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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燕来冷笑一声道:“他倒想得如意,当年为了天魔九大式,他不惜与我决裂,自以为得到那套剑诀之后,便可以天下无敌了,殊不知我还留下了伏魔剑诀四式,正好可以克制他”
林琪至此忍不住道:“前辈!请恕晚生多嘴,前辈与费长房之间的纠纷,晚生不想多问,知道得也不多,只是知道费长房对于前辈挟怨颇深”
花燕来冷笑道:“他是不甘心处处都不如我”
林琪顿了一下道:“晚生正是为此不解,费长房既知伏魔剑决为天魔九大式的克星,为何还会对那九招剑式如此看重!”
花燕来得意一笑道:“那是我故意给他以—个当上。你知道我那天魔九大式都是用一种特制的墨汁所留,过时即逝”
林琪点头道:“这个晚生听说过了,而且那最后一招”大方无本“的时限尤短,见风片刻,即去无形,是以他无法逐日仔细参详,逼得一一塑像留”
花燕来微笑道:“那是我故意整他的,伏魔剑诀之事,我留在第九招上才告诉他,原意是要他空欢喜一场”
林琪默然片刻才道:“前辈似乎太过份了一点”
花燕来怒道:“我的事不要你多管!”
林琪不作声,花燕来又是轻轻一叹道:“其实你明白费长房是怎样的一个人后,便不会怪我过份了,那种人只能如此对付才算是给他一定惩戒!”
林琪这时脸容一整道:“前辈的私事晚生不想多问,只是前辈如此作法,固然是报复了费长房,却也作成了一个妖女,而且也陷害了令媛!”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小冰是他的女儿,跟我没关系,这是她老子自作自受害她的!”
老翁轻哼了一声道:“小姐!请恕老奴多嘴,费长房不足取,冰姑娘可总是你的亲骨肉!”
花燕来怒声道:“你是在告诉我做人的道理吗?”
老翁惶恐地道:“老奴不敢,可是老奴深觉冰姑娘是无辜的,您与费长房闹气使性,可不能让孩子跟着受累!”
花燕来冷笑道:“谁叫她有着那样一个老子!”
老翁仍是陪笑道:“小明,她也是你的孩子!”
花燕来脸色一寒道:“她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一声母亲!中条王屋,相距不到干里,她心中真有我这母亲的话,十几年中,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一趟!”
老翁仍是和颜悦色的道:“小姐,您不能只是要求她。当初与费长房分手之际,您不该不把她留下的!”
花燕来作色道:“我那时正在练伏魔剑法,怎么能带孩子呢?你们父子两人连个媳妇都管不住,累姿要是肯跟着我们,我又何至于把她丢下!”
老翁垂头不响了,倒是林琪道:“前辈!您不能怪冰姑娘,她根本不知道您在哪儿。然而从她的谈吐中,我知道她对您十为孺慕!”
花燕来一怔道:“什么!她不知道我在这里?费长房跟风娘都没有告诉她?”
林琪点点头道:“据晚生所知是没有。费长房对她说前辈已然身故,风姥姥虽不作证实,可也没有告诉她前辈在何处,是以费冰姑娘只能在心中怀疑您尚健存人间!”
花燕来脸色一寒,厉声道:“连横!你们父子两人的媳妇都该死!”
老翁也脸现愤色道:“小姐!老奴不知道这一对婆娘如此可恶!您不用吩咐,老娘与进儿一定会把事情办妥,使您满意!”
花燕来生气了一阵,忽而又把神色转为和缓,轻叹道:“算了吧!为了我一个人的事,已经使你们好好的一个家庭闹得四分五裂,要是再兵戎相见,我更对不起你们了!”
老翁却激动地道:“小姐!您这是什么话,老奴受故主宏恩,杀身莫报,尤其是娶了那样一个悍妇,使您的婚姻生变,老奴与进儿只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这些年来若不是您拦着,老奴父子俩早已找去了”
花燕来用手一摆道:“我说不必就不必!这事不能全怪她们,是我自己认人不明,风娘野心虽大,倒底与我有哺育之德,素姿则更不能怪她了,她自己根本作不了主!”
老翁这才不作声了只有林琪道:“既是前辈已明内情,对费冰姑娘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花燕来朝他望了一眼道:“听你的口气,好像那姓梅的女子对你也不错,为什么你会要求我去对付她呢!”
林琪顿了一顿才道:“晚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花燕来稍停又道:“那你对小冰的印象又如何?”
林琪正容道:“费姑娘对晚生有授手之德,晚生对她却并无好感,因为她不该与一批凶人为伍,十三友中都非善类,那毒手书生侯行夫尤为之甚”
花燕来不禁奇道:“你对这些女子俱无好感,为什么又要处处替她们着想呢?”
林琪想了一下才道:“晚生就事论事,不能以一己之好恶为行事之准则!”
花燕来默然片刻才道:“我不能出头去救小冰,因为这事是出自费长房的要求,假如答应了这一件事,便无法拒绝他其他的要求!”
林琪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花燕来厉声道:“这是我与费长房之间的协约,我明白他的居心,他是故意利用这件事来套我入他的算计。”
老翁急道:“小姐!那冰姑娘可怎么办呢?”
花燕来似乎也有点激动,但只是摇摇头道:“不!我这样造就你是另有目的的!”
林琪微微一动,花燕来不待他开口即抢先说道:“这话说起来也许很长,我只好约略地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要把功力转注给你,是要你代我去拯救小冰”
林琪不解地道:“前辈为何不自己去呢?”
花燕来轻轻一叹道:“从我传功的方法看来,你应该就明白了!”
林琪莫明其妙地道:“晚生一点都不明白!”
花燕来一挑眉毛道:“你这话就言不由衷了,既然你在家传宝器上看到那些玄功变化的名称,自然也知道我的功夫是近乎那一流的!”
林琪想了半天才摇头道:“螭龙鼎上语焉不详,虽略有记载,却来说明流派,因此家父对这一部份的玄功也未尝涉猎,晚生得箫之后,为时更短,可亦未作深究”
花燕来点点头:“这倒也是可能的,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所修的功业是天魔之境”
林琪不禁一惊,花燕来很快地接着道:“你别着急,我自己本身修业近此,转注给你的功力却与魔业无关,你大可放心我自己已经受够了苦,决不能再害你了!”
林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傻兮兮地发呆,花燕来又是轻轻地叹道:“修习魔道的人,必须断绝人情,才能期望大成,因此我虽然与费长房结为夫妇,却完全是为着练功的需要,并未真正对他付出感情,可是人究竟是人,我在参修蛇女神功之际,禁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因此才生下了小冰,也毁了我一半的道基,我怕长此以往会整个地毁了,刚好费长房也受了风娘的教唆,便作出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借机会与他分开了”
林琪听得如痴如呆,半晌才道:“这与前辈拯救费冰姑娘之事并无关连!”
花燕来轻叹道:“你再听下就明白了,小冰生下之后,我一心想要恢复失去的元阴,所以对她十分冷淡,与费长房分手之际,也故意不将她带走,可是我心中还是放不下她”
林琪想想道:“亲子之情,人所难免!”
花燕来正色道:“那是常人之情,天魔之道,却绝对不允许这类常情存在,因此她长到这么大,没有看她一眼,前些日子我忽然心血来潮,终于忍不住,到王屋山去,结果没有见到小冰,却将你在无意中救了出来,然后听到小冰被人劫持的消息,以我的能力,要救她自是很容易的事,可惜见了她之后,又会情不自禁,那时必将苦心修成的一点基业整个地付之东流了,所以”
林琪恍然道:“所以前辈才想到晚辈”
花燕来苦笑一声道:“不错!我原来是想利用你的,我想倾注你一点功力之后,使你能练成伏魔剑诀中龙虎风云四大式,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我依然是白费一场心血,你那鲲吸之法,取走了我十分之七的功力,再要修复到原来的程度,至少又得二十年光阴!”
林琪歉然道:“晚生想不到无心之失,会对前辈如此不利,不知道是否有方法可以将功力再还到前辈身上呢?”
花燕来脸上一红道:“方法是有的,不过”
林琪马上道:“晚生不计任何利害,也要将功力璧还前辈!”
花燕来苦笑道:“那不是利害的问题,算了!你不必存这种心了,还是好好地参修一下伏魔剑诀替我将小冰救出,再好好地对待她就算是报答我了!”
林琪倒是一怔,他不反对救出费冰,可是想到要好好对她可是难了,自己与娃狄娜的纠纷未了,再加上费冰对自己所立的一年之约,这一来岂非真的要如她所言了
怔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道:“晚生依然想将功力奉还前辈”
花燕来脸色一正道:“天魔玄功转注之法。只有借由功门转泄,在女子为乳,在男子为势,你纵有此心,我倒没有这么好的兴趣!”
林琪大吃一惊叫道:“这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
花燕来苦笑道:“没有!这就是魔道,魔道之所以为正教所不齿,就是因为练功的方法太荒谬,因此你想我能接受吗?”
林琪默思片刻才慨然道:“只要老前辈不以为冒犯,晚生决不推辞!”
花燕来嗤的一笑道:“别废话了,你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这事断然不可,虽然大家用心甚正,我却无颜再对费长房,你不必再讲下去了!”
林琪无可奈何地道:“看来晚生只有不负前辈之托了!”
花燕来微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我此生没有儿子,你心中既然愿意认我为母,就把我当了母亲一样的尊敬吧!不过你记住一件事,这只能放在心中,可不许叫我母亲!”
林琪又不懂了,连忙问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花燕来庄容道:“你别多问了!我这样关照你,自然有道理的。现在你先出去一下,叫连横带你好好睡一觉,晚上就开始授你剑式,现在我也得休息一下,你吩咐他不得前来打扰!”
林琪不敢违拗,只是依言作了一躬道:“晚辈遵命!”
花燕来倦怠地一挥手,林琪走到门外,只见那老翁正紧张地守候在那儿,见到他出来,连忙赶上来问道:“小姐呢?”
林琪指指屋中道:“花前辈在屋中休息,叫你不得前去打扰,同时更要你带我去睡上一觉!”
老翁脸现疑色,可是并未多问,回身在前引路,走到一间精室,手指床榻道:“公子请休息吧!可要什么吃食?”
林琪见到床榻,顿感一阵从所未有的疲乏,恨不得马上躺下来,因此道:“不用了!谢谢你!”
老翁点头退去,林琪和衣倒在床上,立刻呼呼地睡熟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他被人叫醒过来时,已是烛影摇红,夜色深了来叫他的仍是那老翁,林琪一翻身坐起问道“花前辈呢?”
老翁脸现怨色道:“小姐在剑房等你。小子!你可真是个害人精,把小姐害得那么苦,你若是不好好地听她的话,我一定不饶你!”
林琪知道老翁是在为花燕来失功之事埋怨,他由于心中愧疚,自是不敢多说,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怨责,老翁见他不作声,脸色才好过一点,便道:“你大概也饿了,跟我去吃点东西,就到剑房去吧!”
说着将他带到另一个雅致的客室中,桌上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菜肴,还有一盘白面馒头,他骤觉腹中异常空虚,也不讲客气,坐下来就吃,一刹时风卷残云,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这才拍着肚子笑道:“老人家!这些菜都是您烧的?”
老翁端上一盅热茶递给他道:“老汉这点手艺,连皇宫的御厨也有自叹不如,老主人在家的时候除了老汉的烹饪之外,从不吃别人所烧的菜!”
林琪一面喝茶,一面由衷地赞佩道:“在下虽是初次尝试老人家的手段,确信此言不虚,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下今后恐怕也不会吃到这么好的烹调了!”
老翁只是点点头,连连催促道:“公子把茶喝了吧!小姐等的很久了!”
林琪不敢怠慢,两三口就把那盅茶喝下去,虽觉那茶味特别芬芳,而且还想喝一点,可是老翁催得很急,也只得作罢!
老翁又带着他穿过几道门户,来至一间密闭的石室之前道:请公子宽衣入室!“林琪微觉一怔,老翁不耐烦地道:“伏魔四大剑式比天宽九大式还要高深,假如不把衣物除去,你怎会领略到其中的奥妙!”
林琪想了一想,觉得此言的确不错,费长房所塑的天魔九大式剑招像,都是裸体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