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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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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他回头看她一眼,将话生生地敲打进她耳底最深处。

「封贞观,你以为你是谁?」若笑隐忍着全身就快爆发的怒火,美艳的面容上笑意 尽矢,像着敌人般地看着他。

封贞观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是官上邪青梅竹马的至交!」这个曾跑去九萼斋找宫上邪的家伙 她自然认识!

「宫上邪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冷冷淡淡地问,眸子频频在她的身上打转着。

她昂高了小小的下颔,「朋友。」

「朋友?」谁晓得封贞观竟然马上又泼她一盆冰冰冷冷的冷水,「那个双头蛇交的 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不会是什么好货?

若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彻彻底底鄙视她的男人。

这男人,居然敢这么说她?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发火到快要冒烟 ,恨不能把他那张俊美又清冷的脸庞给扒下来,狠狠地踩在地上来消她此刻心头之火… …「我记起来了。」封贞观在她快气翻天时又回过头来,带着轻屑的眼神看着她,「你 是那个在苏州九萼斋倚门卖笑的女人。」

「卖笑又如何?」自己的来历被他知道后,若笑紧敛着黛眉盯着他那刺眼的神情。 他徐徐轻吐,「贱。」

一股怒气瞬间冲破若笑的脑门,什么理智和敬业本能,此刻全都被他点燃的熊熊怒 火给燃烧殆尽!若笑睁大美眸,紧咬着唇瓣,定定地看着这个俊美无俦偏偏又冷血恶劣 的男人,但在此同时……她的心,好疼。

初时在大殿上,她在翻飞的流袖中看见他,看见他这名目光如炬、似要着进她性灵 深处的男子,他不似其它男人们痴痴迷恋地望着她,他只是用一种难以揣测的眼眸,挑 引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仅仅就只是他的目光而已,就在她的心底挑起了她从不曾有过 的情思,他只需用一双眼眸就将她给掳获;可是当她真正靠近看清了他时,他却硬生生 地扼杀了她初萌的清丝,并将它掷至地上。踩个粉碎。

他怎么说她都可以,但他就是不能说她贱!男人,不过也只是种追求色欲的动物, 他以为他有多清高?他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氏吗?方才在宴客殿里看她看得目不转睛 的那个人是谁?他心头存的是什么遐思,他以为她不知道?色字当头,他也没有比她高 尚到哪里去,他也只是个男人而已!

她的心被一种矛盾纷扰着,又悲又愤。

若笑按紧了双拳,动也不动地望着他,心底兴起一股倔强,暗暗对自己起誓,她凝 若笑一定要让这个鄙视地的男人栽在她手心里,彻底地为她着迷沉沦。她就不信,这世 上会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她不信,会有哪个男人不在她的手心里化为一摊软泥!也许 他现在是她这辈子所踢到的第一块铁板,但她有情心,她绝对可以将他给磨成绣花针, 到时换作准要叫谁滚,这还不一定!

说来说去,还不全都凭恃着胸口里的这一股气?这股呕气,呕得她五内俱痛、双目 刺盲。他,怎可以不为她倾倒?这个人中之龙的男子,怎可以不把心搁在她的身上?

她沉沉地吸吐气息,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细细地思考着该怎开始,该怎么会…… 勾引他。是的,勾引,她要将这名龙似的男人勾至手中。她要让他知道,他与其它的男 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听宫上邪说,你在找一块玉!」当封贞观的眼眸离开她的身上时,她淡淡地在 他的身后问。

本来打算离开的封贞观霎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她脸上的那份笑意。

她一手撑着芳额,笑意浅浅的像股诱惑,「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八卦玉的下落呢 ?」

「一个卖笑女也知道八卦玉这件事?」封贞观沉肃了一张俊脸,不禁思索着这个女 人的来历。

「知道。」她款款地站起身,步向他的面前迎向他的目光,「我还知道你必须找到 的翔鸟玉在哪里。」她知道他要找翔鸟玉?

封贞观低首看着她细白的柔荑轻轻滑过他的颈间。

滑过那块他一直佩戴着的飞龙玉。半个月来,他马不停蹄地四处找寻那块与他的飞 龙玉应该联系在一起的翔鸟王,但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着,而她这个青楼出身的妓女 却知道它的下落?

他拉开她停留在他身上的手,低低的开口,「你开个条件。」

「想买我的消息?」若笑扬着党眉偏首凝睹着他,唇边隐隐藏着笑意。

封贞观一点也不将她的媚态看进眼底,「你要多少?」

「一文钱也不要。」她的回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反而转身离开了他,坐至远 处把玩着自己素白的纤指。

封贞观走至她的面前,轻抬起她玉雕似的下颔,「你要什么?」

「我要你带着我一块儿去找翔鸟玉。」她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底的坚定、倔强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行。」他丝毫不考虑就答应她。

她的手,悄悄地摸索上他的手臂,指尖缓缓地掠过他的胸坎,在他的耳畔细声细气 地问:「我听宫上邪说,你们都是心缺了一半的人,你们的心,都在另一个拥有相连玉 的人的身上。」

封贞观却冷冷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若笑有些征愕。

「是又怎样?』她拉过她的手,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若笑忍不住皱眉。 「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另外一半的心在谁的身上,谁拥有翔鸟玉都与我无关。」

「你不要你的心完整?」她才不信,她那个朋友宫上邪为了要寻找另一块玉只差没 疯了而且,而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重视?

「无所谓。」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只知道我要达成使命而已,什么心不心的 东西我懒得搭理。」

若笑气咬着唇瓣,「传说八卦玉也是姻缘玉,这句话,你信不信?」

「不信。」很遗憾的是,封贞观恰巧是个非常铁齿的人,从不信那一套。

「如果我说你会像宫上邪一样,因为八卦玉而爱上拥有另一块玉的人呢?」若笑也 不知是哪来的笃定,忽地按着他的胸口问。

按在他胸前的软嫩玉掌,彷佛透着热力般,丝丝地、缓缓地渗进了他的胸膛,灼灼 烫烫的感觉将他翻搅个不停。他怔了一会儿,飞快地挪开她那白细似藕的小手。

他别过脸,气息有一阵的急喘难平,「爱是无用的东西,我要它何用?」

「这样啊。」若笑却是笑开了,一份挑战的感觉,刺激起她体内无穷无尽的欲望, 「无用的东西?」

「我的生命里,只有主子、至交和剑。」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沉稳,像在警惕着自己 的信念,又像在借此排去她勾起的那份异躁感。

若笑转了转水盈的眼眸,「话不要说得太早。」少废话,翔鸟玉在哪?」封贞观懒 得再看她轻佻诱人的模样,公事公辩地瞥她一眼,「早点说它的下落,咱们早点出发去 找。」

似是方打完一场小小战争的若笑,走神看了他那魅惑她的俊容许久后,才缓缓地开 口。

「它在洛阳。」

————————太容易得到的,易厌;不容易得到的,才是珍宝。

而眼前这名她得不到的男人,或许,就是她寻寻觅觅已久的珍宝。

若笑明白封贞观看着她时眼睥里藏了些什么,他不齿于她的身分,不齿于她以作践 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可是,正经八百地过日子也是活着,今朝欢笑明日复也是活着,人 生苦短,还不如及时行乐,只要能活得痛快,朝生暮死又何妨?即使她会因他的眼神而 觉得有点受伤,心头偶尔会因此而隐隐地撕疼,但她仍是她,而且已成的事实也不容得 她来改变。没错,她是一名卖笑为生的青楼艳妓。

十岁那年,无父无母的她,就被叔父卖至九萼斋,从那一年起,她就确切地知道自 己的身分,深深地明白她该怎么去过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将自尊和心伤掩藏在心底,日 日欢笑地加入这个混淆不清的红尘里,随风起舞,望月顷歌;在男人的眼里,她找到了 她的生存之道,同时也找到了该怎么善待自己的良方。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与恶之间,她看过太多太多, 因此,她情愿当恶人,她不愿被人糟蹋。她这数年来不断地鞭策着自己通习六艺,学尽 一切交际对待男人的手腕,将男人们一一化为她掌心里的统指柔,而不是被他们驾驭着 .位八年来红尘宝笑的日子里,她对得起自己.她能与残缺的命运抗衡,坦荡荡地走出 一条属于她的路来。

只是,一路行来,她从没遇过这么大的绊脚石,不但让她动弹不得还让她又呕又痛 ,而那颗绊脚石和大铁板,名字就叫封贞观。

若笑偏着芳颊淡看整理着行装的封贞观。他的眼、他的眉,黑亮有神、冷俊无俦; 当他面无表情、冷淡以水时,雄倔伟岸、如龙自傲,令人不饮自醉、不迷自迷。想亲近 他,却又怕会被他那一身的刺给扎得千疮百孔、想靠近他.他的周遭却似有着一道高筑 的墙,令人无法进入,但,他仍旧是吸引着她……她想要这么一个龙似的男人。

若笑为自己的思潮吓了一跳,她会想要一个男人?

她是怎么了?她奋力甩甩头,忙将自己的神魂招回来免得自己在勾引他之前反先被 他给勾引了去。

「该走了。」没去理会她在想些什么的封贞观,整理好行装之后便淡淡地对她扔下 这句。若笑仰首看着这名视她于无物的男子,心底掠过一丝失落。

「你不怕我说我知道翔鸟玉下落这件事,是在骗你?」她很快地便武装起来,朝他 婷停婉笑。封贞观大步走至她的面前,弯下身子将唇悬在她的唇前问:「你有十条命来 骗我吗?」

若笑紧锁着他的眼瞳:「没有。」

「谅你也不敢。」他迅即别过头,又快步地离开她的身边。

她以又轻又柔的嗓调缓缓地叫住他,「封——贞——观。」

一股震颤亘抵封贞观的心房,她的嗓音,就像朵柔柔的浮云轻轻地飘掠而过。封贞 观僵固着身子,像被设下了一个无形的咒语般地不能动弹,脑际尽是盘旋着她那勾惑着 他的笑音。

「你……」若笑像朵茧丝花似地缠在他的身边,仰着洁白的颈项,笑靥滟溢地睨瞧 着他,「不敢看我?」

「谁说的?」他的眼眸瞬间一降,眸子在她的芳容上游移。

她轻点着他的眉心,「你不敢『真正』的看着我!」

被她指尖轻点过的眉心,像是遇了热,灼烈地烧烫着,令封贞观不自觉地骡拢着创 眉,避过她的碰触,并且如她所愿地真正着向她全神贯注。

「我不美吗?」若笑轻吐着气,婉媚似仙的面容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美。」

「我不媚吗?」她一双柔嫩的小手清攀上他的肩头。

「媚。」他饱含深意地瞅着她那双足以令全天下人沉醉的杏眸,缓慢地将她搁放在 他肩上的小手拉下。

「那你为何不为我而心动?」她要一个答案,她要知道,她的心为何会因这个男人 而受伤,她为何会被他给踩在脚底下。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窗报内,一道灿眼的白光笼罩着他们俩;因为天冷,他们所 呼出来的气息化为阵阵白雾,在他们的面前交织着,分不清那是属于谁的急促气息,也 理不清此刻包围着他们的,是何种情氛。

白雾缭缭盘旋在他们之间,一波波的,像在拍击着他们的心房,洒落的晨光映照在 她温柔似水的眸子上,像是辅上了层薄雾,在她的那双美眸要似水泥荡着;晨光也映照 在他那黑黝的眼眸里,像是反射着什么,隐隐发光。

她在刺探着他,而他,也在刺探着她,而他们也都各自得到了所要的答案。

「因为你的笑里,藏着刀,」他伸指轻画过她的眼眉,萧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好 不容易才筑起来的暖暖情氛。

若笑钦去所有的笑意,终于了解了一点——这个男人,他在看人处,比以往她所见 过的任何一个男人还要高明,而且也更加难缠,因为,他根本就不受诱。

「只有那些被你迷惑的男人们才看不出来。」封贞观捉紧她的领间,朝她低声警告 ,「别把我看得太低,我不是你可以吞得下的男人。」

「我的笑里是藏着刀,而你的眼里则是藏着剑。」

若笑也坦迎着他鄙视的圈眸光,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他激了上来,「你也不要太低 估我,我不是你可以轻易踢开的女人。」

「咱们就看看鹿死谁手。」他松开手,自信昂扬地抬高了下巴。

她看着他颈间佩戴的飞龙玉,在阳光下像块发光体,滟滟的光泽七彩动人。这令她 忍不住微笑。

「你会的。」他的身上有着那块姻缘玉,纵使他再有千百个不愿。迟早。他还是会 低头。

「什么?」封贞观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一看向她的容颜时,他猛地怔住。

她的脸上绽着一朵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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