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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久,气力恐难及对手。”想到此节,不由得坐立难安,有如芒刺在背。
突然,严箴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用剑!”短短的两个字,却令严箴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何方高人在这个紧要关头如此神秘地传音给自己,喜的是此人一语道出了破解史吉平之法。以剑刃之锋利,柔软的衣袖自然当者披靡,这本不是多么深奥的道理,只因黄贺声近年来极少使用兵刃,而且严箴心焦气躁之下方寸已乱,故而他一时间竟未想到此法。
眼见着两人已换了一百五十多招,兀自不分胜负,严箴朗声喝道:“师父、史总管,二位暂且罢手,且听我一言!”
黄贺声闻言率先停了手,史吉平虽然心中一万个不甘愿,但毕竟自己如此身份,对方已然住手,自己万万没有继续进招的道理,无奈之下,也只得将招式收住。
只听严箴道:“师父和史总管武功旗鼓相当,这一场比试拳脚,就当是平手了。下一场不妨比试比试兵刃。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在场皆为心明眼亮之人,如何不明白严箴此举的用意。黄贺声为人虽然刚直,却并不迂腐,知道如此斗下去,自己就算不致落败,想要取胜却是难比登天,救出闻笛更是无从谈起;不如与之比试兵刃,如此一来,对手的两片大袖便毫无用处了,这样虽有取巧之嫌,却也不失公平。一念及此,黄贺声便朗声道:“好!就比兵刃!”
史吉平心中虽然颇有怨忿,面上却仍然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黄兄没有异议,那咱们就在兵刃上见个高下!不知黄兄使用何种兵刃?”
只听严箴抢着道:“家师武功出自武当,自然用剑。”
黄贺声点了点头道:“箴儿所言不错,老夫用剑!”
史吉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以剑对剑。”
只见陈鹰一拍手,立刻有一名黑虎卫的教徒急趋而至。陈鹰吩咐他准备两柄剑。少时,那名教徒便手捧两柄宝剑而来。
史吉平客客气气地道:“黄兄请!”
黄贺声也不谦逊,随手取了一柄剑,顺势拔剑出鞘,只听一声龙吟响彻四周,许久方歇。黄贺声不由得赞道:“好剑!”
史吉平取了另外一柄剑,同样拔剑出鞘,又是一声悠长悦耳的龙吟,显然这柄剑也非凡品。史吉平微笑道:“小弟久未用剑,还请黄兄手下留情!”言罢做了个起手礼。
黄贺声还了一礼道:“彼此彼此,你不必客气!老夫出招了!”言罢手腕一抖,已把剑尖指向了史吉平,身形随之倏然而动,一柄剑犹如蛟龙出水一般,刹那间只见史吉平身前银光闪动,前胸各处大穴均笼罩在了黄贺声的剑气之下。
史吉平挺剑抵挡住黄贺声的攻势,两人倏来倏往,以快斗快,转眼间已然换了二十余招。
黄贺声早年间曾学艺于武当派,故而剑法中隐隐存有武当派太极剑的剑意,讲究以意驭剑,剑随心至,而不拘泥于具体招式。后来黄贺声自立门户,穷尽心智创出鹤翔功,又将鹤翔功打穴的手法融入了剑招之中。故而一柄剑到了黄贺声手里,不仅仅是剑,更能使出鹤翔功的招式,令人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此刻但见黄贺声手中宝剑肆意挥洒,倏东倏西,并无任何一招有迹可寻,有所出处。而史吉平的武功除却这套“舞袖功”之外,皆是以快著称。只见他周身剑光流转,竟似天上的仙人有祥光护体一般。陈鹰和严箴何等目力,居然只能观其剑光,而难以分辨其剑在何处。
就这样,两人一个招式精奇,信手拈来却又出人意表,另一个剑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一时间仍然难分伯仲。
两人又斗了片刻,只见史吉平手中宝剑越舞越疾,黄贺声只觉眼前一团银光,仿佛史吉平生有一千只手,每只手都握有一柄宝剑,每柄宝剑都在以绝妙的手法向自己进招。黄贺声的武功,要旨在于寻敌破绽,后发制人,此刻他固然寻不到对手破绽,就算觑准了一个破绽,未及反击对手的招式已然变了;不仅如此,由于对手出手实在太快,自己也必须以与之相当的出手速度勉力支撑,方不至于落败。此时此刻,黄贺声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只觉自己的出手速度已然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在史吉平快剑的压迫之下崩溃。此时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陈鹰,也不由得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脱口赞道:“好快的剑!”严箴更是瞧得目瞪口呆,怔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就连焦虑担心也忘了。
黄贺声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定了定心神,随即展开轻功在史吉平身畔游走开来,手中之剑自右向左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浑厚的内力源源不绝地灌注于剑身之上,这正是武当太极剑的精髓——天地无极。史吉平随着黄贺声的方位变换,身子倏东倏西地打着转,剑势已不似刚才那般迅猛,而是被黄贺声划出的剑圈所带动,一分一毫地偏离了自己的本意。
渐渐地,黄贺声围着史吉平越转越疾,手中宝剑已然化作一个银圈。史吉平的身形则如陀螺一般被黄贺声引导着,只见他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神色狰狞,须发箕张,双眉拧在了一处,手中之剑已不听自己使唤,在黄贺声划出的剑圈里毫无章法地跃动着。饶是如此,两柄宝剑的剑锋却始终未曾相交,大厅之上,只听得两人身形变换激起的风声和两柄宝剑运转时的破空之声。史吉平越斗心中越急,连忙催动内力,臂上加劲,想要摆脱黄贺声剑圈的控制,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剑上的真气总是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海一般,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目睹着这场前所未有,举世无双的斗剑,陈鹰和严箴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早已抛却了一切私心杂念,变得异常空灵清静。他们原本目光炯炯的双眼,此刻除了两柄剑之外,已然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了。
这时,只见史吉平居然双手握住剑柄肆意劈砍,看上去似乎不成招式,有如不会武功之人在执剑乱挥,实际上却隐含着玄机。蓦地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剑的剑锋终于触碰在了一起,银圈骤然消失。史吉平双眉一轩,大喝一声,发狂般地双手猛挥手中宝剑,一副拼了命的架势,迫得黄贺声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却再也无暇划出剑圈了。
黄贺声不由得心中大惊,暗道:“这又是什么武功?”接了几招,黄贺声隐隐感觉到,对手的招式似乎是从某种刀法之中变化而来的。两人如此这般,斗了约摸一袋烟的工夫,只见史吉平招招凶猛无俦,却并不攻击黄贺声的人,而是剑剑都击向了他手中之剑,仿佛与这柄剑有什么深仇大恨。此时在场之人都已看出,史吉平是以这种攻剑不攻人的方法缠住黄贺声的剑,让他使不出天地无极。一时间,大厅之上双剑相交的“铛铛”声不绝于耳,有如丧钟之鸣。
黄贺声以单臂之力抵御对手双臂的攻势,渐渐感到执剑的手臂酸麻难当。但他此时已然看出,史吉平的攻势虽然力贯千钧,却少了一分灵动,多了一分破绽。当下咬紧了牙关,一招一招地接住史吉平,伺机制敌。蓦地只见史吉平宝剑自上至下斜劈而来,黄贺声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连忙横剑迎上,却在双剑相交的一刹那,手腕突然一抖,倏地收剑,将其狠狠刺入地上,与此同时,身子骤然后仰,在宝剑的支撑下,双腿连环踢向史吉平手腕。这一变化果然令史吉平猝不及防,只听“哐啷”一声响,史吉平手中之剑已被踢落在了几丈之外,身子更是仰天连连后退,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此时黄贺声本已胜了,放在平时,他必然会就此罢手,令对方保全些许颜面。但他立志于此战取史吉平性命,此刻形势一片大好,故而拔剑直上,丝毫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机会。史吉平见此情状,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仓促之间双袖乱振,蓦地只见一团白烟从他左袖里喷薄而出,直扑黄贺声面门而来。
###三十七 苍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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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贺声万万没有想到,史吉平会骤然施出此等手段,故而事先毫无防备。他只觉头上一阵眩晕,刺出去的那一剑登时失去了凌厉。史吉平趁机拧身避过,同时欺身直上,两只铁掌一前一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黄贺声拍来。此时黄贺声的反应已略显迟钝了,如果对手是寻常人物,他还足以应付,但对于史吉平闪电般的出手,却已力不从心。只听“啪啪”两声闷响,史吉平的两只铁掌先后击中了黄贺声的前胸,黄贺声身子顿时飞出了几丈远,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将颔下的一缕白须都染作了红色。
对于这一变故,就连陈鹰都惊得从坐席上站了起来。严箴顾不得别的,立即冲上去跪在了黄贺声身边,扶起他让他倚靠着自己,一搭其脉门,只觉脉象极为微弱,再瞧他面容,一片惨白,毫无血色,眼帘下垂,双目也失去了神采,显然已是气息奄奄。严箴见此情状,不由得浑身上下只冒冷汗,连忙把手掌抵在了其背心灵台穴上,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体内。
片刻,只见黄贺声努力地睁大了两只虎目,嘴唇微启,用尽浑身气力挤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别白费力气了为师不行了”
严箴大叫道:“不会的!师父不要乱说!您老人家不会有事的!”说话间,眼中已然噙满了泪水。
黄贺声微微笑了笑,提起最后一口气,一字一字地道:“山庄今后就靠你了一定要平安救出”说完这个“出”字,双唇仍在翕动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眉毛眼睛皆拧到了一处,面色显得十分焦急。
严箴连忙哽咽着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平安救出四弟!”
黄贺声轻轻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双眼缓缓合上,便再也睁不开了。严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子,连忙搭住了黄贺声的脉门,一直等了一袋烟的工夫,却自始至终未见其有丝毫脉象。严箴的两行眼泪终于无法忍住,汩汩地涌了出来。
此时此刻,大厅之上已然变得一片寂静——寂静得有些可怕。
严箴骤然抬起头瞪着史吉平,眼中的泪水仿佛已化作了一团浓烈的火焰,双拳紧紧地攥着,就连骨头都要攥碎。如此片刻,严箴愤然道:“史吉平!你靠着如此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家师,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史吉平道:“严大侠刚才也看到了,令师咄咄逼人,欲杀老夫而后快,老夫为求自保,不得以而出此下策。严大侠要怪只能怪令师把事情做得太绝了。”说话之时,面上毫无表情,但闪烁的目光却或多或少透露出其内心难以掩饰的激动。其实多年以来,史吉平一直对“血祭”的覆灭耿耿于怀;而黄贺声为铲除“血祭”而穷尽了心力,自然也就被史吉平怀恨在心。故而今日之事,黄、史二人必定要有一个横尸就地,方可了结。
这时,只听陈鹰沉声道:“严大侠还请节哀!拳脚无眼,谁又能想到,史总管居然将黄老英雄失手打死。从今往后,武林中又少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实在是可悲可叹!”话虽如此说,面上却没有丝毫悲戚的神色,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孔。
严箴抱着黄贺声的尸身站了起来,对陈鹰道:“还望陈教主放了敝师弟,以成全家师遗愿。”
陈鹰道:“本座有言在先,令师徒之中只要有人胜过史总管,便可带走闻笛。现如今令师已然落败,严大侠若要一显身手,史总管依然奉陪。”
严箴正要回话,却见陈鹰面色骤然一变,眼神中居然现出了杀意,连忙回过头来,只见陆文麒一步一步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漠然的神色之中,隐隐含着一丝悲伤。
陈鹰阴笑道:“本座踏破铁鞋,正愁无处寻你,不想你却找上门来送死。你能救走于清溪,却不知今日谁能救你!”
陆文麒冷冷地道:“我不仅不需要任何人救我,还要从这里救走一人!”
陈鹰素知陆文麒为人谨慎,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此刻见他言语如此从容,不由得心中一凛。尽管如此,陈鹰面上却仍是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陆文麒道:“我的确很有把握,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陆文麒手中多了一支金光闪闪的簪子,其上镶嵌着各色各样的宝石,簪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陈鹰自然识得此乃玲儿随身之物,不由得眉头一蹙,道:“本座万万没有想到,陆先生居然也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语气之中满含了愠怒。
陆文麒从容地道:“你说对了!此刻你的女人和你那尚未出世的孩儿,性命都捏在我的手里。我劝你还是放了闻笛,免得我杀害无辜,妄增罪孽。”
陈鹰面上阵青阵白,却并未踌躇多久,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