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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贺声的话虽然简短,却铿锵有力,其中蕴含着一番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陆文麒心中不由得对黄贺声肃然起敬,面带惭色道:“黄老前辈说得是!陆某深感惭愧!”
黄贺声又道:“箴儿,咱们这就去毒龙教向陈鹰要人!那陈鹰好歹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不至于不讲道理。”
严箴心中颇觉陆文麒之计可行,但无奈师父有命,只得应了声“是”。
陆文麒虽然与黄贺声仅仅相处了片刻,便已然摸清了他的脾性,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道:“既然黄老前辈已决定如此,晚辈也不便阻拦。只是那陈鹰心地阴险,行事诡谲。而在下今日刚刚获悉,蒙面客史吉平此刻已然做了毒龙教的新任总管”
黄贺声闻言骤然一惊,不由得插口问道:“陆先生是说,史吉平就是蒙面客?”听过了小蝶的讲述,此时他已然明白,昔日庄逸飞的悲剧完全是蒙面客一手造成的,故而对蒙面客的恶感又加深了一层。此刻听陆文麒提起蒙面客,自然要问个明白。
于是陆文麒便将小蝶和闻笛天山之行的全部遭遇简略地对黄贺声说了。黄贺声听罢不由得叹道:“我与那史吉平曾有过一面之缘,心中一直把他当作神交之友,未成想他竟是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当真是人心难测啊!”
陆文麒道:“那史吉平心计之深沉,犹在陈鹰之上。黄老前辈此行千万要小心,切莫中了奸人之奸计。”
黄贺声拱了拱手道:“多谢陆先生良言,老夫理会得。”接着便对严箴道:“箴儿,咱们走!”
毒龙教云中阁里,为黄贺声和严箴奉上的清茶已然凉了,却依然不见陈鹰出来见客。
黄贺声如山岳一般岿然坐在椅上,双目微闭,神色泰然,全然不似如临大敌的样子。而严箴的面色之中已然现出些许忿然,心中则早就怒火中烧,暗骂陈鹰待客简慢,礼数不周。
又过了片刻,陈鹰终于缓缓地踱着步子,从后面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在主人的位子上坐定。接着,他便将如电的目光落在黄、严二人身上,面上神色肃然,一开口并无半句客套,便硬邦邦地问道:“黄老庄主、严大侠莅临敝教,可是为了闻笛?”
黄贺声此时早已睁开了双目,铿锵有力地答道:“正是!老夫此来就是为了带走小徒闻笛。”
陈鹰尚未答话,只听严箴道:“敝师弟生性散漫,为人放纵不羁,若有得罪陈教主之处,还望陈教主海涵则个,严某代他向陈教主赔罪了。”言罢向陈鹰深深一揖,接着道:“敝师弟自小便深受家师疼爱,如今他变态未回山庄,家师对其甚是思念。如果陈教主无甚要事,就请让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陈鹰心中暗道:“本座如此怠慢于他,他见了本座居然还如此谦恭,此人当真不可小觑。”于是面上泛起了阴恻恻的笑容,道:“本来黄老庄主和严大侠亲自来敝教要人,本座无论如何也该给二位一个面子。只是,如果仅仅凭着二位的一言半语,就想把敝教的要犯带走,未免也太瞧不起敝教群雄了。”
黄贺声闻言,不由得冷然问道:“要犯?不知小徒所犯何事?”
陈鹰不由得一怔,居然被黄贺声一语问住,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想带走闻笛不难,只要二位略微显露几手本事,让本座心服口服。如此一来,本座对毒龙教的万千教众也好有个交待。”
严箴闻言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朗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来领教领教陈教主的高招!”
未等陈鹰答话,蓦地从门外传来一声大喝:“慢!”只见史吉平身着黑色长袍,大袖飘飘,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在陈鹰身侧站定,道:“老夫身为毒龙教总管,理应代教主出战!”
陈鹰嘴角微微一挑,沉声道:“既然史总管请缨,本座也不便拂他的意,就让史总管代本座领教黄鹤山庄的绝妙武学好了。如果二位有谁能胜过史总管,本座便释放闻笛,让他随二位回黄鹤山庄。”
严箴道:“那好!就请史总管赐招吧!”
史吉平微微一笑道:“严大侠不是老夫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呢!还是请令师上阵吧。”
严箴闻言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口中铿然道:“在下天生不知天高地厚,偏要见识见识史总管的神功,还望史总管不吝赐教!”言罢便要出手。
其实,严箴又何尝不知史吉平的厉害,他心中只是想,就算自己败了,多多少少也能耗费对手一些气力,到时师父再行上阵,胜算无疑多了一分。
却听黄贺声大喝道:“箴儿退下!”
黄贺声见识过史吉平的武功,知道他所言非虚;又忖史吉平并非善类,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不会点到即止,故而不想让严箴冒此大险。严箴此时已拉好了鹤翔功起手招式“百鸟朝凤”的架势,被黄贺声这一喝阻,只得硬生生地收回招式,退到了一旁。
只见黄贺声从椅子上长身而起,伟岸的身躯立在那里有如一根铁塔,炯炯的目光全然着落在了史吉平身上,朗声问道:“史吉平,你可还记得我?”
史吉平笑道:“小弟怎会不记得黄兄?十一年前,你我在黄鹤楼相遇,彼此连姓名都未通,却一见如故,把酒对饮,通宵达旦,最后都醉得不省人事,在黄鹤楼上睡了一整天。直至临别,我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慈心仙翁’黄贺声。”
黄贺声冷然一笑道:“只可惜,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你就是罪恶昭彰的蒙面客,否则当日黄鹤楼之上,便当为武林除害,手刃了你这个奸贼!”
史吉平微微叹了口气道:“当日黄兄见一纨绔少年欺压良善,一掌便打折了他的腿。未想到多年不见,黄兄这嫉恶如仇的脾气丝毫未变。”
黄贺声凛然道:“不错!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昔年创立血祭,不仅残害了无数无辜少女,更害了庄逸飞一生,还累得老夫将他错杀。你为了天山秘笈,血洗天山派,杀人如麻。你所犯之罪行简直罄竹难书,老夫今日若不杀你,实在难解心头之忿!”
史吉平淡淡地道:“这些事本来与黄兄无关!”
黄贺声朗声道:“这些事的确与老夫无关,但老夫就是看不得奸恶之徒横行于世!”一言既出,字字如钟鼓之鸣,绕梁不绝,陈鹰闻之也不由得面色一变,深深地被黄贺声这一身正气震慑住了。
史吉平却一笑道:“此刻黄兄已然动了真怒,心浮气躁之下,恐非小弟敌手。我看你还是退下去好生歇息一晚,咱们明日再战不迟。”
黄贺声闻言,心中忖道:“此人倒也磊落,居然不肯占我丝毫便宜。”于是朗声答道:“不必了!今日事,今日毕,何必拖到明日!请出招吧!”言罢拱手行了一礼。
史吉平躬身还礼,道:“小弟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看招!”一言甫毕,已然出手。
###三十六 巅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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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吉平张开双臂,犹如一只展翅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大鹏鸟,倏地飞到了黄贺声眼前,两片黑漆漆的大袖纵横翻飞,刹那间便已攻出了三招。黄贺声凝神闪避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这厮居然以两片衣袖作为兵刃,这是什么武功?”
转眼间,两人相互拆了十余招。只见史吉平自始至终如大鸟一般盘旋在黄贺声身畔,两片大袖时而缠人臂膀,时而拂人脸面,时而刚猛无俦,时而舒缓温婉,大厅之上顿时激荡起了阵阵劲风,呼啸之声不绝于耳。而黄贺声心中则生出了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口”之感。只因黄鹤山庄的武功,讲究攻敌穴道,而史吉平这两片大袖宽四尺有余,舞得密不透风,犹如乌云蔽日一般,将其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黄贺声无论如何出招,未及近了史吉平的身,便已难逃大袖一拂,想要认穴打穴,更是千难万难。眼见着对手进可攻,退可守,从容不迫,自己却束手束脚,有力无处使,黄贺声心中不由得惊诧异常,暗道:“这邪门武功着实精奇,居然将我的鹤翔功全然抑制住,这厮分明是有备而来!”一念及此,黄贺声索性不再出一招,只是于招架闪避间慢慢体会着对手的武功路数,以图窥出其破绽。
陈鹰乜着眼睛冷眼旁观,心中忖道:“这黄老儿居然只守不攻,莫非怕了史吉平不成?久闻黄贺声武功已臻化境,想来传言多有不实之处。”
黄鹤山庄的武学,要旨便在于后发制人,严箴虽然深知这一点,但此刻见黄贺声居然一招不发,隐隐也感到不妙,不由得眉头深锁,面色显得十分凝重。
城东栖鸿小筑里,陈鹰的爱妾玲儿正手捧一本宋词的集子,津津有味地吟诵着,吟到“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这一句时,突然有所感触,不由得将这句词反复吟哦了良久,眼中竟不知不觉地留下了两行清泪。
这时,开门声骤然响起。玲儿连忙拭去面上的泪水,随即抬头一看,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陌生的青年文士,不由得奇道:“你是谁?”
这人躬身施了一礼道:“在下陆文麒,冒昧前来,打扰夫人雅兴了,还望恕罪。”
玲儿道:“你来了,为何没人通报于我?”
陆文麒道:“只因守在大门口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被我制住了。”
玲儿瞪大了眼睛,又问:“那江风和施雨呢?他们也被你制住了?”
陆文麒道:“不错。”
玲儿愕然道:“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居然有这等本事!”
陆文麒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话。
原来,玲儿口中的江风和施雨,早年间人称“风雨双侠”,本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只因与武当派结了仇怨,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投入了陈鹰麾下。二人的武功并非泛泛,却被陆文麒不声不响地制住,难怪玲儿会如此诧异。
玲儿又问:“你我素不相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文麒道:“来向夫人借一样物事。”
玲儿问道:“什么物事?”
陆文麒微笑着走到玲儿身前,轻轻地取下了她头上的金簪。
玲儿面上竟丝毫没有惊恐之色,口中平静地道:“你要的就是这个?”
陆文麒道:“不错。”
玲儿道:“如果没事了,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搅我。”
陆文麒听了此言,脚下却并未挪动一步,双目紧紧地盯着玲儿,目光中满含钦佩之情。
玲儿蛾眉微蹙,愠道:“你为何还不走?”
陆文麒答非所问地道:“你好像并不怕我。”
玲儿淡淡地道:“你的样子并不可怕,我为什么要怕你?况且,你若真想对我不利,我怕你又有何用,大不了一死而已,陈鹰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陆文麒闻言不由得长叹一声,道:“陈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谁知玲儿却再度流下泪来,口中冷冷地道:“你说错了,我又何尝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他的女人而已。”
陆文麒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取走你的簪子?”
玲儿问道:“为什么?”
陆文麒道:“因为我要用它救人。”
玲儿奇道:“救人?我的簪子能救什么人?”
陆文麒道:“被陈鹰囚禁之人。只有你,才能令陈鹰有所顾忌!”
玲儿闻言顿时心中一暖,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浅笑,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陆文麒道:“我当然了解他!”
玲儿道:“谢谢你!”
陆文麒轻轻一笑,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门。
此时黄、史二人已然拆了百余招。此间黄贺声先是换了一套掌法,接着又换了一套拳法,却依然难以改变处处受制的局面,空负一身绝顶武功却又难以尽兴施展,只得暂且稳守住门户,先力保不败。而史吉平则渐渐加紧了攻势,两片大袖越舞越紧凑,犹如两片黑云夹带着狂风暴雨,绵绵不绝地袭向黄贺声。但黄贺声毕竟是一代宗师,虽然身处下风,却不急不躁,招招式式皆不失法度,令史吉平无隙可乘。况且,两片大袖毕竟是柔软之物,用以防守固然稳健,用以进攻却嫌威力略逊。故而两人斗了这么久,谁都无法克敌制胜。
陈鹰这等武学大家,早就窥出了这场争斗的关窍,面上渐渐泛起了一层令人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暗道:“没想到,史吉平居然为黄老儿精心设计了这套奇妙的武功。不知黄老儿可有破解之法?”史吉平获胜自然是陈鹰心中所愿,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有幸观赏到当世两大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机会着实难得,他自然也希望这场争斗持续得越久越好,双方斗得越精彩越好。
随着两人越斗越久,严箴也愈发焦急,心中忖道:“一时半刻间师父虽不致落败,但他老人家毕竟比史吉平年长,时候一久,气力恐难及对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