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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回本来面目的冰琪,只有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贪看尹流星的俊容。她明白必须早点完成任务,将他的血带回去救姥姥,可是她又想与他朝夕相处一些时日,好让他爱上她。
公子,为什么你从不多看我一眼?你的眼中难道就只有师妹吗?你可知我是多么期盼能够得到你的怜惜,盼望你能用看师妹的那种眼神来看着我?要到何时,你才会真正的在意到我?
她多想靠近他,和他紧密的相偎相依,即使要付出一切的代价,她也心甘情愿。
“冰琪。”窗外卷进一团雪花,形成旋风,当旋风消失后,出现了霜霜兴师问罪的神情。
冰琪眼底闪过心虚,“大姐,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你还有脸问吗?为什么不下手?是狠不下心,还是舍不得?”她气白着脸,口气不容辩驳的质问道。
“我——我怎么会狠不下心和舍不得呢?大姐,你听我解释——”冰琪努力的要辩解,可是她又有说什么呢?老实说自己爱上一个凡人了吗?霜霜不为所动,一步步的逼退她,“解释什么?冰琪,你该不会爱上他了?你一向冰雪聪明,绝对不会这么傻的,是不是?”
“大姐,我当然不可能爱上他,我是雪女,怎么可能让自己爱上一个凡人呢?我绝对不会步上娘的后尘的。”她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这番违心之论。
看了她半响,霜霜暂时相信她的话。“好,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你还迟迟不下手?若不是舍不得,你是该在见面的第一天就取到他的血了,何以一拖再拖?”
“那是因为——”
“你不敢动手,我自己来。”她不等冰琪解释原因,旋即化成一道雪影,直直的冲向在榻上沉睡的人。
冰琪尖叫一声“大姐,小心——”
话声未落,尹流星胸前猝然又射出数十道刺眼的光束,夹带着炽热的温度撞击向霜霜,霜霜发出凄惨的叫声,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开来——冰琪早巳预料到,在半空中稳稳的接住她。
“大姐,大姐——”她魂飞魄散的呼唤。
“唔——我——没事。”霜霜气若游丝的应道。
冰琪真是吓坏了,“大姐,你还挺得住吗?我马上送你回雪晶宫。”
她摇头,缓缓的调整气息,“不用了,这还要不了我的命。冰琪,那是什么光?为什么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在遇见他的第一晚,我本来也要下手,和你一样无法得手,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他。”她说话的刚时,床上的尹流星翻动一下,身躯呈侧卧的睡姿,衣襟内滑出一样东西。
霜露的脸色陡然一变,“八眼琉璃珠?!”
“八眼琉璃珠?大姐,那是什么东西?”她困惑的问。
“原来他身上戴着它,难怪我们无法靠近他一步。八眼琉琉珠据传是上古法器,也是太白星君珍藏的宝物,它能辟邪躯魔,凡是妖、精、魔、魅企图攻击佩戴它的主人,琉璃珠出的眼睛便会开始反击。”
冰琪双肩一垮,心中忖道:那她不就永远接近不了他吗?不,一定有其他法子可想,不能这么就放弃了。
“大姐,我一定会想办法,尹公子是位心地善良的好人,我相信只要再跟他相处几天,得到他的信任,再求他帮我们救姥姥,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她沉思片刻,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我虽然答应了,不过——冰琪,不要忘记自己的身分,人类男子对我们雪女而言,只是让我们能繁衍下一代雪女的功用,不要动了凡心,那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娘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冰琪心一颤,“大姐,这些我都明白。”
“那就好,我该回去了。”深深的望她一眼,霜霜才叹了口白色的雾气离开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作弄人?这一刻,她好恨自己是雪女的身分,若命中该当雪女,就不该让她有七情六欲,那么就不会这么苦了。为什么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只能一天比一天的沉沦在情爱的泥淖中?
沉睡中的尹流星可以说是被冷醒的。空气中似乎残余着一股悲哀,他来到窗边,推窗眺望屋外,不知几时,庭院里的雪竟巳积了厚厚的一层。
一时睡意全失,他着好衣装步出房门,吸了一鼻间的清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仁立在长廊上,倾听起大自然传过给人类的声音。
连空春雪明如洗,忽忆汪清水见沙;夜听疏疏还密密,晓看整整复斜斜。
风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开顷刻花;正使尽情寒至骨,不妨桃李用年华。
他悠悠的轻吟道,谛听着细碎的清音流散于静谧的寒夜。雪声盈耳,雪花映眼,看来是多么丰盈而美丽,在栖星山的观云峰顶,应该也是同样的景致吧!他浑然未觉在那处那一双痴恋的眼眸。
第四章
“我不管,我今天非要出门不可,我的脚已经好了,不需要在休息了,不信你看。”他刻意的上下跳了几下,证明自己所言不差。
尹充星被她缠得招架不住,“外头天冷,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不要到处乱跑,别再给我惹事了。”
“今天难得外头没下雪,现在不出去,更待何时呢?况且我才不是要去惹事,人家是要去找抢走叮当的坏蛋,我怕那些人把叮当卖掉,那我就永远找不回他了,好不好嘛?叮当是我的好朋友,要是它被卖给不好的主人被虐待了,一定很可怜,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她知道他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只要对症下药,准没错。
他踌躇着了一会儿,“你还认得出那向个人的长相吗?”
“那还用说,把我害得这么惨,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一想到她因为脚伤而被禁足了好几天,这笔帐全得算在那些人头上,她非整得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可。
尹流星帮她再添加一件厚衣裳,“好,我答应带你出门,不过,要是途中你任意妄行,不听我的话,我们就马上打道回府。”
贝烈兰笑弯了眼儿,她的笑通常都是不安好心,“没问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反正她又不是君子(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两句话对她没有用。
她偷偷的将弹弓和收藏好的小石子藏进怀中。杀鸡焉用牛刀,这把弹弓就够他们瞧的了,上次是太疏忽了才吃亏,这次非讨回面子不可。
两人在走廊上遇上迎面而来的冰琪,她有些嫉妒的看着他们。她就是不明白,这叫兰儿的野丫头充其量只是长得讨喜可爱罢了,哪一点比得上自己,为什么只要有她在,心上人的视线就必定全落在她身上?
“公子,你们要上哪儿去?”她的瞳仁中只有心上人。
尹流星无奈地瞟了贝烈兰一眼,“兰儿这几天待在屋里有些闷,想出去走一走,所以我们打算到街上逛一逛。”
“真巧,我也正这么的算,不如一起走吧!”她不顾矜持的邀约尹流星。
贝烈兰黯笑的问道:“冰琪姐姐,你不是应该急着去找你的亲戚吗?怎么有时间和我们去逛大街呢?难不成你不想去投亲了?”
冰琪怔愣一下,扯出个笑容,“当然不是,只是这种事急不得,总要慢慢打听才行,况且这座城又大,居民也不少,想找户人家并不是简单的事。”
“可是,我看冰琪姐姐一点都不着急,不禁让我怀疑你是故意接近我们,就不知是针对谁来的。”贝烈兰露出个心知肚明的笑意,嘲弄的瞅着她,没有当场揭发她的企图,算是给她面子了。
“你——”冰琪为之气结。
尹流星微温道:“兰儿,不许乱说话!”
她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我是不是乱说,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好啦!我们快走,她跟我们又非亲非故,干嘛老缠着我们?不要理她。”
贝烈兰挑衅似的冲着冰琪吐吐舌,拖着尹流星越过她身边。冰琪又羞又窘的瞪着她的背影,她居然在心上人面前这样低毁自己……冰琪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非给这野丫头一个警告不可。
瞪着她拉着心上人的手,冰琪右手不留痕迹的一动,一道雪光冷不防的袭击贝烈兰,就听见贝烈兰发出一声惊呼,抓住自己的手不断呼出热气。
“好痛!好冰!”她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尹流星不假思索的就用自己的双手包住它,又搓又揉,想让它回复温度,一边不解的道:“兰儿,是不是太冷了?你的衣裳穿得不够暖和,不然你的手怎么会冻到了?”
“可是,我不觉得冷呀!”贝烈兰也一脸莫名,霍地,她偏首望向仍站在数尺过的冰琪,冰琪唇上那抹诡异的笑容恰好隐去,不过,她可以确定是她搞的鬼。
冰琪临走前恨恨的睨她一眼,对于心上人对师妹关怀备至,亲如珍宝的举动,浓浓的妒意在心中翻腾。
“一定是那个女人把我的手弄痛的,我可以跟你打赌。”
贝烈兰大眼不善的迷起,怀疑的斜睨向冰琪离去的方向。
尹流星哭笑不得,“兰儿,别冤枉人家,她哪有本事把你的手冻伤,是你自己逞强,会冷也不说一声,要是受了风寒又得被禁足个几天,你可别哇哇大叫。”
“哼,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会找出证据给你看,到时你就知道我没有冤枉她。”贝烈兰胸有成竹的说道。“人家又没惹你,不许去找她的麻烦。咱们先回屋里,我帮你上个药,兰儿!”他伸长手臂要抓她,贝烈兰象条滑溜的鱼儿,一下于就从他手上跑了。
她咯咯大笑,“快来追我呀!我们来比比看,谁跑得比较快。”
“不要用跑的,地面滑的很,小心别摔着了——”他头痛的老毛病看来又要犯了。唉!他不过二十出头,和兰儿相处这两年来,却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害他老得特别快。
大概是路上还有少许积雪的关系,街上没有半个摊贩出来做生意,格外的冷清。
“好没意思喔!都没有市集可逛,真无聊。”贝烈兰咕哝的抱怨。
尹流星失笑,“当然没有摊贩出来做生意,因为这种天气不会有人出门逛街买东西,这是常识,你不能怪人家。”
她没好气的回道:“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算了,我还是赶快找到那两个偷马贼,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两人在每条街上来回走了几次,遇上了人就形容一遍,但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贝烈兰不觉得气馁。
“兰儿,别灰心,说不定他们是隔壁镇上的人,在这里自然没人认得,这里再找不到,我们就到隔壁镇上去问。”他安慰的说。
她的心情沮丧到极点,叮当是狼王哥哥送给她的宝贝迷你马,这些年多亏有它作伴,如今他失踪了,又不知被带到何处,她真的好伤心。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看着它,叮当就不会被坏人抢走了,它心里一定会怪我这主人没有尽到爱护的责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把叮当留在栖星山,不带它出来了。”她好后悔当时自己太一意孤行。
见她垂头丧气,尹流星心情也十分低落,他爱看她动脑筋时古灵精怪的模样,总比现在自怨自艾来得好。
就在他们以为希望破灭的同时,从一间小赌场里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互相指责对方,贝烈兰登时认出了他们。
“就是他们抢走丁我的叮当,终于让我给找着了。”她摸出怀中的弹弓,准备加以报复。
那两个赌徒的心思还放在刚才的赂局上,为了回本,他们已经欠下一屁股的债,高个子迁怒的朝矮子吼道:“你为什么不劝我收手?现在可好了,身上的钱全输光了,要是还不了债,我们就等着被剥皮了。”
“我劝了你好几次,可是你根本不听,还拼命的下注,你可不要赖到我头上来。”矮子火气也不小,硬是顶了回去。
“这下我们要上哪儿弄钱?”高个子搔着脑袋瓜苦思道。
“别忘了,我们还有那匹马,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矮子把脑筋动到几天从一位外地来的小姑娘手中抢到的马身上。
“你不提我还不气,你这一提,我就火大了,那匹马存心跟我们作对似的,谁上马就把谁摔下来,有哪个笨蛋敢买?”他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说道。
矮子倒很有信心,“无所谓,总会有人驯服得了它,况且它可是罕见的迷你马,想买的人一定不少。”
“说的也是,要是没人买,我们就把它杀了,马肉也值不少银子。”他作着财源滚滚的白日梦。
“哎呀!”倏地,矮子大叫一声,扑通的往前仆倒,跌了个狗吃屎。
高个子抚掌大笑,“哈——这么大的人连路都不会走——哎呀!”这回换成是他,突然飞来的小石予将他两颗大门牙打断了,一时血流如注。
站在远处的贝烈兰高举着弹弓,又跳又叫:“哈——打中了,打中了,你们这两个大坏蛋、臭鸡蛋,快点把叮当还给我。”
矮子爬起身,抱着被击中的腿跳起来,“又是那个丫头,我们快走——”
“嗯——”高个子捂着满口的鲜血猛点头。
“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