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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楹有些凌乱,英年早逝?!这四个字听上去,怎么如此刺耳,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他瞪了琉璃瓶半响,终是无奈,化作一股青烟,钻了进去。
薰池见灵芝总算肯听话,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把瓶塞塞牢,挂在脖子里,就要出门,以防这厮回心转意又想跑出来闹些什么麻烦。
走廊上这会儿已有少数的小弟子正在走动,当薰池打开门的一刻,皆是齐刷刷往她这边看来。眼中散发出的那股兴奋劲,就像猫儿盯着老鼠,老鼠盯着大米,想来是听说了昨日闹鬼的传闻。
“各位早啊。”薰池落落大方地向众妖精打了个招呼,拉着白龙一起走出湄山居。
山中的清晨,总能让人神清气爽。晶莹的露水,挂在翠竹之下,在阳光里折射出几分耀眼的光芒;阴气最重的子夜已过,鸟儿虫儿又重新出来蹦跶,恢复了山间的朝气。这偌大的山野,带来强大的生命力气息,却往往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弱小又顽强的生灵。
“鬼灵芝,其实做人挺开心的。可以不断的轮回,百年以后又能接受全然不同的人生。上辈子不开心的事情,下辈子彻底忘记了,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下辈子说不定唾手可得。就算这一世死于非命,只要乖乖听话跟着鬼使回阴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像八荒天生的妖精,九天上万万岁的神仙,只能活一次,只能有一个生命的轨迹,伤心的忘不掉,执着的放不下,仇恨的泯不了”
薰池看着山院的风景,喃喃自语。
在琉璃瓶中的书生,听得一清二楚,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她。
怎么觉得这把岁数的神仙,应该不至于如此沧桑老成,怎么觉得像是另一个人在借着薰池之口,述说自己的心事。大仙你,没穿越吧?
不料张生没回答她,倒有其他人替张生回答了,“薰小池,你又不是那些不快乐的神仙,也不是那些麻木轮回的凡人,又替他们瞎操心什么。”
那冰凉中带着点调戏的调子,让薰池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竹林里不知何时站着个男子,一身银色的铠甲,在晨光中波光粼粼,一如既往地亮瞎了人眼睛。他笑得戏谑,款步踏出竹林。
薰池对这厮在七夕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尚且记忆犹新,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要离他远些。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排斥某人的气息,冷脸冷言:“泰逢山神好久不见,我还要去一趟武夷院长处,你请自便。”
泰逢特意来五臧山院,为的就是调戏这个总是出乎他意料的小神女,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泰逢高大威武的身躯,就拦在了薰池的前路。他弯腰,凑得薰池的小脸老近,笑得动人心魄,笑得毫无节操:“正巧,我也要去武夷那一趟,咱们一起呀。”
去你的一起,谁要和你这流氓一起!薰池心中腹诽,脚下立即后退三步,与泰逢保持安全距离,杏目圆睁。而小白龙在同一时间,默契地跨出一大步,拦在薰池和泰逢中间,昂首挺胸道:“你这银棍,离我媳妇远点!”
☆、155。是你吧?
小白龙那一句:“你这银辊,离我媳妇远点。”顿时冷爆全场,诡异的气息升腾,默默发酵,一下子只剩清风穿过发丝的亲吻。
然,小白龙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往其他人所想的那地方想。
你瞧他说的是银,不是淫。
不过就是按照泰逢的形象,稍微夸张的给人家比喻了一把,倒也是有依据的。谁叫你泰逢没事整天穿着一身银亮的铠甲,神出鬼没。杵在那儿,说你是“棍”,还是夸你高大挺拔健壮。(张阿碧:不过还有句话叫做“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嗯?问我为啥突然冒出来说这句,也没具体的理由,就是想着泰逢的形象,忽然有些YD滴想到了好吧,捂脸,我冷场了~~~)
最后,薰池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难得颇为赞同地瞅了一眼小白龙,也不追究他胡乱的称呼,悄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她怕喜怒无常的泰逢对人家童言无忌的话恼怒,一巴掌打下来,小白龙准惨了。
泰逢却并未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白龙猛打量。
这条小蛟龙,他前不久刚刚见过,那时在丰山以及和山上,两次坏他好事,自己也没怎么着他。现在薰池这样护着,倒显得自己有多十恶不赦。记得当时他对他说,你现在打不过我,等你渡过了三次天劫,再一较高下。因为泰逢周易八卦星象轨迹这些未卜先知的本事。领悟得颇为通透,看得出这条蛟龙,以后命运坎坷,但也不是池中之物。
他还不想得罪。
不过现在,冲着白龙这句“银棍”,他在想,白龙人虽然傻了。三道天劫却是全都落下来了,那这算渡过第三道天劫没有?不如我与他练练手,看看这厮功力可有长进?
薰池没给泰逢这个机会,下一刻,仰头对他说:“泰逢山神,我们急着去找院长,就不和你叙旧了。”神色一点儿也不怕泰逢,就是避之如蛇蝎,拽住白龙就要开溜。
泰逢不去琢磨白龙的功力如何了,立即从后头一把扯住薰池的小辫子。不叫她离开。
今日她起来的匆忙,没把头发盘成花苞。只简单地束了个马尾在脑后。被泰逢如此一扯,头皮一顿麻痛,冷抽了口气,不得不停下步子。
可一念之间所想却是。还好骄虫现在出去玩儿了,没在她头发丝里睡懒觉,不然,或许现在就被泰逢的五指捏死了。
“泰逢山神,请你注意点举止。”薰池咬牙。小胳膊抬起来挠泰逢的手,这人的手皮糙得很,抓起来还咯手!
小白龙瞬时扑过去。朝泰逢抬着手的胳膊之下斩去。
泰逢余光发现白龙的行动,手仍是揪着薰池的头发,马尾打了个圈,人也跟着回旋,一下就闪到了薰池前面,让白龙扑了个空。
薰池别的感觉没有,就觉得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得重新束一束
“小子,本君说过,你没渡过三道天劫之前,不和你打。莫逼我出手。”泰逢躲避得轻松,根本不把白龙的招式放在眼里。他确实做了很大的让步,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把白龙的双手双脚拧断下来丢山脚下喂狗了。
白龙这会儿哪里还记得泰逢曾说过的话,就算记得,此刻也不会当回事。敢动他媳妇,还说这样嚣张的话,你当我小白龙是吃素的?!进攻的愈发凶猛。
泰逢见这傻小子一点没收敛的意思,也懒得和他多浪费时间。手臂运气,抓着薰池头发的手一个用力,竟是将薰池从原地整个提了起来。一丛头发哪能这般容易地承受一个小人的重量,就算时间再短,也让薰池全身一绷,疼得银牙紧咬。
靠之,泰逢,本神女与你誓死不相容!
狠狠的眼神瞪过去,换回泰 逢一个不在意的笑容。有多少人曾经想置他于死地?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怕你一个灵力都没有的小神女不成?就算真被你杀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觉银光一闪,原地已寻不见了薰池和泰逢的身影。
小白龙扑了个空,险些又摔成狗吃屎。回过神,自转三圈,天地间愣是没感应到自家媳妇。顿时俊脸涨的通红,向着山谷大喊:“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子子子只惊起一群胆小的乌鸦,嘎嘎飞过。
再看那厢。
泰逢把薰池单手放在怀里,耍的是瞬间转移的功夫,一眨眼人已经站在九鼎钟的顶上,俯瞰整个乐游山的晨光。他问:“薰小池,七月初七那晚,你可去过红尘客栈?”
薰池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大惊。
把脸埋在泰逢冰凉的铠甲之上,眼珠子乱转:我去红尘客栈的事儿怎么地被这魔头晓得了?!不管他是确定还是不确定,反正这种事情,她可没脸承认,硬着头皮否认:“山神说笑呢,红尘客栈是什么地方?”
“哦?”泰逢笑得荡漾,心里早有了谱。
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提到“七月初七”、“红尘客栈”时,明显感觉到怀里软绵绵的团子猛地一僵,她说谎的本事泰逢见识过,根本不是个撒谎的高手,若是能被她骗过去,赶紧都死了吧,笨死的!(四岳武夷白龙夫诸纷纷落泪,我们都还好好活着,你才笨死的!)
就算薰池不承认,他泰逢也从金子那里买到了消息,十分肯定七夕那晚的少女,就是眼前这团小不点。虽不知道这小丫头使了什么法子,让自己长大了许多,不过九重天上能让睚眦和嘲风都喊小姨的,只这薰池一头。
原先金子没打听到,是当事人都不在九重天。等到龙母带八子回九重天,消息很快就放出来。而这第一个泄露秘密的,也便是当晚随薰池一同来凡间看热闹的嘲风。这厮跟着几个门神净吹凡间有多好玩,还给佛祖造谣,说佛祖在凡间有个儿子,叫做磨喝乐,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儿,喊佛祖别再瞒着众仙家。
如此一闹,金子很轻松得追查到了薰池的身份。
当泰逢接到金子传递消息的羽灵,方知晓那个让人莫名熟悉的少女就是中岳神君的女儿薰池。第一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竟然是她难怪那么眼熟,原来那张小脸张开了,是这副模样的并不倾国倾天下,可清爽干净的五官和合在一起,还有眉间隐匿的倔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泰逢想得出神,薰池却被他带着侵蚀般气息的眼神,压迫得十分不适,奋力扭动着小身子,想要挣脱魔头的束缚。她忍着怒火,“泰逢山神,你若再这般无礼,我就要喊人了!”
头顶一声冷笑。
下一刻,“!!??”薰池的声音就被他给封了。
娘之!欺人太甚!此仇不报非女子!
“再瞪,再瞪眼珠子就该掉下来了。”泰逢兴致盎然,把薰池当下娇小的身子一个托举,女娃子就被高举过头顶。
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伟岸的乐游山顶,金碧辉煌的九口钟之上,一个满身银光的男子,将一个白衣女童用双臂高高托举,使之能够与其对视。不不,应该是泰逢仰头,仰视着被他高举起来的女童。太阳神君的脸在此时,也恰巧全部从山后头露出来,光芒四射。九鼎钟下不知情的弟子,奋力推动最靠边的撞杆,第一口钟首先发出深沉厚重的响动,然后逐个传递,九钟齐鸣。山风带动男子乌黑的发丝和女童不染凡尘的衣角,没有人说话,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对奇怪的男女
泰逢忽然很想让薰池快些长大,如此对着一个身高不到他腰际的女童,虽则能够找些另类的刺激,但他还不想这么变态,还是喜欢女子初长成的模样。不算丰盈的胸,但是盈盈一握的蛮腰,还有纤长的双足和如凝脂的肌肤
他咽了口唾沫,眯眼瞧着薰池,不如每日给她送点灵力催她长大?(张阿碧:草!我又忍不住爬出来了!你这色狼!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拔苗助长么?!想死啊!)
正出神之际,薰池脖子里的琉璃瓶不适时地跳了出来,在两人中间来回摆动,日光照射下,琉璃瓶流光溢彩,闪到了泰逢的眼睛。(哼!你也有被闪的时候啊!整天穿着银铠甲知不知道很闪人的啊!)
他嘴角翘起,生出一记,有心作弄小不点。
只消泰逢一个眼神,琉璃瓶似有生命了一般,自己从薰池脖子里缓缓上升,越过了她的脑袋,往泰逢手边飘去。
泰逢再次把薰池夹在单臂和腰的一侧,另一只手取了琉璃瓶沉默打量着。
薰池心头一紧,这厮在想什么她是猜不着,但瞧着那坏到掉渣的笑容,就料到不是啥好事情。苦于不能开口,只能继续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泰逢。你敢动这瓶子,我要你好看!
“你急着去找武夷,就是为了放走这瓶子里的小鬼吧?”
张生变小了的脸,贴在琉璃瓶壁上,也在张望外头的泰逢。不过泰逢的脸他看不太清楚,这玻璃有些扭曲,将泰逢的妖孽脸折射得好似十八层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心中十分忐忑,这魔头盯着他作甚?!
“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扔掉不就好了”
说罢,长臂一挥,竟是真的将琉璃瓶扔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东西,速度快到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转眼就不见了瓶子和张生的踪影。
灵芝!
薰池在心里大喊,急得一口咬在了泰逢的腰间。
那,是个老地方。
☆、156。是时候翻旧账
泰逢的腰际,那银铠甲没有护住的间隙中,顿感一双尖利的小虎牙在用力啃着自己。
三个月里,薰池两次咬在同一个地方。
这让他暂时遗忘的感觉瞬时又爆发,鲜明深刻地烙印在心里。心里在想,这小丫头咬起人来可真准。(似乎所有的孩子,在怒极却无能为力时,就会扑过去本能的