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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芝的身形朝下猛坠,那女子正待追下来,林琪已经赶到了,大喝一声,举手上拍,击向那女郎,女郎嗯了一声,举手在他掌上轻轻一触,立刻带着耀目的银光,投向一幢高大的黑影之中,林琪不去追她,连忙飘身落地,赶到王梅芝身畔问道:“王姑娘你怎么样?”
王梅芝手中握着半截断匕,咬着牙道:“我没怎么样,她逃到那塔上去了,你快追过去!”
林琪见王梅芝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放了心,他也怕那女郎又逃远了,赶忙双足一纵,也扑向那高耸的黑影之中。
这里原是一所寺院,空庭中竖着一座高塔,林琪见那女郎是扑向第四层,连忙也凌空翻了进去,却是不见一点人影,塔里点着微弱的灯光,也供着佛像。
他怔了一怔,忽然听见上面有轻微的声音,连忙又追了上去,第五层是空空的,他又追上了第六层,眼前只见白影一闪,却在第七层上!
等他也追上第七层,却不禁又怔住了!
第七层上只有一名老僧在打坐诵经,老僧的前面是神龛,点着细微的细灯,神龛中供的是观音像,低眉垂目,手执净瓶,宝相庄严!
林琪见宝塔已经到了顶,可是那女郎已不见了,他连忙探身出外看了一遍,未见银光踪迹,这才向那个老僧道:“请问大师,刚才可有一个女子上来?”
老僧抬头望了他一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要乱说,寺院之中,哪里会有女子!”
林琪诧然道:“在下明明看见她上来的!她穿着白衣服,胸前挂前一块发光的玉佩”
老僧哦了一声道:“那施主一定是看见菩萨显灵了,本寺的观世音菩萨最有灵验,施主与佛门有缘,所以才蒙菩萨接引”
林琪不由而然地对神龛中的观音像一看,心中不禁一动,因那佛像盘坐在中央,高大与人相等,旁边有善才龙女肃立朝拜之相。
这观音倒是真正的玉琢而成,可是他侍立参拜的龙女,看背影极像追踪而来的女郎,只是胸前未见银光,再者也看不见面目,是以不敢确定。
因此他跨前数步,想仔细看看龙女的面目,老增却忙制止他道:“施主要参拜菩萨,在此地就行了,不得靠近去,冒渎神圣!”
林琪被他拦住了,只得道:“在下刚才确见一女人上来,而且与龙女十分相像”
老僧合什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不得说这种冒犯神圣之言,假若施主不是眼花看错了,这一定是大士差遣座前龙使,接引施主入门”
林琪如何肯信他这番话,跨前数步仔细一看,不禁深深地呆住了。
那龙女的面目果然与那女郎一般无二,自从在太行山中一晤之后,他对这印象十分深刻,怎么样也不会忘记,可是他又不敢完全确定。
因为这龙女虽与那女郎十分相像,可是她的神情庄严,双目低垂,嘴角含着微笑,双手合拜,白玉似的赤足踏在一条白石雕的大鲤鱼上,身子一动不也动,因此连他也不敢确定这是真正的抑或是假的了。
再者那龙女也没有悬着玉佩,因此虽然相像,他倒不敢冒认了。
略等片刻后,他想天下决没有这么巧的事,乃大声道:“你不要装模作样,我认得你就是飞天魔女!”
龙女一动也不动,老僧却叹了一声道:“施主不信菩萨显灵之事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出言辱骂神圣?”
林琪大声道:“在下绝未认错,这就是在下追踪而来的魔女,她已经杀了许多人了”
老僧怫然不悦道:“施主怎么还是执迷不悟,龙女虽是大士座前的侍女,也是神圣之一,施主如此惹怒了菩萨,怪罪下来,连贫衲也要跟着受累!”
林琪冷笑一声道:“大和尚也不必装腔作势了,说不定你与魔女是串通一气的!”
者僧怫然起立道:“阿弥陀佛,施主不仅出言辱及菩萨,更还扰乱老衲清修,老衲乃出家人,不能与施主一般见识!此地乃佛门清静之地,不招待施主这等恶客,请施主原谅老衲要下逐客令了!”
林琪见那老僧居然要赶他下去,不禁动了怒气。乃冷笑一声道:“看不出你一个出家人,居然与这种绝恶的魔女串通一气,在下为着天下苍生的性命,宁可顶着扰乱佛门的罪名,也要除这魔女。”
说着举手就朝那龙女身上抓去,那龙女动都不动,林琪出手很重,然而接触到她身上之后,劲力居然消失于无形,他只摸到一片软腻润滑的肌肉,不禁心中一呆,收回手来的时候,竟将她身上的白纱也撕裂了一大块。
顿时露出一半洁白浑圆的香肩与半片洁白的酥胸,虽在微弱在灯光下,仍是十分动人,林琪心中却没有那些绮念,由此一来,他更确定这龙女是那女郎乔装无疑,虽然她此刻一动都不动,而她的肌肤也洁白如玉一般,可是玉雕的塑像融手绝不是那种感觉,乃怒喝一声道:“妖女!你趁早束手就毙吧!”
掌心凝劲,正拟发出之际,背后风声飒飒,那老僧已经扑攻了过来!
林琪逼得将掌力转向后面去抵挡老僧的攻击,砰然一声,双方接实,林琪的功力略微深厚,将那老僧弹出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那老僧被林琪的掌力震退之后,神色更怒,大声喝叫道:“万恶枉徒!你仗着一点武功,竟敢到佛门净地撒野,老衲断乎容你不得!再者这雁塔寺也不是任人胡闹的地方!”
林琪也生气了,怒气高叫道:“老混蛋!你生为出家人,竟敢包庇魔女,我容不得你!”
老僧脸色深沉,缓缓地取下颈上的念珠,喝了一声:“恶徒!照打!”
嗖嗖声中,三点乌光,扑奔林琪的面门而来,林琪骤觉劲风迫体,知道这三点乌光定然相当劲厉,缩颈避开上面的两颗,然后气凝两指,挟向最底的一粒!
接是接住了,可是他的手指也感到疼痛,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老僧的暗器手法上的力道太强,怒的是这老和尚看来颇有道行,很像是个有道高僧,行事却如此悖理,乃也怒叫道:“老秃驴,还给你!”
双指一弹,将接住的那颗念珠反射了过去,老僧见他竟能硬接一颗暗器,也是微吃一惊,再见念珠反射回来,他倒不敢硬接,将手中剩余的念珠一抖,先发出一颗,在空中迎住林琪发出的那一粒,互撞之下,火光四射,碰得粉碎,然后再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发出一蓬乌光,像一片光网似的包抄上来。
林琪这下可着慌了,他知道这些念珠的力道太强,硬接一两颗还行,这么一大片,全身的穴道要害俱在袭击的范围内,要挡开颇为不易!
性急之下,乃深吸了一口气,劲布全身,再从毛孔中逼了出来,周身的衣服都鼓成一个气球,叭叭连响中,那些念珠都打在上面!
一领青衿,被念珠击穿无数圆孔,然而念珠经此一阻之后,力道大减,念珠击在身上,虽然疼痛异常,却没有受伤!
那老僧见林琪功为如此深厚,不禁也脸色大变,厉声高叫道:“恶徒!你原来仗着武功了得,才敢如此横行,老衲跟你拼定了!”
说着将袈裟一掀,在腰下撤出一条黑*的腰带,持在手中掂了一下,对准林琪的头上打下来,林琪知道他这根*腰带一定比念珠更为难缠,当然不敢怠慢,电疾抽出佩剑迎了上去,呛然一声,腰带在剑身上缠了两圈,竟然将一枝精钢长剑绞为数截,林琪手中一空,腰带又如长蛇胶卷到。
这次赤手空拳,更难应付了,逼不得已,只有闪身避开,可是腰带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身形才动,带头追了过来,直探他的肩头!
林琪咬着牙齿运功硬抗,嘶的一声。
连衣夹皮带肉,被扯下了一片,鲜血淋漓!
老僧不肯放松,而且好像非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腰带一长,又朝他的胸口攻到。林琪危迫眉睫,再无可避,逼得作孤住一掷。
并指默运玄功,对准带头上戳过去,这是他在孙东海所遗的归化秘笈上所习得一元指功,原是为着对抗候行夫才用的,他练成之后,也不知威力如何,反正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抱着拼命一试的决心了!
这一指果然妙用无穷,腰带触指生痛,可是已把带头弹了回去,反击老僧的眉心,去势异常凶恶!
老僧想不到他还留着这一手,带头反卷,回避不及,只得手上一用劲,朝外硬摔,结果虽将势力化开,而他的腰带也朝塔门处飞去。
同时塔外人影一闪,恰好接住了那根腰带,林琪看见是王梅芝,连忙叫道:“王姑娘!快来!这老秃驴可恶透了”
王梅芝扑身进来时,神色十分凝重,同时在她的后面,飕飕一连进来五六条人影,有三个也是与那老僧一样的老和尚,另两人却是一老一少。
与林琪对手的老僧一见之后,立刻大声叫道:“三位师兄来得正好!这恶徒厉害得紧!”
同时那俗家打扮的一老一少也都亮出兵刃,将林琪与王梅芝包围起来,尤其是那个年青人,更是愤形于色地叫道:“天心大师!迫害梅小姐的可是这恶徒?”
老僧点点头,林琪却不禁愕然了!
林琪见那少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地望着那乔扮龙女的女郎,因为她现在已离开了原来的地方,瑟缩地躲在一角,显得十分可怜的样子,她身上被撕破轻纱的地方,半掩半现,一片饱受欺凌之态,再看看那些老僧与这一老一少的态度,心中一动,连忙大声叫道:“各位!且慢动手,可能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了,你们都认识这位姑娘吗?”
说时他的手指指着那女郎,她的身子瑟瑟地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恐怖的神情,那种神情可以激起任何男人想帮助她的同情!
果然那少年又怒叫道:“我们当然都认识梅姑娘,还知道你想抢夺她身上的梅晶玉佩,更知道你对她存的什么念头”
林琪不禁惊愕交加,大声叫道:“我对她存什么念头?”
少年人冷笑一声道:“那要问你自己你自认武功了得,对一个荏弱孤女,居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简直辜负了你这一表人才”
林琪强忍住一口气,又扫视了那女郎一眼,她还是那份楚楚可怜的神态,林琪若非在太行山亲眼见她那种飞扬跋扈之状,绝对也会相信她是受着迫害的小羔羊
然而现在这女郎不但做出那些残无人道的恶行,甚至于还诬栽了他一笔,目前这一老一少与四个老僧虽然在江湖上并未出名,可是看来武功造诣俱都不弱,真不知她是如何找到他们的,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把真象弄弄清楚,因此他只得心平气和地道:“各位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那个老僧冷冷地道:“前天!前天梅姑娘来到本寺,她居然看出老衲等四个弟兄略识武技,所以向我们求助,那夫幸好平施主父子也在本寺,大家听完她的叙述后,都非常气愤并决定要替她出头,惩治你这恶徒!”
林琪听了不禁又抽了一口冷气,自己与王梅芝脚下不停地追踪着她,却想不到会比她慢了两天,而且自己二人的行踪,早落在她的监视中,更花言巧语地哄出一这批隐世高人来与自己为难,如此看来,她今天在此地故现形迹,完全是为了诱惑自己等前来投入陷阱,这魔女不仅武功高得出奇,连心计都歹毒惊人。
而且他明知此刻任何解释都不足取信于这几个人,却也不能不图一试,因此仍然正颜厉色地道:“各位都受她的骗,这女子是个已失本性的魔女,她在短短的十几天中,已经杀死近两百条的人命,三天前洛阳七十里处的小镇中,五条无头血案,就是她的杰作!”
那姓平的少年一声冷笑道:“放屁!像梅姑娘这么一个纯洁的女郎会是杀人的魔女,而你倒是一个仗义除魔的正人侠士?”
林琪正色道:“在下虽不敢以正侠自居,然而千里迢迢,追踪着这魔女,的确是为着替人间消除巨害”
少年嘿嘿冷笑道:“你为什么不说是觊觑她的重宝和垂涎她的美貌?”
林琪见这少年所表现的愤慨比其他几个人都激烈,知道他一定是被那女郎的美色所吸引,不禁轻轻一叹道:“兄台不要看她长得美丽,就轻易地相信她,要知道在她的美貌之下,正藏着无比的凶残”
那少年怒叫道:“放屁!我只知道在你斯文的外貌下,藏着无比的卑劣!”
林琪长叹一声,知道他陷溺已深,无法言喻,乃对那女郎怒声道:“妖女!你真要有种的话,使该对他们说个明白,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与我决战一场,挑拨这些不相干的人来跟我作对,你是何居心?”
那女郎又抖了一下,以极为可怜的声音道:“你把我逼苦了,为什么又要说那种话来陷害我,我情愿把玉佩送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说着在衣襟底下,以颤抖的手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