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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苏子清道:“有话好说,大师何必要动武呢?闻公子是万象谷的客人,还请大师看在苏某的薄面上,不要为难于他。”言罢便放开了延惜的手腕。
苏子清的这番话给足了延惜面子,延惜不得不服软道:“既然苏五爷有命,贫僧安敢不从!”饶是如此,面色却更加难看了。
此时只见本清肃然道:“闻公子所言句句入理,还请延惜大师把事情解释清楚,以免坏了少林与武当之间的情谊。”
延惜闻言顿时愕然一怔,随即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既然诸位道长宁愿相信闻笛这小子信口开河,也不愿相信贫僧的实言,贫僧也就无话可说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算一切罪愆皆归于贫僧,又有何妨!”言罢居然放声长笑,神情极尽癫狂之态。武当群道见了无不动容,一时间又对延惜相信了几分,都觉真相着实扑朔迷离。
突然,延惜笑声止歇,指着陆文麒对苏子清道:“苏五爷,此人并非廉谷主的入室弟子,却身怀万象谷的绝世武功,不知是何缘由?本诲道长被此人所害,恐怕万象谷也难脱干系!”
苏子清眉头一蹙,沉声道:“本诲大师遇害之事,既然诸位找到了万象谷,万象谷就不会坐视不理。在下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凶果真是文麒,万象谷决不姑息,定会把他交由武当派处置。至于文麒的武功出处,此乃万象谷私务,不容他人置喙!”
本清朗声应道:“好!苏五爷一言九鼎,我们武当派信得过!今日就此告辞,他日定然还要来此叨扰!”
却听延惜喝道:“等等!”言罢骤然将恶狠狠的目光对准了小蝶,道:“于清溪,你我之间的比武,可不能不了了之!上次因为陆文麒从中作梗,让你逃过一劫,今日恰好武当派的长辈们咸集于此,我们少林、武当与你于教主之间的恩怨也该作个了断了!”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武当群道的纷纷附和。延惜得意地笑道:“于清溪,众意如此,贫僧劝你赶快出来应战!”
小蝶顿时慌了神,看看陆文麒,又看看闻笛,面上已然露出怯色。
闻笛忙道:“延惜大师此言差矣!此事早已在本月初一便有所了结,不知大师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未等延惜开口,性急的本愈便怒道:“简直放屁!比都未比,怎么说已经了结!本明师兄的大仇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日于清溪和延惜大师俱在,正好见个高低!否则老道第一个不服!”
闻笛不紧不慢地道:“本愈道长息怒。咱们江湖中人,行为处事最讲究个‘信’字。延惜大师的挑战书上讲得清清楚楚,本月初一,大师与拙荆在揽月阁一决生死。此战过后,无论谁胜谁负,双方的仇怨一笔勾销。”话说到此处,只见闻笛将满含笑意的目光转到了延惜身上,问道:“延惜大师,不知在下说得对不对?”
延惜明知闻笛之言句句是实,但此时他已然对闻笛的嘴上功夫颇为忌惮,生怕说错一句话,便又给了闻笛诡辩的余地,故而踌躇了许久,依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闻笛一笑道:“倘若大师记不清了,陆先生那里还存有大师的亲笔书信,大可拿出来一观。”
延惜叹了口气道:“不必了,贫僧信中的确是如此说的。”
此言一出,闻笛面上神色骤然一正,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一事想请教本愈道长,如果双方约定好于某时某地比武,其中一方却未能按时赴约,这该当如何?”
本愈未加思索,脱口便道:“未赴约的,自然算是败了!”此言一出,延惜立刻勃然色变。
闻笛笑道:“本愈道长果然深明事理!本月初一的比武,延惜大师并未如约而至,岂非已然输了?既然胜负已分,双方的仇怨自然一笔勾销。本愈道长,你说在下之言对是不对?”
此时本愈已知方才失言,面上顿时现出尴尬之色,口中讷讷地道:“这这个”
只听延惜怒道:“简直是强词夺理!若不是因为陆文麒将我穴道闭住,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通畅,我又怎会失约!陆文麒与于清溪的关系如何,人所共知!于清溪靠着此等卑劣的手段获胜,又如何能够作数!”
闻笛一笑道:“大师承认拙荆比武获胜,实在是与在下殊途同归!至于大师败在陆先生手下,以致未能如期赴约,就只能怪大师技不如人了。倘若大师武功如苏五爷一般精深,又何惧陆先生?况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意教大师于比武之前遭此厄困,想是大师平日里礼佛之心不诚,以致触怒了佛祖,抑或是佛祖故意以此事为难于大师,以磨砺大师心中之佛性。大师实在应该将此事引以为戒,今后一日三省,以免重蹈覆辙!”
陆文麒夜闯德义山庄,打伤延惜一事,的确于理有亏!而闻笛的这番言语不仅颠倒了黑白,还将延惜大大地奚落了一番,延惜听了如何不怒?此时只见他面红耳赤,双睛喷火,显得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如果不是因为方才的教训,他早已再度挥开铁掌往闻笛身上招呼了。
此时只听本清叹道:“罢了!闻公子伶牙俐齿,我们这些老骨头甘拜下风。比武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延惜重重地“哼”了一声,当先拂袖而去。武当群道对苏子清拱了拱手,也随之离开。苏子清连忙吩咐下人送客,并授意旷儿和小蝶扶何琦回房歇息。
片刻间,偌大的庭院里,便只剩下了苏子清、陆文麒和闻笛三人。
只听苏子清道:“闻公子仅仅凭借一张利口,便消弭了一场祸端,实在是功莫大焉!”
闻笛谦逊道:“苏五爷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苏子清接着问道:“文麒,你老实回答我,本诲道长是不是你害死的?”
陆文麒口中铿锵有力地道出两个字:“不是!”
苏子清道:“好!我信你!”
陆文麒深深一揖道:“多谢五爷!”
信任——这就是千金难买的信任。这信任,不需要任何言语为其注脚,不需要任何证明为其诠释。这信任,犹如和煦的日光一般,照遍了陆文麒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令他觉得心头暖融融的。
苏子清又问:“当日你说你来万象谷为的是请罪,是不是因为你偷学了谷中的武功?”按常理讲,苏子清本应对此事感到异常愤怒,然而他此刻的语气却极其平和,平和得有些不可思议。
陆文麒答道:“正是!”
苏子清道:“关于此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文麒道:“文麒无话可说,一切全凭谷主区处!”
闻笛闻言不由得一惊,正要开口,却见苏子清一抬手,示意他暂且不要多说。闻笛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苏子清微微一笑道:“敢作敢当,果然是条汉子!其实,此事我们兄弟五人早就知晓了。你隔三差五地蹓进白首书阁取书,如此十几年,就算你再精明,再小心,也不免露出马脚。”
听闻此言,陆文麒登时一惊,随即双膝骤然跪地,叩首道:“多谢谷主,多谢五爷,多谢大爷、二爷、三爷、四爷,没有你们的成全,便没有文麒今日!”
苏子清受了陆文麒这一拜,随即俯身将他扶起,道:“你不用谢师父,他老人家对此事并不知情。否则,恐怕你也活不到今日。”
陆文麒惊道:“莫非你们一直在替文麒隐瞒?”
苏子清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爱惜你的才华”
此时陆文麒已激动得难以自持,连忙拱手道:“五爷兄弟五人对文麒的恩情,文麒没齿不忘,定当结草衔环以报!请五爷再受文麒一拜!”说着便又要跪地,谁知双臂却已被苏子清一把托住,陆文麒只觉一股十分柔和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将自己的身子缓缓抬了起来。
苏子清放开了陆文麒的手臂,道:“再拜就不必了。我们五兄弟能帮你的,仅此而已,今后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之前我不愿让你进谷,就是因为不想让师父得知此事。谁知你已在外人面前显山露水,如此一来,纸里就再也包不住火了。”
陆文麒平静地道:“生死有命!还望五爷容文麒进谷向谷主禀明一切。”
苏子清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明日我便安排你们进谷。进谷之后,一切好自为之!”
陆文麒一揖道:“五爷放心,文麒理会得!”
###四十五 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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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的微风吹送着些许寒意。陆文麒怀着忐忑的心情跨上了马,与心情同样忐忑的闻笛、小蝶、何琦和旷儿一道,来到了万象谷的谷口。
谷口处的草庐中,坐着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高瘦,面容清癯,唇上髭须浓密,人虽不甚老却已鬓发星星,一身粗布衣裳虽然十分整洁,却使他看上去显得极为寻常,甚至寻常得有些过分。之所以这样讲,只因此人正是廉九城的三弟子——方中。
廉九城的五个弟子个个家资殷盛,方中也不例外。但方中年少时生活极为贫困,只因后来他父亲中了进士,得以入朝为官,方家的家业才逐渐兴旺起来。正因如此,方中平日里依然身着朴素的布衣,周身也不缀任何饰物,以示自己并不忘本。
旷儿见了方中,当先下马,跑上前去微笑着问道:“三哥,今日是你守谷?”
方中见了旷儿,不禁心中欢喜,一边轻抚着旷儿的头,一边答道:“是啊!你这个野孩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旷儿做了个鬼脸,笑道:“千万不要说我是‘野孩子’!武当派的老道说我是‘野孩子’,结果让五哥臭骂了一顿!”
方中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旷儿的脑门,笑骂道:“你这个小鬼,竟敢抬出你五哥来压我!让他来骂我好了!”
此时陆文麒等四人也已下马向草庐走去。方中见了,连忙大步来到陆文麒身前,面上满是笑意,拍着他的肩膀道:“睽别日久,我还真挺想你的!”
陆文麒喟然叹道:“多年不见,三爷居然生了这么多白发”
方中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加之少年时的寒门经历,是以平素里对谷中的下人照拂最多。在廉九城的五个弟子中,他与陆文麒关系最为亲近,故而在他面前,陆文麒自然而然地少了许多拘束,否则也难得说出这句话。
方中叹道:“我老了,不中用了!”
陆文麒道:“三爷说得哪里话!三爷春秋正盛,年富力强,只是平素过度操劳,以至华发早生。这个‘老’字,却无论如何也无从谈起。”
方中微微一笑,道:“好了,别光顾着说我了!把你的朋友给我引见引见!”
于是陆文麒把闻笛、小蝶和何琦一一介绍给了方中,双方相互见礼,互致客套,自不必说。
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过后,方中终于谈到了正题,只见他敛去面上的笑容,不无忧虑地道:“文麒啊,你的事情五弟已经跟我说了。今日入谷,前景如何着实难料。虽然我们五兄弟一定会为你求情,但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向说一不二。除非”
何琦抢先问道:“除非怎样?”
方中接着道:“除非师母出面。师父平素最听师母的话,倘若师母能为你说上几句好话,或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旷儿闻言欣然抚掌道:“三哥说得对!我们不妨先去拜谒我娘,让她老人家出面保文麒哥哥!”
谁知陆文麒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我既然命中有此一劫,不妨听任上天的安排吧。”
方中微微一叹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上船吧。”
谷口处的小溪中泊着一叶小舟,其中却并无舟子。五人相继跳上小舟。只听方中道:“我身负守谷重责,就不陪你们进谷了。这只小船本是我出谷时所用的,暂且借给你们。”
陆文麒向方中抱拳一礼,随即抄起船桨,分开水面用力向后划去,小舟溯流而上,缓缓地驶向谷中。只见两侧的山峰壁立千仞,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将天空狠狠地划开。一眨眼的工夫,头上的天空便只剩下了蓝蓝的一条线。
到了溪水的尽头,前路略微宽阔了些。五人弃舟登岸,前行数百步,转过一个弯,一片石林赫然闯入了眼帘。五人只见眼前林立着数百根一模一样的石柱,每根一丈多高,各据方位,俨然布成了一座迷宫。迷宫中浓雾弥漫,纵然目力强如闻笛者,也无法视远。加之周遭飘荡着有如鬼哭狼嚎一般的阵阵阴风,即使是青天白日之下,也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谁也无法想象,会有何等险阻隐匿于浓浓的雾气之中。就算迎面骤然跃出一只上古洪荒时代的猛兽,将人一口吞噬,看来也不无可能。
五人来到迷宫的入口处。只见旷儿顽皮地挤了挤眼,坏笑道:“我先走一步,在谷中等候大家!”一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