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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看着林一,许久才叹道:“若是我说这咒语是祖上留下的,你信吗?”
林一微笑说道:“为何不信?”
洪半仙一拍桌子,冲林一伸出拇指,赞叹道:“林兄弟不亏是名门大派弟子,忠厚不失睿智,年少却不失沉稳,且相貌不俗,绝非池之物!”
这洪半仙三句话不离本行。秦城距龙山不算远,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意外。林一微笑不语。
谁知洪半仙却起身离去,不一会工夫回转,手里却拿着本册子,往林一面前一放,说道:“这便是我祖上留下的,早年搬家之时,翻到这个册子,里面所载,倒也稀奇。心却也不信。后来闲暇时,便尝试一二,谁知偶有灵验。于是,便多了个讨饭的路子。不过灵验之时甚少,呵呵!”
林一看着眼前的册子,很薄,很旧,破损得厉害。可绢册面上,‘玄元符箓’四个大字却清清楚楚,让他心头一震。
抬头看洪半仙,对方却不以为意,又为自己斟上杯酒。
“这怕是不合适!”
虽极想翻开这册子看看究竟,可林一心还保持一分沉静。这毕竟是人家祖上遗留之物。
“这话听着见外,林兄弟请随意!”洪半仙摆摆手,让林一自便。
既然对方不介意,林一便慢慢翻开册页。里面确实载录的是《玄元符箓》,不过是用平常字所写,并非古体字。里面也只是凡俗间的一些咒语,且残缺不全,薄薄的几页,转瞬就翻阅了一遍。
郑重地合上手的绢册,林一问道:“尊祖是秦城人吗?所留之物,仅有此册?”
洪半仙摇头道:“我祖上乃四平县人,传闻,祖上乃一道观门人。后来,道观败落,祖上便离开四平,来此处安家落户了。先祖遗存,只余此物。对了,那道观好像叫做玄元观。”
林一默默点头。初见玄元符箓四个字时,心便涟漪不定,猜测这洪半仙的祖上与玄元观有关。眼下已然断定,洪半仙果然是玄元观后人。
林一半响不语,洪半仙眼光好使,忙问道:“林兄弟可有不便之处?”
林一沉思良久,才说道:“我幼年曾遇到一位不知来历的高人,承其厚爱,也得到过一本‘玄元符箓’,故此,方才想得多了些。”
“哦——!莫非林兄弟所遇高人,也是玄元观的后人?”洪半仙也来了兴致。
“应该如此!”林一也想表明身份,可无法开口。并非是他对洪半仙持有戒心,难道说自己是玄元观的二十一代门人,可现却又是天龙派的养马弟子,这又如何解释呢?
想想还是作罢,含糊其辞好,心却对洪半仙加的亲近。
“不知林兄弟所得符箓,与此相比,是否一致呢?”洪半仙本身不相信这些鬼怪乱神之物。而潦倒之时,此物却能混饭吃。只是册子残缺,咒语不全,让他颇为遗憾,若能补全咒语,多加尝试,且不论灵验与否,起码自己挣钱的手段也多了一些。
至于林一话的真伪,酒意微醺的洪半仙倒是没作多想,只当是今晚是时来运转了。
玄元符箓就林一身上,却不好拿出来,那上面的古体字,这洪半仙也未必识得。
“洪先生,你这册子残缺之处,我来为你补全,如何?”林一很随意的说着。他让洪半仙取来纸笔,自己口述,由其执笔记录。玄元符箓,凡俗间可用的,复录之。
“呵呵,这些我也不知有没有用处,只能劳烦洪先生去一一尝试了。”林一停下口述,见洪半仙也停下笔,便笑着说道。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洪半仙看着手里的纸张,什么止血咒、怯寒咒、辟邪咒、续骨咒等等,比祖上留下的多了许多,这里若有一个灵验的,便等于白花花的银子呢,以后的家境也会随之慢慢好转。眼前的少年人,果然是命贵人啊!不然又岂能有此巧遇与机缘!
想到此处,洪半仙不禁有些踌躇满志。他看着眼前的林一,打心眼里喜欢。
“林兄弟家住何方?可否成家?你看我家荃儿如何呀?”洪半仙小心收好绢册后,有些按捺不住心所想,趁着酒兴,竟脱口而出。
听到洪半仙的后一句话,林一摇头苦笑,说道:“我也是四平县人,父母早亡,由好友举荐来到天龙派做了名外门弟子,尚未成家。”
“这太好了!林兄弟,你看荃儿也快到了及笄之年”洪半仙上身依向林一,满面关切之色。
林一面色窘,屁股下跟锥子扎似的,忙摇手道:“荃儿很好荃儿还小我年纪还小,此事以后再议不迟的,天色不早了,林一要回去了。”他说着就匆忙起身告辞。
洪半仙心想,这年轻人不错,知礼者才知羞嘛!他也不以为意,便起身相送,笑容满面的说道:“明日还来我家吃饭!让荃儿做几道小菜给你尝尝。别看荃儿年纪不大,屋里屋外都勤快着呢!”
“我明日大早就要回山的,以后再来看望洪先生好了。”林一生怕洪半仙再提荃儿,连连摆手让其止步,逃也似的离开洪半仙的家。
林一早没了踪影,洪半仙站屋外,仍不舍得回头进屋。
“爹爹,林大哥走了吗!”
知是女儿身后,洪半仙点点头说道:“你林大哥是走了,尚不知他何时再来!”
叹了口气,洪半仙心有不甘。这位林兄弟来自名门大派,前途不可限量,兼之为人厚道,秉性良善。若是能招其为婿,该多好啊!
却不知身后的荃儿,一双明眸幽幽凝视着远处
若是真有个大哥该有多好
存一分善念,了一桩因果;
留一分香火,传几世福缘!
喜忧虽复殊途,因果竟何处?无意所遇见的人和事,看似偶然,冥冥之,或有定数!
谁的因,谁的果?
孑然独行于这纷扰尘世,执着处且执着,无须执着,又何须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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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偶然、因果、香火三章看着有些扯淡呵,怕是让人厌烦了。小小的插曲,转眼就过去了哦。类似的事情,或许你我都遇到过的,只是没人意。
第七十三章 小憩
第二天一大早,韩继与杜松便带着林一,赶着马车前往码头。
林一身边放着两个十斤的酒坛,这是昨晚街上买的,里面灌满了灵酒。自然也少不了去秦城的千秋馥酒坊,又买了几十斤的老酒。他担心昨晚所赠的灵酒太少,不能让凌氏真正的痊愈,便想今日见到洪半仙,多送些与他。可车子经过西门时,却未见其人。
城里还略显清净,码头上已是人声噪杂,一片忙碌景象。
东方一抹霞光升起,秦水上水波涟漪,鳞光片片。人的面庞上也罩了层金辉,多了分朝气。
林一赶着马车来到一条大船前,抵住车韧,将大车停稳。
韩继上前与人交谈,片刻工夫,来了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一个个脚下生风,踏着跳板,上了大船,转眼就背着盐包,往林一的马车上装载。
每包盐不下斤,十五包盐很快装满了大车。这一千五斤盐,应够天龙派二三千人吃个仨俩月的。林一心瞎计较,眼睛却是不停打量着码头四周。
“林师弟,盐装好了,开路!”韩继对林一喊了一嗓子,与杜松驱马前行。
林一收回车韧,抖动手里的缰绳,两匹健马‘恢恢’打着响鼻,卖力的拉动马车。
上坡的路走得缓慢,林一也不着急,任马儿一步步前行。目光扫向路边,见到一人,他露出笑容想打个招呼,却又佯作无意的转看向他处。
马车上了河堤后,变得轻快许多,只是相比来时,马儿的脚步略显沉重。
车子到了西门处,林一也不管前面的韩继二人,他停下马车,抱着两个酒坛子便跳了下去。
洪半仙昨晚醉酒,今天出来稍晚些,刚将布杆插好,便见林一跑了过来,他迎上前去说道:“林兄弟,这是?”
林一将两个酒坛放下,又掏出个小包裹往洪半仙怀里一塞,带着笑容小声说道:“这两坛皆是药酒,若是夫人病好了,你与荃儿也可以饮用此酒,自可祛病强身。这是友人相赠的银两,留你家用,切勿声张引来祸端。我有事这便走了,洪先生好先回家一趟,免得此徒生意外,告辞了!”
洪半仙才明白林一的意思,方想作声,见其已然跳上了马车,冲自己挥挥手,接着便是青石板‘咕噜噜’一阵作响,车轮滚动远去。
洪半仙捏了捏手里的包裹,忙挽肩上,他不敢城门处多呆,收起布杆,抱着两坛酒便往家走去。回到家里,荃儿见爹爹才出门,便又神色慌张的回来了,忙问道:“爹爹,出了何事?”
洪半仙脚下不停,对着荃儿急道:“荃儿快关了房门随爹爹来!”
来到里屋,洪半仙不管妻子的满面疑问,先放下酒坛,又将包裹置于床榻上,才将林一离去时的交代,对着妻子与荃儿说了一遍。
之后,一家三人,便盯着床上的包裹。
凌氏倒也沉稳,轻轻打开包裹,见足有两的白银,静静躺包裹,也禁不住惊呼一声。
两银子足可让平常姓衣食无忧了!见到如此多的银子,凌氏的记忆,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这林一怎么出手如此大方?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我一家承林兄弟情重,尚未报答,又蒙其厚赠,这不妥啊!你为何不推辞?”
心着急,凌氏的眼泪落了下来。荃儿也是小脸惊惶,忙上前扶着娘亲,却回瞪大了眼睛,期待爹爹能出言释疑。
洪半仙一跺脚,抱怨道:“唉——!这林兄弟急着赶路,东西撂下就走了。知道包裹里是银子,可城门处人多眼杂,我也不敢打开看看啊!要知是如此多的银子,我我怎会收下呢?”
凌氏的眼泪依旧不停,洪半仙看着也是心疼。这林一怎会行事如此莽撞呢?几两银子已经算厚赠了,这两的银子,让人拿着心里不安呢!莫非,他真的看上了我家荃儿?
“夫人,勿要气恼,林兄弟再来时还他便是!他若不要,这些银子便当做荃儿了嫁妆了!”洪半仙想当然的说道。凌氏却制住了抽泣,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洪半仙,又落身边女儿的身上。
“呀——爹爹胡说什么呢!”荃儿小脸燥得红红的,一扭身跑了出去。
凌氏蹙眉嗔道:“夫君怎可如此说话呢!看把我家荃儿羞得不过”看着洪半仙乐呵呵的样子,凌氏的眼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林一赶着马车,迎着旭日便出了秦城。既然真心帮过了洪半仙一家,此事便被放了脑后。坐马车上,他不由得想起码头上一桩事来。
码头上遇到之人是丁茂。当时他与几人站一起,其一人长的粗壮,气势凶猛。此人便是排帮的刘巨虎。
林一本想与丁茂打个招呼,却见对方神情恭敬的立刘巨虎身后,冲自己暗暗摇头。知其蹊跷,他便也扭过头去,装作路人模样。
丁茂为何如此?林一坐车上,入定一般,心下却是暗暗琢磨起来。
两个时辰后,日头跑到了头顶,两马一车,来到一处溪水边。
马儿拉着满载的大车,也是累的周身湿漉漉的,不停呼哧着,喷吐着满嘴的白沫。韩继倒也心细,及时回示意歇息。
林一停下马车,将两匹马解开带到了水边,又从车上拿出了个布袋,里面装的一些精细马料。
韩继二人也松开马的肚带,让马饮水食料,将养脚力。然后掏出干粮,坐一旁吃着。
林一的车上也有干粮,可他不饿,精神着呢。
自顾来到车旁,坐草地上,林一拿起葫芦抿了一口。
这酒的灵气比什么都好,集腋成裘!体内的灵气一天天凝实,气海也渐渐充盈,林一期待玄天心法五层的圆满。若是到了层修为,是不是可以服用聚气丹了呢!若是三粒聚气丹,可以让自己顺利到达练气层,筑基期便近眼前。若是那般,自己岂不是可御剑凌空,瞬息千里
人生有了目标,便如同千里之徙,有了方向
遐想了一番后,林一举起葫芦,却又放下。他眉梢一挑,看向韩继与杜松。
二人依旧嚼食着手里的干粮。
林一将葫芦拴腰间,随意的四处打量了一眼,便闭目养起神来。
“这臭小子,赶了半天的路,难道肚子不饿吗?还装模作样喝了两口酒,看着惹人恼火!”杜松本来看林一就不顺眼,见其又老神的盘腿歇息,不由得狠狠嚼了一口干粮,着牢骚。
韩继笑道:“这赶车也蛮累人的,由他便是!”
“哼!回去后,内门比试也该结束了。多好的机会呀,这时候却被遣来做这差事,着实恼人!”
杜松确实为不能观看内门比试而恼火。可这趟差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须得有个武功好的人随行护卫。他比不过陆树的名声,武功却外门弟子属于佼佼者,被木管事指派前来,也合乎常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