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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来到迷宫的入口处。只见旷儿顽皮地挤了挤眼,坏笑道:“我先走一步,在谷中等候大家!”一言未毕,身子已如灵猫一般蹿进了迷宫中,三转两转便被浓雾所吞没了。
闻笛笑道:“旷儿离家日久,想必是思念母亲了。”
此言一出,小蝶和何琦顿时恍然有悟,心中都是一喜。
陆文麒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对众人道:“这个阵式有个名目,叫做‘孔明不归大阵’”
闻笛闻言不由得插口道:“孔明不归?好大的口气!”
陆文麒道:“其实此阵本是仿照着诸葛孔明的‘八阵图’而建造的,对于方家而言,本无甚特异之处。但阵中终年弥漫着浓厚的雾气,以致入阵之人难以辨清方位,这才是此阵最为可怕的所在。待会儿进去之后,大家一定要手拉着手跟在我后面,千万莫走散了!”言罢便牵起了何琦的手,一阵莫名的欢喜顿时涌上心头。
何琦嫣然一笑,随即拉住了小蝶的手,小蝶拉着闻笛,四人先后走进了这“孔明不归大阵”。一进阵中,闻笛才深切地体会到陆文麒之言并非虚妄。他走在最后,只觉自己仿佛漫步于白云之中,极目而视居然也辨不清前方陆文麒的方位,何琦的身影也只是隐隐约约。如此一来,闻笛不由得心生怯意,下意识地将小蝶的手握得更紧了,手心更是渗出了汗珠。
小蝶只觉小手被闻笛握得微微生痛,不禁问道:“怎么?你怕了?”
闻笛干笑道:“怎么会?这些石柱又不会伤人,有何可怕之处!”
小蝶认真地道:“还不承认!你若是不怕,为何握我的手握得这么紧?”
闻笛笑道:“我喜欢握你的手,自然要握紧些!你的小手我可一辈子都握不够,下辈子我们依然要做夫妻,我还要握你的手!”
小蝶心中一甜,却并不肯就此放过闻笛,而是继续问道:“那你的手心为何出了这么多汗?”
闻笛倔强地道:“哪有?”
小蝶顿觉此时的闻笛像是个小孩子,禁不住噗哧一笑。
闻笛奇道:“你笑什么?”
小蝶道:“没什么。你看这里像不像传说中的仙境?”
闻笛苦笑道:“我看不像仙境,倒像阴曹地府。”
小蝶笑骂道:“真是个胆小鬼!”
默然少顷,小蝶又道:“如果我放开琦姐姐的手,你我二人胡乱跑开,躲在这迷宫里做一辈子神仙眷侣,岂不大妙?”
闻笛变色道:“千万别胡说!倘若如此,只怕我们做不了十天神仙眷侣,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小蝶嗔道:“你就这么怕死!”
闻笛反问道:“你不怕死?”
小蝶坚定地道:“不怕!”
闻笛奇道:“为什么?”
小蝶道:“和你在一起,我便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怕’!”
闻笛心中一暖,柔声道:“别说傻话了。你我一生相伴,未来有享用不尽的好日子等着我们,连玉皇大帝都要羡慕。倘若有朝一日伸腿闭眼,孤零零地躺在棺材里,还有什么乐趣?”
小蝶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是太离谱了。
也许是因为身处阵中方位着实难辨,也许是因为牵着何琦的手乐此不疲,陆文麒脚下步子挪动得甚为缓慢。一路上,闻笛和小蝶两人话音不断,而陆文麒和何琦却一直默然不语,不知是因为赧于启口,因为心照不宣,还是因为别的?四人就这样蜿蜿蜒蜒地行了约摸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出了这“孔明不归大阵”。迎面便是一座三丈多高的巨石,上面刻有“万象谷”三个隶书大字。巨石旁边,只见苏子清危然而立。
陆文麒抱拳施礼道:“有劳五爷亲自迎接,文麒惶恐之至!”
苏子清“嗯”了一声,道:“走吧。”
陆文麒心中担心旷儿安危,连忙问道:“不知旷儿到了没有?”
苏子清道:“他早就到了,你不必担心。”言罢已然转过了身,当先而行。
四人跟在苏子清身后径直前行。闻笛放眼四顾,只见谷中散列着大大小小的房屋,却大多形式简单,与寻常民居别无二致,丝毫没有武学圣地的气派。在见识过万象别院的富丽与雅致之后,闻笛不禁对这里的一切大觉失望。
突然,远处一座四丈多高的楼阁赫然入目。这座楼阁建造得颇具气势,只见飞檐高啄,玉瓦参差,仿似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与周遭的敝屋陋室相较,真可谓“鹤立鸡群”。一时间,闻笛的目光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心中暗道:“这一定就是白首书阁了!”
转眼间,苏子清带领四人来到了一座形式古朴的大殿之前。五人登上阶梯,迈步而入,只见殿中空无一人。苏子清道:“你们在此稍侯,我去请师父。”说着便向里面走去。
此时此刻,闻笛心中骤然生出了一种如临大敌之感,这种感觉,即便是在他独自面对陈鹰时,都未曾有过。闻笛连忙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略微感觉好些,随即转头看了看陆文麒,却见他依然神色自若,心中不由得对他的镇定敬佩万分。
其实,陆文麒心里的紧张比闻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不愿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而出,在正中主人的位子上坐定。此人正是廉九城,只见他身材枯瘦,颧骨高耸,面颊深陷,神色一派肃然,显得不怒自威,一张干巴巴的手掌中转动着两枚银光闪闪的铁胆,“铛铛”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令众人心中更觉惴惴不安。
廉九城身后跟随着包括苏子清在内的四个弟子,四人在他身侧站定。大弟子王仁谨看上去已年愈半百,方面大耳,面色慈和,像是庙里供奉的菩萨。二弟子沈深虽不及王仁谨年长,面容却更显苍老,宽额浓眉,双目炯炯有神,神色冷峻,显得胸有城府。四弟子宇文兰年纪与苏子清相仿,满脸麻子,矮鼻大口,容貌甚是丑陋,却也透着憨厚之态。
见了廉九城,陆文麒“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叩首拜道:“罪人陆文麒参见谷主!”与此同时,闻笛、小蝶与何琦也各自向廉九城见了礼。
廉九城略一颔首,算是对众人答了礼,随即道:“文麒起来说话。”
陆文麒站起身,道:“文麒今日得见谷主身体康健,神采一如往昔,心中甚感快慰。”
听了此言,廉九城却并不动容,而是冷冷地道:“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言下之意,是要陆文麒进入正题。
陆文麒垂首抱拳道:“文麒此次重返万象谷,是专程来向谷主请罪的。昔日文麒年少无知,一时冲动之下,偷学了白首书阁中的精妙武功,犯了谷中大忌。大错铸成已久,今日方来请罪,文麒自知为时已晚。只求谷主秉公惩处,文麒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陆文麒的来意,以及他昔日犯下的过错,苏子清在此之前已向廉九城讲明,故而廉九城听了陆文麒之言,面色丝毫未变,只是略一沉吟,便道:“老夫忝居万象谷谷主之位,掐指算来,已逾三十载,虽无功德,却也并无半点差错,自问对得起万象谷的列祖列宗。”
话说到此处,却骤然一顿。以陆文麒和闻笛之明,自然听出了廉九城的弦外之音,如此一来,二人心中的不安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层。
只听廉九城接着道:“擅入白首书阁,窃据武功,此乃万象谷中难赦之罪。既然你罪已及此,身为谷主,我便姑息不得。今日念你悔过之心挚忱,对你网开一面,留你性命,只是废去你一身武功,不知你服是不服?”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交汇在了陆文麒身上,小蝶更是紧紧地握住了闻笛的手,面色甚是难看。只有闻笛和何琦是例外。只见闻笛眉头紧蹙,不断地向门外焦急地张望着,同时心中反复盘算着如何说服廉九城收回成命。而何琦却紧盯着廉九城不放,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出言不逊。
只见陆文麒面色依然平静如常,双目直视廉九城,默然了片刻,最终开口应道:“文麒心服口服。”
廉九城道:“好!”随即把目光着落在了他的四个弟子身上,接着道:“王仁谨、沈深、宇文兰、苏子清,你们四人连同方中,犯了知情不报之罪,每人鞭笞一百,不知你们服是不服?”
四个弟子皆垂首道:“弟子心服口服!”
此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骤然从门外传来:“我不服!”闻笛顿时心中大喜,忖道:“终于来了!陆先生有救了!”
###四十六 难关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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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美妇迈着盈盈的步履缓缓走了进来,此人便是廉九城的夫人——方飞。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妇,虽然眼角处留着些许岁月的痕迹,但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不会去注意这些,只会被她面上那醉人却不做作的浅笑所吸引,接着被她那一举手,一投足的风姿所倾倒,最终则不免被其倾城的美貌摄去五成魂魄。
闻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方飞。往日里,他在美人面前总是会怦然心动,然而这一次,他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而是莫名地把方飞当作了一个多年未见的亲人,只因方飞的眼神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方飞将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番,最终却把目光停驻在了闻笛身上。在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闻笛居然呆呆地怔住了。方飞那深邃的双眸中,仿佛写满了哀怨与思念,还有许多其它的令人无法索解的情感,闻笛见了,心中竟不知不觉地生出了一种想要与她拥抱的冲动。
原本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为何会产生出这种微妙的交流?
廉九城的开口,骤然打断了闻笛和方飞彼此的对视:“夫人,方才在门外呼喝的可是你?”
方飞略一定神,面上立刻恢复了那贯有的浅笑,开口道:“正是妾身。”
廉九城道:“夫人有何话讲?”
方飞道:“妾身此来,为的是文麒。”
廉九城道:“夫人是想为他求情?”
方飞道:“不错!昔日文麒父子于妾身有恩,今日文麒出了事,妾身怎能坐视不理?”
廉九城道:“以夫人之意,该当如何?”
方飞道:“求老爷子看在文麒曾经救过妾身性命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
其实,昔日方飞于疾患缠身之际获救,主要靠得是陆文麒的父亲,而且这也算不得救命之恩。方飞此刻言过其实,无疑是为了让廉九城多想想陆文麒的好处,从而软下心肠,对他网开一面。
廉九城道:“偷学武功,无论放在哪门哪派,都是性命难保的大罪。而我只是要废去他的武功,这已然是法外施恩了。夫人还要怎样?”
方飞道:“习武之人失了武功,又与丢了性命有何差别?还望老爷子收回成命!”
廉九城沉吟了片刻,叹道:“夫人叫我为难了!”
方飞恳求道:“妾身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难道老爷子都不能满足吗?”
方飞口中在讲话,她眼神中闪动的光芒,她那微微皱起的两道弯眉,她面上那焦急的神情,又何尝不在讲话。面对着如此佳人用如此方式提出的请求,任何男人都难以回绝。谁知廉九城却道:“飞儿,自从你嫁给我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可有一事不曾依你?但今日之事,实在非同小可。如果我不严惩文麒,他日若有人效尤,那时叫我如何是好?”
廉九城的语气虽然温和,却自有一股威势,令人无法辩驳。方飞索性不再强辩。只见她缓步走到陆文麒身前,像慈母注视着归家的游子一样注视着陆文麒,口中柔声道:“文麒,多年不见,昔日的翩翩少年,如今已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伸出玉手,在陆文麒头上拔下了一根白发,接着道:“年纪轻轻,居然也生了白发,这些年想必你过得也很辛苦。”
此时此刻,陆文麒仿佛见到了时常出现在梦中的母亲,心中一暖,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方飞转过身,接着对廉九城道:“文麒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小便十分懂事,而且聪慧过人,长大了更是性格谦和,人品端方。这样的人才,废了他,老爷子不觉得可惜吗?”
面对着方飞的这番煽情,廉九城面上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此时只听沈深道:“师父!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廉九城道:“讲!”
沈深道:“据五弟讲,文麒的武功已不在我们五兄弟之下。我们五兄弟有幸得聆师父教诲,造就能至今日丝毫不奇;而文麒仅仅凭借着一己的悟性,便练就了如此一身本领,这就着实了不起了。师父如若废去他的武功,实与暴殄天物,煮鹤焚琴无异。文麒如此良材美质,师父如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