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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话语声含着隐隐的关切,林江仙转首看去。他与不远处的岚若云四目相视,彼此欣然一笑
炎鑫收了飞剑,黯然返回。
林一对方才的输赢根本未放在心上,却转动着手腕子,好似回味着方才的那一巴掌,又好似在忖思着什么。不过,那《锻神鉴》之惊魂之术,倒还用得!少顷,他独自傲立于湖面之上,冷冷看着一处洞府前端坐的人影,并轻轻抬起了下巴。
见状,神州门那老者出声问道:“林一,你已获胜,为何还不退场”
林一头也不回,双眉一挑,朗声说道:“我要挑战”
“不合规矩!还请退下!”老者叱道。
“据我所知,论道大会并未就此立下规矩!且挑战合乎斗法之道,这位师兄以为然否?”林一不卑不亢,出言相争。对方沉吟了下,说道:“还须有人迎战方可,岂容你妄自挑战?”
“呵呵!言之有理!”林一扬声一笑,随即话语一沉,喝道:“公冶干,还不与我滚出来”
魔煞门的一方,公冶干神情阴冷,却是端坐不动。方才,林一看来的眼光不善,他便察觉了几分不妙,却不想迎来的是一场公然的挑战。
前后不过两三百年,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辈,不仅成为了自己的杀子仇人,还屡屡逃脱追杀,并日渐的难以对付。如今,这小子假身于鳌山并堂而皇之地结成了元婴,果然是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何以如此的狂妄?那盛气凌人的架势,一反常态啊
公冶干迟疑之时,其门主离婴等人亦是不明就里。这个大出风头的年轻人与魔煞门并无纠葛,许是为了一场私人恩怨,才突然发难。此人只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还真的以为能战胜元婴中期不成!一体三婴的威力还真未见过,不妨趁机见识一番。不过,那口气未免张狂了些,令人难以入耳
自古以来,瞧热闹的不怕事儿多!对于林一的挑战,仙门诸人不以为忤,反倒是一个个怀揣着异样的心思,以为壁上观。
天震子倒是吓了一跳!暗忖,林师弟好威风,好霸道,颇有我天震门行事之风啊!这是要为老哥哥我报那日落败之仇吗?可我的好兄弟,那人修为不俗,你千万莫大意了!
而林江仙自然晓得林一的用意,不禁微微动容,神色关切
见公冶干还强忍着不露头,林一冷冷翘起了嘴角,满脸的鄙夷,嘲笑道:“杀了人子,又要杀人父,还真是令人无奈!若是公冶平知道你有今日的下场,他一定死不瞑目”
这番话如同把刀子,狠狠扎在了公冶干的心头上。任其再深的心机,此时亦忍无可忍。他已是面皮发黑,怒不可遏,破开大骂:“臭小子,我杀了你”
林一仰首冷笑,伸手扯出了玄金铁棒,骄狂的气势油然而生。他转而斜睨公冶干,眸中杀机闪动,不屑地说道:“斗法,斗的是法术神通,而不是用口舌杀人!你一身的修为莫非让狗吃了,只会狂吠”
第六百六十八章惩前毖后
因林一的出现,这场延迟了十日的斗法,多了变数,亦为此热闹起来。
一个结婴不过十日的人,不仅极其霸道地一掌扇飞了对手,又摆出强横的架势来要挑战高修为的同道。
便是这个年轻人,招来天劫毁了鳌湖之后,未见有一丝一毫的惶恐与不安,反倒是其实强横而咄咄逼人。说好听了,这是一种狂妄与嚣张;说不好听了,这是藐视天下同道呢!
一体结三婴,很了不起啊!可以天下无敌吗?得罪了神州门的下场尚未可知,再得罪了夏州的大小仙门,即便你是元婴后期的高手又能如何,照样让你寸步难行!
故而,这个叫作林一的年轻人,你挑战元婴中期亦就罢了,可那番羞辱的话语是训斥晚辈的口吻啊!这让在场的高手们情何以堪?
此外,公冶干好歹亦是魔煞门魁星堂的堂主,被一个年轻人如此欺逼,让那几位同门的脸上亦挂不住了。门主离婴的神情愈发阴鸷,沉声催促道:“公冶堂主,便宜行事!莫坠了我魔煞门的名头”
之所谓情势比人强,已不由得公冶干去细想。林一的猝然发难,着实令人防不胜防!他眼角抽搐着,神情狰狞,猛地起身扑向了湖当央,抬手祭出一个黝黑的圆珠,咬牙切齿骂道:“无耻小辈,纳命来”
费了这番周折,林一等的便是这一刻。
不过闪念之间,公冶干所祭出的“煞玲珑”便带着凌厉的杀气到了跟前!
眸中冷芒一闪,林一身形倏然一动,猛地抡起了玄金铁棒。
“轰——”的一声炸响,气势凶猛的“煞玲珑”竟是攻势一滞,而那玄金铁棒却是威猛不减,扯起一阵黑风急卷而去。
这小子竟会如此之强!一招之下,便落了下风,使得公冶干脸色一变。铁棒当头砸来,他不敢怠慢,口吐飞剑相阻,不忘催动“煞玲珑”再施辣手!
林一不禁翘起了嘴角,心头杀机大盛。
曾几何时,这个大夏黑山宗的公冶干,乃这是一个无法战胜的仇敌,一道无法逾越的阻碍,无数次让人暗自生恨,却又无可奈何。而眼下,管你是山岗还是沟渠,我且一脚踏平喽!
公冶老儿,过往的一切,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人在半空之中,林一便如一条狂怒的蛟龙,面对来袭的飞剑与“煞玲珑”不见不顾,只是盯着那往后退却的公冶干,狠狠地将铁棒横扫了出去。
狂飙怒起,势不可挡!
公冶干心头震骇,忙双手急抛出七面黑气缭绕的小旗!此乃最为有力的杀招,亦是克敌制胜的最后手段!可见他已到了危急关头,只欲竭力一拼!
尚不待那七面鬼煞旗成势,阴霾顿去,大棒子裹挟着开山辟地之威,豁然而至!
“轰——”的一声巨响中,鬼煞旗四分五裂,强劲的气势骤然袭来,令人无从躲避。又是一声“砰”的一下,公冶干难以自持,猛地倒飞了出去。于惊骇之中,见那人如影随形,疯了一般再次抡起了大棒,他一口鲜血喷出,不忘嘶喊道:“我认输”
那带着惊悚的呼救声震惊了四方,所有人皆惊愕不已!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竟打得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毫无还手之力,而那掀起狂风骤雨的铁棒,竟是愈发的疯狂。
这还是道法的切磋吗?看此情形,这个林一,要杀人啊!
便于此时,鳌湖四周的那四位神州门的老者,不约而同伸手一点,一道禁制凭空出现,生生隔开了拼杀之中的两人。
“砰——”的一声震响,那狠狠砸下的铁棒击中了禁制。四位元婴后期的修士同时出手,强大的力道反击而来,猝不及防之下,林一双臂猛地一震,玄金铁棒竟是脱手而出。
好不易捡回了条性命,公冶干心神一缓,再不敢稍有耽搁,转身急退。
眼看着仇人死里逃生,双手空空的林一突然双眉竖起,眸中血光闪动,周身陡然溢出阵阵的黑气,昂首怒吼:“公冶老儿,我要杀你,你必死”
吼声未止,林一已是衣袂飞舞,黑发张扬,狂傲不羁的气势之中,尽是浓重而令人窒息的杀意!陡然间,他双手急遽挥舞,三十六道手诀未歇,又是七十二道手诀连着一百零八手诀,瞬息结出三个手印。未有分毫的迟疑,其猛然将天、地、人魔印祭出。
鳌湖之上,豁然出现一把凶光闪动的巨斧,带着滔天的杀气,无可匹敌的威势,轰然劈向逃命中的公冶干。
“喀喇——”
第六百六十九章云谲波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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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谷,不可欺!
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说出了这句话,究竟有多大的份量,无人在意!
远处的天震子却是心头一酸,暗道,天震门,同样不可欺啊!
林师弟,莫是怪老哥哥没挺身而出吗?管他呢!我来也!
天震子将要站出来以助声威,却又吓得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神州门的四位高手同时发难,林师弟危矣!
数十丈方圆的禁制之内,光芒大盛。(搜读窝 。wo。)于顷刻间,有雄浑而强大的气势冲着林一倾轧了过去。
神州门的这四人,皆有着元婴后期圆满的修为,同时出手的威势着实惊人!禁制之内,除了化神前辈之外,任何一人都将在劫难逃!
于此危急之时,却见林一身上有微弱的光芒闪过,竟是瞬间从原地失去了踪影!那四人一怔,随即察觉到了蹊跷,竟是齐齐扑向了天震门所在洞府!
果不其然,从林一所在的洞府之中,猛地窜出一个人影,快若惊鸿一般飞至半空中。事先于洞府中布下的符阵还是派上了用场,其本人施展‘符遁术’逃脱禁制之后,未作分毫迟疑,倏然化作一阵清风西去!
一切不过闪念间的工夫,快得目不暇接,那个狂傲的林一竟然能从牢笼般的禁制之中从容脱身,着实出人意料!
不过,当所有人都以为林一要逃去之时,却见临近神州门的山门一方,猝然升起十数道人影,再次联手布下了一道禁制!
“砰——”的一声闷响之中,半空中跌出了林一的身影。其并无慌乱,而是收起了玄金铁棒,豁然举起一把金剑。
与此同时,那四个元婴后期的修士紧追而至!
值此前堵后追的危急关头,林一双眉竖起,手臂一振,金剑“嗡”的一下爆出数丈长的金芒。顷刻间,无上的威势随着那剑芒陡然炸开,逼人的杀气四卷而去,惊得那拦路者人人变色。
“谁敢拦我去路!滚开”一声怒吼,林一双手持剑,身形跃起,便欲以不可阻挡之势劈开一条生路。
恰于此时,对面一人越众而出,急忙摆手说道:“林道友!请住手”
人在半空之中,手擎一道斩天的剑芒,林一气势凛然!他双眸赤芒闪动,杀气横溢,使得对方不敢怠慢,又接着说道:“你果然有脱身之法!还请罢手,我自有话说”
说话之人一身青袍素净,三绺淡髯飘逸,举止儒雅,气度沉稳,脸上还带着无奈的神情,却并不见恶意!而那十余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虽是布下禁制阻住去路,一个个的身上同样不见杀气!此时,追至身后不远处的另四位修士亦跟着停了下来。
环顾四周,林一冷声道:“果然有脱身之法所指何意?你又是何人?”
青袍男子手扶青髯,稍稍打量着林一,暗自摇头。他随即又正色说道:“神州门掌门弟子宁远,奉家师之命请林道友前去一晤!”
掌门弟子的师父,必是那化神前辈文玄子无疑!他要见自己作甚?林一兀自傲然凌空,却是眉头轻皱,毫不领情地反问道:“我若是不去呢?是不是尔等便要一涌而上?”
“这家师倒是未曾吩咐过!不过,你若是见到此物之后,还执意离去,神州门自然不会强留!”宁远说着,竟是扬手抛过来一枚玉简。
林一带着小心,换作单手持剑,将玉简轻轻抓住。少顷,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玉简,神色愕然。不过,于心念急转之间,其周身的气势缓缓散去。
第六百七十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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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盘山石林一缓步拾阶而上。
那洞府不过是在百丈远须臾可至。林一却如游山看景一一步一个石不慌不忙往上走去。不他的心头却是疑云重便如这山间的云于飘渺不定之又难以捉摸
宁远所说的不还看不出神州门有何恶意他们若真想发无须这般做作。
自从渡劫毁了鳌湖之神州门的举动着实出乎所料。林一本是个谨小慎微之又怎会察觉不到这其间的异常。可他以这一切并非如他人所想象的那样。
一体三旷古罕由此引来了高人的青这才使得神州门对鳌湖被毁一事网开一面。如此猜看似合乎情不过是一腔情愿罢了。至林一本人从未这般想过。他一直暗中揣度神州门的真正用却又始终不得要领。
只不最让林一有所不安的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中盯着自令人如芒在如鲠在喉那位窥伺者乃是位高一个暂且无法逾越的高人他盯着自己这么个小意欲何为?
渡劫结婴之后的林与林江仙饮酒说与天震子谈天说好似轻松的神情背却一直提着小心而不敢稍有疏忽。
当获悉公冶干的恶行之林一便动了杀心。那是唯一知晓自己来历的仇并一直没想放过自己。任此以将贻祸无穷。
几番忖度之他便有了决断。这次论道斗便是了结这桩恩怨的一个时机
此莽撞无疑必会有莫测的后却又不无所得。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