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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麒坚定地道:“有!一定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公理,这就是正义!”
陆文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钢钉一般钉在了蓝贞心上。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决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此地的。于是她抬起头,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即将手中的匕首掷还给了陆文麒,决然道:“既然如此,我要你亲手杀了我!我要看着你把这柄匕首插进我的心窝!”
陆文麒略微一怔,随即俯身拾起匕首,缓缓地走到蓝贞身前,道:“这样也好,我一定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的。”
蓝贞用尽浑身上下最后一口气,再度挣扎着站了起来,简单地整了整鬓发,随即便挺起了胸膛。她不想在临死前显得过于失态,故而努力摆出了一副平静的神色,然而,从她那对膝黑的眸子里却不难看出她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
陆文麒举起匕首,以一种目力难以辨清的速度,将其插进了蓝贞的心口。刹那间,一片殷红四散开去,犹如一朵娇艳的牡丹正在盛开。
蓝贞蓦地合上了眼帘,身躯扑倒在了陆文麒怀里,嘴角居然还残存着一丝笑意。
陆文麒抱起蓝贞的尸身来到内室,将其暂且放在床上,随后从柜子里取出一身粗布衣服为自己换上,头上戴了顶大斗笠,遮住了一大半面庞,最后还不忘在下巴上粘上一缕假胡须。陆文麒化装已毕,再度抱起蓝贞的尸身,随即将桌上的一个大花瓶运劲向下一按,墙上便开启了一道暗门。陆文麒抱着尸身走进暗门,健步如飞,行了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便出了密道。密道外已然备好了一辆马车,车板上堆满了大白菜。陆文麒将大白菜搬开,把尸身放在车板上,接着用大白菜将尸身埋藏了起来,随即架上车,向南疾驰而去。
陆文麒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停下车,准备先行葬了蓝贞。由于身边一时找不到趁手器具,陆文麒便用双手刨土,掘了个大坑,将蓝贞的尸身小心翼翼地安放于此,再用手一抔一抔把土填进大坑。看着蓝贞的娇躯一点一点地被泥土覆盖,从此香消玉殒,陆文麒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悲凉。
少时,大坑填平了。陆文麒一掌拍断了一棵不太粗壮的大树,随即抽出匕首,削木制作了一个排位,刻上“碧水妖姬蓝贞之墓”几个字,运劲插进了蓝贞的坟茔之中。随后,陆文麒撮土为香,朝坟茔拜了三拜,口中念道:“但愿你来世做个好人!”
一切安排妥当,陆文麒架上车继续向南驶去,行了一个多时辰,最终来到了城南的古楼客栈。陆文麒驾车绕到客栈的后门勒住了马,随即跃下车,走上前去一边拍门一边叫道:“送菜的来啦!开门啊!”
应门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计,见了陆文麒,高兴地笑道:“陆大叔来啦!快请进来!”说着便把陆文麒让了进去。
陆文麒待他关好门,低声问道:“虎儿呢?”
那小伙计道:“我去叫他。”说着便跑开了,片刻工夫便领来了一个和他一般年纪的年轻人,正是虎儿。虎儿见了陆文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陆文麒问道:“人送来了吗?”
虎儿点头应道:“送来了,先生请随我来。”
虎儿领着陆文麒进了一间客房,只见小蝶就在房里,此刻正躺在床上,尚未苏醒。陆文麒一面摘下斗笠,除去假胡须,一面问道:“一切顺利吗?”
虎儿答道:“小人一切按照先生的吩咐,一路上没出任何差错。”
陆文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下去吧。这些天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不要再回城西的老宅子了。”
虎儿应了声“是”,随后行礼而退。
原来,虎儿一直在为陆文麒料理城西的宅院。不久之前,陆文麒带着小蝶逃到那里之后,便把小蝶交给了虎儿,让他带着小蝶从密道逃出,逃到古楼客栈落脚。陆文麒则一人留下拖住了身后的追兵。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陆文麒和沉睡中的小蝶。陆文麒重新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衫,顷刻间又变回了那个仪表堂堂的文士,在小蝶身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那美丽的面庞。此时此刻,小蝶身上依然穿着婚礼时的艳红喜袍,看在陆文麒眼里,却化作了一滴滴鲜血,一直流淌到了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小蝶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朦胧中见到了那张她熟悉的笑脸,不由得猛然坐了起来,既兴奋、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身旁?我现在在哪里?”
陆文麒微笑道:“我在你身旁陪你,你不高兴吗?”
小蝶激动地道:“高兴!我简直太高兴了!你快想个法子救救闻笛吧!”
听小蝶说到“高兴”二字,陆文麒本来心中一喜,然而,当他听到闻笛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时,又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小蝶接着便滔滔不绝地把闻笛如何假意与陈鹰作交易,如何用假的百日断魂丹骗过陈鹰,陈鹰如何给自己约定了五日期限,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陆文麒听罢不由得叹道:“原来这其中尚有如此曲折。怎奈闻笛此计虽妙,却被陈鹰将计就计,反客为主。或许是他低估了陈鹰。不过,我宁愿相信,这是因为他对我寄托了完完全全的信任,相信我一定能把你平安救出,故而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他不惜把你们二人的性命托付于我,我又岂能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听了陆文麒此言,小蝶心中一片茫然,不由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话我为何全然不懂?”
陆文麒微微一笑,接着便将她昏迷不醒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小蝶听了不禁大惊道:“怎么?你居然会武功,为什么瞒我瞒了这么久?”
陆文麒神色骤然一黯,低声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实在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身怀武功,否则”话说到此处,却戛然而止。
小蝶追问道:“否则怎样?”
陆文麒苦笑道:“你别问了。”
小蝶面色一变,凄然道:“是啊,我是个笨丫头,什么事都不懂,终日浑浑噩噩。就算你把你的苦衷说出来,我也帮不了你”
陆文麒见小蝶如此,心中真是又怜又爱。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能将小蝶拥在怀中,慢声细语地安慰她。怎奈,小蝶已嫁为人妇,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以礼自持。想到此节,他只得岔开话头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如何救闻笛吧!”
小蝶顿时眼睛一亮,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出了好办法?我知道天底下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陆文麒道:“要救闻笛决非易事,此刻陈鹰定已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依我看,我们还是等黄老前辈到了之后,从长计议。”心中却暗自赌咒:“清溪,从前不管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从未让你失望过,这一次也绝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把闻笛救出来,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小蝶听说黄贺声要亲自出马,自忖营救闻笛又多了一分希望,不由得心中一喜,兴奋地问道:“黄老前辈要到了吗?什么时候?”
陆文麒略一思忖,答道:“大约明日便可到达这里。”
###三十五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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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小蝶正在向陆文麒讲述着自己在天山的经历,蓦地只听“通”的一声,房门已被人推开,只见何琦从门外大步了迈了进来,高声叫道:“陆文麒!我把黄老前辈”一个“请”字尚未说出口,她便已注意到了小蝶在此,立刻冲上前兴奋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闻笛呢?”
小蝶闻言脸一下子便红了,垂下头低声道:“他还在毒龙教。”声音低得连自己都难以听清,简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待着父母的责骂。
何琦骤然变色,厉声斥道:“你居然忍心把闻笛一人留在虎口,自己独自逃生!”
小蝶垂着头黯然不语,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何琦曾经质问她的话:“你为闻笛做过什么?”想着想着,不由得悲从中来,凄然欲泣。
陆文麒正要出言劝解,却见黄贺声和严箴已然走进了屋内,只得立即起身行礼道:“黄老前辈、严大侠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还望二位赎罪。”
黄贺声和严箴都抱拳还了礼。黄贺声道:“陆先生不必客气。先生为小徒费尽了心力,老夫还要先行谢过先生才是。”
陆文麒谦逊道:“闻笛乃是在下的知交好友,此刻处境危急,在下岂能袖手旁观!黄老前辈如此客气,岂不太见外了。”言罢对小蝶道:“清溪,还不参见黄老前辈和严大侠。”
小蝶裣衽一福,道:“小女子参见黄老前辈,严大侠。”
黄贺声笑道:“你与笛儿拜堂成亲之事,何姑娘已经告诉我了。此刻你难道不该改口叫老夫一声师父,叫箴儿一声大哥吗?”
小蝶双腮微微一红,随即低声叫了黄贺声一句“师父”,接着又叫了严箴一句“大哥”,心中顿时觉得暖融融的。但在何琦听来,这两句话简直像是两根针,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心窝。
黄贺声哈哈一笑道:“好!笛儿娶了你这样的好媳妇,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蝶欣然一笑道:“师父谬赞,清溪实在愧不敢当。”
这时,小蝶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意欲刺杀黄贺声之事,立刻感到羞愧难当,暗道:“师父如此待我,我岂能对他有所欺瞒!”于是便壮者胆子道:“有件事清溪要禀告师父,还望师父听了之后不要生清溪的气。”
黄贺声道:“清溪有话但说无妨。”
于是小蝶便把自己如何对闻笛先擒后纵,如何意图下毒谋害黄贺声,以及自己的身份与身世,关于庄逸飞的诸多隐秘,还有毒龙教如何害死了四位武林前辈这诸多事由一股脑地讲了出来。严箴在一旁听得面色变了又变,而黄贺声则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只是心中难免满腹感慨。
待到小蝶说完最后一个字,黄贺声叹了口气,道:“对于令尊之死,我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今日终于得以知悉事情真相,平生已然无憾。如果你还想取我这条老命为令尊报仇,此刻便可动手!”言罢傲然挺起胸膛,双手背负于身后,眸子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此时此刻,他已然释去了心中重负,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解脱。
小蝶见状立刻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清溪岂敢!师父不怪罪清溪,清溪便已感恩戴德了!”
黄贺声俯身扶起小蝶,道:“现今我们已然是一家人了,不如将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谁也不要再提了。等我们救出笛儿,回到黄鹤山庄,再为你们操办一次婚礼,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拜堂!”
小蝶心中一暖,激动的眼泪便要夺眶而出。此时却听陆文麒道:“下月初一的比武,清溪已然应战,但少林寺延惜大师的武功实非清溪所能力敌。还望黄老前辈届时能够出面,把事情的真相向少林、武当和德义山庄三家解释清楚。如果双方能够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皆大欢喜!”
黄贺声慨然应允道:“陆先生大可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严箴却道:“就算四位前辈之死都是陈鹰一手策划实施的,但一来那时四妹是毒龙教教主,二来杀害四位前辈是为四妹的先父报仇,这笔帐到时恐怕只能算到四妹头上。想要劝说少林、武当和德义山庄回心转意,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恐非易事。”
陆文麒正要开口,却听何琦不耐烦地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出闻笛,其他的事不妨以后再说!”
小蝶也附和道:“何姑娘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营救笛哥哥脱险才是正经。”
只听严箴道:“久闻陆先生乃不世奇才,胸中谋略堪比诸葛孔明,想来必有善策。”
陆文麒微笑道:“严大侠着实过誉了,陆某怎敢与诸葛武侯相提并论。不过眼下陆某的确有个计较,只是此计未免有失侠义之风,是以陆某有些羞于启口。”
只听何琦道:“管他侠义不侠义,能救人就好,赶快说出来听听!”
陆文麒道:“此计也是陆某在万般无奈之下,灵机一动所想到的。陈鹰有一爱妾名叫玲儿,居住于城东栖鸿小筑,此时正身怀六甲。如果我们把她擒住,以此胁迫陈鹰放人,必可一举奏功。”
何琦兴奋地道:“此计大妙,我这就去把那玲儿掳来!”言罢转身便要往外走。
却听黄贺声大喝一声:“慢!”
何琦骤然一惊,不由得停住脚步,转回身问道:“黄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黄贺声凛然道:“我们习武之人,行事当光明磊落,怎可如此?”
黄贺声的话虽然简短,却铿锵有力,其中蕴含着一番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陆文麒心中不由得对黄贺声肃然起敬,面带惭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