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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当我老龙在放屁吗?”真难为了这般深入浅出的一番说教,却没人领情,老龙暴躁起来。
虽说心有释然,还是有郁结未消。林一摇摇头,说道:“多谢老龙赐教!”
“赐教个屁,不识好歹的小东西!”老龙骂人了。
“既然免不了一场妄念,老龙又何妨容小子我缓口气呢?”幽幽说了一句,林一又自语道:“仙道不过寂寞路,前行尽是坎坷途凡心亦好,凡念亦罢,我,只是我!”
“哼!又臭又硬,十足的穷酸样!”骂了一句,老龙的嗓门小了许多,怒气亦缓和了许多。
无论如何,有了老龙的一番说教,林一的心头还是多了几分明悟。他心生感激,却不愿表露出来,只是不想听到那嚣张的狂笑声。欠这位高人的情分还少吗
定了定心神,林一起身下榻,随手掐动了个法诀——
丰雷从洞外走了进来,神色稍有不安,躬身拜道:“有扰前辈静修”
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拘礼,林一说道:“我静坐了三日,你便于洞外守了三日。有话不妨直说!”他走至一圆桌前坐下,手上多了一个玉瓶。
见林一没了三日前的漠然,丰雷心下稍宽,忙说道:“恐前辈有事他去,这才于洞外相扰”他一把子年纪的人,却带着晚辈应有的恭谨,言语中还透着小心。
这是怕自己不告而别呢!林一摇摇头,说道:“丰谷主不必如此,还请坐下说话!”对方却是拿出个乾坤袋双手奉上,这才又说道:“我丰家的一点点微薄的心意,还请前辈笑纳!此外,晚辈尚有一事相求”
一万灵石,这心意不薄啊!想了想,林一还是将乾坤袋接了过来。
丰雷露出欣慰的神色,说道:“雷鸣谷得以重归丰家,我族中上下,自是感念前辈的大恩大德!只不过,黑山宗若是为此而追究起来,怕是我丰家难逃厄运”抬头见林一并无不快,他又接着说道:“我一人性命不足为惜,可还有这么多妇孺老幼为此,晚辈想举族投往正阳宗以为庇护,还请前辈应允!”
一席话说完,丰雷郑重俯下身去,深施一礼。
原来如此!林一点了点头,将乾坤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你之所虑,正是我未急于离开的一个缘故!”
直起身来,瞥见桌子上的乾坤袋,丰雷有些不安地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林一说道:“我杀的那个公冶殷,乃是黑山宗公冶干的至亲”
“啊”丰雷愕然,林一继续说道:“楚奇郡所有的家族与仙坊,皆由此人掌管。亦就是说,他死了之后,你等便没了束缚。”
“哦”丰雷缓了口气。林一又说:“而黑山宗追究公冶殷的下落,会不会逐一降罪诸多的家族,无从知晓”
丰雷的神色又紧张起来,林一接着说道:“投靠正阳宗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法子,你不妨派人前去接洽,便说是我的举荐”
“多谢前辈成全!”丰雷露出了笑容。林一将手中的那个玉瓶亦放在桌子上,说道:“将此物与灵石皆收回去”
丰雷不解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我身上不缺的就是灵石,却是对你来往丹阳镇的那个传送阵颇有兴趣”林一淡淡笑了下。多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阵法的习学,却对修仙界中常用的传送阵所知不多。无他,此法门大都由师徒相传,诸多阵法典籍中并无相关阵图以供借鉴。而丰雷凭借着一个传送阵,于丹阳镇与雷鸣谷之间来往自如,想必是家族的阵法传承有着独到之处。
丰雷恍然,忙拿出一枚玉简,说道:“这阵法既然能入得前辈的法眼,晚辈自当拱手奉上。”
林一接过玉简,听丰雷又说:“此为我丰家先祖所留,与仙门中的传送阵不能相提并论,却是极为的简便好用,往来五千里,不过须臾间”
“既然如此,林某谢过了!”收了玉简,林一冲着桌上的东西示意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你的精血收回去吧”
神色一怔,迟疑了下,丰雷这才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玉瓶翻转过来。一滴殷红的精血缓缓飞出,倏忽没入他的双眉之间。
这正是自己那加持了血誓禁制的精血!心头阴霾尽去,难免会喜不自禁,丰雷口吃起来,说道:“这如此大恩,还请前辈留下灵石吧”
林一杀了公冶殷之后,在他的乾坤袋中发现了封存精血的玉瓶,其中便有丰雷的。帮其解开血誓,纯属凑巧而已。他站起身来,并未就此托大,而是拱手说道:“念在我与丰离往日的情分上,彼此无须客套!尚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丰雷不敢挽留,相送至雷鸣谷外,林一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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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有些多了,一直不敢在文后扯这些,怕耽误大家的时间。
弱弱的说一声,明天国庆节,按照上两个月的规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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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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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何方?林一要去顾比郡。
为人者,讲究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林一亦如是。可对他来说,所有的恩怨情仇,与身后那离去的风景没什么不同。只是,有的已深入心髓而难以忘怀;有的,便如那枯枝败叶一般,揉碎了,碾烂了,再远远的抛开。
所欠下的恩情已然沉重,又何必带着仇恨上路呢!
公冶平杀了若水先生,必将以命抵命。公冶莫害的自己九死一生,亦必将受到惩处。不为一时的痛快,只是做一个了结。心头轻松一些,脚下莫不会轻快一些?而与玄天门及余行子的牵扯,又真正的一笔勾销了吗?
一片云,悠悠飘至头顶,遮去了日光。林一脚下一点,剑虹猛地往上飞去,直透云雾而出。俯瞰大地,万物显得极为的渺小。抬头望去,天似穹庐,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高远无际。念头一动,他急急往上飞去,如流星倒挂,直冲天宇。
一炷香过后,剑虹稍稍一顿。林一目露惊诧,随即豪气顿生,祭出玄天盾继续往上飞去。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再次有劲风袭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与强劲的气势,使其高飞之势受阻。未及他稳住身形,虚无中有淡淡青烟横生,看似飘渺,却有吞噬一切的威势。这是天际罡风!
心头一懔,林一浑身布满了龙甲,咬咬牙,再次往上冲去。只是片刻,飘渺的青烟尽化作阵阵狂飙,自四面八方,自虚无深处,呼啸着肆虐而来。不及他多作挣扎,便一头栽了下去,直至千丈之外,才狼狈地止住了下坠的身形。
死里逃生的林一,心有余悸而又不甘地抬起头。那不见深浅的罡风,便是这天的尽头?
犹感到寒意浸体,便是龙甲亦不堪应付,使林一难以自持,禁不住的颤抖。脚下,那曾熟悉而真实一切,此时变得虚幻起来。头上,这寄托梦想的所在,却是如此的酷寒难奈。
真实成了虚幻,梦想成了无奈,渺小而卑微的,又是谁?
“哈哈!不知天高,不知地厚!林小子,你说这人是谁啊?”老龙的笑声响起。
林一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却是不再逞强,直直往下落去。见其不说话,老龙教训道:“不修元神,不过罡风!你小子记住了,别拿性命作儿戏!”
往下落了数千丈,身上再无不适,林一这才缓缓往前飞去,问道:“方才可是到了天的尽头?”
“哈哈!你以为蹦跶那么几下,便到了天的尽头?”取笑了一声,老龙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天,没有尽头!”
不知何因,林一的心头一振,问道:“元神有成,便可穿越罡风。小子我想知道的是,罡风之外又是什么,老龙能否给予解惑?”
“如此浅白的一个道理,便是凡人都能说出一二来,怎么到了你这儿就糊涂了呢?”反问了一句之后,老龙提高了嗓门,说道:“罡风之外能有什么?天外有天啊!”
林一苦笑道:“我生性驽钝不堪,又怎及老龙的睿智呢!不过,那天外的情形着实令人神往,不知与此间有无相仿之处?”
“臭小子,你有本事自己去看看啊,何必问别人呢!”不知是看破了林一的心思,还是故弄玄虚,老龙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得意,又不屑地说道:“你太弱了!只怕没这个本事了!”
对老龙的嘲讽早已习以为常,林一却是好胜心起,说道:“不就是修成元神吗?你且等着”
“哼!我老龙等着便是。欲成元神,便要过化神这一关。而在这个破地方,你连修至化神都是妄想!”老龙出言激道。
“我自有计较”林一脚下的剑虹一沉,直往下面的一片山林飞去。他不忘回首望天,眸子里闪动着不屈的光芒
要去的地方尚在二、三十万里之外,林一并不急着赶路,反而于沿途的大小仙坊之间走走停停,很是悠闲的模样。而自从离开雷鸣谷之后,他心头便没有过一刻的放松,一直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变数琢磨着应对之策。
从公冶殷的身上,林一不仅获悉了黑山宗的动向,还知道顾比郡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不过,从当年的仙门之乱不难看出,公冶干此人野心勃勃,行事诡秘,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其真实用意,怕是不为他人所知晓。之前的猜测,尚须斟酌。
总之,此去乃一是非之地,莫说是寻仇,便是凑热闹亦非明智之举。而那好大的阵仗是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莫测不定,尽其诡谲。
短短时日内,便有红云宫与黑山宗两家仙门斗法一事风传天下,更有玄天门与正阳宗的高手尽出而震动四野,兼而有云霓峰左近有宝物出世的流言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各种说法真假难辨,甚嚣尘上。而顾比郡这个往年不为大夏修士所关注的地方,渐渐有人涌来。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是来长见识,有的是来寻机缘,有的是受命而来
“我等受命而来,已是于此处呆了多日,便是为红云宫看守山门?”距云霓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远近高低坐着十余位修士。说话的是正阳宗的筑基弟子东方朔。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位修士,乃是木天远与玉珞依。其中的木天远笑了笑,并未应声,而是扭头看去。
十余丈外的一块飞石之上,晏起与冷翠盘膝而坐,不远处还有几位金丹、筑基的同门。
收回四下打量的眼光,木天远轻声说道:“红云宫有难,我等自当施以援手,为道义所在!”说着,他又冲其摇摇头,暗暗示意了下。一旁的玉珞依不出声,而是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二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心领神会的东方朔,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巴。暗忖,莫名其妙跟着冷阁主万里奔波来至此处,却是躲在这么个地方又不能随意说话。而一个个同门于矜持中又不无深沉,哪里还有仙道中人的轻松惬意。若是师父在就好了,那根大棒子往地上一杵,即便是一句话不说,浑身亦透着难言的不羁与洒脱。唉!他老人家究竟是去了何处了呢?为何不带着我呢!徒弟我想你了啊!
“咦!那位红云宫的师姐又来了,倒也殷勤啊!”除非一人静修的时候能安下心来,出门之后的东方朔便如换了个人,仿若回到了早年间寻仙访道的时候,那种挥斥八极的劲头又回来了。若非碍于师门长辈的威严,怕是他早拉着木天远二人笑谈天地。感岁月不居,叹时节如流,若是能饮上一杯美酒助兴,不亦快哉!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要照顾这个东方师弟,生性沉稳的木天远与玉珞依自是细心备至,唯恐生出意外来。两人的心意不言而喻,东方朔与其亲近之余,还是略感无趣。而红云宫的修士来了,总要有人应酬几句吧!
一道剑虹由远而近,随着粉色的身影摇曳着,那位红儿落在峰顶之上。未至近前,她便冲着晏起等人施礼,嗓音婉转地说道:“诸位前辈为我红云宫而来,却栖身于这荒山野岭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