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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计较,站起身来,不问所去的方向,只管抬脚凌空踏去。随着虚无中光芒扭曲,他的身影霎时化作一道闪电疾驰而去。
“喀——”
一声撕裂响起,像是风破的呜咽。这是“天地诀”强行穿破壁垒的动静。混沌结界尚在初始,凭借修为神通倒也有隙可乘。
转瞬之间,再又天地迥异。
林一在疾行中放缓了去势。
本以为前方的情形应该与之前大致相仿,而所见所遇却大相径庭!
明媚的天光之下,万山叠翠,古木森森,溪水潺潺,还有山坳上的草舍以及袅袅的炊烟,俨然一处远离尘嚣的所在。即便远远看上一眼,都让人神魂荡涤而心境悠然。恍如置身仙境,流连忘返
已知灵动星域尽为虚空凌乱,以及光阴的交错重叠。而如今的混沌幻境,竟然并非一味的暗黑无极。那么前方的景象,又将展现或是意味着什么?
林一从不轻易为外物所动,更不会被幻象所迷惑。
不过,当他渐渐看清前方的情景,还是大为意外并身不由己地飞了过去。
青山溪水环绕的山坳上,搭建着一排草屋。
屋后树木成荫,藤蔓如萝。门前的草地上,静静坐着一个妙龄的白衣女子,正自在青石板上翻晒着五彩斑斓的野花。随其手指慢拨,淡淡花香随风弥漫。而她忙碌间却不忘回首一瞥,精致如玉的小脸上顿然绽开恬静的笑容,并出声致意道:“师父”
林一从天而降,眼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不由得随声应道:“奴儿”他话才出口,两脚着地,随即又环顾四周而神色疑惑。
那女子竟是自己的弟子,仙奴。她早已随着老龙、虎头另寻去路,缘何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呼噜噜”
一阵响亮的打鼾声从不远处的草屋中传来,那动静很是熟悉。
“哼!虎头成日困觉而不事劳作,合该饿他几顿”
林一的两眼中阴阳闪动,掠过面前的仙奴,又在青石板上稍稍打量,随即抬脚循声走去。
仙奴兀自坐着,带着几分娇蛮的神情抱怨过后,接着又炫耀道:“奴儿于酿酒之余,无意中炼制出百花香精。来日前往呼伦城,或可换取神晶”她话到此处,稍显气馁,自言自语道:“远离洪荒之后,还真是度日如年。神石没了用处,唯有更为精纯的神晶方能用来易物、或是修炼。而妙成界天禁制苛刻,使得我等的修为只能施展一成。如今面对众多异兽,以及数不胜数的高手,着实叫人无所适从,何时才能逃脱困境”
林一脚下不停,却忍不住回头张望。
呼伦城,是什么地方?如此莫名所在,凭借一成的修为尚能自保乎?
还有竟然离开洪荒来到九天,此地莫非就是洪荒之上的妙成界天?而看似仙境一般的所在,竟是自家几人的困守之地?还有那原本温顺柔弱的奴儿变了,变成了一个爱唠叨的小女人。或者说,像是操持家务的小妇人,但有空暇便不忘抱怨日子的艰难,等等
林一在一间草屋的门前缓缓站定,禁不住伸手掩鼻而皱了皱眉头。
草屋的门户大敞,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虎头横躺在一堆兽骨狼藉之中,极为舒服的模样,并左手抱着酒坛子,右手拿着一根肉骨头。浓烈的酒香夹杂着腐肉的腥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而那家伙只剩下了洞天初期小成的修为,却浑然故我而鼾声不止,还时不时抽动着口水,天晓得他是春梦在怀,抑或是沉浸在他虎哥的独有天地之中
“嘎——”
一声兽吼破空而至,四周飞沙走石。
林一退后两步,侧目凝视。
只见山坳之下冲上来一头从未见过的怪兽,身高两丈,连头带尾却足有四五丈,周身披着一层坚硬的黄色铠甲,并利齿寒光,血口狰狞,显得极为高大凶恶,俨然一头梵天境界的妖物!而它的背上却骑乘着一位身着灰袍的壮汉,或为禁制所限,尚有洞天初期大成的修为,风尘仆仆中透着彪悍的气势,朗声招呼:“老大”
有仙奴、有虎头,又怎能少了老龙。而骑兽而来的壮汉,正是自家兄弟老龙!
林一打量着突如其来的老龙与那头怪兽,一时莫名所以。
恰于此时,草屋中忽而冲出一道身影。那是从熟睡中醒来的虎头,极为顺手地召出了天煞铁棒,哈哈大笑道:“哎、我说兄弟,缘何迟迟未归,虎哥想你了”他笑声未落,人已越过林一,竟是直奔人兽所在的方向狠狠砸去。
老龙却是毫不介意,抽身闪向一旁。
“扑通——”
铁棒所及,怪兽轰然倒地。
虎头出手便打杀了怪兽,就势扔了铁棒,并又一拳击出,接着两手一分,已将偌大的兽身给撕出一个窟窿。而他犹不罢休,竟是张口猛然吞噬。待热血入腹,并饱食一顿,他这才甩动满脸满嘴的血迹,哈哈乐道:“这金鳞兽血着实美味,且最为大补。老大、奴儿,且来尝尝”
仙奴根本不予理会,转身摆弄着青石板上的百花。
老龙则是摸出银刀,随意几下,便已将怪兽给剥皮剔骨,却只留下精肉,余下的杂碎尽数付之一炬。待他收拾妥当,冲着虎头交代道:“蒸、煮、烧、烤,且由你”
虎头笑脸如花,连连称是,抬手便将一大堆兽肉搬运至山坳下的空地上,随即便一个人忙碌起来。看其贪婪的架势,只怕那数千斤的肉食还不够他一人塞牙缝的。
老龙收起银刀,走至近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随即又极为疲惫地舒展腰身,接着缓了口气,这才冲着林一说道:“老大!我此番外出数年,终将呼伦城内外打探了一遍”
呼伦城,应该是妙成界天中的一个仙人聚集的地方。不过,这天下还有所谓的仙人吗?至少林某不是,还有谁敢妄称仙者
林一没有应声,缓缓踱步至一旁而抄手站立。
四周的远山重叠绵延,莽莽苍苍,如同遮住了半边天,即便是穷尽神识也难以逾越,只如旖旎画卷横陈,却叫人置身其中而端倪不明。彷如此间远离尘嚣,而恍惚中又金戈争鸣且风雷隐隐。
与之同时,老龙带着杀伐之气的豪情壮语缓缓响起:“如今的呼伦城,乱象纷争。天宁、天弃等人早已潜伏城中,随时都将暴起抗争。那城主不过罗天初期的修为,尚在渡劫而无暇分身。我等只须剪除羽翼,或可趁机夺取全城。但若一城在手,再不用仰人鼻息,且就此招揽四方而养精蓄锐,来日攻城略地不在话下。妙成界天,必将为我兄弟所有!只不过”
天宁、天弃也来到了九天,难道是林某之故?而从老龙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来自洪荒的一伙人正在蓄谋攻城夺地。假以时日,将有更为猛烈的血雨腥风横卷四方!
林一人在此间,却始终神魂内敛而心境清明。而此时此刻,他还是错愕难耐。
老龙接着说道:“去岁今时,呼伦城抓住了一男一女,均来自洪荒”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今日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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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岁今时,还是今日来年?
草地上,林一盘膝而坐。
他神态如常,嘴角含笑,颇为随意地倚靠着身旁的青石板,并嗅着野花的淡香,欣赏着满山的风景,听着老龙的叙说以及仙奴偶尔撒娇般的唠叨,再瞥一眼山坳下忙碌烧烤的虎头,倒也一个融入此间并悠然自得的模样!
而他洒脱如常的外表下,却是心绪纷乱。
在此前灵动星域的幻境中,尽是岁月的沉积与虚空的交错重叠。而如今的混沌星域,除了天地变化之外,还有来日的情景展现,或是一种预兆与警示。
令人意外而又颇为有趣的是,玄元观的创立,以及天龙派的龙行九变,竟然均与林某有关。而无论是玄元观,还是天龙派,又都让林某获益匪浅。若讲宿命因果,那宿命因果就是原地画了一个圈。起于始,终于始。而摆脱了那个宿命的圆圈,像是穿越罡风来到了星空,才发觉所遭遇的种种不过是长河激流中的一个小小漩涡,对于浩瀚的星宇以及恒久的天地来说,此行从无起始,亦无终点
既然林某莫名其妙地来到数百年、乃至于数千年之后,那么眼前的一切,又是即将发生、存在的真实吗?
奴儿成了絮絮叨叨的小女人,成了几个男人的管家婆;虎头依然还是个贪吃贪睡的粗莽汉,而憨厚中所隐藏的凶悍与精明不变。老龙则是回归狂人本色,叱咤风云只等闲!
不过,来到九天的境遇有些出乎所料。难道等待自己的并非云天逍遥,而是攻城掠地与无休无止的杀戮?还有天宁、天弃的里应外合,以及接下来的救人,着实眼花缭乱而应接不暇
老龙犹在说个不停,并着手预备行程。虎头一边烧烤一边吞食,忙得不亦乐乎。奴儿则是小声央求着,要伴随师父同行
林一静坐如旧,只管默默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他很想与兄弟饮酒吃肉,再与弟子奴儿安慰几句,或是询问有关呼伦城的详情,却又强敛心神而竭力忍了下来。他知道若是有所冲动,或将永久陷入幻境而难以自拔。而当今日遇上来年,又该如何抉择
三日过去。
老龙与虎头已准备妥当,彪悍的杀气弥漫着整个山坳。
仙奴也拿出了百花酒,要为师父壮行。她修为不济,只能留下看家,而才将执起玉壶,便已泪光闪动。那呼伦城距此足有半年的路程,且凶险莫测。师父保重,莫让奴儿记挂
这三日来,林一始终静坐无语,便如隔着春水,望着秋岸,任瑟瑟荻花变作飞雪,看那近在咫尺而又远在天涯的季节在轮回不息。
他并未跟着启程,而是慢步走下了山坳。
当他回首深深一瞥,这才发觉那个灰衣人影尚在原地。
他怔然片刻,转身默默走向那草长莺飞的斑斓深处。好像他从没来过,也从未离开
景物变换,混沌黑暗。
林一独自漂浮在暗空中,没有急着打量四周的情形,只是心绪莫名地长吁了下,便想着转身看向来路,却又随即作罢而默默摇了摇头。
那所遭遇的离奇种种,与其说是禁制幻境,倒不如说是来自似水流年的真实呈现。自己不过是恰好穿过凌乱的虚空,这才有缘目睹了一场光阴的斑驳疏影。其间是真是假,又是否存在、或是即将发生,都已无关紧要,只在乎一种心境的历程,还有途中的风景!
而走过了,看过了,也不外乎如此
即使前方依然凶险莫测,又有何妨。林某将会不停地走下去,直至踏遍九重云霄。哪怕是最终一无所获,也不枉此生的执着!
而适才的幻境中倒是有所提示。倘若来日的九天之行注定了血腥杀戮,那么林某便要未雨绸缪。这与此前的计较隐有暗合,看来九天风云将由此而动!
林一禁不住再次长舒了一口气,眼前好像浮现出一片片的尸山血海。直至久久之后,他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平静下来。
所在的暗空,无边无际。纵然竭力施展神识,也难以在茫茫中辨清端倪。且四方死寂沉沉而孤寒莫测,全无半分的灵动之机。这显然就是混沌未开的情景,俨如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而自己则成为了一个目不视物的凡人,只能在漫无目的寻觅中踯躅独行。
还想着吸纳混沌之力,以便借机壮大自己的罗天结界。如今想来,摆脱眼前的困境都极为不易!
林一凝神张望片刻,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径直飞去。
纵有千思百想,不如付之于行。接下来又将如何,且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前行不多远,突然有道道阴风迎面袭来。
林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急忙运转法力护住了全身。
玄天盾在体外化作一道丈余厚的光芒,形同一只莹白且又坚韧的虫茧。而如此防御之下,他还是觉着寒意逼人。那狂乱肆虐的阴风却是无孔不入,浓烈的死气直叫人神魂不安!
林一暗暗诧异,继续加持法力。玄天盾的光芒倏然暴涨至四、五丈,所在的窘迫顿时缓解。他见安危无虞,迎着阴风继续往前。
此处因混沌未开而阴阳未动,整个天地浑如一潭死水,其中或将衍生万物,却也随时都将吞噬一切。
而不过半个时辰,四周的寒潮愈发密集而疯狂,便像是无所不在的泥淖,阴冷彻骨且又令人难以挣脱。
林一被迫止住了去势,一时错愕不已,急忙再次强行驱使法力,却收效甚微。
那浓烈的死气铺天盖地倾轧而来,滔滔之势威不可挡。照此情形,只怕要不了半个时辰便可将人彻底冻结、禁锢。接下来又将如何,还真是无从想象!
林一僵立半空,不忘加持护体法力,同时法诀翻飞,一道数尺长的烈焰火龙从他的双手间倏然飞出。天煞雷火尚未显威,便如泥丸入水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