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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身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震耳,终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马嘴坡颤抖起来。
而此刻的昆浑都盖正被祝彪杀的心惊胆颤,汗流浃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勇将,是乌师王帐下的第一勇士,现在他却没有一丝敢抵挡祝彪枪锋的念想。他能做的只有逃,然后让手下背书。
大草原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祝彪单骑突阵,一招毙杀圣使的惊悸下,所有的自信已经被杀得烟消云散。
“今天不杀了你,爷我跟你的姓。”狠狠地看了一眼再度逃窜去的混昆都盖。祝彪心里发狠一样立誓,他要割了昆浑都盖的脑袋做尿壶。大纛早已经被祝彪一枪扫断,最后一个神仆胸口烂个大洞也躺倒地上休息多时了。但昆浑都盖就是像蟑螂一样,打不死了。
昆浑都盖听到了祝彪的话,他浑身更加的冰寒刺骨,与祝彪的眼睛对视,生平第一次感到死亡距离自己是这样的近。
昆浑都盖的大纛倒下了,吹着一声声号角正等待着昆浑都盖回话的胡骑各部完全凌乱。
昆浑都盖一点都没听到那一声声的号角,他全副心思都在逃命上。‘两耳不闻窗外事’,那还听得到号角声。但最终他逃过了吗?可不想改姓的祝彪没放过他。
用尽全身劲力去磕祝彪刺杀来的一枪。昆浑都盖两臂瞬间断裂了,正修炼着《龙象般若功》的祝彪,双臂早已超过了系统千斤力的限制,七重的《龙象般若功》。距离十三重大成还遥远的很,却让祝彪有了一身天下至强的劲力。举手投足,两三千斤力都不费神。
昆浑都盖的臂骨节节寸断,血肉飞糜,可他眼睛却凸出一样死瞪着越来越近的枪头。昆浑都盖不像死,他是左大当户,是右谷蠡部乌师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是大胡豪门昆浑部落两大分支之一的族长,他还没有活够,他不想死。
但是,枪头一刻不停的在往他胸膛落下。他想摇头。他想摇动身子,可是,做不到。
昆浑都盖都能跟看清楚枪头下,红缨那沾着已经凝固的褐色血块。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长枪似一支吐着舌信的毒蛇。由胸前穿进,身上的宝甲丝毫不能阻挡片刻,由背后穿出,胸骨、肋骨俱为粉碎,巨大的痛苦伴随着四溅的鲜血,由昆浑都盖的嘴中撕心裂肺般地喊出来。
周围幸存的胡骑惊呆了,继而落魄了。
汉军齐声欢呼,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吼叫:“胡酋死了,胡酋死了”
这个消息立刻就被战场上的敌我双方所听到,所产生的反应自是截然不同的。汉军的将士士气大振,胡骑的人马人心涣散,人人自危。
胡骑撤退的路彻底被埋伏的两支汉军铁骑给锁住了。
胡骑没有主将,没有统一的指挥。大批的部族头领、头人领兵向后退去,他们不要跟汉军主力拼命,就是拼也要跟后头的偏军拼,重开了后头的人马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各部落的人纠缠在一起,在汉军的压迫攻势下他们没可能完全统一整合自己的本部落力量,能脱开身就是他们的长生天保佑了。丧失了统一的指挥,丧失了部队的简直,只能各自为战,此起彼伏的号角声让胡骑们无所适从,不知听那一个首领的指挥的好,于是兵败如山倒,所有人崩溃了。
战场剩余的两三万胡骑,绝大部分一股脑的,或是想一股脑的涌向后方,还依旧坚持在前抵抗汉军主力的,只有寥寥三四千常备骑军!
正规军到底是比民兵强。
可是当这点常备骑军被全部看完了后,祝彪挥手,号角声响起来,后头一直坚持着的陈孟仁、周子昂两部退裂了开。
两万部族武装狂奔而去,祝彪挥师追杀,随后的‘战场’那就纯粹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河东铁骑,手中的骑刀和长矛肆意吞噬着胡人的生命。战场从马嘴坡开始往回去,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满了绿地。
追杀,追杀,穷追不舍,持之以恒的追杀。直到大片的人群变成了稀稀拉拉的人流,再由稀稀拉拉的人流变得寥寥无几的丧家之犬
祝彪从来是不要俘虏的。
留守的部队在马嘴坡把缴获的马匹,兵器、战甲等战利品收集整理了起来。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掩埋。
祝彪驻马站在山峦顶,望着坡下凄凉血腥的战场。
横七竖八的死尸躺满了方圆三四里地的草地,并一支铺垫到远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味,残破的旗帜和武器丢的到处都是,更有很多直接插在两军将士的尸体上。间杂有一些野花在风中摇曳,伴随着山丘上摇晃的小树,呼呼的风声,好象这天地也在为这些死去的性命哀叹。
汉军战死了两千多人,加上重伤兵,减员过三千是能肯定的。
五日后。
一直飞鹰落到了受降城。
冲天的咆哮在受降城内响起,大胡的大单于乌岐,大胡的右谷蠡王乌师,暴跳如雷,继而如丧考妣。
半日后,消息在受降城池内流传起来。
北汉河东的祝彪,领兵两万踏平了白山赤水。
右谷蠡王乌师的阏氏、嫡子是都跑了出来,但整个白山王庭,两万名以上的工匠,两个月积累的弯刀利箭和战甲,在一把大火中通通化作了茫茫白地
“祝贼,祝贼,我誓杀汝,我誓杀汝——”乌师啼血,割面明誓。
被乌师和万千胡人记恨的祝彪此刻正看着手中的信纸若有所思。
第七百七十九章 河西与河东
沙粒随着大风唰唰的打在脸上,祝彪也不禁眯起了眼。◎文學館,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大草原吗?荒地也不是这个‘荒’法啊!
当初延东之征时也不是没见过荒地,眼前的荒地与那片荒地比较起来并没什么不同,植被生长和覆盖率近乎相等。那片荒地都不见几粒尘沙,怎么在这里都能体会沙尘暴了?
完全违背自然常识的现象此刻让祝彪伤透脑筋。大风明天才会停,风沙中速度大为减缓的五千河东精骑,生生‘晚’了半天。这同时也就意味着‘需水’时间随之延长了半天。
八百里荒地,因为地理原因,祝彪军本就至少需两天才能横渡。
两天时间并不长,吃的东西很容易携带,可喝的水呢?不仅人喝,马饮的水也一样要的。马匹不是骆驼!
祝彪对马匹极速奔驰中每天需多少水没研究,就算他骑术已经满百,可战马喝多少水,他也是半点不知的。就是军中的老骑兵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个问题。
最后只有通过实践,来验一验这个问题。而幸运的是祝彪接到叶傅恒书信的时候,距离横渡荒原的切入点还有六七百里路程,实验完全来的及。
得证出人手三马一日急行军的用水量之后,入荒地的五千精锐的一万五千匹战马,每一匹身上就多了四个大大的水袋。但荒地不比草原,这些水到底够不够用,祝彪一点把握都没。
而现在,他可以肯定的对老天爷说:水是不够用啦。
是就此打道回府吗?祝彪没做出这一选择。穿过这片八百里的荒地队伍就可以直接抵到燕然山西南不到五百里的地方,只需要一天,祝彪就可以再临燕然山。
当然。他不会去进攻的。除非是天赐良机,否则身边只带了五千骑兵的祝彪,不会莽撞到一头扎进蜂窝里。
可是,即便如此,祝彪神乎其神的突然出现在燕然山外,也足够乌维驮王庭惊骇莫名了。八百里荒地就好似千里瀚海一样难越,以骑兵的速度走八百里荒原用去的时间都足够绕开荒原走不缺饮水的大草原了,麻烦更会少上许多许多。
却也正因为如此,军士们横渡八百里荒原。才会那么‘突然’的,‘出乎意料’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其不备’。从而一举震慑燕然山刚刚恢复的王庭,必能极大地调回乌维驮向南的军力,从而起到‘支援’河西军的效应。或许。连罗州战场也能策应呢。
“吁”一座丘陵的背风面,祝彪勒住了马。不能走了,接下来两三个时辰的风会更大,在这鬼地方自然也就风沙更大。
黄尘扑面,祝彪打开了罡煞护体,当然无事,可士兵怎么办?可能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继续走,搞不好都会有人走散、掉队。
稀稀疏疏的青草上面如同蒙上了一层土黄色的纱衣,脚踩在上面,祝彪都能升起一种踏走蓬雪的感觉。
“这里差不多”
凭着感觉走到半山坡。祝彪似乎能够听到一种水流趟过的无声。
挥开祝忠、窦兵等人,亲兵四散开裂出了十丈方圆的一个大空圈。两杆铁锹提在祝彪的手中,‘嗖嗖’铁锨深深地扎进了土中,直没过把柄。
‘嗖嗖’再两柄。
‘嗖嗖’又两柄。最后再有两柄。
一共八柄,八方圆形扎入土中。中心位置就是祝彪的站立点。
腾空跃起,一杆丈八长矛落入祝彪手中,半空中,长矛一闪飞出,一击穿下。混若是翎箭一样的长矛,其所附带的力量绝不是仅‘穿透’这么一项,长矛灌入祝彪原本站立的中心点后,一股翻腾的动力瞬间爆发——
周边所有士卒清晰地看到,以八柄铁锨为范围划定的那个一丈方圆的圆圈中,泥土涌动,翻滚如同沸水,就好似地震或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般。
大股的土尘喷泉一样溅了出来,祝彪凌空再一掌拍下。黄土滚滚,一个一丈方圆,三四丈深的大坑就出现了。
当尘土落尽,众人张开眼睛拍打衣甲头顶上的尘土时,清澈的地下水已经开始在坑底快速汇集了。
“水,水”
惊喜的叫喊让每一个河东将士都欣喜若狂。
祝彪嘴角微微的一翘,他地理已经达到了76点,别的不管,只是找个有水地打井,那是靠谱的。
只是这种只要三四丈深就能打出水来的‘宝地’太少了,祝彪转悠了半个时辰,也仅寻到了四处。
四口井,不可谓少,应付几百号人跟马是够了的,但祝彪的队伍是五千人,一万五千匹马。杯水车薪是!
三天的时间祝彪带兵走出了八百里荒地,这个时间段,走草原路线以河东骑兵的速度也差不多够了。军队疲劳超过了60点,必须休息!
但是只只一夜过后,五千只饿狼就向安逸中的草原腹地展露了自己嗜血的爪牙。
“混账!”乌维驮拿起案上酒樽摔在了呼揭箪头上。这个自己最看重的后起之秀,现在让自己的王庭再度陷入了险境。
呼揭箪的表现让他失望透顶,五万常备骑军,五万部族武装,自己从乌稽那里求来的兵力一半给了呼揭箪,让他联合燕然山的就有力量,防备住河东军,重点打压河西军。
结果,就呈现出这样的结果,让祝彪带兵再度冲到了燕然山下。
呼揭箪是寄托众望的后起之秀,乌维驮现在怎么看却怎么感觉他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拔出来的棒槌!
别怪乌维驮‘忘掉’了呼揭箪先前的战功,纯粹是祝彪突然出现在燕然山下给他带来的压力和刺激太重了。这一刻乌维驮的脑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都有些凌乱了。那自然就甭指望此时的他能记得住呼揭箪往日的功劳了。
在罗州战场督战的乌维驮直接赶到了呼揭箪的大帐,一肚子的火气及那丝丝的恐慌,自是先发泄出来才安静。
呼揭箪跪伏在大帐内,任凭乌维驮连呵带骂。做事不力,他认了。
“我看到你这里只有一支万骑,其余的兵力呢?”
乌维驮咆哮一阵安静了下来,也没心思做摆称本王了,直接说我。
“臣留下两支万骑看守河西阴山一线,其余的八万兵力已全部撤回燕然山。”
“好,那你就继续在这里看守阴山。如果让河西的叶傅恒也出现在燕然,该怎么做,我就不说了。”
“兜圈子。兜圈子都不会吗?”胡骑至少有十万,虽然其内相当一部分是白发青少,但也有三千金狼骑兵不是?
只身后的五千精骑,是抗衡不足的。但正面打不过,打游击就是。这天下谁能有河东骑兵跑的快?
神行那个技能祝彪都还忍着没用呢。
“都跑起来。跑起来”
河西阴山沿线。
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对面的胡骑仍旧没有动静,可河西军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在王子腾的主持下,新增的河西堡城防日益加固。而除了构建砲车,王子腾还忙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河西堡外,护城壕之后,距离城墙两到三丈左右的距离。再起一座“羊马墙”,高只一丈三尺,根厚一丈许,墙上设立三个一组的“品”字形射击孔。羊马墙后。再挖一道壕沟,之后再筑墙一道。让河西堡形成两壕三墙的障碍带。
如此巨大的工程量,叶傅恒足足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