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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阙-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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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忍着……」段凌波边劝着封贞观,边转首朝战尧修大喊,「主子,我愿代 他去找翔鸟玉,你千万别杀他!」

这个要杀了封贞观的人,就是封贞观自始至终都遵从不移的主人?他怎么能对自己 的手下这么冷血?

他真的是人吗?

若笑对这个手段残忍至极的男人恨到了极点,何时也为受苦得将唇咬出缕缕血丝的 封贞观落下泪来。

她快速地走回床畔,自她衣衫的暗袋里找出一只绣囊,从里头倒出了一块晶莹美璨 的彩玉。若笑扬高了手中的彩玉,「立刻住手,翔鸟玉在我身上!」

段凌波愣看着她手中的玉,「在你身上?」

「你……」封贞观喘息地看着若笑,不敢相信她就是翔鸟玉的主人。

「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和玉,你再不放过他,我就捏碎这块玉。」若笑隐忍着眼眶中 的泪水,反而出声向战尧修挑战着。

「可以。」战尧修满意地额首,张开了五指放开手中的瓷碗。

「你怎么样?痛吗?哪儿疼?」若笑忙不迭地扑至封贞观的身边,心疼地抚着他的 脸庞,根本就弄不清那个战尧修是怎么把他弄成这样的。

「为什么……」喜出望外的封贞观紧握着她的手,「那块玉会在你身上?」怎么会 是她?她说要带他去找的那个人,原来指的就是她自己?战尧修踱至他们的面前,「是 我给她那块玉的。」

「什么?」段凌波与封贞观一块儿瞪大了眼。她猛然抬起头,「那个人……是你? 」

「是我。」战尧修带着笑意承认。

段凌波轻推着她的肩,「你早就认识他?」他们这些手下想要见到战尧修都不容易 了,她一个卖笑女怎么有可能会认识战尧修?

「不……」她讶然地掩着唇,「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当年在她入九等斋前有个清俊斯文的年轻人,在四姨娘的眼前不知说了些什么,然 后他就将一块雕有翔鸟的美玉交至她的掌心里,要她无论如何也要小心的收藏着。可是 如今眼前这个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看来一脸斯文,并且交代四姨娘要善待她 的读书人?

战尧修一手撑着脸颊,「是我命你叔父将你卖至九萼斋,是我在你人斋之前亲自将 翔鸟玉交到你的手中。」卖她的人,是他?

若笑愤很难平地瞪视着他的笑脸,想起那段被卖至九等斋被迫卖笑的日子,那段把 泪水往肚里吞的卖笑日子,她就恨这个让她一辈子也无法消止憎恨的男人,恨之人骨。

「为什么……」她紧握着双拳,握得指尖直泛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将她推 至地狱里,这个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待她?人。战尧修低首笑看她,弯 身在她面前淡淡轻为喟「因为你是一颗棋。」是他将她摆至棋盘里问走至今天这个地步 ,因此,她和其它人一样,都只是个被利用者。

「你……」若笑被他气得一双美目几乎迸出火。抡起拳头,就想给他狠狠的一拳泄 愤。

「不要惹火他!」段凌波与封贞观异口同声地阻止若笑。

战尧修清闲地露出一抹笑意,闲散地看着他们两个紧张的模样。

「可是……」他们是在怕什么啊?难道他们两个还打不过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怪 男人?战尧惨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贞观,立冬快到了。」

「我会在立冬正午准时放玉。」知道自己要是在那一天没把事情办成就看不到次日 朝阳的封贞观,马上一口应允下来。

「很好。」战尧修别有用意地拍着段凌波的肩头,「凌波,盯着他们。」

在战尧修走后,段凌波紧闭着眼问封贞观,「我们……该不会和她一样,也只是主 子手中的一颗棋?」在战尧修的眼中,他们这些为他卖力卖命的人,究竟有什么价值?

封贞观撇过头,「二十年前,我们早就该知道这一点」

「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若笑气愤难平地叫嚷着.想要去找战尧修 算帐,封贞观却对她摇摇头。

段凌波突然又恢复了脸上皮皮的笑意,「若不是他,你今日怎么有可能与贞观相遇 ?」

「我的心,在你身上?」知道段凌波有意要分散若笑的怒气,封贞观也适时地把握 住机会,握紧她的手问。

「是在我身上。」若笑抹去眼中为他而盈睫的泪,「所以,你不可以不要你的心。 」

「我要的。」封贞观开怀地搂紧她,「我要。」

「我……」段凌波摸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好象很碍眼,「是不是该识相 一点的先出去?」

「滚出去!」两名带着同样怒意的男女,炮口一致地轰向他。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被轰了一身炮灰的段凌波,伸手为他们合上大门,一个人在外头面对那老是下个不 停的大雪。听着里头依依我侬的爱语私活,守在门外的段凌波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别气了啦。」

「笑一个嘛。」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知道翔鸟王在哪里了吗?」

在前往四川奉节县的路上封贞观就一直在向那个知而不报的若笑生闷气,无论若笑 怎么向他陪笑脸,总是爱在事后记仇的封贞观就是不看她一眼。

站在八阵图的藏置地点前,封贞观静静地看着前方。

在瞿塘峡入口处的长江河原上,有一片面积广阔的石阵。石阵周围有四百八十丈, 由巨石堆栈而成,各高五尺,幅员十围,布如棋盘,平日石阵没入江水中,每逢立春、 端午、中秋、立冬江水退散,才可见到八阵图的石阵。

而这石阵,同时也就是今日立冬正午时分封贞观得和若笑一块儿将两块玉放在上头 的地点。

封贞观惩罚他狠吻她一记,「你为什么不早说它在你身上?」

「是你自己说过你不在乎翔鸟在谁身上的……」若笑捂着被吻得红通通的唇瓣,满 心不平地咕哝着。

「跟着我进去,千万别跟丢了。」封贞观不管她在咕哝些什么,一把拉起她的手, 带着她进入如迷宫般的石阵里。

若笑边走边挨在他的身边笑问:「翔鸟玉在我身上,你很庆幸是吧?」嘴硬的男人 ,其实他心底一定是高兴得很。

「再说我就加倍奉还。」封贞观的颊上不自在地抹上了一股绯色,忍不住轻敲她一 记。

若笑看了心花怒放地直将他的两须亲得又响又大声。

跟在他们后头的段凌波,终于受不了地开口,「喂。亲热的两位朋友,该放玉了吧 ?」一路上就看他们两个时而冷战时而亲亲热热的,这是故意要演给他这个单身汉看的 吗?

封贞观冷瞪他一眼,带着若笑来到石阵的中心,来到一根造形浑圆、高度只至腰际 的石柱,并在石柱整齐的缺口上头找到一快写满八块玉玉名的八卦玉石刻。

「放在这儿?」若笑取出翔鸟玉,转首问着封贞观。

「嗯。」封贞观在算准了时辰后,朝她点点头,并且也将自己的飞龙玉拿出来,准 备放在刻有「飞龙」二字的石刻上。

在若笑与封贞观双双放上两块玉后,接在两块玉两旁另两个写有文字的石刻,霎时 在午时的日光下闪闪发光,而石刻上的文字也渐渐变得更加明显。

「天和地?」若笑偏着头轻声念着出现在石刻上的文字。

封贞观马上回过头来,「段凌波。」

「我知道,我知道。」段凌波识相地点着头,「下一个该去找玉的人就是我。」

「立春之前你必须找到地玉!」封贞观公事公办地转告他。

段凌波摆摆手,「我会准时把那块玉挖出来的。」

「那可不一定。」忍耐了许久的封贞观,却冷冷地笑了出来。

听到他的这种笑声,若笑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她好不开怀地掩着唇,「呵呵,有仇报仇的时间到了。」她就知道这个小气鬼不可 能把段凌波对他做过的事全都拋诸脑后。

「小气鬼,你想说什么?」段凌波毛骨谏然地看着封贞观从不曾那么畅快的笑容。

封贞观愉快地扬起眉峰,「虽然主子交代过我不能杀你,但不要以为你的苦难会就 此结束。」

「我那天挨了那么多拳还不能让你消气?」还在记仇?那他那天不就白挨了好几拳 ?

「不能。」

段凌波也只好认命了,「你想做什么?」

「用不着我做什么,你自然会知道。」到时候,就换他来看段凌波的热闹。

「不管你怎么做,我会准时找到那块玉的。」段凌波对自己信心满满,也不怕这个 小气鬼会来搅局。

封贞观忽然一问,「你知道地玉的主人是谁吗?」

「你知道?」段凌波当下所有闲散的心情,全部集中在他的这句话上。

「我当然知道。」

段凌波不肯放过取巧的机会,「是谁?」只要从这个小气鬼的嘴里套出人名,那他 就可以省了许多功夫,直接找人要玉。

封贞观却是神气得很,「不告诉你。」

「活该,你自己慢慢去找。」若笑也有志一同地对段凌波踢落水狗。

「咱们走。」封贞观牵起若笑的手,「立春的时候再来看好戏。」

若笑乐得同意,「好。」

段凌波气坏地追着他,「贞观,回来告诉我地玉的主人是谁!」把他的心吊上吊下 的还不告诉他?这是什么朋友?

「凌波。封贞观忽地回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嗯?」段凌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静候下文。

封贞观邪邪地笑道:「那块地玉的主人,会让你掉入地狱幄。」

「地狱?」

理不情他话意的段凌波,看着封贞观低首在若笑的耳边喃喃地说了些什么,而后若 笑就在他怀里笑得灿烂无比。

段凌波愈想愈不对,连忙追了上去,「喂。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

全文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电子书,请登陆 ……。。衣裳而?厺??H?运?当她孤身一人处在这时,原本多年来都很习惯独处的她反倒感到不惯,在这同样的寂静裏,少了一副总是霸道强横的怀抱,少了一双总是会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眸,每当夜晚来临时,没有那双会自她身後环住她的大掌,她总会在夜半惊醒,而後睁眼直至天明。

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就算她再次回到了海道,她再也找不回认识破浪前的那个飞帘,她不再习惯孤单,当双唇被海风吹得冻紫时,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往他那说来就来,总是在过後让她觉得既甜蜜又温暖的吻。

破浪的睑庞,总在她出神发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在这无事可做的她,绝大部分的时问都在温习他那张以往每日都可见的脸庞,这可能是她这辈子以来,头一回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即使在她的记忆裏,都是些他自傲自大的模样,以及他老勉强她做些她不愿的事,或是他又要心机撒谎骗她,可他就像个淡淡浮在心上的印子,抹不去,更放不下。

除了海涛声外,在这片寂静中,定在牢外石廊上的步伐声显得格外响亮。

「为何选择人子?」汉青低沉的声音在丰外响起。

'你想问的是,我为何选择破浪?」看向牢窗外的飞帘没有回首地问。

无法直接问出口的汉青,对於她的坦白,因没有准备,反而不知该怎么接受,他低著头紧握住拳心,反覆用力地吐息换气,在这时,那夜破浪嘲弄的脸庞浮映在他的眼前,那种鄙视他胆小的目光,像个深烙在他心头的烙印,再次因此而发热疼痛,过了许久,他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首看向飞帘的侧睑。

「我爱你爱了一辈子……』头一回不称她为殿下的他,直视著她将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口,「自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爱著你。'

在说出口的刹那,某种类似解脱的释放感,自他心底所筑的那座感情的监牢裏遭放了出来,他浑身紧张地凝视著飞帘,在她缓缓侧过首时,他心中顿时兴起了一股从不敢想的期待,然而,就在飞帘眼中的讶然淡去,仅剩下无奈时,那份来得短暂的期待感消失了,换来的,是种必须准备去接受的失望。

「你可曾告诉过我?」她轻声地问。

破浪常在嘴边挂著喜欢两字,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喜欢,究竟有没有包含了爱意,可他会告诉她,让她知道他的感受,也让她知道她是被喜欢著的,她可以看见他的心,也可以自他种种的举动中感受到她的重要性,但,汉青却与他相反。

光是听汉青那充满压抑的音调,她就能感觉到他所藏著的爱意有多深,可是他从没有开口说过,也没有问过她,能不能接受他的爱?

看著飞帘一无所知的无辜眼眸,汉青知道,两个男人间的胜负已揭晓,从一开始,把爱窝藏在心裏没有说出口的他,就输了……是他选择了沉默,是他错手放过了机会,而破浪,则是选择牢牢掌握住机会,并诚实的在她面前面对自己的心。

倘若时光能倒流,能让一切重新来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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