的微笑,应道:“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小蝶嫣然一笑道:“没想到,此时这里却成了我们的洞房。”
闻笛也笑道:“只不过,这个洞房过于简陋了,连一张床都没有。”
小蝶柔声道:“只要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闻笛把小蝶抱得紧紧的,道:“你说的对!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小蝶道:“笛哥哥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闻笛道:“很久!我们要活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要么是大侠客,要么是大将军,要么是内阁宰辅,要么是文坛巨擘,要么是书画巨匠”
小蝶禁不住“咯咯”笑出声来,道:“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好听。不过你也用不着如此安慰我,我知道,陈鹰是绝不会让我们活太久的,也许明天我们就要死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把身子给你,我们要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说着已然扭开了一枚纽扣。
闻笛一把将小蝶那只正在扭着纽扣的手握住,小蝶不由得一怔,问道:“怎么?你不想要我?”
闻笛柔声道:“怎么会呢,我想得要死!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陈鹰随时有可能过来,难道你想让他看着我们亲热吗?”
小蝶道:“死到临头,还顾得了这么许多。”
闻笛决然道:“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不会死的!”
小蝶注视着闻笛那坚毅的眼神,刹那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勇气,不由得也坚定地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有活下去的信心!”
闻笛突然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丹药?”
小蝶奇道:“丹药?什么丹药?”
闻笛道:“什么都行,只要是丹药就行。”
小蝶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文麒给我的扁鹊神丹。”
闻笛喜道:“太好了!”言罢也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却是陈鹰的百日断魂丹。闻笛将小瓷瓶中的五枚百日断魂丹倒在掌心,随后又倒出五枚扁鹊神丹,装在了百日断魂丹的瓶子里。
小蝶大奇道:“这是干什么?”
闻笛装腔作势地道:“山人自有妙策。”言罢一把抓过小蝶的玉手,把五枚百日断魂丹交给小蝶,道:“这五枚百日断魂丹是陈鹰用来控制他人为其卖命的,留在世上贻害不小,你把他们朝五个不同的方向弹出窗外,弹得越远越好。”
小蝶点点头,起身来到铁窗边,依照闻笛的指示将五枚百日断魂丹一一弹出。小蝶的暗器功夫比诸赵夕山虽然略逊一筹,却也绝非泛泛。这五枚丹药如同出了膛的铅弹一般,刹那间便没入迷林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想寻到简直难比登天。
闻笛满意地一笑道:“金弹范蠡的弟子,当真名不虚传!”
小蝶嫣然笑道:“谁要你恭维我?你还没告诉我,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闻笛正色道:“待会儿陈鹰一定会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我设法让他放你出去,出去之后,你定要想尽办法找到陆先生。陆先生智谋天下无双,定有办法救我。”
小蝶一脸茫然地问道:“文麒难道没落入陈鹰之手吗?”
闻笛道:“拜过天地之后,我就再未见过陆先生。想必他安然逃脱了陈鹰的魔爪。待会儿我探探陈鹰口风,一切自有分晓。”
小蝶又问:“即便如此,陈鹰又如何能够放我出去?”
闻笛道:“这个我自有妙计,等陈鹰来了,你一切听我安排,不要多说一句话!”
小蝶急道:“既然你这么有办法,干嘛不让陈鹰把我们两人一起放了。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闻笛抱紧小蝶,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吻,柔声道:“别耍孩子气。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这样我们就有希望化险为夷。”
被闻笛如此一吻,小蝶的心仿佛已经融化了,在这个时候,就算闻笛要她去死,她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只听小蝶决然应道:“好!我听你的!反正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于世,咱们到了阴间,照样还可做夫妻!”
半个时辰过后,只见牢房墙壁上的小洞突然开启,接着便传来了陈鹰那阴鸷的声音:“教主,闻笛,你们好啊,本座来看你们了。”
小蝶冷冷地道:“成王败寇!‘教主’二字实在不敢当!”
陈鹰哈哈大笑道:“教主说得哪里话。此刻本教的圣物碧玉毒龙还在教主手上,教主便还是教主,本座怎能坏了几百年来传下的规矩。不过既然教主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就该乖乖地把碧玉毒龙交出来。本座可不想用强。”
小蝶从怀里摸出碧玉毒龙,不由得看了闻笛一眼,见闻笛点了点头,便把碧玉毒龙从小洞中掷了出去。
陈鹰俯身拾起碧玉毒龙,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可惜,你们醒悟得太晚了。”
陈鹰一边说着话,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毒龙,眸子里放射着兴奋的光芒。只因有了此物,陈鹰的教主之位,便可名正言顺地坐下去了。
只听闻笛道:“恭喜陈教主荣登大宝。古往今来,新君登基都要大赦天下,不知陈教主何时放了我们夫妻。”
听到“我们夫妻”这四个字,小蝶只觉一股暖流刹那间袭遍全身,激动得险些流出泪来。
陈鹰冷笑道:“闻笛,你是不是在做梦?”
闻笛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陈教主今日对我们网开一面,少一分杀孽,便多积了一分阴骘。我们夫妻二人必然对陈教主感恩戴德。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岂不大妙。”
陈鹰阴恻恻地道:“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不过,如果你以为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让本座饶过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笛笑道:“陈教主少安毋躁。我们夫妻只是想活命而已,别无他求。眼下在下有一个交易想跟陈教主谈谈,陈教主听了之后,一定会很感兴趣。”
陈鹰冷笑一声,随即沉吟了片刻,道:“你不妨说说看。”
###三十二 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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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笛不紧不慢地道:“敢问陈教主,眼下谁是你的心腹大患?”
陈鹰傲然道:“那些不自量力,胆敢与本座作对的幺麽小丑,此刻都已被降伏,本座哪里还有什么心腹大患!”
闻笛笑道:“陈教主未免言不由衷了。依在下看,至少还有一个人,堪称陈教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鹰问道:“此人是谁?”
闻笛一字一字地道:“陆文麒!”
陈鹰哼了一声,道:“就算你所言不错。不过那陆文麒此刻已是丧家之犬,早晚难逃本座的手掌心。”
闻笛笑道:“陈教主此言差矣。在下素知陆文麒的本事,此人计谋之深沉,举世无双,就连在下也要甘拜下风。陈教主想要擒住此人,想来决非易事。”
陈鹰蹙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闻笛道:“在下刚才说过,要跟陈教主谈一个交易。陈教主应该知道,陆文麒与我们夫妻交情非同寻常,倘若由我们夫妻出面诱他入彀,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陆文麒必定手到擒来。在下希望陈教主能先放了小蝶,让她将陆文麒捉回来交给陈教主,以此换取我们夫妻的性命和自由。如果我们夫妻能够平安渡过此劫,便退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绝不会再与陈教主为难。”
陈鹰哈哈大笑道:“闻笛!你不要过于天真了!凭你这点儿小伎俩如何能骗得了本座。本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是这种为了自己性命而不惜出卖朋友的人!”
闻笛笑道:“朋友?和自己的性命相比,朋友又算得了什么?好生恶死乃人之天性。我也是人,难道就不能怕死吗?不过,陈教主的怀疑也的确不无道理,好在在下自有法子取信于陈教主。”
陈鹰奇道:“哦?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让本座相信你。”
闻笛道:“陈教主的百日断魂丹此刻尚在我手中。待会儿我与小蝶各自服下一粒,待到事成之后,用陆文麒的人来交换陈教主的解药。如此一来,陈教主便可高枕无忧了!”
陈鹰沉吟半晌,心中已有了计较,便道:“好!本座便和你做了这个交易。”一言甫毕,只见陈鹰将他那张阴鸷的脸凑到了小洞处,道:“本座要看着你们服下百日断魂丹。”
闻笛从小瓷瓶中取出两粒已被动过手脚的“百日断魂丹”,装模作样地蹙着眉头,迟迟不肯服下。这时只听陈鹰喝道:“慢!把那丹药拿来我看。”
闻笛心中一惊,面上却丝毫未动声色,走到洞口处把小瓷瓶交到了陈鹰手中。陈鹰将瓶口放在鼻端嗅了嗅,跟着嘴角微微一挑,道:“你居然没有骗我!算你识时务!赶快服下去吧!”
其实,百日断魂丹和扁鹊神丹的气味本来不尽相同,但这只瓷瓶长期受百日断魂丹浸染,里面自然充满了它的味道。陈鹰一时未及细想,居然被骗过。他如若取出一粒丹药,再行辨其气味,定可拆穿闻笛的把戏。
闻笛从陈鹰手中取回丹药,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假意踌躇了一阵,终于服下了一粒丹药,接着又把另一粒喂小蝶服下。
陈鹰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面上不由得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口中心满意足地道了一声“好”。
小蝶此时早已看懂了闻笛的计策,眼见着陈鹰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开了花,但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喜色,故而显得面色有些尴尬。然而她又如何知道,陈鹰心中另有一番计较。
只听闻笛煞有介事地道:“事成之后,还望陈教主言而有信,把解药赐给我们夫妻。”
陈鹰此时已然重新站直了身子,一口应道:“这个你大可放心!”
闻笛道:“陈教主向来一言九鼎,此事实在是在下多虑了。就请陈教主打开牢门,让小蝶出去吧。”
陈鹰笑道:“别急!”言罢手掌“啪啪”一拍,立刻有个黑衣教徒急趋而至。陈鹰低声在那教徒耳畔吩咐了几句,那教徒行了个礼,便急趋而退。约摸一盏茶的工夫,那教徒手捧一只香炉而来。只见袅袅轻烟从香炉中飘然而出,不绝如缕。陈鹰一使眼色,那教徒便把香炉从小洞中送了进去。
只听陈鹰道:“你们暂且好好睡上一觉,等一觉醒了,咱们便各归各位。于清溪,本座限你五日之内把陆文麒擒来,否则你再见到闻笛,只能是在阴曹地府了。”
此时此刻,小蝶心中已然抱定了与闻笛同生共死的念头,还有什么事能够让她畏惧?她平心静气地在香烟缭绕下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不久即将面对的荆棘坎坷。
冬日的清晨,阳光总是不那么刺眼,尤其是在毒龙教里。十几个时辰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还都喜气洋洋的,然而此时此刻,偌大的毒龙教却冷清得让人毛骨悚然。是不是因为这里云集了太多的冤魂?
四个年近六旬的轿夫抬着一顶粉色的小轿子,从毒龙教深处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着。这四个人看上去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双目黯淡无光,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那种靠卖力气为生的苦命人。唯一不寻常的是他们所抬的轿子,轿帘居然只是薄薄的一层白纱。
陆文麒躲在一个谁都不会注意到的角落,目光片刻不离这顶轿子。透过白纱,陆文麒清清楚楚地看到,坐在轿子里的是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令他牵肠挂肚的清溪。陆文麒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却并未失了冷静。直到轿子走远,他才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毒龙教是一片树林,四名轿夫抬着轿子走在中央的土路上。陆文麒则在旁边的树梢上飞掠着,总与那顶轿子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自始至终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响动,没有惊起一只寒鸦。
四名轿夫的步履十分缓慢,这正和他们的年纪相符;然而,他们的步履却又十分沉稳,留在土路上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